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狂的番外

迟时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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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流火,八月萑苇,富士山下,那片青木原树海一如既往的芃芃繁密,只是关于树海那些恐怖的传说让普通人站在入口望而却步。此时那鲜有人至的入口处站着一长发男子,手持五尺大刀,拥有如鬼魅般赤色双眸,正是当今最顶尖的剑客——鬼眼狂刀。

    自与红王一战结束后的两年来,这是狂第一次回到这片树海,原因无它,现在江湖上那些所谓一刀流、无影剑的,全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废物。实在太久没有和人好好打一场了,所以才主动来找京四郎的,狂这样想着。

    狂在通过青木原树海外围的苍火之海时还受到一些不知死活的树海居民前来挑衅,再朝里走,那些已经能辨别出对方实力的居民都收敛起来,安静地看着这位不明来客一步步朝红莲净土乃至更深的地方前进。

    京四郎那家伙,现在在做些什么呢?依照那家伙的性格,现在说不定在陪小孩子们玩耍,或是同朔夜一起吃丸子看樱花吧。

    想到朔夜这个名字,狂的心莫名有一丝沉重。明明在六年前,在京都的时候,也是狂、朔夜和京四郎三个人住在一起的,那时候觉得那样的生活虽不够刺激,有京四郎一起对练倒也痛快,再加上有个温柔、善解人意的朔夜,那样轻松愉快的生活让狂多年以后依旧念念不忘。

    可是在两年前红王之战结束以后,三个人加上由夜再次回到京都的樱花树下时,狂却再也找不回当年的感觉了。明明还是过着六年前那样的生活,只不过多了个叫由夜的女人罢了。每天还是与京四郎比武,坐在庭院里喝朔夜泡的新茶,听着京四郎与朔夜聊着那种“这边的樱花已经开了”“那边的樱花还要再过几日”这种无聊的话题,一种躁动却始终搅扰在狂的心底,尤其是看到京四郎和朔夜单独在一起时。

    那段时间不知为什么朔夜常常主动找狂聊天,两人聊天的内容却全都是关于京四郎的:京四郎今天帮助了摔倒的小孩子、京四郎又窝在房间里钻研各种古怪的药、京四郎今天被邻居的奶奶拉住非要介绍孙女给他认识,京四郎似乎很喜欢今天的饭菜吃了很大份…

    狂不知道朔夜为什么要找自己聊这些,只是他也……乐在其中就是了。用略带笑意的表情与朔夜聊着京四郎的狂并没有察觉到,朔夜那逐渐古怪的眼神。

    “与由夜姑娘在一起,狂感到幸福吗?”

    朔夜问的太过突然,狂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在众人眼里,自己似乎已经和由夜在一起了。也许是因为同居的四人之中,京四郎与朔夜是一对,自己便和由夜是一对了,不过狂也不否认就是了。

    由夜是个乐观的、坚强的、美丽的女人,是认识的所有女人中狂最中意的一个。没有家人的自己,除了与京四郎和朔夜一起生活过以外,对家什么的完全没有感觉,也从未想过会安定下来和一个女人组成什么家庭。如今有一个稳定的地方可以回去,有一个中意的女人等着自己,应该很满意了才对……

    朔夜看着狂沉思不语,垂眸掩住了眼中那稍显复杂的思绪,果然是这样啊,狂,你也是喜欢着京四郎的是吗?

    狂从未想过这样带着不知名躁动的生活会这么快就结束,在朔夜问过那突然的问题的第二天,京四郎带着朔夜向狂告别了。

    “因为朔夜她想多去外面的世界走走,所以我们就先行告辞了。”那个总是以朔夜为重的男子看着身旁的朔夜温柔的笑着。

    狂记不清自己当初是怎么回答的,大概就是冷淡的“哦”了一声吧,那种情况下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呢,狂根本想不到任何能留住对方的理由,更何况狂本身也不明白,为什么心底会有那样一种迫切地声音呼唤着自己将对方留下来。

    在京四郎与朔夜离开后的半年,狂也一个人离开了京都。对于由夜,保护是一回事,在一起生活又是另外一回事,狂始终没办法与由夜真正的在一起,自京四郎离开以后,那种心里缺一块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所以在两年之后的今天,狂开始踏入据幸村所说那家伙现在的定居之处。

    抛去心中这些自己也弄不明白的感觉,狂开始流浪,或者说是“去外面的世界走走”。他的原则一向明朗,不明他的世人畏惧他的名号,接近他的世人崇拜他的力量,也许他们能窥见他狂暴下的慈悲,狂始终觉得自己不是能安定下来的人,除了在京四郎身边。

    那个温柔的、善良的、如孩子般单纯的男人更像是他的一把刀鞘,包容了他与生俱来的破坏欲、征服欲,将体内那狂暴的鬼气控制住,让狂变得更有人性。按理来说像狂这样的野兽、恶鬼是最讨厌被拘束,京四郎确实是个例外。狂始终没有觉得对方在用什么拘束他,在硝烟弥漫的战国时代也好,在终于安定下来的乱世也好,京四郎始终无声无息的包容着他,这让他打心底柔软。

