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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这番话,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跟他安排我到客车厂做门卫,简直是背道而驰。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一肚子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把那句话先说出来。
父亲缓缓起身,慢慢地说道:“不瞒你说,燕子。你的爷爷当年是个大地主,救助了村子里城里多少人,但你的老太爷就不支持这种行为,他觉得别人都是不识好歹的,对外人再好都没用,还不如有钱放在身上,只要有钱在,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你老太爷过世的早,这也是这老爷子的幸运吧。
当年咱们那儿,多少大户富户当初为富不仁,欺负贫民穷人,这些人,后来都没有好的结局,千金散尽的有,家破人亡的,更有。怨不了谁,这些人,也是活该。只有你爷爷,因为当年救助过不少人,这些人,后来出了不少了不得的人物。
所以,你爷爷他算是一辈子安享富贵安定,现在咱们老家还有以他名字修建的园林,这个故事你是知道的。我们现在住的那个两进院落的四合院,如果不是你爷爷,你觉得,我们能留得下来吗?所以说,做对一件事真的很关键,如果不是因为爷爷的坚持,甚至都不会有你我二人今天坐在这里谈话了,咱们方家能否存在,还是个问号呢。做对事,坚持做问心无愧的事情,最重要。”
“爸,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终于明白了,看似中庸、木讷的父亲,其实拥有一腔热血,只是这么多年来,他深深的将这点埋藏在自己内心的深处。
这也是为何,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在华夏大陆,总是一直有各行各业的英雄杰出人物涌现,这片大陆不断的欣欣向荣、成长进步的重要原因。因为,总有父亲这样坚持的人,让我们明白:大家、社会其实一直在努力,向更好的方向走。
虽然,在努力生活的过程中,父亲的性格使然,学会了自我压抑,但这种性格的人,总会爆发,因为人生的某个时刻总会出现难以决断的事情,而他这种坚定的性格,总能在这种时刻出现时给出最终的答案。
很明显,父亲的选择是支持我的选择。
直到很久之后,我才命运,这竟然是我的命运使然。在我一出生的那天,后来发生的所有一切,都是天之注定了。
只是,现在我还不知道罢了。
不过,毫无疑问的是,我有一个敢于坚持自己原则的父亲,这种父亲可以将原本性格单薄甚至显得懦弱的孩子培养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其实,依靠潜移默化改造人的概率并不高,人之所以会改变自己的性格,绝大部分原因来自于顿悟,对于思想的顿悟,我能知道我的不足,知道该如何去改正这种不足,但是,绝大部分人都觉得自己永远是正确的,完美的,或者说至少接近完美,所以他才会没有突破,甚至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直到无法回头。
站在父亲的角度,无论我的选择是好是坏他都会支持,这种观点从表面看来似乎有些不负责任,但根本在于,父亲并不是打造一个“高大全”式的儿子,而是他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换而言之,一个男人有了担当就不会选择错误的路走,男人在于思想、行为的成熟,而不是心狠手辣的行为,所以直到今天,我都感激父亲在那一天对我的支持,这绝不是所有父亲都能够做到的选择,这正是一个看似软弱的父亲对自己孩子做出最有力度的支持。
“燕子,你记住老爸的话:无论对手多么强大,你都不要放弃取胜的欲望,只有这样,你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否则你必败无疑。”这是父亲这一生对我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
第二天,马松去见了教授,虫王接受了以潇湘夜雨图作为交换条件,替马云禄驱除尸虫蛊。
“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把画送过来?我还想见见,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老古董呢,居然能打动虫王。”我问道。
“潇湘夜雨图是一副记载了天大秘密的图册,据说是华夏大陆五代十国时期,一名非常著名的画家所画,但这个秘密只掌握在少数几个有势力的巫师世界巫族人物手中。不过,目前这幅画并不在我们手中,但是我有把握在年底过后,就能得到这副画。”马松说道。
“也就是说,暂时你是无法提供东西给虫王的,对吗?”
“没错,最起码得等到年底。”
“那马先生什么时候送过来?也等到年底吗?”
“不,明天就会送来,虫王已经答应替他驱除虫蛊了。”
“没取到画,就给你们驱虫,这事儿靠谱吗?虫王难道不怕你们出尔反尔?”我觉得有些难以相信,毕竟大名鼎鼎的虫王如果连这点防人之心都没有,他是如何做到今天这一步的呢?
“我都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这个世界上,敢对虫王食言的人,还没生出来。作为一个巫师,这一点你也不了解啊,兄弟。他既然答应了我们,那就说明他绝不担心我们敢和他来玩阴的。”马松笑着拍我肩膀道:“兄弟,你对我们老马家可是恩大于天了,该如何报答你才好呢?这次能找到虫王,全是你的功劳啊。”
“咱们自己人,说这些见外的话,何必呢?等马先生真的治好伤,再说吧。”
“行啊,咱们大恩不言谢,反正处的日子还长,往后你看哥哥咋对你。”
我们聊得痛快,忽然手机响了,接通电话后,只听是客车厂的副厂长打来的,他音调有些低沉道:“小方,你赶紧过来一趟,方工出了点事情。”
我一听这话,腿就软了,不知道为什么,我预感到这事儿小不了,于是问道:“我老爸,到底怎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道:“你还是先来再说吧。电话里说不清楚。”
挂了电话,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不过当时人在厂里。所以很快便到了会议室,只见副副厂长和厂里几个负责职工生活的中层都在里面,每个人都是表情凝重。
看到这么多人,我心烦意乱的问道:“我爸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是这样,今天早些时候,锅炉房的张大伟发现方工躺在里面,不过身上有一些伤疤存在,得到他的汇报,我们立刻让医务室组织抢救,并报警,也打了医院的电话。不过,经过三方确定,方工当场身亡。”
听罢副厂长这方面的介绍,我忽然短暂出现了盲听的症状,我能够清楚的看见那些人纷纷起身到我身边安慰我,但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见。
过大的伤心,让我傻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