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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说?总不能说她没指望他吧,还谋划一位乡君继母,牵制他和叶氏?
而且她还想拿制药所的外伤药跟明侯交易,让明侯成为她的靠山,收拾叶氏和叶老贼,为母亲报仇。
“还有别的原因?”
见秦画不说话,秦盛邺气得蹙眉,面露一言难尽,沉默良久,“你到底闯了多大的祸事?”
“也没闯多大的祸事。”
秦画不会说真话,瘪了瘪小嘴,“也就是让宁夫人帮忙,为我谋了一位乡君继母,用来掐灭叶晓莲的痴心妄想!”
“什……什么?”
秦盛邺惊呼一声,刚压下去的火气,蹭蹭串了起来,戳着秦画的额头,“你是嫌老子命长吗?还是准备把老子气死?”
秦画乖乖受着,反正她早晚要跟‘渣爹’说这事,都卡到点上,不说出来,岂不是浪费机会吗?
“你说,你谋的是哪位乡君继母?”
秦盛邺几乎是咬碎了一口老牙,才问出口。
秦画微微抬头,眨巴着杏眸,笑眯眯道:“辅国公……”
“做你的春秋大梦。”
秦盛邺气得咆哮,口水都喷了秦画一脸,她抬手抹干净,眨着长长的羽睫,“父亲,你怎能这么说了?”
“你这个混账东西,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八犊子……”
秦盛邺气得破口大骂,又开始来回周转,很有自知之明地念叨:“你可知道辅国公是什么人物?你可知道你爹现在的名声多差?别说乡君了,就算庶女都轮不到你爹,你竟敢……”
秦画被晃得头晕,伸手抓着秦盛邺袍子,溢出一抹恶劣,“我是小王八犊子,你就是老王八犊子,反正我都让宁夫人说通乡君了,你看着办吧!”
“啥玩意?”
秦盛邺惊呼,瞧着女儿脸上的坏意,好似明白了什么,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你还谋划着老子跟你同流合污,来个先斩后奏吗?”
秦画扬起桃花般的笑容,不愧是渣爹,她还真有这个打算。
秦盛邺气得面色青紫难辨,甩开秦画的手,扬起巴掌,“你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你打死我,也得娶乡君!”
秦画扬起小脸,溢出一抹狡黠,“乡君还说想见我了,但我写信回绝了,要是父亲搞不定,我就答应见乡君,让你们来个生米煮成……”
“孽障,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你还知道自己是姑娘吗?你……”
秦盛邺气得都骂不出话来了,踉跄两步,瘫坐在茶榻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多了你这个冤孽啊!”
说着,就嚎啕大哭了起来,“灵儿啊,为夫错了啊,为夫就不该听你的话,为夫好累啊!为夫好苦啊!”
秦画黛眉微蹙,满脸嫌弃,咂咂嘴,“晚了!”
“你这个惹祸精,你没资格说我。”
秦盛邺哭天抹泪,好半晌才瞪着秦画,命令道:“你自己去把乡君退了,至于西山的事,老子会处理,镇北侯那里老子也会去说,你给老子乖乖待着家里,回头老子给你找一门清贵人家,等你大哥回来,老子就把你嫁了。”
切!想嫁她,做梦!
秦画翻了一白眼,“别想了,乡君哪里退不掉,不然又会得罪兵部尚书宁伯父。”
“这……这还有宁泰那老莽夫什么事?”
秦盛邺觉得这一会儿承受太多冲击,有点承受不住,又破口大骂,“小王八犊子,你到底还招惹多少大人物?”
“你闺女没招惹多少,也就乡君和宁泰大人夫妇,白衣圣就多了……”
“你还敢跟老子说白衣圣?”
秦盛邺气得浑身颤抖,戳着秦画的额头,“以后休要再扮白衣圣,老子马上给老不死写信,让他自己滚来京城照顾他的一亩三分地。”
秦画气定神闲,轻飘飘说道:“哦,那父亲别想了,裕王找我的时候,我就写信给老家伙了,老家伙回信说了,他惹不起皇权之人,决定游离江湖,让我自己解决,别指望他。”
闻言,秦盛邺气得又跳了起来,又左右周转,突然停在落地小书架前,猛地掀了上面的书,破口大骂,“老不死的,就他属狐狸的,就他跑得快,他是想气死我,让我去陪灵儿,他就是没安好心。”
切,要是这样,巴叔一掌就能送他去见母亲,还用她谋划这么久吗?
“还有,你敢给我议亲,我就敢用你闺女的身份去招惹裕王,也敢再去勾引镇北侯,所以想嫁我的事,你趁早打消念头。”
秦画气呼呼地威胁完,下榻起身,“女儿给你准备好酒好菜,今儿陪你……”
秦盛邺冲到秦画跟前,居高临下,破口大骂,“你个混账王八犊子,你还敢威胁老子?有本事你自己去摆平这些破事,跟老子说个屁啊!”
秦画翻了一白眼,“本来我没打算告诉你的,是你自己昨儿跟我扯了那么多,管我屁事啊!”
“你……”
“别你呀我呀的,好好受着闺女对你的爱吧!”
秦画说完,傲娇的哼了一声,扬声招呼,“双喜,招呼刘叔上酒菜。”
一句女儿的爱,秦盛邺啥也不说了,笑眯眯上前扶着秦画瘦小的身子。
当摸着女儿纤细如麻杆的手腕时,秦盛邺心里好似被钝刀戳了一下,脑中仿佛又听到妻子临终遗言:“老爷,我知你不易,我死后,你扶正她,但别苦了我们一双儿女。”
心下无奈叹气:夫人啊,为夫也苦啊!
父女来到矮席对坐一会儿,刘顺便亲自带着人送来酒菜。
当看到刘顺上的是落叶醉,秦画瞄了渣爹一眼,有些心疼,叹气一声,“刘叔,再开一坛玉春酿,放一半在这边,剩下一半一分为二,给兰香斋和繁星间送去。”
秦盛邺顿时惊愕,直愣愣地看着秦画,“玉春酿?”
刘顺笑眯眯地应着,颔首退了下去。
秦画哭笑不得地看着秦盛邺,“父亲,女儿的酿酒术远胜母亲,会酿玉春酿有什么稀奇吗?”
“这……这么说你能见到君上?”
秦画无语,直言,“不能,这酒是当初答应皇上的,这三年都是皇上身边的黄公公来取,女儿与黄公公见一面,还得给他点好处,估计君上都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吧!”
秦盛邺轻哂:“多正常,我为官二十载,单独见君上也就三面,一面殿试,一面因为丞相,一面因为你,其他都是朝会,几百官员,你老爹最不起眼。”
秦画轻笑,为秦盛邺斟满酒,“父亲,你为何当官?”
秦盛邺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闺女啊,为父初心不曾改变,但危及性命和家人的时候,父亲会选择有志难伸。”
历经两世,秦画比谁都惜命,非常赞同渣爹的活法,可在其位不谋其政,何必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