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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玄尊下口谕,满朝文武必须到堂,不论是沐休的还是请了伤病假的,今日必须坚持早朝。
如此郑重其事儿,许多官员皆感莫名,更有人觉得人心惶惶,自接到口谕起便坐立不安。
早朝时,满朝文武分立两侧,就连重伤未愈的大皇子和哲亲王也躬身站在了朝堂之上,不过,云王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如此没有规矩,朝堂之上,帝王面前居然站没站相,如此有失礼仪。
“来人,给大皇子、哲亲王、云王赐座,三位为了我玄尊的江山社稷身受重伤,朕心甚感激,本应允许尔等好生休养,但无奈还有许多事宜需尔等当事人出面说明和参与决策,是以,朕只好狠狠心扰尔等休养,将尔等召来朝堂。”玄尊帝所言无不向众人透露,这三位身份高贵的皇家人是为了玄尊的江山,百姓的安定而受的伤,但尽管受伤还是照样前来上朝,皇子、王爷都要如此,更何况那些沐休或是请了一般伤病假的官员呢?
果然,玄尊帝的话适时的堵住了某些人的悠悠之口。
“这本是儿臣(臣等)份内之事儿,实属应该,儿臣(臣等)谢父皇(皇上)赐座!”三人谢过圣恩,坐在了御赐的座椅上。
三人之中,相较起来,哲亲王的恢复要快了许多,毕竟,他只受了轻微的皮外伤,致命的是毒,而非伤,而那毒早在瑶儿和琪儿的精心照顾之下已然排尽,只不过,当日中毒太深,且拖的时间过长,多多少少对心脉有些损伤,还是伤到了元气,是以,此时的哲亲王身体虚弱,实在不宜久站。
而另外两人就更不用说了,就像瑶儿所言,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怕他们的伤势没有那么严重,但终归还是得静养一段时日才好。
“今日,朕之所以召集满朝文武任何人不得缺席定要参加此次早朝,是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我玄尊几十万将士,在哲亲王的带领下,齐郡王的协助下,大皇子、睿王、云王、秦小将军、云小将军的全力以赴的拼搏之下终于取得了全面的胜利,得以凯旋回朝。
尔等也都看到了,大皇子、哲亲王,还有云王都受了重创,这其中或许有些是敌人所为,但不排除咱们自己人的不安好心啦。
一直以来,朕心里清楚,某些人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便总是肆无忌惮的在暗中为所欲为,养死士,不惧朕的警告参与储君之位的争夺。
朕以为,那人大概忘了,朕很早以前便说过,朕还在鼎盛之期,并不着急立皇储,朕的皇位,会在几位皇子中选能者居之,但,还是有人想着剑走偏锋。
既然这皇储之位如此令某些人不安,那朕不如趁今日满堂齐聚立了太子人选,那么以后是不是那些人就该消停了呢?”玄尊帝字字句句毫无征兆的敲打在人们的心间,久久的回荡不息。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以臣相为首的所有帝师的门生全数跪拜在地大呼皇上圣明,而其他立场不明的官员无奈之下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了下来,奇怪的是那齐郡王的反应让人很是意外。
因为这齐郡王作为二皇子的岳父,好吧,哪怕一个妾室的娘家人严格说来根本算不得娘家,但在众人眼里,这齐郡王确实是与二皇子绑在一起的,但此刻他却欣然的接受了皇上的提议,难道说他心里对二皇子被拥立为储君信心十足?
同位不甘愿的还有莫将军和那刑部尚书安邦国,原因无他,实在是二皇子失去了踪迹许久,直到今日仍未寻回,就像今日的早朝,连那个不上道的四皇子都都出现在了朝堂,可二皇子却迟迟不见踪影,若是此刻立储,二皇子不是明显的落了下风么?
但不论他们多么的不甘愿,圣谕已下,他们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既然各位爱卿均无异议,那么各位对储君人选可有好的提议?”向来争夺这储君之位的人选,明处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人,三皇子早早便表明了立场,立了王,也搬出了皇宫,而五皇子尚且年幼,不论从哪方面论,似乎也轮不到他,四皇子嘛,年龄上倒是合适,但四皇子平时实在是……他那样的做储君,能令人心服吗?
