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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乱与闻潮一样等级超过了一百级,深乱恰好就卡在了九十九,如果说听了闻潮那番一百级之上的高手能够知道其他人是不是在说谎后元夏慌了一阵子,但系统在一个多月前为了让他们更好地工作而调低了某部分真人npc的心率之后,现在的元夏只要在说谎的时候表情到位,几乎没什么人能看破。
——对此闻潮还以为是他说谎的技术提高了。
淡定地接受着絮乱的打量,元夏维持着无辜且单纯的表情看着深乱,对方沉默了一会儿,面上的神色带着些沉重。
絮乱察觉出不对,轻轻问了一句:“怎么了?”
深乱毫不避讳地握住他伸来的手,只稍稍瞥了一眼元夏,随即便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殿里跟来的几个人在我询问闻潮的动向时,大多也给出了和乔夏一样的回答,但有个人声称自己看到殿主私下去找了闻铃殿的饮石泉。”
顿了顿他微眯了一下眼睛:“我也去找了饮殿主,可他并没有告诉我闻潮去找他到底所为何事,只说让我自己去问‘黑蛟’。”
黑蛟是埋玉殿的殿主,总是窝在自己的殿内不见人,甚至连洛永尘被闻潮带回来后亲自去刑殿请他,他都没有露面,只称自己身体不适不宜见客,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几个月过去了别说见他一面,洛永尘甚至都没听过他的声音,不知道他还活着没有。
絮乱也跟着表情沉重了起来:“殿主怎么和他……”
“十二年前老殿主离世前将惊鸿殿托付给闻潮,要他保护五殿的殿主,他可是看在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才勉强答应了下来,如今长生殿的人都已换了一拨,他怎么可能继续安分下去。”深乱站起身,“要我说,只和其他殿的人搅合在一起已经算是万幸了,若跟外边的人有了什么交流……”
絮乱皱着眉头:“殿主应该不会生起旁的心思,好歹自出生起就长在惊鸿殿,但若是想要对总殿主做什么……其他三殿正盯着呢,贸然出手的后果可承担不起。”
“我也想过提醒总殿主。”深乱对这件事简直可以算得上苦恼,“可他到底是闻潮带回来的,而且现在还没搞清楚闻潮的目的,根本没有证据能够证实他有别的心思,弄不好会被他反将一军。”
闻潮成为惊鸿殿殿主的时候深乱已经开始经手新人一年多了,两人都是自幼就来了惊鸿殿,更是在差不多的年纪成了管理的人,虽说深乱并没有闻潮那样的天赋,但为人细心敏锐,一直以来都能察觉到闻潮对殿主这个位置的漫不经心与不满。
……虽然不知他为何不满,深乱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便是,他正看着更高的那个位置。
一心为了五殿的深乱并不会因为觉得谁更适合总殿主这个位置就可以取而代之,既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洛永尘成了总殿主,他就得在正常处理着惊鸿殿的事务的同时,依旧好好地负责洛永尘的安全,而那个不安定的因素在听说有了新殿主后就开始蠢蠢欲动,深乱当时就开始关注起闻潮的一举一动。
可以说,深乱简直为惊鸿殿操碎了心。
直到深乱与絮乱离开院子,元夏还在用手撑着下巴细细思索着。
大概是因为元夏跟着洛永尘回来的时候从闻潮那边听到了些细节,元夏清楚地知道五殿其实并不像它们居于一处的建筑一样看起来那么紧密地连结在一起,长生殿高高在上,虽说占着主导的地位,但剩下的四个殿各自为政,无论是洛永尘来之前还是之后,都呈现出互相制约的微妙平衡。
除了需要药物之外,其他三殿基本不会与沉香殿扯上关系,而除非他们犯了错,不然埋玉殿几乎不会与其他三殿的人交流。埋玉殿在追捕叛徒、沉香殿有需要的草药不知长在何处,或惊鸿殿在江湖中行走时有需要的线索,他们才会向闻铃殿探听消息,至于惊鸿殿,基本都是一群关上门只顾练武打架的武痴,只有出现其他三殿打不过的人时才会出手,因为五殿的声望,这机会少之又少。
而四个殿主里,绾茶和闻潮相互看不顺眼,几乎是一见面就会大打出手,两人又同时对消息灵通善于蛊惑人心的饮石泉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而饮石泉武力都比不上其他殿主,甚至没有防范沉香殿药物的内力,对他们暗自忌惮,至于那个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埋玉殿主玄霾,没人和他有所交流,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行事极其残忍且不好相处,连他的武学路数与性情都不清楚,谈何对付?
