第二百七十九章 混乱之城(完)

墨子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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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乱之城自从建成之日起便没有法度,没有明确的管理者,多股势力加错,故而经常发生流血暴力事件,但是像今日这般血腥混乱之景,着实是从未有过。

    这两个多时辰里,天上云起云灭,异光迸射,狂风呼啸,地上也是喊杀声震天响,冰火元素炸裂,烟尘翻滚,整座城市都撼动了好几次。

    哪怕是远离交战中心的城市角落里,那些无辜而弱小的百姓也是瑟瑟发抖,躲在家中相互依偎,小孩子连哭都不敢大声哭,只敢咬着牙呜咽,唯恐引来那些飞天遁地的神仙或者魔鬼,还有些新阳教的信徒跪在地上连连祷告,哀求不会受到波及。

    除了他们,城内还有很多实力颇强的修行者和不怕死的亡命之徒,他们多是一些乖戾凶狠之人,但今天也皆尽沉默,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他们知道那些人不是神仙也不是恶魔,但一方是屹立云端无数年的神庭,另一方面是主宰风隐大陆的三大世家,其中代表着怎样恐怖的意义,他们更加清楚,所以更加畏惧,根本不敢随意插手这种级别的战斗,甚至不少人都就此想起了德城还有一位城主,便跑到城主府那里寻求庇护。

    只是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位城主已经插手了战斗,并且逆转了胜负。

    这一场大战下来,金家的酒楼倒了,新阳教教主大殿塌了,沙帮总舵千疮百孔,德城最繁华的街道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还有百余具尸体横陈在这一片狼藉之上,其中有很多都是实力足有天变境的强者。

    甚至还有几位足有擎天架海之能的玄极大修行者也死了,要知道玄极的高手在世上可是凤毛麟角,他们实力站在世俗的顶端,有权不听皇命,受万众敬仰,潇洒自在无所不能。

    可朴家那位魏姓的供奉长老闭关多年,实力叵测,离玄极中境也就只剩一线之隔,今日出关却死在了这里。

    将金家秘法不灭金身修至大成的金家四爷,一身钢筋铁骨,却还是被从天上打到地下,全身筋骨尽断。

    在德城潜伏五十五年的魏阳国神庭典刑司命,身兼横津国皇家院监、鹤隐门客卿长老之位,曾经将皇家三皇子逼得走投无路,将德城周遭的叛神者绞杀殆尽,今日却炸成了一片血雾,尸骨无存。

    而那位昭谕司命,最后也化成了一片星屑,飘散在半空,再也没了那道仙风道骨的身影。

    这一场足以震惊四方的大战,终于是结束了。

    三大世家胜利了,朴五爷与齐芷夏具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们脸上却没有多少高兴的神情。

    一来自家损失惨重,高手门客死去不少。二来更是因为击毙了神庭两位司命,两位执事长和数位神庭骑士,必要与神庭结怨,更何况这一战他们还与叛神者合作!

    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将这一场战斗的情报迅速送回家族,请家族做出相对的安排。

    几大世家传承千百年,称雄这片大陆,唯一怕的,便只有神庭了。

    一方面要传讯回家族,另一方面还要收拾德城的烂摊子,再者三大世家的管事还要商量接下来如何协同对抗神庭的怒火,以及与叛神者的关系也要详细的商榷,齐芷夏和朴五爷都有得忙,但姜陵马上就要传送回去,便向前来到了齐芷夏身旁。

    姜陵开口道:“我知道现在有许多事情需要你处理,但我即将离开,只能就此与你告别。”

    齐芷夏的确要忙的事情还很多,但听到姜陵要走,自然是急忙道:“怎么这般着急,你的伤还没好,就不能晚上一会?”

    姜陵无奈说道:“天意难违。”

    齐芷夏也只好点了点头,道:“这一次你护送魏老爷子把情报带回齐家,还帮助我弟逃过一劫,又在方才出力不少,甚至击杀了裁决执事长,帮了我不少忙。更何况魏公子还特意嘱咐我要厚待你,本想暂时处理完此地杂事便好生酬谢一番...”

    姜陵见对方如此诚恳,也不好意思道:“我与你合作也是有着自己的使命,齐姑娘不必太过在意。”

    “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你一番。”齐芷夏低头翻动了一下乾坤袋,递给了姜陵三样东西,而后她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一次出门也未带多少宝物,只能聊表谢意。”

    “太客气了。”姜陵不像鲍伯尔那样会从NPC手里要东西,这样的场面搞的他有些汗颜。

    齐芷夏倒是精于事故,而且颇为开朗,她微微一笑,将东西塞到姜陵手中,道:“你贵为天行者,可莫要嫌弃。”

    “好吧。”姜陵自然也不做作,接了过来,这三样东西一个是一块银锭,足有鸡蛋大小,沉甸甸的,看上去至少能抵50银币。还有一枚晶莹剔透的淡青色石头,姜陵倒是见过这东西,名为【神御石】,可以抵挡攻击。第三样物品便是一块扑克牌大小的黑色令牌,上面镀着金线,写着一个‘齐’字。

    “这是齐家客卿令牌,以后在青岳、越戎、夷川三国之地,若有什么需求,持此令牌便可寻求齐家人的帮忙。”齐芷夏解释了一下,然后又说道:“这份薄礼有些寒酸,今后若再有机会见面,我再好好招待你。”

    姜陵闻言自然不觉寒酸,齐家乃是雄踞西北的世家门阀,有了这张齐家的客卿令,以后若有任务是在这一片地区,自己将占有极大的便利,这可足显齐芷夏的诚意。

    齐芷夏又说道:“那位妹妹倒是可惜了,不幸死在了这里,虽说你们天行者应该还可以再次转生,但想必也会有一定损失。若是有机会帮我转告她,我齐芷夏也欠她一分谢礼。”