二皇子为人虽然阴狠了些,自负了些,但真才实干还是有的,这些年来也确实干了不少实事儿,但,作为一国之君,并非只有才干,若是只会治理国家,无法安抚民心,那样的君王会受到百姓的爱戴吗?
这些年来储君之位明里暗里的争斗,若论不偏不倚,谁才是众人心目中最合适的储君人选其实大家心里早已有了定数。
向来,帝王之家的储君人选,可以说是国家,也可以将其称之为家事儿,若是皇上心中早有偏倚,由皇上钦点储君人选也不是不可,但此刻既然皇上征求大家的意见,大家自然得适时的发表自己的看法,甚至大殿之上,那跪满一地的文武满官竟低头窃窃私语起来。
“众位爱卿可有讨论出结果?”很早便有说过,玄尊帝是腹黑的鼻祖,关于储君的人选,在他心里早就有了合适的人选,此刻,他心里也清楚,再无人能与他的长子相争,但他却偏偏当众征求大家的意见。
“启奏皇上,臣等以为,但说储君之位只有大皇子最为合适,大皇子向来睿智谦和,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民间都素有贤名,此次更是不顾自身的安危前往边城平乱,此等心怀天下,心系百姓的xiong襟,非常人能比,因此,臣等觉得立大皇子为太子最为合适,臣等也相信,大皇子定不会让皇上失望,不会让玄尊的百姓失望。”以丞相为首的大皇子一党纷纷力荐大皇子。
也是到此刻,人们才明白,原来丞相大人一直是站在大皇子那队的,从前只是他深藏不露而已。
“启奏皇上,微臣以为,立大皇子为储君确实名至实归,但二皇子也挺不错,皇上英明,既然提倡能者居之,那么,二皇子是不是……”刑部尚书安邦国连忙出声帮自己女息争取时间。
“嗯,安尚书此话有道理,不过,朕倒想问问,二皇子此刻何在?”玄尊帝表情平静,似乎没有一丝不悦的情绪,就好似在问人家吃饭没有似的。
“那个,二皇子他……”玄尊帝一问到这个问题,安尚书便紧张的吱吱唔唔,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若不是因为形势紧张,他又怎会在这种时候提及二皇子。
与他一样紧张万分的还有以莫将军领头的二皇子党,这些年来,他们明里暗里一直支持着二皇子,若是让大皇子坐上了太子之位,那么不用等到太子登基,想必他们这些二皇子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吧。
可是,这二皇子是怎么回事儿,为何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不见了踪影呢?
也就是在这一刻,这些与二皇子没有直接亲属关系的官司员们无不暗自懊悔自己当初站错了队,上错了船,才导致现在自己这般的被动。
“好啦,你别说了,二皇子已经不在了,难道你们就不知道?”玄尊帝怒呵一声打断了安尚书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玄尊帝此言一出,无疑似那五雷轰顶。
先且不说二皇子一党觉得他们头顶的那片天倾刻间轰然倒塌,就连其他百官也都被震惊到了。
还有一直知道实情的煜云等人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只因昨夜玄尊帝在召见他们时,并未从玄尊帝嘴里听到有关二皇子的消息。
当然,煜云等人并未直接坦白杀了皇甫煜昊,但却如实禀明了玄尊帝,在他们分头回京的途中,碰到了一伙刺杀他们的黑衣死士,两方交战时,煜云被黑衣人首领重伤,一怒之下,瑶儿才对他们起了灭杀之意,而琪儿又怎会看着自家妹妹孤军历战,就这样,黑衣死士在他们通力合作之下被一举歼灭了。
当然了,这期间的打斗厮杀如何如何惊险什么的,煜云大肆的渲染了一翻,无非就是想向玄尊帝证明他们当时是被逼入了绝境,为求自保才会拼死反抗什么的。
歼灭敌人后,他们不敢停留,只因己方情势不妙,又担心敌方有援军,所以,匆匆的离开了,就连黑衣死士的身份也未作了解,估计应该是来半路解救上官宏天的吧?
按照一路上他们商量好的说词,大伙儿如实的向玄尊帝禀报了,因众人说法一致,玄尊帝也未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问。
可问题是出在了哪里?皇上是怎么知道二皇子不在了的?难道昨夜他们离开皇宫后,有人将二皇子的消息传进了皇上耳朵里?