而最主要的是,在总殿主空缺的时候,就算是武力值最弱的饮石泉,都对长生殿那个位置隐晦地表达过想法。
四方势力硬碰硬也是半斤八两,四个殿主没人愿意只因为那个位置就毁了整个五殿,不会武的洛永尘的出现,就像是在暗潮涌动的海里压上了根定海神针,虽说也为饮石泉这样不擅武力的人带来了点心照不宣的指引,但四个人为了各自殿内的安稳,都选择了暂时听从于洛永尘。
至于暂时是多久……几个殿主都还没想好确切的时间。
应该说,它们还在观察洛永尘,明明知道他突然决定来京师只是为了陈年旧事,但如果能搞清楚洛永尘有几斤几两到底适不适合在这个位置上久待,他们也愿意暂时充当一下他手中的刀刃。
只是对此了解了个大概但并没有那么深入的元夏倒不觉得闻潮对长生殿主这个位置有什么兴趣。
因为他恍惚记起,在乔村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刷新时,闻潮在杀了自己之前似乎提及过当殿主没什么用,而为了不让其他人咬他一口,必须得确保洛永尘活着……元夏并不觉得闻潮是那种确认他要死了还对自己说谎的人,而那番话,指不定就真的是他的真心话。
秋天凉爽到有些冷的风刮了过来,沉思中的元夏打了个喷嚏。
回头看了一眼那堆着宣纸的书桌,元夏长叹了一口气,现在他该做的事明明是把这本书给誊写下来……npc的世界好难懂,反正不关他的事,他就算再操心也没用。
元夏勤勤恳恳抄书的时候,残阳欺酒在一间大院里找到了自己的任务目标。
这里住着的男子据说是某个富商的姘♂头,因为富商家里的大房太过凶悍,所以就把野花野草都养在了外边,除了这个男子之外还有两个才十多岁的少女,大房已经用了计将那俩少女给远嫁了出去,至少不再碍眼了。可这男子家底还算殷实,据说是心甘情愿跟了那富商,对大房捧出的银票嗤之以鼻不说还嘲讽了这个善妒又年老色衰的女人,被羞辱的大房多次派出心腹想要给他些教训,却不知男子还算会些拳脚功夫,全被打了回来。
她实在气不过,狠了心找了黑楼挂牌悬赏,要求将男子杀了顺便将尸首处理的干净些。
残阳欺酒看到这个任务的时候确定了一下,那男子也就六十多级,独居在这个清静的院子里,还算好处理,而且赏金还不算低,就接了下来。
院子靠外边的地方还住着一个厨娘、一个杂役和一个守门的仆人,男子和他的贴身小厮住的稍微靠里一些,决定速战速决的残阳欺酒用从元夏那边弄来的沉香殿迷♂药迷晕了外边的厨娘等人,潜入院子敲晕了正准备去厨房给男人端燕窝的小厮,进入屋内几乎算是轻而易举就杀了男子完成了任务。
在出手之前特地找了一块厚布将手裹着的残阳欺酒眼疾手快地按住出血的位置,为了双重保险更是防止男子挣扎而将血溅的到处都是,他掐住脖后颈椎的位置手指稍一用力,npc就没了声息。
从堆放着杂物的柴房找到一个麻袋,将尸体带了出去并在城外的乱葬岗找了个还算好的位置埋了后,残阳欺酒回到黑楼交了任务。
这类任务在游戏里他没做过上千次也有不下几百次了,结束后扣去黑楼收取的手续费还有三千五百两,不算多也不算少,残阳欺酒将银票随手塞进系统包裹里,面色如常地准备回君家。
院子里的元夏看到袖口沾了点血迹的残阳欺酒后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一定又去做了什么和“职业”相关的事,咂了咂嘴只觉得这人迟早有天会被官府给抓了,感叹两句就继续低头和毛笔奋战。
残阳欺酒饶有兴趣地走到他身边看了看元夏那手几乎可以称之为狗刨的字迹,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两句,收到了小孩儿一个愤恨的白眼。
次日,上午元夏被老先生用戒尺威胁着开始背书,残阳欺酒则是出门打听任务目标的消息,中午来到君府又开始教元夏一些其实完全用不上的、可以算是刺客的攻击手法,晚上出门做任务赚钱。
然后日子就这么几乎是一成不变地,静悄悄过了五六天。
直到某个秋高气爽的下午,绿楼派人传来了消息。
关于残阳欺酒之前打听的齐书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