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同床共枕

相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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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还在想座驾颜色的庄浅蓦然僵住,事情来得过于突然,且好似只发生在三秒之间,要不是男人的大手还按着她的侧脑,真会以为只是自己的幻觉,侧脸被迫紧紧贴服着对方的肩膀,即使那抹温度很薄弱,依旧无法消退,甚至正在逐渐加温,到最后已烫得足以灼伤肌肤的地步。

    感觉耳根子都开始发烧了才尴尬的抬眼,比起自己的紧张,男人似乎要显得自在很多,仿佛窗外有什么旖旎风景正吸引着他,眸子眨也不眨,但外面只是一些向后番外的车辆,并无其他。

    江昊宇用搭在车窗上的手磨蹭着下颚,女人那炽热的视线无法忽略,只得向下斜睨,不久前才大言不惭的跟兄弟们说庄浅不可能害羞,想不到这家伙只因一个亲吻就面红耳赤,还定定的看着他,瞬间被搞得有些不自在。

    “看什么?”

    庄浅不好意思的垂下眼帘,没错过对方微红的脸庞,江混蛋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摇摇头:“没什么。”

    某男干咳一声,继续看向窗外,接下来就是永无止尽的沉默,大拇指不受控制的摩擦着女人的耳坠,仿佛能听到双方如擂鼓般的心跳声,那种感觉奇妙得不想有尽头,若是能一直这么维持下去该有多好?

    第一次他亲庄浅没被打,其实这家伙对他是有感觉的吧?如此一想,心跳频率就更难以掌控了,莫非这才是异性相吸吗?那就难怪那么多人想谈恋爱了。

    冷清月不断瞥向后视镜,越来越觉得这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呢,就说吧,他们一定有戏,只是差个机会而已,如今机会来了,便一拍即合,好事是好事,但能不能别在单身者面前秀恩爱?看着都肉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找个肩膀靠靠。

    一路上,车内谁都没再说话,甚至连咳嗽都不曾,好似深怕打破这难得的温馨。

    庄浅其实坐得很不舒服,这个姿势太憋屈,可也没挪动分毫,心里既甜蜜又惶恐,这是江昊宇第一次单纯的亲她,第一次为她而脸红,第一次和他这样静静的靠在一起,哪怕没有半句情话,却比在床上的任何甜言蜜语都要美好。

    但她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做,洪笑天说得对,江昊宇私底下是那种把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人,在外不论多阴险狡诈,在她这里都没有过捉摸不透的阴暗,讨厌她时就是讨厌,不会笑里藏刀,高兴时就是高兴,会表现出来。

    得知是双胞胎后,他难掩心中的狂喜,因此亲了她,多半还是为了孩子,如果没有孩子,他还会为了她这么做吗?

    应该不是全为了孩子吧?否则他脸红什么?对,他是为她而脸红的。

    “这辆这辆,银色的多帅气?”

    “我觉得还是黑色的好看。”

    “白色好了!”

    专卖店内,一群人垂涎欲滴的围绕着那些亮得泛光的宝车转悠,每个人都意见不同,搞得亲自来招待的经理不知如何是好。

    江昊宇环胸站在庄浅身边,见她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于是眸光大略扫视了一圈,指着一辆银灰色的新款道:“这辆如何?”

    庄浅早看花了眼,她压根就不懂什么型号,单纯的喜欢那个标志而已,这一进来,瞬间就眼花缭乱了,加上大伙意见不同,真不知道买哪辆好,顺着江昊宇的手势看去,是她心里很喜欢的款型:“就它了。”

    江昊宇说好就一定不会差,上前拍拍车身,以后这就属于她庄浅了。

    知道大伙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不要几百万的法拉利,偏偏要这一辆。

    其实不难理解,世界上比江昊宇长得帅,有气质有风度的男人多的是,可她偏偏就喜欢这一个。

    喜欢一样东西,跟价值无关。

    提了车,剩下的就是下半场的行程,碍于冷清月和江昊宇一夜未眠,早早便踏进了酒店,虽然有钱但也不能乱花是吧?于是九个人只要了四个房间,冷清月和江昊宇要休息,一人一间,柳简月和夜飞霜几个女孩儿一间,剩下的就是给杨硕等人了。

    本来庄浅是要跟夜飞霜她们一起玩牌的,不过……

    “你不是想午睡吗?”