    “一定一定。”姜陵抱拳称谢:“多谢齐美人一番好意。”

    “怪不得魏叶秋那混小子对你印象颇好,姜小兄弟模样英俊行事大气,即便在天行者中也是一位翘楚。”齐芷夏嘴角浮起笑意,双眸微眯,道:“希望日后还有机会能与小兄弟畅谈一番。”

    姜陵抬头看了齐芷夏一眼,她虽说此时面色有些疲惫,衣衫也不再那么光鲜,但毕竟是名声远扬的大美人,一颦一笑依旧妩媚动人,姜陵客气道:“我也希望还有机会再见到齐美人。”

    齐芷夏握着粉拳,轻轻点了点姜陵的胸口道:“今后就是朋友了。”

    姜陵也点了点头,这边朴五爷也轻咳一声,走到近前,说道:“我也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物件了,但这枚朴家令牌也请收下,万一日后有幸降临的朴家地界,我们也好尽一份地主之谊。”

    姜陵接过这枚黑色底面、呈现盾形的令牌,再次点头致谢。

    那位身为金家管事的妇女也凑上了前来,亦是送出了一枚金家的客卿令,之前姜陵从金四爷手中接过惊虹令的时候,金四爷便感谢过姜陵,金家管事本无权发送客卿令,但既然金四爷表过态,齐家朴家又都赠出了客卿令,她也便越俎代庖了。

    如此一来姜陵虽说实际性的物品没有得到,但却得到了足以羡煞旁人的无形资产,加上本来他在魏公子那边就有情分在,如今风隐大陆五大世家,姜陵竟是已经结交了四家。

    又与齐芷夏寒暄一番,这边凌震也凑了过来,姜陵自然转身与其打招呼。

    凌震之前是黑羊山八百好汉的头领,此时虽说早就没有了匪首的身份,只是低调的跟在徐海臣身后,但他那威武的气场依旧在,只是面对姜陵,他眸子里有着明显的善意。不单单是因为姜陵与其并肩作战,也是因为姜陵的武灵恰巧是凌震所崇拜的赤曜星官,再加之刚刚姜陵不惜性命将他从兜天伏地的念气网之中放出来,凌震对其好感自然又有增加。

    他豪气地笑了笑,而后拍着姜陵肩膀说道:“我这是没有什么牌子可以送给你了啊。”

    姜陵对凌震也是很有好感,除了凌震身上的气魄和爽快的性格让他由衷的佩服,更主要的是——赤心古琴是他送的。姜陵自然笑道:“能再见到凌震大哥,我已经很高兴了。”

    凌震也笑了笑,而后感慨道:“短短月余的功夫,你已经来到了天变境,而且还击毙了裁决执事长,这等成长速度,实在是让我震惊。好在你不是我的敌人,不然我睡觉都不能踏实。”

    姜陵道:“如今你们又明目张胆的对神庭出手,还击毙了昭谕司命,以后你的日子也不能安稳,还请你多多保重。”

    “好,我们都多多保重,还等着有朝一日亲眼看着神庭覆灭呢。”凌震哈哈笑了一声,而后道:“我也没什么好送给你的,不知道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姜陵闻言想了想,问道:“能再具体和我说一说赤曜星官身前的住所,在现在大陆上的何处么?”

    凌震自然不会隐瞒这样的事情,快速回答道:“夏方古国的青原郡西北,青江的中游,隔着江便是万松山,那片江畔便是赤曜星官身前居住的地方。原本青原郡是夏方国都,后来迁都,便渐渐没落,但依旧是一个大郡。”

    “好。”姜陵点了点头道:“有机会我应当去转一转,看看能不能帮赤曜星官寻回些记忆。”

    “这倒是好事。”凌震也双目泛光跟着点头,而后还说道:“说不定我们接下来也会南下去夏方。”

    姜陵闻言想起正事,凑近凌震压低声音道:“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联合三大世家对抗神庭?”

    “三大世家已经与神庭翻脸,但想必神庭还不敢直接宣战三大世家,只会先施压而已,不过必会更加严厉地绞杀我们遣神众,所以我们暂时与三大世家尽量结交,但也需先隐蔽起来。”凌震如此低声回答。

    这些话语已经算是机密,按理说凌震不当对外人透露,此时和姜陵如此坦白,足见他对姜陵的信任。

    姜陵倍感欣慰,再次抱拳道:“还请万事小心。”

    “来日再会。”凌震也抱拳。

    “哎!”这边齐芷夏突然喊了一声,还有什么话要和姜陵说。

    可姜陵刚转过身,却是恰巧时间已到,直接传送回了狭间,在众人眼前他的身影咻然消失不见。

    众人皆是愣住,但凌震好歹也见过一次了,快速缓过神来,疑惑问道:“齐美人还有何要紧事?”

    齐芷夏叹气道:“忘了和他说了,刚刚见他与武灵合为一体,实在是玄妙罕见的法门,貌似是通灵之术。我听闻此术修炼起来万分艰难,且极为伤神,易损害神识,哪怕是灵元大陆也罕有成功的灵师。但是我齐家早年有一位修习灵师的长辈倒是也研究过此法数年,还留下一些笔记,本想问问姜小兄弟是否需要帮助。”

    凌震说道:“姜小兄弟乃是天行者,惊才绝艳,应当没有问题吧。”

    齐芷夏想了想姜陵刚刚那苍白的面色,又想起那位已经疯疯癫癫离家出走多年的四叔公,依旧是有些担心道:“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