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方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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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鸢萝和齐怀渊吵架了。并且是有史以来最为激烈的一次。

    俩人在西鸢萝出国的问题上出现了严重的分歧。

    西鸢萝铁了心要出国,而齐怀渊不同意,并且态度十分坚决。

    西鸢萝并不觉得她出国留学有什么问题。但齐怀渊却告诉她,如果她要出国,以他的身份,部队那边不会允许他有境外关系,也就是,俩人必须解除婚约。

    “我只是出国留学,不是投敌叛变。”

    西鸢萝气呼呼地对齐怀渊说,她不懂,也不理解他部队那些政策,她怎么都不明白,她只不过是出国留学,怎么就会牵扯出那么多问题来。

    “那又怎么样?军队明文规定,所有现役军人都不得有境外关系,所以不论你出国干什么,他们都会要我解除婚约的。军令如山,你明不明白?”

    西鸢萝垂眸沉默不语。

    齐怀渊上前握住鸢萝的肩膀,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鸢萝,就当是为了我,你不要出国了行不行?”

    西鸢萝抬起头望向他,望着他的眼睛,幽幽地说:“怀渊,其实,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婚约其实也不过是一层外在的包装,不是吗?”

    齐怀渊心中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呆呆地说:“你,什么意思?”

    西鸢萝说:“怀渊,如果你军队那边真的无法交代,那我们不妨先解除婚约,然后等我回来再订婚,或者干脆结婚,这样不就行了?”

    西鸢萝说得轻描淡写,齐怀渊克制住心底升腾起来的怒气,松开她的肩膀,失望地道:“鸢萝,在你心里,我们的婚约,就像是一层外在的包装,可有可无?”

    “我不是这个意思。”

    西鸢萝想要解释,被齐怀渊恼怒地打断。

    “你到底是天真还是自私?你就只想着你自己,有没有为我想过?”齐怀渊的脸上,满是失望与伤痛的表情,不给西鸢萝任何改口的机会,继续说下去:“你去美国留学,去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三年四年?这段时间里,我必须避免和你见面,甚至连电话都不能打,就算等到你回来,也还有两年的审查期,鸢萝,你说,到底要我等你多久?”

    说道最后,齐怀渊的语中满是掩抑不住的悲痛。

    西鸢萝低下头,咬着嘴唇不说话。

    齐怀渊以为她会改变主意,但谁知她抬起头,仍旧说道:“怀渊,我不会在美国待太久,最多两年,我一定会回来。”她此去哈佛,只不过是完成前生没有学完的东西,所以根本用不了太久。

    齐怀渊一颗心彻底地沉了下去,他仰起头,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半响才睁开来,盯着西鸢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西鸢萝,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么?”

    “当然不是,我……”

    西鸢萝话音未落,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竟然是连彦博的。

    他这个时候打来,想必是为了签证的事情。她正因为这个跟齐怀渊吵架,自然不敢在他面前接电话,就刻意走开了几步,压低了声音接电话。

    齐怀渊跟上前几步,隐约听见西鸢萝在说:“好我明天就把身份证复印给你。”

    他一猜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霎时间怒火心烧,冲上去一把抢过西鸢萝的手机,看了一眼亮着的屏幕,里头还依稀传出连彦博的声音,他想也不想,立刻伸手按了挂断键。

    “你干什么呀,我跟大表哥说话呢。”西鸢萝有些懊恼。

    齐怀渊更怒:“大表哥大表哥,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惦记着他。”

    “你发什么神经。把手机还我。”

    西鸢萝冲上去欲抢回手机,齐怀渊一伸手,就手机高高举在半空,任凭西鸢萝怎么努力都够不着。她气得在他身上胡乱拍打起来。齐怀渊不动不摇仍由她拍打,低着头看她,双眸因怒气而布满血丝。

    西鸢萝任性地拍打了半天,直到累的停下来,才抬起头去看齐怀渊,这才看见他一脸受伤痛苦的表情,顿时感到心疼,不由得放软了口气,说:“好了,怀渊,我们不闹了,你把手机还给我,好不好?”

    齐怀渊似乎也累了,无力地垂下了手臂。

    西鸢萝拿过手机,一脸抱歉地看着齐怀渊。

    “鸢萝,在你心里,我的地位到底有多重?是不是连连彦博都比不上?”

    西鸢萝不仅有些好笑,他说什么胡话。怎么拿自己跟连彦博比较?倒像是在吃大表哥的醋似的,可他是她大表哥啊,他有什么好计较的。

    “这哪儿能比。你是我未婚夫,他是我大表哥,你们两个都是我最亲的人。”

    西鸢萝的答案显然没令齐怀渊高兴起来,脸色依旧是阴沉沉地。

    西鸢萝想了想,又说了句:“再说了,你们不也是好兄弟么。”

    “好兄弟?”齐怀渊苦笑了一声,说:“若是没有他这个好兄弟,我今天哪里用得着在这儿跟你吵架。”

    齐怀渊的话乍一听没头没脑,可仔细一琢磨,却令西鸢萝恍然大悟。

    她不置信地问道:“先前我签证被拒,是你弄的手脚?”

