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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0年,汉初平元年正月,衮州陈留城下,联军大营。
“报~报~华雄引铁骑下关,用长杆挑着孙太守赤帻,在营前大骂挑战!”
大营内,主位之上,一位相貌堂堂,仪表非凡的中年男子听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既而,猛一拍身前桌案,怒声斥道:“小小华雄,竟敢视我十八路诸侯如无物!诸位将军,谁敢出战,替本盟主斩了这厮!”
此人话音刚落,下首一名相貌与其有几分相似,年纪颇为接近的中年男子背后转出一员骁将,沉声应道:“小将愿往!”
主位之上那人听得,在看了眼那员骁将后,点头道:“原来是俞涉俞将军,允!”
俞涉得令,转身就大步出了主帐,径自取兵器战马迎战去了。待得他离开,主帐暗处转出员小将,一身银甲,手按宝剑,光着头没带头盔。只见他脸色很是复杂的望着俞涉的背影,直至俞涉上马离去,方才小声说道:“俞涉,不自量力之徒,无三合必被斩于马下!袁公路想争这头功,却是打错了主意啊!”
跟着这员小将一同走出来的,还有一名中年文士,听到青年的话,文士不由目露奇色,饶有兴趣地问道:“少主又怎知俞涉必死?”
听得文士相问,小将脸上复杂的神色消失不见,转而恭敬地答道:“先生有所不知,这关西华雄,原本就是董贼手下大将,西凉军能有今日之威名,此人却是功不可没。只不过吕布相投之后,其名才被遮掩住了。俞涉虽称南阳骁将,不过是有名无实之辈,又怎会是华雄对手?故某断言,俞涉必死也!”
说到这里,小将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神采。
仿佛要印证这员小将的话一般,他这边话音方才落下,就见一名小校飞快地从外面冲进来,一边跑一边还慌乱的喊着:“不好了!俞涉与华雄战不三合,就被斩了!”
声音传遍主帐附近,周围联军士卒听得之后,齐齐大惊,嘈杂声纷乱。
“混账!这是什么军纪!竟敢擅自散报战败消息,竟是无人约束,军心安能不乱?若此人是某手下,必斩之!”说话之人,还是那员小将。
中年文士听到,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奇色,继而又是暗暗地点头,口中却道:“少主所言不错,只不过,散漫新兵,少主却欲强予军纪,怕是万难,纵是孙武在世,练兵之能再强几分,怕亦难办到。”
“新兵?!”小将顿时就是一愣,满头的雾水。
“不错,联军三十余万,除却我军以外,也仅得孙太守之长沙军、马将军之西凉军、公孙太守之北平军这三只强兵,其余者,成军尚不足三月,甚者,更是不足月,时间仓促,训练不足,又何谈军纪森严?”中年文士慢声道。
“原来是这样……”小将顿时恍然,点点头,忽然对中年文士道:“先生可否随某入主帐?”
中年文士奇道:“少主却是意欲何为?”
小将苦笑道:“还能有何为,只为救一人而已。”
说完便大步往主帐走去,中年文士见得,止不住心中好奇,略作犹豫,也连忙跟上。
小将仿佛很有身份,那些守在主帐外的联军士卒并没有阻拦其走入大帐。而刚走到帷幄之前,就听到帐内有人掷地有声地说道:“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听到被后世人引以为白痴的经典名句,这员小将忍不住低骂了一句:“他娘的,果然……”继而撩起帷幄,大步走了进去,同时大声喝道:“上将潘凤,昨天夜里受寒感恙,特命在下前来通传,还请盟主见谅,另谴他将!”
说出这经典名句的自不是别人,正是大汉冀州牧韩馥,而这里,正是东汉末年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的主帐。
听到有人削自己面子,韩馥当即为之气结,回过头来向着帷幄方向怒目而视。不过他这一看之下,脸上立即闪过错愕之色,不仅是他,帐中其余诸侯见到,古怪的目光徘徊在韩馥和那员小将之间。
主位之上,仪表不凡的盟主袁绍,这时忍不住干咳了几声,脸色很是不愉地问道:“文节,你们父子这是……”
原来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说出被后世人奉为经典白痴名言的冀州牧韩馥韩文节之子,韩非。
正常情况下,韩非自然不会出现在这里并阻止韩馥派潘凤出战了。但问题是,他原本并非这时代的人,乃是一千八百年后穿越过来的。而在软磨硬泡之下,这才得以留在这里,跟着韩馥一同参与会盟。至于韩非身边那位文士,不是别人,正是韩馥手下谋士沮授。
盟主袁绍发话了,韩馥更是觉得脸皮被削,涨红了老脸指着韩非厉声大喝道:“逆子!方才潘将军才派人来请战,你竟敢假传军令,慢我军心?来人,将这逆子赶出去,押回本部营帐,没有盟主和本州牧之命,任何人不得放其出来!”
该死的!
听到韩馥之言,韩非心中既不屑,又恼怒。
不屑的是,这个便宜老爸在这种时候,还不忘讨好日后会夺他基业,害他性命的袁绍;而怒的原因,自然是怒其不争了,手底下实力比现在的袁绍不知道强多少倍,竟然还要像狗一样摇头摆尾去讨好他。
韩馥虽声色俱厉,然说到底也没有罚他什么。不过韩非却并想领这个便宜老爸的情,见到外面有士卒冲进来“请”自己出去,韩非一抖双手,将两名士卒甩开,凛然不惧地盯着韩馥大声说道:“父亲,孩儿假传军令是不假,但孩儿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潘将军虽然神勇,然关西华雄却也并非泛泛之辈,潘将军万万不是其对手!父亲若是使潘将军出战,非但折将,更会让我联军士气大挫,还请盟主明鉴!”说到最后,韩非却是不再理会韩馥,直接将问题抛给袁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