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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蘅没有继续说下去,瀑布也没有追问,更没有去责怪他们。就算叶轻蘅他们没有掌握沸血状态,总会有人,就像瀑布自己也会掌握沸血。这是经过他们与病毒共存后,被病毒改造过的身理结构所决定的。只要伊甸园对于他们这些人抱有着恶意,那今天这样的遭遇一样仍会发生。
抛开无意义的想法与问题,瀑布问道,“我要怎么怎么掩护你过去?”
“很简单,你先出去吸引空母的注意力,这一片区域只有一个空母,对于你的身手来说没有威胁。”
“你恢复好了吗?”
“可以了,我准备好了。”
“好,出发。”瀑布走出了屋外,他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中的太阳,珍惜着此刻的耀眼的阳光。天空迅速黑了下来,空母替代了太阳,机械巨爪呼啸着砸落下来,瀑布不慌不忙的躲开,他已经熟悉了空母这简单的攻击方式。趁着空母在紧盯瀑布,叶轻蘅安全的跑入了暗道内。
瀑布却没有跟随叶轻蘅进入暗道,而是在外面继续的与空母周旋着。机械巨爪一次次的砸下,让原本破烂不堪的水泥路变得更为的糟糕,埋在地下的暗道也被机械巨爪砸了出来。
瀑布没有从叶轻蘅所在的暗道入口进入,而是选择了一处被机械巨爪砸开的地方跳了下去。暗道沸腾着尘土,瀑布无法看清入口处叶轻蘅的样子。
空母撤走,暗道内的尘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叶轻蘅走了过来,她浑身披满了尘土,头发变成了灰色。
“你!呸。”叶轻蘅怒气冲冲的过来,吐出一大口的灰。“你这过分而又没有任何用处的谨慎!你既然不相信的我,干嘛要跟下来。整这么一出,万一这地道被空母砸坏,我们无法往前,你说怎么办?!”
“我认为应该有不止一个入口。”弥漫的灰尘,看不清瀑布的表情。
“呵,那换个入口你就会相信我了?不用再找空母来轰炸一遍了?再说了地下基地的位置根本不是空母能轰炸开的,那你到底还要不要去。啊,呸。”叶轻蘅情绪激动,又吃到了一口灰。
“对不起,是我没有想清楚。”瀑布立刻主动承认了他的错误。
“你!”叶轻蘅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行吧,我们初次见面你谨慎一点没有错,但拜托你不要整这些没用的谨慎,走吧。”叶轻蘅捂住口鼻在前面领着路,瀑布在背后沉默的跟着。
往前走了一小会,一扇巨大的铁门出现在了瀑布的眼前,铁门上昏暗的灯照射下来,“滇32019号人防工程”。
“这是上个时代修筑的人防掩体,主要用途是防御战争,上个时代的人们总天真的以为世界会毁灭于大国之间核大战,所以修筑了这种能防御几千吨炸药的铁门。但这门挡不住肺病病毒,也挡不了人心,一场瘟疫加上狭隘的人性直接导致了上个时代的终结。进去吧,里面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叶轻蘅轻叹道。
“其他的人呢?”
“都被抓到天使之城去了。在伊甸园撕破脸皮派出空母后,我们十五人从市中心一直突围到这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们没有你的那么强的身手,并不能次次都可以躲开空母的袭击。随着我们的食物越来越少,体力恢复的状况越来越差。我们只能通过抓阄的方式,让抓到的队友去送,其他的人趁机的逃。”
叶轻蘅一边平淡的叙述着,一边从旁边桌子里拿出一块平板,她的手指熟练的在上面操作着,“给,这个就是你想要的天使之城位置的证明。”
平板上显示着一幅电子地图,地图上面有一串连续的红点。
不等瀑布研究清楚,叶轻蘅把平板收了起来,“你送我离开这里,作为交换我所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你不要想着硬抢,没有我你是无法打开这个平板电脑的。”
“你说的送你离开指的是送你到什么位置?”
“只要离开空母的活动范围就好。”
“空母活动的范围多大,它的位置是由什么决定的?”瀑布问道。
“你问的这些已经涉及到我们的交易内容了。”叶轻蘅抬起手阻止了瀑布的继续发问,“作为合作诚意的体现,我可以在你送我离开到一定位置的时候透出一些信息给你。就比如你刚刚问的这两个问题。”叶轻蘅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她翘着腿看着瀑布,等着他的答复。
“你为什么相信我能遵守承诺把你送出去?”
“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叶轻蘅叠着的腿换了一个姿势,“在你发现了空母后,发现了滇一聚集地的异常后,反而还要继续深入这里,甚至还想要去到天使之城,说明你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是不是你的家人在来滇一的路上被空母抓走了?”