    “是。”齐怀渊坦然承认,然后看向她,冷冷地嘲讽道:“只可惜我没有你的大表哥神通广大有本事,他最终还是把你的签证给弄下来了。”

    西鸢萝气得手发抖,“齐怀渊,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做?”齐怀渊反问她,“我不想你出国,我不想失去你,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西鸢萝喃喃地说,百思不得其解,“我不过是出国留学,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为什么你非要将它看得这么严重?”

    齐怀渊忽然觉得很累,不知该如何继续交流下去,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问西鸢萝,“你是不是真的非要出国不可?”

    西鸢萝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说是。

    齐怀渊就像是被人敲了一记闷棍,心中疼的厉害,眼中有着近乎绝望的神色。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的婚约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过几日,我会向西家提出退婚。”

    齐怀渊冷静的语气中透露出冷冽的寒气。

    西鸢萝终于有些慌了,“你,你认真的?”

    可齐怀渊不再回答她,径自走了出去。西鸢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从来踏实可靠的一份感情,第一次,她感觉到了恐慌。但是究竟恐慌什么,她自己都有些摸不清楚,因为她总觉得,齐怀渊很爱她,一定不会离开她,就算是要退婚,也不过只是暂时的。他刚刚那番模样,也不过是因为自己要出国一段时间,他舍不得她而已。

    可是,接下去一连几天,齐怀渊都没有再出现,打他电话关机,清远别墅的人也说他没有回去过。想来是一直待在部队了。其实对于齐怀渊来说,这样的情况的,是再平常不过的。不过这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西鸢萝的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安。

    签证已经办下来,过完年她就可以出国。连彦博请她吃饭庆祝,地点是上京易成山山顶的一家西餐馆。

    时值隆冬,大雪纷飞,天地间到处都覆盖了一层白白的雪,纯白圣洁的颜色,将世界装扮的美轮美奂,尤其是透过山顶餐厅透明的落地窗望出去,更是空旷悠远,宛如仙境一般。

    西鸢萝闷闷地切着7分熟的牛排,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连彦博望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没有啊。”西鸢萝随口答了一句,低头继续闷闷地切牛排。盘子里的牛排已经被切得七七八八,可是她却迟迟不放进嘴里。

    连彦博看了看她的盘子,笑道:“从小到大,你有什么心事,都会写在脸上。”他说完,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再端起酒杯喝了口红酒,问她:“是不是跟齐怀渊吵架了?”

    虽然是疑问的语句,可连彦博的口气,却是十分的笃定。

    西鸢萝的心事被戳中,心中郁结难消,叹了口气,索性放下刀叉,转向窗外,用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白茫茫地空旷景色。

    连彦博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陪着她。

    窗外大雪纷飞,天地间全是一片迷迷蒙蒙的白。只是如斯美景,少了齐怀渊的陪伴,终究无趣。

    想到此处,绝美的风景反而令人心生厌烦。于是她又转了回来。

    连彦博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瞧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哑然失笑,搁了高脚红酒杯,问她,“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俩人为什么吵架,只不过他想听西鸢萝说一下具体情况。

    西鸢萝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然后说道:“大表哥,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嘛,我就是出国留学而已,为什么他非要把事情看得那么严重。”

    连彦博沉默了半响,最后说道:“鸢萝,我是你表哥,站在这个角度而言,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但是,就客观角度而言,你太任性。”

    “我怎么任性了?”西鸢萝十分不满地嘟囔。想不到居然连大表哥都这样说,西鸢萝心里很不是滋味。

    连彦博轻轻一笑,说:“或许是因为你们年龄差,所以你们的感情里,一直都是齐怀渊在努力,在付出,他既像你的恋人,又像你的哥哥,疼你、宠你,无条件的包容你,所以你变得肆无忌惮。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他累了,不想再走下去了,那时你该怎么办?”

    西鸢萝咬着唇低头不语。连彦博说的这些,其实正是她心中害怕的。只不过她始终不愿意承认,也不敢相信而已。

    “那,我找个时间再跟他好好聊聊吧。”西鸢萝支吾着说道。

    连彦博弯了一下嘴角,叹息道:“你还是没领悟到问题的关键。”

    齐怀渊需要的,不是对话,而是西鸢萝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以他的身份地位而言,她的出国的意义,和普通人出国是不一样的。

    其实如今政坛风云诡谲,瞬息万变,齐家站稳脚跟之后逐渐强势,跟连家的关系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而且这种变化还将持续。所以不论是齐家还是连家,都萌生了退婚的念头,只不过谁都不愿意先开这个口而已。所以,如果他们两个自动分开,那是两家最了见其成的局面。

    就形势而言,连彦博也支持俩人退婚,因为他怕将来因为政治原因,家族利益等原因对西鸢萝造成伤害,所以他在明知是齐怀渊暗中阻止的情况下,依然帮助西鸢萝办理了签证。但作为西鸢萝的哥哥,齐怀渊的好朋友,他又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一对深爱的恋人就此分开,尝受痛苦,所以他言语警醒西鸢萝。

    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至于前者、后者,哪个该做,哪个不该做,其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

    俩人都陷入了沉默。餐厅里三三两两的客人也都很安静,只有侍者来回走动的声音,轻微而又细碎。

    一时间,窗外雪花飘荡,屋内静谧无声,两个世界仿佛融合到了一起。

    连彦博见她没有吃饭的兴致,便带她出了西餐厅,开着车一路闲逛。无意中经过北城大学,这是连彦博的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