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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钟山城的期间,云息花江朝戈的钱买了几身衣服,换上新衣服后,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了一点,不过也就一点,大部分时候他还是存在感低微。
内伤治好后,江朝戈就对云息提出了要吃魂药的要求。
云息呆滞地看了他一会儿,不说话。
江朝戈被他看毛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给你吃有点浪费。”
江朝戈白了他一眼:“反正注定是要进我肚子了,你不如帮帮我,怎么样少浪费点。”
云息皱了皱眉:“昨天我给你疗伤的时候,发现你魂力的经络走向有点奇怪,你要实话实说,你是不是用了邪法修炼。”
江朝戈知道瞒不住,索性干脆地说:“是。”
“那我帮不了你。走十二经络的正法和走奇经八脉的邪法,在功法上相去甚远,你只能靠自己了。”
江朝戈耸耸肩:“没关系。”
云息阴沉沉地说:“你知道奇经八脉的邪法会让人走火入魔吗。”
江朝戈道:“知道。”
云息继续沉默地看着他。
“你还看什么。”
“看一眼少一眼。”
江朝戈闭了闭眼睛,咬牙道:“谢谢你啊。”
炙玄把小脑袋伸了过来:“看一眼少一眼是什么意思。”
江朝戈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云息两嘴唇一碰就给说出去了:“就是他活不了太久的意思。”
炙玄眼神变得凶恶:“你敢胡说八道!我要吃了你!”
云息肩膀抖了抖,他是见过炙玄真身的,虽然眼前这幅幼童的样子很可爱,但那灿金色的眼眸却和那凶暴的上古异兽一模一样,不由得他不害怕。
江朝戈把张牙舞爪要扑上去的炙玄抱开了:“别理他别理他。”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脑,朝炙玄挤眉弄眼,“他这里有点问题。”
“什么意思。”
云息撇了撇嘴:“我脑子没问题。”
江朝戈把炙玄抱走了。
回到房间后,他拿出那颗珍贵的魂药,放到鼻尖仔细嗅了一下,一股腥味儿,他半点都不想知道里面究竟放了什么,反正吃就是了。
炙玄担忧地看着他:“那邪法,真的那么危险?”
江朝戈揉了揉他的脑袋:“这个咱们当初可是讨论过了的,别再提了,好不好。”
炙玄抿了抿嘴唇,犹豫半晌,点点头。
江朝戈深吸一口气,一张嘴,把那魂药吞了下去。他盘坐于床上,开始运气调息,很快地,体内的魂力就像被点燃了一般沸腾起来。这是他今年吃的第二颗魂药了,虞人殊说,通常一年不要超过三颗,他间隔的时间有点短,但他顾不上那么多了,有了这颗魂药,他一定可以在离开钟山城之前突破二级。
他修炼的时候,炙玄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刀削一般地侧脸、微颤地睫毛和挺得笔直的腰板,看着看着,炙玄就忍不住爬了过去,侧身躺下,把小脑袋枕在了江朝戈的大腿上。
于是江朝戈修炼,炙玄把玩儿着他的裤带,房间里落针可闻,弥漫着只有俩人才能感受到的静谧美好的气息。
江朝戈将魂力运行了三十六周天,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快黑了。低头一看,僵硬的膝盖上枕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黑发披散开来,光是用眼睛看着,都觉得很柔软。
他用手指戳了戳那脑袋,炙玄猛地抬起头,高兴地说:“你好了?感觉怎么样?”
江朝戈只觉神清气爽:“好极了,这魂药简直太棒了,我能明显感觉到魂力在增强。”
“太阳快下山了,你快去吃饭,你要按时吃饭。”
“我一点都不饿,感觉全身上下特别充实,殊说过,魂力等级越高,身体素质就越好,像他两三天不吃饭也完全无碍,我现在多少有点那个感觉了。”
炙玄将信将疑:“真的吗?”