无论他们怎么猜测,都无法想到,原来玄尊帝一直派隐卫监视着二皇子的一举一动,从四年前发生过他勾结齐涵玉与煜云下毒之事儿被发现起,玄尊帝便一直派了一名隐卫时刻注视着二皇子的言行举止,只要不是太过份,便睁只眼闭只眼过了。
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证实后需立刻向玄尊帝回禀。
这几年,二皇子的私生活虽然荒唐,但好歹没再做什么伤害煜云等人的事情,玄尊帝因此还稍微安心了些,正打算再过段时日便将一直监视着他的隐卫给撤了去,可就是在这当口,二皇子又出状况了。
当二皇子领着莫家为他培养的那批多达二万多的死士随夜潜出京城,直接奔赴边城的时候,玄尊帝的那名隐卫便跟了上去,但因不知他们前往何处,目标是谁便不好通知皇上,只想等掌握了具体情报后再禀报,可似乎一切都来不及了。
一路上紧紧跟随,没过多久,他便被发现了,可被发现后,二皇子并未直接将他揪出,而是派出一小队死士将他引到了别处,然后再趁机甩掉。
是以,当他依循着直觉找到二皇子时,便正好看见二皇子一箭射 中云王,而云王妃一怒之下毒杀了二皇子。
当凯旋归来的队伍离开之后,隐卫便从暗处出来,查探了当时的情况,确定二皇子已役,便将二皇子的尸首悄悄的于昨日午夜时分运回了皇宫,而其他死士的尸体便委拖当地的官员秘密的做了处理。
“啊!!二皇子殁了,怎么可能呢?前两日还见到二皇子的,皇上,皇上,微臣斗胆求皇上明查,二皇子肯定是被居心*之人给谋害了呀!可怜兰贵妃只育有一子,这下可……”早已被架空没了实权的莫将军忽闻皇甫煜昊的下场,立刻哀嚎不已。
“哼,莫将军还真是会说笑,二皇子的行踪,你这个做舅舅的会不知情?若真是这样,刻有你们莫家标志的死士又是怎么回事儿?朕是不知莫将军这是做疯卖傻呢,还是想逃避责任?”痛失一子的玄尊帝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没错,皇位只有一个,他的儿子却不止一个,他心里自然是想让能者居之,他的昊儿虽说平日狠毒了些,但不管怎样,都是他的儿子,他能责罚,能冷落,可他不想因此而失去他。
若不是这姓莫的老匹夫总是在暗中挑唆他的昊儿,此次又派出莫家的死士唆使昊儿去半路劫杀煜云他们,又怎会被误认为是敌人派来解救上官宏天的人给击杀?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姓莫的老匹夫又是谁,若是没有他,他的昊儿又怎会有如此狼子野心,甚至敢狠心的劫杀兄弟手足?
好吧,只能说玄尊帝此刻就是想将心中的怒火找一处发 泄出来,而作死的莫将军便自动自发的送上门做了出气筒。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二皇子的品姓如何,从他很小的时候便有了结论,又岂是他人能够左右得了的,不过,二皇子落到今日这个下场,莫将军确实是‘功不可没’。
二皇子的死讯确实让朝堂的气氛变得很是诡异,众人都秉住了呼吸,不敢在这个时候再作他议。
“好啦,二皇子如今落到这个下场,除了怪他自己,更怪朕平日里对缺乏管都,最主要的责任更在莫将军的溺爱,因此,从即日起革除莫将军将军一职,贬为庶民,莫将军直系一脉十年内不得参与政事,也不得参加科举,念在兰贵妃这些年温柔贤淑,免除其教子不严的责罚,不过,至此五年内不得任意出入皇宫,责其在漪兰宫静休。”玄尊帝一怒之下便将莫氏一族给打入了深渊。
虽说对于兰贵妃并未过严的责罚,但,在这皇宫之中,一个女人被责令呆在其自己的寝宫之中思过,不得随意出入,那么,试问,五年后,谁还记得这皇宫有位兰贵妃,或许底下人还记得,可到了那时候,皇上还记得住吗?
二皇子失了一条人命,结果因为他生前的所作所为令人不耻,他的逝去就像别人人生之中一段小小的可有可无的插曲,不知,若是他地下有知,会不会有所顿悟呢?
