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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十字站外,一辆不起眼的黑色汽车正停靠在路边,一位皮肤粗糙、身材高大、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正倚靠在车门旁边,锐利的目光来回巡视周围经过的人群。没多久后,他远远地瞧见了正往这边走的埃洛希尔,不由得连忙迎了上去。
“晚上好,弗兰克先生。”看着自己的司机兼保镖,埃洛希尔的脸上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此时他的身份重新变成了贵族少爷,“半年时间不见,您依旧如此健康,观察意识一点都没落下来。”
弗兰克只是恭敬地点了点头,在贵族公爵家做事,必须懂得进退有度。
“谢谢您的称赞,艾尔夫少爷。”弗兰克说道,“现在是直接回萨默塞特郡吗?”
埃洛希尔沉吟片刻,问道:“父亲是什么意思?”
“公爵大人说如果您旅途疲惫,可以先在伦敦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庄园。”弗兰克替埃洛希尔打开了汽车后座的门,随即又坐到了前面的驾驶位上,缓缓发动汽车。
“算了,直接回去吧。”埃洛希尔轻轻舒出一口气,在后座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开始闭目沉思。
……
在《哈利·波特》这样一个巫师、麻瓜并存的魔法世界之中,无论是什么年代,总会有这样一个问题摆在人们的面前,如果他们真的意识到了的话。
1692年的国际巫师联合会认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们选择施行安稳的《国际保密法》;二十年代的盖勒特·格林德沃也认识到了这个问题,他选择更激烈、更冒险的战争。
如今这个问题,被摆在了埃洛希尔的面前,准确来说,是爱德华公爵的面前。
这个问题便是“如果巫师和麻瓜开战,哪边胜算更大”。
晚上九点钟,埃洛希尔在庄园书房里面见到了穿着一身丝绸睡衣的父亲,就他过去小半年时间里在霍格沃茨的所有见闻做出一个大概说明。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对于普通家庭来说,他们家中出现了一位身怀魔法力量的孩子,十个里面有八个会尝试着选择支持孩子去霍格沃茨,并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剩下的两个当中,一个会选择拒绝,另一个,会在学校教授的有力证明下,“被迫”相信这件完全颠覆世界观的事情。
但是埃洛希尔的身份却相当不同。
巫师和麻瓜贵族之间在历史上确实有过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在《保密法》颁布之后,巫师们便彻底转入隐藏,与过往的一切统统断开来往。
艾尔夫家族同样是一个流传非常悠久的家族,埃洛希尔尚未从家族史料中找到祖辈巫师存在的证明,但是却找到了不少关于“巫师”、“魔法”、“神奇药水”之类的记载。
坦白说,在埃洛希尔收到霍格沃茨入学信,准确地说是当那位名为米勒娃·麦格的老女巫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之前,爱德华公爵都是把巫师之类的神秘存在当成是笑话来看待的。
这是一个讲究科学道理的物理世界,魔法?别扯了!
可是当一个又一个强有力的证明出现在爱德华公爵面前的时候,他却又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那就是在英国境内,确实隐藏着这样一种超自然的人类同胞,他们长着和普通人一模一样的外表,但是拥有无法比拟的魔法能力。
作为大贵族的一员,爱德华公爵首先考虑到的便是“巫师会不会存在威胁性”。
巫师的存在会不会影响到英国社会的正常治安秩序,他们会不会影响到英国的政治、经济格局,以及最重要的,巫师会不会影响到艾尔夫家族的繁荣昌盛!
爱德华公爵捏了捏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此时的他看起来很是疲惫,这小半年时间内他确实为巫师的事情耗费了不少的心思。
“变形术,幻影移形,夺魂咒……”爱德华公爵敲击着书桌面,逐一念出在他眼中威胁性巨大的那些魔法,“也就是说,如果巫师愿意的话,他们能够悄无声息地使用夺魂咒控制我们的政府,用变形术扰乱我们的货币,然后再用幻影移形魔法逃之夭夭?他们还有许多我们暂时无法探知到的别的魔法?”
“只是理论上如此,父亲。”埃洛希尔沉稳地说道,他没有意外父亲的关注重点,巫师界中声名狼藉的三大不可饶恕咒,实际上也就只有夺魂咒有那么点威胁性。
用来折磨的“钻心剜骨”,用来杀戮的“阿瓦达索命”,都能够在普通人世界里找到其他方法来代替。
“可是霍格沃茨一个学校就有千名学生,全英国的巫师总人口数量绝对不会少于7000。”爱德华公爵说道,“七千名巫师,除了没有作战能力的老人孩子之外,至少可以拿出三千个能力健全的……”
没等父亲给出更加骇人听闻的说法,埃洛希尔便出言打断道:“巫师现在已经全面转入地下,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的巫师,都在严格地执行着《国际巫师保密法》,对于任何可能暴露魔法世界的行为给予严厉惩罚。巫师是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出现在普通人面前的。”
“埃洛,你告诉我,如果有一点巫师和普通人之间真的爆发战争,谁能够站到最后?”
“有且只会有一个结果,普通人胜利。”埃洛希尔丝毫没有犹豫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为什么?”爱德华好奇地问道,埃洛的说法和他预想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父亲,你知道当初巫师为什么要转入地下吗?”埃洛希尔问了一个与当前话题似乎毫不相关的问题。
爱德华摇了摇头。
埃洛希尔不急不慢地说道:“在《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第一章,第一节就有相关描述。”
在17世纪时,巫师和麻瓜之间的关系达到了历史最低点,全欧洲范围内抓捕巫师、焚烧女巫、迫害巫师儿童的行为屡见不鲜,越来越多的麻瓜甚至强迫巫师为他们使用魔法,甚至还出现不少普通人被错误当成女巫焚烧的情况。
“也就是说,巫师本就是为了躲避普通人的伤害,才会选择颁发《国际保密法》?”爱德华问道。
“正是这样。”埃洛希尔轻轻点头,“实际上,在颁布《国际保密法》之前,巫师也不是没有做过其他努力。当时的英国魔法部曾派出一个特殊的代表团,与威廉三世和玛丽二世进行联络,希望麻瓜法律能够承认并保护巫师,但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威廉三世和玛丽二世……”爱德华沉思片刻,“埃洛,现在的巫师是不是还跟女王有所联系?”
“父亲,这已经不是女王的大不列颠了。”埃洛希尔提醒道,“如果可能的话,我认为首相是一个更佳的选择对象。”
“我好想确实记起来了什么……”爱德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约翰·梅杰首相在刚上任的时候,就曾经闹出过一个笑话——首相办公室里不可摘落的肖像画。”埃洛希尔说道,“当时的梅杰动用几个木匠、两个建筑工人、一位艺术史专家,甚至包括财政大臣,想要取下办公室里那副非常古怪肮脏的小油画,却以失败告终。那些人在离开之后都说‘那幅画被施了魔法,怎么撬都撬不下来’。据我所知,魔咒里恰好有一个咒语能够达成这个效果,永久粘贴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