“真的。”江朝戈跳下床:“正好我再去练练刀。”
炙玄拽住他的袖子,不满地说:“我醒了之后你都没陪我玩儿。”
江朝戈失笑:“你想玩儿什么。”
“我喝酒,你给我讲故事,上次讲到那个谁因为自大丢了荆州,之后呢,他被砍头了吗?接着说下去。”
江朝戈想了想,又坐了回去:“好,今天不干别的了,陪小祖宗聊天。”他拿出两壶酒,又让客栈老板上了几个菜,和炙玄一边吃喝,一边讲起了三国的故事,他记得的就记得,不记得就瞎编,炙玄也听得津津有味。
十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江朝戈在云息的调养下,伤痊愈了,更重要的是,在魂药的辅助下,他成功打通了任脉,达到了二级魂兵使的实力。
打通任脉的那一瞬间,江朝戈感觉身体里魂力暴涨,仿佛阻塞的支流被贯通,洪水喷涌而出,水位猛升,有一种穷光蛋变土豪的痛快,江朝戈平时的魂力都是节省着用,这次一下子给炙玄灌输了大把魂力,炙玄高高兴兴地变成了成人模样。
江朝戈乐得哈哈直笑:“好爽,这就是二级的感觉,好充实。”
云息定定地看着他,不咸不淡地说:“只是二级而已。”
“有二才有三。”江朝戈抓着炙玄的肩膀使劲摇了摇,“炙玄,你再等等,我很快就能突破三级,最多一年。”
炙玄皱起眉:“还要一年。”
“二级到三级,你想用一年就突破?”云息摇了摇头,“不太可能,你的速度已经是我闻所未闻了,不要太急躁了。”
“我怎么能不急躁,我不到达三级,炙玄不肯和我结契。”江朝戈摩拳擦掌,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炙玄轻咳一声:“你如果想早点和我结契,我勉为其难可以答应你。”
江朝戈刚要高兴,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儿,以他的脑力,马上就识破炙玄那转来转去的眼珠子后面在想什么,他谨慎地回答:“有些事确实不该操之过急,召唤你的真身再结契,是我们男人之间的承诺。”
“我不是男人,我既不是男的,也不是人。”
云息道:“你们确实应该早点结契,结契之后你的修行速度还会加快一些,而且通过结契后你们之间魂力和精神的互通,彼此的魂识会越来越紧密,不需要到达三级的实力,你说不定也能召唤他的真身。”
炙玄道:“对。而且,用第二种办法结契,你修行的速度会更快。”
云息也点头:“确实如此,魂兵使和魂兽之间的关系,是相互依存的,两者之间越契合,能发挥的力量越大,等到魂力长期融合混淆几乎不分彼此的时候,就是魂兵使此生最强大的时候,不过那样也很容易被魂兽反噬。总之,心灵的契合和身体的契合都能让魂兵使和魂兽同时得到提升。听你们所说,那穷奇的魂兵使,魂力肯定突飞猛进。”
炙玄看着江朝戈,一副“你听你听”的表情。
江朝戈有些囧:“我们心灵契合就挺好的。”
炙玄眯起眼睛,微怒道:“谁跟你心灵契合了。”
云息一本正经地说:“两个都契合最好。”
江朝戈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闭嘴。”
“哦。”云息默默地退到了一边,不说话了。
炙玄冷哼一声:“我才不想和你契合呢。”说完拂袖就走了。
云息看着炙玄的背影,喃喃道:“脾气真大。”
江朝戈叹了口气:“可不是。”他坐了下来,掀开用来盖饭菜的竹盖子,“别理他,咱们吃饭吧。”
云息瞪大眼睛看着那几个碗:“这只碗不是一套的。”
“吃你的。”
云息咽了咽口水,端起一碗饭扒了两口菜,但是眼睛一直盯着那只不配套的碗,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火烧屁股一样端起碗出去找老板去了。
江朝戈翻了个白眼,再次觉得他身边就没个正常人。
吃完饭,回到房间一看,炙玄果然生闷气呢,把床头的纱帐烧得一个窟窿一个窟窿的。
江朝戈哭笑不得:“你烧人家纱帐干嘛,我们还得赔。”
炙玄瞪了他一眼:“我高兴。”
江朝戈叹了口气,坐到他旁边:“没见你高兴,你生气呢吧。”
炙玄怒道:“当初不是你要结契的吗。”
“我是想结契,可是……”江朝戈小心翼翼地问:“我们血液结契?”
炙玄眯起眼睛,一旋身将他按倒在床上,坚定地说:“不,我要和你交-配。”
“你……你我都是雄性,交-配了我也生不出麒麟。”
“不管,先试试。”
试你妹呀,江朝戈在心中怒叫。
炙玄舔了舔他的下巴,有些期待地说:“我觉得你就是我的雌-兽,有时候我想到你,这里会有点胀。”他抓着江朝戈的手就往自己的裤子上,吓得江朝戈赶紧缩回手,炙玄还一脸认真地说,“真的,贴着你的时候也会,不信你摸摸看。”
“不用不用,你自己留着吧。”
炙玄撇撇嘴,蹭了蹭江朝戈,眼睛亮得吓人:“你做我的雌-兽吧,不管你是不是,我都会保护你。”
江朝戈咽了咽口水,他意识到,这件事已经不是逃避能解决的了,这时他反而冷静了下来:“你真的想用那种方式结契?”