“是的。”瀑布没有隐瞒,他对视着叶轻蘅的眼睛。
“你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所以我相信你。”
“如果没有遇上我,你最后的结局就是被空母抓走,所以我是你的救命稻草。那么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都会这么赌。既然都是赌,而且你又相信我,有些信息你就直接说吧。我知道的更多,也才更好帮助你。”
“这个平板给你了,你拿着。”叶轻蘅把平板递给了瀑布。“其他信息明天再说,我累了,我去休息了。这里所有的房间都是开放的,你可以随便找个地方睡。”说罢叶轻蘅走向了一间屋子,锁上了房门。
瀑布摸了摸鼻子,交涉失败,他研究了一下手上的平板电脑,摸索了一圈,都无法使屏幕亮起来。瀑布看了眼叶轻蘅紧闭着的房门,他把平板电脑放在桌子上,走出了这个地下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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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来到早先的地道里,透过被空母砸开的缝隙看着天上的银河。
前一晚他还在教栗子使用砍刀,蔡姨和百草正在腌制着新鲜的兔子肉,易爷爷拿着一块发黄的地图看着星星找寻路线。今天早晨初次发现这里的喜悦,告诉大家后,所有人的欢欣,到了现在通通没有了,只剩他一个人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夜晚的城市,透骨的寒,瀑布第一次感受到了心冷。
虽然瀑布有着丰富的捕猎技巧,令人畏惧的力量与速度,但他的内心还是个小孩。从瀑布认识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他就和易爷爷在一起,然后是栗子、蔡姨、百草。他们一起过着简单的与世无争的生活。无论原先瀑布在外狩猎多久,无论他们身处何方,只要易爷爷他们在,家就在。
瀑布抹了一下眼睛,他听到了地道内的脚步声,“你怎么不休息了?”
叶轻蘅没有说话,她坐在了瀑布的对面,双手抱住膝盖。“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瀑布。”
“哦,你家人是在瀑布边上发现的你?”
“嗯,我听说是的。”
“真好,看来你有个幸福的家。”
瀑布没有接叶轻蘅的话。
叶轻蘅自顾自的说道,“我同我父亲之间的交往很少,他总是在不停的忙着。我母亲去世后,他不在家的时间就更多了。我从小就被送到聚集地里的育童所,与其他小孩一同成长,也没有因为我是他的女儿而有所优待。”
“等我长大了,我想证明自己,让他可以看到我。我通过选拔加入了狩猎队,是滇一聚集地内第一批通过训练打开沸血的成员。我也学习了很多的知识,是我复兴了原来的鱼塘养殖技术。因此我也是滇一聚集地最年轻的管委会成员。我付出了很多,终于让他看到了我。他却只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好好干。”叶轻蘅的话里听不出她的情绪。
“我本以为我对他不再会有什么亲情,直到后来伊甸园的天使之城计划开始。伊甸园一直邀请我父亲去天使之城,但他一直拒绝着,把名额让给其他人。他说他不能走,他要继续管好这里,让更多的人有机会可以去到天使之城,即使去不了的人,也可以在滇一有尊严的生活着。”
“但随着过去到天使之城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任何的回信回来,我父亲渐渐的起了疑心。但他明白,滇一所有的人都狂热的向往着天使之城,他不可能跳出来逆势这个人心。于是他召集了管委会里他信的过的成员说出了他的计划。
他会带着一个与他生命信号连接在一起的定位系统去往天使之城,如果他的信号消失了,那么就说明他遭遇了不测。剩下的管委会成员要尽可能的分步骤转移走城内的居民。”
“所以我刚才看到的红点,就是……”
“是的,是我父亲的信号,但那个信号已经消失了。刚才是我把他信号的路径展现给了你。你不要急,我父亲的信号并不是一过去就消失了,而是等到了两个月后才消失的。所以如果你的家人被伊甸园抓去了天使之城,而你非要过去的话,你还有时间。”
叶轻蘅的话如同一块巨石压在瀑布的胸口,他一直逃避着的那个最坏的结果被她说了出来。
瀑布迷茫了,滇一这么强大的聚集地面对上伊甸园都只能选择逃走或者被毁灭。他一个人即使知道了天使之城的位置,扛着空母的追捕去到了那里,他又能做什么呢?
如果他不去天使之城,而是选择逃离,他就背叛了他的家庭。黑暗里,瀑布仿佛听到了栗子哭喊着的声音,看到了栗子伸出来的手。
瀑布很难受,他大口急促的呼吸着,却呼吸不进任何空气,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痛苦的挣扎着。
“以你的实力,你可能是有机会的。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叶轻蘅的话将瀑布捞了出来,瀑布冲到叶轻蘅身边,摇晃着她的肩膀,问道,“我能做什么?有什么样的机会?”
叶轻蘅对上瀑布急切的,渴望的眼神,“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不能保证,因为我没去过天使之城。”
“嗯,你说!”瀑布的手搭在叶轻蘅的肩膀上。
“伊甸园的人不是不可战胜的,伊甸园的天使之城是也是有弱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