    一群人站在电梯口,江昊宇扭头询问庄浅。

    不等庄浅开口,冷清月便举手:“别打我房间的主意,我这人不习惯跟人分享睡觉的空间,先走了。”

    夜飞霜搂过柳简月也摇头:“我们可没午睡的习惯,下午是肯定要玩牌的,安静不下来,庄姐,反正你和江大哥马上就要结婚了,没什么好避讳的,走了走了。”完全不给人反驳的机会,也率先走向房间。

    “我们就更不可能了,虽然庄姐你不拘小节,但也不至于看着几个大男人赤条条的还无动于衷吧?”杨硕见女人看过来,立马调侃。

    洪笑天边往过道走边笑笑:“但我会介意。”

    如此这般,不知道怎么了,就真剩江昊宇一个选择了,庄浅不是矫情,而是没记错的话,那房间内只有一张双人床,这都什么朋友?怎么办?结婚是为了孩子,不是情投意合,睡一起当然有问题。

    她可不想哪天输得连骨头都不剩。

    啧啧啧,她该不会以为他是色魔投胎吧?即使真有那想法,也得有那精力才行,某男无奈的摇摇头,大步前往:“你还真把自己当久旱后的那一口甘霖了?”

    庄浅挑眉,双手插兜跟上,的确,江昊宇这种男人,要什么女人没有?他要想的话,可以背着大伙叫个女人过来,犯不着来强暴自己,实在是有前车之鉴才这么忧心,开着车都能有反应,能不让人担心吗?

    坐在总统套房的沙发里,听着来自浴室传来的淋浴声,庄浅很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气氛太暧昧,很难不觉尴尬,毕竟上次也是在酒店,两个人热情似火的痴缠,明明喝了那么多酒,为何记忆却这般清晰?

    一直不承认是被强迫,原因无他,那晚她很享受,单身了二十五年,人嘛,谁没点七情六欲?没尝试过就算了,当有过经验后,脑子里总会想些限制级画面,此时此刻倒真不怕江昊宇强来,怕就怕自己把持不住。

    一个男人,身材咋保养得跟雕塑一样?还记得有六块腹肌,绷紧时,极其鲜明,而且皮肤比她的还要光滑有弹性,摸起来……咳咳,该死,想什么呢?不害臊。

    “叮咚……”

    “您好,这是你们订的餐。”

    庄浅见男人还在沐浴,于是只好自己张罗,将一份份美味佳肴摆放整齐,送走服务生后,自顾自的开始享用。

    江昊宇出来时,只在腰间围了一条白色浴巾,边擦拭湿发边靠在门边瞅向大口朵颐的某人,颇为不满的揶揄:“你这什么修养?正主还没到就开始动筷,知不知道很没礼貌?”

    “跟你需要什么礼貌?”庄浅鄙夷的抬头,再次怔住,不得不承认江昊宇有具足以令人疯狂的身材,因散碎刘海全数落在额前,失去了平日里那股子盛气凌人的冷厉劲儿,却多了份狂肆的张扬,鼻梁上的眼镜不见了,更显年轻,就像回到了十年前一样。

    当时的江昊宇很随性洒脱,为所欲为,从不顾及他人感受,很嚣张,偏偏女孩子们就爱死了他那股霸气态度,从不缺乏追求者。

    只是那时候没这身腱子肉而已,瞬间觉得自己在那肌理分明的身材下显得多渺小,难怪一拳打下来会痛不欲生,腿也顷长有力,肤色很白,找不出半点赘肉,想来比上学时更注重锻炼:“还当你步入社会后会搞个啤酒肚出来呢。”

    “我有没有啤酒肚,你不是最清楚吗?”男人邪恶的勾唇上前落座,微微倾身,冲对面的小女人暧昧的眨眨眼:“上次没摸够?”通过她的文字描述,明明就对他的身材百万分满意,常年来坚持锻炼也不是全无好处嘛。

    “吃你的饭。”庄浅白了一眼,继续享用美食,这里的西餐做得不错,色香味俱全。

    江昊宇笑着拿过刀叉,切上一块牛排放嘴里,继续道:“除了在庄家,这还是咱们第一次同桌共餐吧?”见女人不说话,想了想,又道:“我问你,那次我生日,你去闹场,为什么全都砸了,唯独蛋糕还完好无损?”