二皇子已疫,大皇子的优势显然已见,储君之位,还有谁能与其争锋,因此,那些心里哪怕还有微词的官员也识时务的选择了沉默。
好在也只是个储君之位,并未登基为皇不是吗?此时沉住气,或许以后还有机会。
帝王便是帝王,哪怕心里被悲痛充斥,但还是忍痛的坐在那朝堂之上商议国事。
一翻商议,最后的结果便是,大皇子英勇善战、睿智谦和、心系百姓,册封太子一位,择日举行册封仪式,哲亲王、云王、睿王退适有功,但其爵位无法再升,以至于大批大批的赏赐一波接着一波的被送往两座府邸,当然了,对于慕家姐妹和风御行,加官进爵不太合适,为表谢意,又是大批的赏赐,直令人看得眼花缭乱。
而云擎、秦潇予和那位林将军则正式被册封为大将军,至此林将军守卫西北玄尊皇朝与苍狼国交界之处,而秦潇予和云擎则暂留京都,协助太子殿下。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朝堂之上,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之人是因为自己当初的明智选择,忧愁之人则是担忧自己的将来,还有一些人无喜无忧,那深沉的神色让人无法看透,更无法理解。
退朝后,玄尊帝再一次的将瑶儿留了下来,至于他们说了些什么,除了两位当事人外,他人无从知晓,外人只知道,瑶儿从上书房出来时,神情平和,任人无从猜测。
三日后,二皇子的遗体也该入士为安了,但在这三日里却发生了许多或许在众人意料之中,又或是让人觉得遗憾之事儿。
自二皇子死后,兰贵妃整个人已然崩溃,时至今日一直处于半疯状态,莫氏一族早被赶出了皇城,想必五年内,这莫家人想要踏进皇城一步那是不可能了。
当二皇子后院的那些女人在看到二皇子的遗体时,一时傻了眼,她们怎么也无法接受她们的靠山突然倒蹋,一入宫门深似海,如今她们一点盼头都没有了,出宫更是不可能,有些顶不住压力的侍妾或疯或自寻短见,又或者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对谁都避而不见。
要说,这些情况还算好的,也还算正常,最让人无语的则是二皇子的正妃安宁和二皇子唯一一个怀有身孕的妾室齐涵玉。
二皇子已殁,那么,唯一能为二皇子传宗接代的齐涵玉便变成了宝贝疙瘩,可这齐涵玉又是个什么好相与的,再加上她的父王立功归来,皇上不仅给予了物质上的赏赐,更是应允了她父王的请求,将她家那位养在她母亲名下的庶妹齐媚儿指给了太子殿下当侧妃,虽说,当她得知消息时差点没被气死,但气归气,在外人面前,这也成了她得瑟的资本。
这几日,齐涵玉时常挺着她那已略有些显怀的身子在安宁面前晃,时不时的讽刺几句,总之,什么难听的话她都敢说,反正现在二皇子已经没了,她是正妃又怎样,能抵得过她肚子里的那个吗?
若是她能一举得男,那么安宁这个皇子妃的头衔还能顶多久,说不定,等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若是男人皇上定会因为心疼二皇子而封孩子个王爷当当,若是女儿,怎么着也是位郡主,那安宁有什么?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齐涵玉的做法越来越过份,以至于让安宁实在是忍无可忍,终于在二皇子入土的前*她一怒之下将再次在她面前辱骂她的齐涵玉从台阶上推了下去。
被从高处推下的齐涵玉当时便动了胎气,没过多久,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没了,随着孩子的流逝,齐涵玉的精神支柱没了,情绪一激动导致了血崩,大约一柱香的时间,齐涵玉也殁了,就连皇后派去请靖瑶的人,她们还未赶到凌霄殿,齐涵玉便去了。
而就在齐涵玉咽气的那一瞬间,二皇子正妃安宁,因害怕因为自己一时没能控制好情绪失手致死二皇子的子嗣而连累家人,就在大家不注意的空档,一头撞死在了凌霄殿的大殿之上。
至此,二皇子殿内主要之人全殁了,而被留下的那些无关紧要之人,被玄尊帝一怒之下全部关入了冷宫,估计此生要在那里了此残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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