“想。”
“你知道怎么做吗?”
“醉幽说他会教我。”
江朝戈心一横:“我来教你。”
“真的?”
“可能有点疼,你保证不咬我。”
“还会疼?”炙玄似懂非懂,“我不怕疼。”
江朝戈深吸一口气:“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以后就不再做了。”
“不可能,醉幽说很舒服。”
“未必。”
炙玄迟疑道:“……好吧。”他很快兴奋起来,“那我们什么时候交-配?现在吗,现在吗?”
江朝戈一阵头皮发麻,想着能拖就拖吧,真要和炙玄那个,他一时真有点接受不了,可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现在不行,咱们明天就要启程去昆仑城了。”
“那到了昆仑城?”
“到了昆仑城我们马上就要出发去昆仑仙境找饮川,哪儿有时间啊。”
炙玄皱眉道:“那到底什么时候。”
江朝戈轻咳一声:“何时的时机会在何时的时候出现的。”
炙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总之现在我们太忙了,还是改天吧。”他推开炙玄就想起来。
炙玄一把把他拽了回来,直勾勾地盯着他:“你是不是骗我呢。”
“怎么会呢,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几次。”
江朝戈的表情有点僵硬,心虚地说:“是吗。”
“你保证。”
“我保证……什么?”
“保证你会和我交……”
“好好好好我保证,你别再说这个词了,听得我难受死了。”
“做-爱,这个词你喜欢?”
“也不喜欢。”
炙玄好奇道:“那你喜欢什么?”
江朝戈烦躁道:“饮川教了你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就没教你怎么像人类一样措辞?”
“可能教过吧,我没听,他有时候自言自语能说上一整天,烦都烦死了。”炙玄开心地环住江朝戈的腰,“做-爱的第一步是接吻,第二步是什么?”
“脱衣服。”江朝戈顺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果然,炙玄身体力行地要演练一下。
江朝戈拼命抓着自己的衣领:“行了行了,这个不需要练习,脱衣服你还不会啊。”
炙玄想了想:“也对,那第三步是什么。”
“每个人都不一样,无法形容。”
炙玄有点着急:“那我脱了衣服该干什么?”
江朝戈脸色有点发青,他真没想到自己无儿无女,这辈子还会有需要给熊孩子上生理课的那一天,他抓了抓头发:“不好形容。”
炙玄眨巴着眼睛,一副我听着的样子。
江朝戈破罐子破摔道:“到时候你躺着就行了。”
“哦,那你干什么?”
江朝戈简直要爆炸了,他恼羞成怒:“你还是去问醉幽吧!”
“好吧。”
江朝戈感觉跟炙玄对一番话,比练半天刀还累,心累啊!
炙玄心情大好,抱着江朝戈又亲又蹭的,就像小孩子抱着玩具,不肯松手,江朝戈发现自己的耐受性和适应性真的很强,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习惯了和男人如此亲热,有时候觉得身边有个热乎乎的身体,感觉也不赖,这么发展下去,他担心自己都要把控不住了。
第二天,他们离开了钟山城,朝昆仑城飞去。
云息召唤的鸩鸟速度确实很快,但同时召唤两只,魂力消耗很大,他飞了一段路,就只能改陆路。
江朝戈把孟老留给他的兕召唤了出来代步,他好奇地说:“你说专属魂器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我不能代替你召唤鸩鸟?”
“专属魂器就是除了我之外别人都不能用的魂器。”
“这是怎么做的?”
“很简单,在制造魂器的过程中加入自己的血液,比如我的纳物袋,就只有我自己能打开,别人拿走,只是一个荷包,既用不了,也拿不出里面的东西。”
“嘿,这个好啊,那我的鲸鱼纳物袋能不能也做成专属魂器,不然我老怕丢,这里面可是我的全部身家啊。”
“不能,那个纳物袋已经是成品。”
江朝戈有些失望:“那下次你再给我做一个?”