    闻言,某女险些把吃到嘴里的牛排从鼻孔里喷出来,小样,记性不错嘛,可为什么呢?当时明明都陷入疯狂状态了,为什么偏偏就是没去动过那份蛋糕?或许是因为还记得那是江昊宇的生日吧:“我说是怕脏了手,你信吗?”

    这该死的女人,为什么总喜欢说反话?得,那就反着听吧,既然禁不起逗,那便见好就收,今天不对她出手,不代表以后不会,为了有个荡气回肠的洞房夜,必须把线放长点:“信,我怎么能不信?”

    庄浅捏紧叉子,咽下美味后才垂头盯着餐盘道:“虽然所有人都说我妈不好,可在我心里,她是个可怜人,我外公是大地主,家里很有钱,当初整个村子的地都是他家的,我妈还当过几年千金大小姐,身边仆人丫鬟就好几个。”

    感觉到故事会很长,江昊宇虽然身心疲惫,却没有要打断的意思,静静凝听。

    “如果不是改革,我妈一生的命运都会很风光,毕竟是独生女,可惜天意弄人,外公被枪毙后,偌大家业被洗劫一空,外婆后来也自尽了,我妈当时应该很小,村里没她的容身之处,没人知道她后来去了哪里,我只知道她很有才华,师范毕业,不知道她哪来的钱读书,听她的那个姐妹说,我妈是想去当一名教师的。”

    “那怎么又会沦落风尘?”如今江昊宇不再轻视那个逝去的人,口气带着少有的尊重。

    庄浅长叹:“不是又赶上‘X革’吗?我想她能凭靠自己师范毕业,肯定路途很艰辛,但她还是完成了学业,只是无用武之地罢了,听说欠了很多钱,我想大概是有人资助她上学,才欠下钱的。为了还债,她不得不走上那条不归路。”

    江昊宇拧眉,那是挺可怜的,生下来就开始被命运捉弄打压,似乎毫无出路可走。

    “先是为了还债,做了个舞女,本来要脱身时,又认识了我爸,那时候她根本不知道我爸有家室,爱得死去活来,直到发现一切只是镜花水月后,恐怕整个人都崩溃了,和我爸分手后,她一个人把我生了下来,一方面不想影响我的前途,一方面她是真的对生活绝望了,于是把我送到了庄家,自己自杀在出租屋里。”

    “你……”男人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来安慰,半响才抬手拍了拍女孩儿的小脑瓜:“对不起!”

    庄浅不解的抬头:“跟你有什么关系?”该说对不起的是庄龙毅。

    江昊宇抿紧薄唇,苦笑道:“这些事我是真不知情,所以以前说了许多大不敬的话,庄浅,对于伯母,我只能对你说声对不起。”难怪她恨他,伯母在庄浅心中地位崇高,他却一再诋毁,若是那人还活着,肯定不会同意这家伙嫁给他的。

    回头到坟前好好忏悔吧。

    某女心中一紧,故作轻松的问:“你相信我说的?”

    “我只相信庄浅不是个轻易会解释的人。”江昊宇很想给予一个微笑,但想到以前说过的话,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庄家对你真的很不好吗?”

    庄浅呆呆的凝视着对面的男人,原来世上还是有人懂她呢,在庄家,只要她不解释,都会理解为她是默认了罪行,无所谓的耸耸肩:“你不是都知道了?”他能说出她欠江家五千万,说明老爷子已经把那天的事告诉了他。

    “知道的不多,听说你爸……很自利,为什么?再怎么说你也是他亲生的。”他搞不懂,父母都说婚宴不请庄家的人,可哪有子女结婚,长辈亲戚不到场的?

