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明枪暗箭

焦尾琴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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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众人退下之后,王栖桐一人坐在榻上细细思量。李治还是晋王的时候,她便做了他的晋王妃。从贞观十六年到元徽二年,整整九年,她从未为他生下一儿半女。武媚娘八月才进宫,那这红花的确很有可能是淑妃所为,但是淑妃虽然泼辣无礼,但凭她的心思,应该想不出这样的阴损的主意。

    这背后应该另有其人。

    王栖桐想起婷儿死前最后的话。

    “还有什么话好说?”

    “娘娘,这些东西都不是我的。”

    “东西就在你的房中,你还要如何狡辩?”

    “娘娘,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这与她前世被污蔑兴巫蛊之术时的情景是何等的相似:

    “臣妾不曾在宫中兴巫蛊之术,望皇上明察。”

    “人赃并获,皇后还有什么话好说。”

    的确,在婷儿房中搜出的红花不足以证实她为下药之人,栽赃嫁祸也未可知。如果这人不是婷儿,那立政殿里另有人在,而且还隐藏得很深。会是谁?

    天色越来越暗,天空中阴云密布,看上去诡谲莫测。

    立政殿宫人的名字在王栖桐脑海中一遍遍闪过,究竟会是谁?

    “劈啪”空中传来一声炸雷,紧接着是倾盆的大雨。

    王栖桐紧闭的双眼突然圆睁,她好像猜到了什么。

    秀儿进入殿中,王栖桐轻声问道:“事情办得怎样了?”

    “娘娘放心!”秀儿低语道。

    “还有一事,传令下去,明日叫道合道长来。”

    “是”

    “你退下吧,本宫独自静一会。”

    “娘娘,这殿里才.......”

    王栖桐明白秀儿要说什么,笑道:“这殿里今天已放了好些个辟邪的物件。再者,本宫又不是毒害她的人,她也不会找到本宫头上来。你退下吧!”王栖桐望着秀儿离去的背影,嘴角浮现一道凄厉的笑容。她其实还想说,她早就是死人了,还怕什么?

    大雨只下了一会儿,倒是小雨连绵了小半夜。次日清晨虽然出了太阳,但殿外的地面仍是湿漉漉的。

    虽然地面湿漉漉的,出行颇不方便。但做法事的道士还是准时到了,正是王栖桐特意点的道合道长,王栖桐此举原因有二:一来是他道行颇高,在大唐声誉不凡,二来则是王栖桐知道他并非善类,前世他被武媚娘收买,作证宫廷之中着实有人行厌胜之术。既然可以被收买,为什么不在武媚娘之前?

    他们先是参拜了王栖桐,然后便在婷儿身亡之地坐起法事来,王栖桐受不了这样无休止的念叨,带着宫人径直向武媚娘的偏殿走去。

    春儿立在偏殿的门前,见栖桐前来,恭敬地行完礼后,欲进殿通报,王栖桐伸手要她止住,直接推门而入。

    王栖桐一眼便瞥见了殿中的香炉,只见从炉中散出袅袅青烟,弥漫了整个宫殿。

    殿里的宫人见着皇后来了,连忙跑去内殿唤武媚娘。不一会儿,武媚娘便稍显匆忙地从内殿走出,边走边道:“皇后娘娘大驾光临,媚娘有失远迎,还请娘娘宽恕。”

    王栖桐随意地在偏殿的正位坐下,语气轻松道:“不打紧,是本宫让他们别喧哗的,只是到你这来坐坐,用不着兴师动众。我那殿里,那几个道士念叨得本宫头疼。”

    “娘娘宫中出了这样的事也是烦闷。”

    “可不是吗?晦气不说,还让那幕后主使逍遥法外。”

    “幕后指使?娘娘说的是。”

    “一个看守杂物库的宫人,怎会平白无故加害本宫?”王栖桐直视着武媚娘的眼睛微微笑道。不知怎的,王栖桐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武媚娘脱不了干系。

    “听说这婷儿曾服侍过淑妃。”

    王栖桐笑而不语,挑开话题道:“这婷儿死得蹊跷,又替人担下罪名。死前还在替自己鸣冤,想必死后定是冤魂。”王栖桐停顿片刻,盯着武媚娘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她会不会找害死她的人来索命啊?”

    只见武媚娘面不改色,笑道:“这可不好说,倒是要看这些道长们的功夫了。”

    “不过啊,人在做天在看,亏心事做多了,是要遭天谴的。纵使那个人逃得过一时,早晚还得露出狐狸尾巴。媚娘,你说是吗?”

    武媚娘连连点头笑着附和道:“娘娘所言极是。”

    表面是你一言我一语以为融洽,但这一世王栖桐绝不会轻信这般被粉饰的太平。她暗自打量武媚娘,这个曾让她生不如死的女人,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此时就将她碎尸万段。

    莲儿过来传话,说是法事已做完。武媚娘立在偏殿门前恭送王栖桐离开。

    王栖桐进入正殿,命宫人招呼道士们茶水点心,然后暗自将道合道长叫到内殿。

    内殿只有道合道长与王栖桐两人,道合道长年过古稀,但精神仍矍铄。他捋了捋下巴下的山羊胡,问道:“皇后娘娘叫道合来何事?”

    “下个月便是太宗皇帝的生辰,皇上和本宫的意思都是要您来主持。”

    “多谢圣上和娘娘赏识,此乃道合的荣幸。”

    道合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但却被王栖桐尽收眼底。道合是个精明的人,他不会相信王栖桐单独将他叫到这,仅是为了吩咐这件事。

    王栖桐笑道:“本宫还有一事要托付道长?”

    “娘娘但说无妨。”

    “不急。”王栖桐笑着打岔道,说着从身后取出一个小木匣,放至桌上,道:“与道长初次相逢,这是给您的见面礼。”说着,王栖桐打开木匣,一匣子的奇珍异宝晃坏了附身细看的道合道长的眼。

    “使不得使不得,无功不受禄,贫道怎可接受如此厚礼?”道合一面推脱着,但视线从未离开过木匣。

    “道长这番推辞,可是不愿帮本宫的忙?”王栖桐软硬皆施,道合几番推辞过后,王栖桐还是笑着将木匣塞进了道合的怀中。

    道合端着木匣,谄媚笑道:“娘娘有事吩咐便是。”

    “道长放心,事成之后本宫重重有赏,倒时自会有人通知道长。”果真如她所料,这位道貌岸然的道长果真不过鼠辈,前世,正是受了武媚娘指使,才出来诬陷她。

    王栖桐看着道合离开的背影,心中暗暗道:看在这一世为我所用的份上,先不与你计较。

    如今,王栖桐万事具备,只等着腊月太宗皇帝生辰一到,便可使武媚娘再无还手之力。

    转眼已是十一月中旬。按照大唐的惯例,皇上在每月十五、十六两日要留宿皇后寝宫。然而李治除了这两日之外,平时从不来王栖桐的立政殿。

    王栖桐知道她一旦受孕,便可使她皇后宝座再稳上三分,她绝不能放过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