“好的兽料可遇不可求。”云息阴沉地白了他一眼。
“这样吧,你给我做一个小的专属纳物袋,我要放一些贵重物品,其他的补给就放鲸鱼纳物袋里。”
“这个……可以吧,到了昆仑城我去找找兽料。”
江朝戈不无兴奋地说:“专属魂器,岂不就跟天级魂兵器差不多。”
“相似。很多大贵族都会让魂器师打造专属魂器,防止别人觊觎他们的武器。”
三人一路聊着天,在春日的暖阳下奔驰,偶尔在路上也会碰上几个异兽,但被炙玄一瞪眼睛就吓跑了,异兽感知危险的能力比人类灵敏多了,就算有饿极了没跑的,也被鸩鸟和兕解决了,所以这一路平安无事。
他们陆空兼程,几天之后,终于到达了昆仑城,比和虞人殊等于约定的时间,足足早了七八天。
昆仑城处于天棱大陆最西面,是个有些贫瘠的边荒之城,城里人不多,由于偏僻闭塞,几乎过着与世隔绝地安逸生活。
江朝戈也不指望在这里能找到什么好的兽料了,拿一个银币包下了一个小客栈。他和云息出去打听了一圈,发现虞人殊等人还没到,便在客栈等他们。
等了三天,江朝戈有点不安了:“按理他们应该比我们先到啊,怎么还不来?难道路上出什么事了?”
云息嘟囔道:“这一路凶险坎坷,出什么事都不一定。”
“呸,别乱说,他们三个厉害得很,不会出事的。”江朝戈心里不痛快,故意把桌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筷子弄乱了。
云息赶紧把筷子摆正,江朝戈又给推乱了,云息皱眉看着他,江朝戈哼着小曲儿走了
离约定之日还有一天时,江朝戈坐不住了。云息说得多,这个世界太凶险,万一那三个人真出事了怎么办,普通异兽自然奈何不了他们,可万一他们碰上的是上古异兽呢,没有炙玄在,他们拿什么防身。
江朝戈道:“明天他们如果还不到,云息你在客栈等着,我和炙玄去找他们。”
“天大地大,你去哪儿找。”
江朝戈正色道:“从这里到英城,有几座山、几座城,一个个找过去。”
夜半时分,正在睡梦中的江朝戈突然被炙玄推醒了,炙玄轻声道:“他们来了。”
江朝戈猛地坐了起来:“谁?殊?”
“嗯。”
江朝戈大喜过望:“太好了,在客栈外面?”
“他们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
江朝戈的表情立刻变了,他和炙玄刚要跑下楼,卧室的窗户就被撞开了,伸进来一张雌雄莫辩的脸,头发和鬃毛连成一片,正是征尘的脑袋
江朝戈跳下床:“千宿?”
征尘身体太大进不来,阮千宿从窗户里跳了进来,她果然一身是血,形神狼狈,一见到江朝戈,就送了口气:“你还活着。”
江朝戈急道:“你们怎么了?”
“我们一路遭到冥胤会和樊氏的追杀,绕了远路,差一点就赶不上了。”她说着,把征尘收回了兵器里。
虞人殊和龙芗也从窗户里跳了进来,果然各个都是浴血奋战过的样子,一身是伤,看得江朝戈触目惊心。
虞人殊看到他很是惊讶:“你怎么好好的?”
江朝戈刚酝酿起来的那点悲怆情绪顿时被冲散了:“我怎么就不能好好的。”
炙玄哼了一声:“我说了会保护他,自然会做到。”
江朝戈道:“炙玄,你去把云息叫过来。”
“云息是谁?”虞人殊警觉地看着四周,“冥胤会的人很可能会追到这里来。”
“放心,他们不敢。有炙玄在,除非啸血来,冥胤会的人还没胆子招惹他。”
龙芗摸了摸脸上的血:“未必,那帮人胆大包天。”
江朝戈看着少年稚嫩的脸蛋上全是血污,有些心疼,递给他一块热毛巾:“醉幽?”
醉幽刷地一下出来了,娴熟地接过毛巾,给龙芗擦起了脸,一边擦还一边吹,弄得龙芗满脸通红。
不一会儿,睡眼惺忪的云息被炙玄叫过来了,他一看到一屋子血糊糊的人,吓得飞速缩到了角落里。
龙芗奇道:“咦?这不是那天街上碰到的乞丐吗?”
江朝戈解释道:“他就是那另外一半龙鱼翡翠的主人,是陈祥玉的徒弟,陈祥玉把他托付给我了。”
云息闷声道:“我老师没有把我托付给你,是你不肯把翡翠还给我。”
江朝戈轻咳一声:“总之,这小子看起来有点呆,但是既是魂器师又是魂导士,你们赶紧清理一番,让他给你们疗伤。”
云息用更小的声音说:“你给我多少钱。”
江朝戈道:“有多少给多少,行了吧。”
“我想睡觉……”
炙玄瞪着他:“睡什么觉,废物!”
云息默默地去拿药了。
虞人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上去疲倦不已,他深吸一口气,给江朝戈讲起了他们一路上的经历,而江朝戈也说起了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看到了结契的希望→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