    一阵寒鸦感知到来人后呼啦啦地从前面的枝桠飞过,硬生生打断了狂的思绪。狂及其不爽

    地皱着眉头看着那群寒鸦飞到更深的树林中,真是些不讨人喜欢的鸟。寒鸦在树海里象征着死亡,大概是因为它们喜欢以尸体为食的缘故。

    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狂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的天狼,自寒鸦飞过以后,一种不祥的征兆就弥漫在心底挥之不去,脚步也不由的加快起来。

    快到壬生之地时,狂良好的听觉已经听到了女子开朗地笑声,那是朔夜的声音。不知道京四郎又是做了什么惹得朔夜笑的这样开心,压抑住心中那一瞬间奔涌而出的不悦与躁动,狂大步向那声音的所在之地赶去,看到的竟然是朔夜依偎在一个不知是谁的男人怀里笑的开心。

    狂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愤怒,比被背叛的人是自己这种事还要来的愤怒,朔夜这个女人竟然敢背叛京四郎!

    朔夜忽然感知到一股强大又熟悉的杀意,转身看过去那是双目已变得赤红的狂,朔夜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挡在身边的男人的前面“狂,你先听我解释。”

    “这种情况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狂手持天狼逐步逼近。

    “我和京四郎并不是那种关系,他一直把我当妹妹。”

    “妹妹?”狂冷笑一声,心底却升起一种期待“把那家伙叫出来,我要当面问他,如果胆敢欺骗本大爷的话,你和这个男人就做对亡命鸳鸯吧。”

    “京四郎他……已经死了。”

    那一瞬间狂的胸口似乎被什么冰刃刺穿了一般,在剧透之后是彻骨的凉,如果低头看下去的话,说不定能看到被冰刃刺穿后留下一个空洞的心脏。

    “女人,你给我再说一遍。”狂恶狠狠地掐住朔夜的脖颈,把那个前来阻止的男人毫不留情地甩到一边“这是你为偷、情而编造的拙劣的谎言吧……”

    “狂…”朔夜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京四郎他死了,在一年前。”

    狂最终还是站在了那所谓的京四郎的坟墓前,表情严肃而凝重地盯着墓碑上刻着的那个人的名字。在与朔夜僵持之时,那个在狂心中早应该死去了的村正忽然出现向证实了这一事实,以及一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自己这是被对方耍了么?狂这样想着,那个总是一脸老好人像的京四郎还真是恶劣啊。一直以来让众人都误会他与朔夜之间的关系,还拼命地撮合自己与由夜,最后又因为完全想不明白的理由莫名其妙的死去。狂发现自己依然想不明白那家伙究竟有多少愚蠢的想法,只不过有些事情他却忽然想明白了,关于自己那些内心的躁动。

    墓边被打扫的很干净,周围满是柔软的青草和不知名的野花。狂拔开木塞,靠着墓碑仰头灌下半壶酒,又将剩下的半壶洒在了坟上,透明的佳酿一瞬间被泥土吸收不见了踪影,醇香的酒气在空气中一*蔓延开来。

    依那家伙的酒量,这样半壶喝下来肯定会醉的吧,狂想着京四郎因醉酒而酡红的脸颊,还有那无力的松软下来的身体,忽然拔出天狼将那块墓碑一刀粉碎。

    壬生一族的战斗人偶在死后是没有躯体的,所以这个墓只是朔夜为了怀念京四郎而建的,里面仅仅埋藏了一件衣物的衣冠冢。

    狂狠狠地看向那碎成粉末的墓碑,墓碑什么的那家伙根本就不需要:我是壬生一族的后代,是红王真正的继承者,所以京四郎,你以为在招惹了我,又戏耍了我以后,我就能让你这样轻易地死去吗?

    时光荏苒,五十年之后,那些曾与狂并肩战斗的作为普通人的伙伴早已老去,曾经的赏金猎人由夜也好,那个总是满脸笑意的幸村爷也罢,都成为了最普通不过的老爷爷老奶奶。只是他们作为普通人漫长又短暂的一生里,那些年少时的热血奋战,在那之后平定又祥和的生活,都成为了他们曾鲜明的活着过的象征。

    一百年、二百年…曾经的伙伴早已化成枯骨,那些非人类们也各自在大千世界里逍遥自在,狂在已完全恢复的壬生之地,成为了新的真正的红王,立足于世界的顶端。而那关于如何复活一个完全死去了的,连灵魂都无法从死者之国召唤出来的战斗人偶,是这几百年来壬生一族的医学家们最主要的研究问题。

    三百年的时间,足够让人们忘记很多东西,就算是记忆力超群的“神”也是一样。狂已经记不起来站在樱花树下微笑着的那个人的相貌,是用怎样温柔的声音呼唤自己的名字,经历过怎样热血沸腾的打斗,是什么样的契机让自己的心因他而跳动。

    回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去,那种刻在心底的感觉却永远不会消失,因为只有感觉,才是完全发自内心的,只属于自己的东西。狂只知道自己确实爱着那样一个男人,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越发疯狂,至于回忆,他只需要等待一个时机,那个男人复活的时机。

    狂相信,只要再看到那个男人的一瞬间,那些悠久的回忆就会再次浮现于自己脑海,那些纵然回忆不起来依然能让自己不由的温柔,让自己想要疯狂的占有,让自己叫嚣着征服的回忆会再度浮现。

    京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