    “亲生的又如何?我爸的眼里只有名利,必要时为了他的前途,他可以牺牲一切,再说了,他一直视我为耻辱,看到我就看到了他曾经不堪的往事,因此基本能不见就不见,长这么大,他从没主动抱过我一下,都是我粘着他。”

    江昊宇愣了:“你每次闯祸他不都有出面吗?”

    庄浅点点头:“恩,也就那个时候我才感觉得到他是我爸,不会忽视我的存在。”

    “所以你就经常跟他唱反调?”

    “是啊,否则我跟外人有什么区别?每天连面都见不到,至于苏阿姨,她嫉妒心那么强,怎么可能喜欢一个跟她丈夫有染的女人的孩子?你过生日那天,其实并没想过去找你的……那天是我妈的忌日,我不知道她的坟在哪里,只知道是哪天自杀的,这事当时不是还闹得满城风雨么?”

    男人再次沉默,忽然有些不想听下去了,越听越觉得内疚。

    某女倒无所谓,没有表露出悲凉,毕竟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想祭拜她,于是就在后花园烧纸,大概是苏阿姨刚看完鬼片的缘故,所以被吓到了,而且我祭拜的还是她最痛恨的人,当下就发飙了,把火盆踹翻,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

    “她骂你妈妈?”

    “嗯,骂的那些话我都学不出口,总之很过分,可我也不敢得罪她,云姨说过,不想被赶出家门就只能忍,忍到最后分到属于我的那份家产后,就没人再敢看不起我了,但那时云姨已经被辞退,没有人劝我,心里一把火就越烧越旺,在外面跑了几个小时也压不下去,然后就不想让你也好过,于是就去闹场了。”迥异的抓抓后脑。

    都怪当时太年轻,容易冲动,怎么着也不能去人家的生日派对上砸场吧?

    江昊宇忽地站起,走到女人身边将其拉起,后紧紧抱在怀中,闭目用下颚摩擦着女孩儿的头顶,闷声道:“我很荣幸那个时候你能来找我,庄浅,以后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你不说,别人又怎么会知道?该解释的时候要解释,否则就是误会的衍生,知道吗?”

    若不是重逢后发生的种种,到死他都会觉得庄浅就是个小坏蛋,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世上有这么倔强的人,明明心里很痛苦,却还要笑哈哈的得瑟,想令人喜欢都难。

    庄浅吸吸鼻子,搞得未免也太煽情了吧?逼回眼泪,大方的将人推开:“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人要往前看。”这大概就是她为什么不恨江昊宇的原因吧,因为问题出在她自己身上,这人一旦老说反话后,就令人生厌。

    导致身边人谁都不待见,又不是就江昊宇一个人讨厌她。

    “咱结婚不请他们,来也不让进门。”江昊宇拍拍女孩儿的小脸,这家伙怎么这么坚强呢?怪心疼的:“不想这些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江家就是你的家,现在睡觉吧,晚上不是还要出去玩吗?”

    庄浅点点头,毫不扭捏的睡到了床上,不知道为什么,江昊宇虽然老爱猥亵她,可这次,她相信他不会乱来,很想问他对她究竟有没有感情,却不知如何开口,她要的不是好好照顾,而是一份渴望已久的爱情。

    江昊宇这会还真没那方面的心思,不过躺上床后,还是伸手将人抱在了怀里,不等其挣扎便自言自语道:“人肉抱枕就是舒服!”

    算了,随便他吧,某女闭目躺在那火热的胸膛,这种感觉真好,就是不知道能维持多久,憋了十多分钟还是抵不住诱惑:“江昊宇,你……你……”喜欢我吗?废话吗,人家前不久还说深爱着庄云。

    你会喜欢我吗?靠,这么问太掉身价了,该死的,这要怎么问?仰头一看,发现男人呼吸已经均匀,得,睡觉吧。

    不知不觉二人便相拥着进入了梦乡,偌大卧室内针落可闻,静谧中不失暖意,一旁餐桌上还摆放剩下的餐盘,男人沐浴前的衣物也被女人叠置得整整齐齐,摆放在床头,画面煞是和谐。

    ------题外话------

    外面施工真的很折磨人,所以更新不稳定,今天到朋友家来写的这些,哎,在家是真什么都写不出来,好生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