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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打伤了张欲欢和张家家奴,自然这梁子算是结上了,而张家是东安镇的三大家族之一,平时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在东安镇里横行霸道,鱼肉乡里,院内打手无数,且多是江湖草寇,杀人不眨眼,说起张家起来,东安镇里无不是谈张色变。
唯一能与张家抗衡的慕容家和南宫家,却都是些不谙世事的家族,对张家的所作所为,也完全不在意,任由张家横行霸道,总的来说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扰。
但世事多变,两年前的慕容家二公子,因为误闯张家赌坊,被张家打手将其活活打死,慕容家主盛怒之下,集结慕容家打手,与张家火拼,称称要全部覆亡张家,以报杀子之仇。
结果一通火拼下来,死伤无数,张家势如破竹,覆亡了慕容家的绝大多数实力,将慕容家的大量产业,占为己有,变成张家财产,从此慕容家被张家猛烈压打,一直没有出头日,只能龟缩在慕容家的老地盘里。
吞并了慕容家的大量产业,张家发展势头凶猛,如日中天,有了强大的家族作为后盾支持,张家公子张欲欢,在东安镇里是横着走,到处胡作非为,就差是惹到南宫家的地盘上了。
可是张欲欢公子,在今日的春青楼里,反被人教训了一顿,让他当众出丑,丢尽颜面,这个仇,是无论如何都要报的。
深知暴风雨的来临,花不落忍不住心切道:“公子,你还是赶紧走吧,等一会张家的人过来,你就走不掉了。”
王宇拎着个大袋子,淡淡道:“陪我喝杯酒吧,我是第二次喝酒。”
花不落犹豫了一下,看着王宇淡淡的双眸,转身走到了酒柜处,拿了一壶酒上来,又搬了张小巧的桌子,找两个小凳,在舞台上摆上了一尊美酒,挽起红色长袖,为王宇倒了一杯。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花不落举杯相邀,有意相问。
王宇放下手中袋子,右手拿起酒杯与花不落轻轻一碰道:“姓王,单字宇。”
“王宇?!”花不落轻轻念道:“王公子看起来像是个读书人。”
王宇笑了笑道:“读过几年书,却没捞个功名,反倒把家产都赔进去了。”
花不落听着有味,掩嘴轻笑道:“公子真会说笑,读书就读书嘛,怎么还会把家产赔进去呢。”
王宇的眼神不自然的闪了一下,不好意思说道:“考了五年科举,都没考中,结果就... ...穷了。”
花不落听得一下子就大笑起来,笑出的声音就与她的歌声一般美丽,让王宇不禁有些痴了。
第一次见得花不落笑容的老鸨,躲在后面也不禁叹赞花不落的美丽,简直是天上的仙女。
为自己倒了杯酒,王宇道:“你呢,怎么要来这种地方舞乐。”
花不落的眼神里闪过浓浓的凄然,两行清泪瞬间划落,凄然道:“家父乃朝中官员,数月前遭奸人所害,一家老小全被害死,而我一人也因此被卖到青楼,沦为舞女。原本死意已决,但念得家仇未报,不敢身死,于是只能屈身于春青楼,以死相要,放得落个不卖身的舞女,今日刚一登台舞乐,就遭张家公子凌辱,真是觉得天意弄人,幸好遇得王公子出手相救,不然不落当真是要含恨而死。”
王宇手里拿捏着酒杯,听得花不落的遭遇,手中酒杯瞬间化为飞灰,成为尘土,想到老鸨刚才与张欲欢的偷偷所言,王宇的目中,骤然杀机一闪,对着躲在窗口处的老鸨,冷冷喝道:“你还不过来。”
声音犹如惊雷,吓得老鸨一阵哆嗦,脸上勉强挂着笑容,支支吾吾的走到王宇身边道:“王公子,你...有何吩咐。”
王宇盯着老鸨,声音冰冷,带有着阴寒道:“刚才你与张家公子所言,我都听得一清二楚,要是你今后还敢出卖花不落,我就要了你的命。”
老鸨原本还带有一丝侥幸,但听到王宇说的话,脸色瞬间就白了下去,她与张欲欢的偷偷谈话,已经是把声音压到了极低,却还能被王宇知晓,心里自然是感到害怕,冷汗骤然打湿了后背,
于是赶忙求饶,连称不敢:“王公子,我知错了,我错了...。”
看的老掉渣,又抹着厚厚脂粉的老鸨,再听得满嘴的阿谀之词,王宇不免生出一种厌恶,语气带有不耐烦的说道:“你走吧,小爷我不想见到你现在。”
老鸨如释重负,脚底抹油的赶紧溜走,这一次她听话的很,也可以说是吓怕了,径直去了后院,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哪晓得王宇会不会变脸,打得她就跟躺在地上的张家家奴一样,到现在还在惨叫着。
想到刚才被王宇叫去,看的一双冰冷眼神,听得两人凄厉惨叫,老鸨就一阵颤抖,冷汗又冒了出来,搓着双手坐立不安。
直到此时此刻,花不落才知道老鸨已经把她卖了,卖给了张公子,脸上不免挂着一抹凄容,将壶里的酒,全数灌进了腹中,想要一醉解千愁。
王宇没有出手拦住花不落,任由花不落把酒全喝进去,他深得一个人的痛苦,懂得一个伤心人的心痛之处,在内心深处往往最悲痛的时候,的确需要一些东西来麻醉自己,比如酒就是一个好东西。
在这番的美人独酌情景下,有一两声的惨呼哀鸣声,总是觉得不妥的,甚至还会扰乱了气氛。
见到张家家奴还在惨呼,王宇的眉头皱了一下,心想我出手很重吗,只不过是断了他们的一只手而已,也真是太矫情了,居然还敢出来当打手。
摆了摆手,冲着两名家奴喝道:“你们两烦不烦,赶紧从这里滚蛋。”
闻着王宇话里意思的不对味,黑奴双煞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抓着断掉的右手,从台上滚了下去,又往门口处跑,却在这时,突听得两声更加凄惨的叫声响起,又听到一个男子不满的嘟嚷声:“真是个废物,手都被人断了,还活着干嘛。”
一个拿着一把血红红的弯刀男子,用着袖口擦拭刀上的血迹,几番擦拭之下,血红红的刀,又变得明晃晃的耀眼,他盯着王宇说道:“是你打了张家的人?”
王宇冷冷的笑道:“不错。”
男子笑了笑,没有说话,这时张欲欢气冲冲的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五十多个打手,手里都拿着铁家伙,寒意逼人。
张欲欢冷冷盯着王宇,对弯刀的男子说道:“霸叔,就是他出手打了我,赶紧上去为我报仇。”
霸叔其名为霸老五,一手弯刀使得出神入化,是张家的第一打手,身份地位极高,这一次由他出马,料定王宇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想到大仇即将得报,张欲欢的脸上,不免露出几分喜色。
霸老五手里耍着刀呜呜声响,对着王宇冷冷道:“我从不杀无名之辈,报上你的名来。”
已是醉酒熏熏的花不落,支着的王宇的肩膀站了起来,靠在他的身上,看着霸老五说道:“我.... ...花不落,我也从不杀无名小辈。”
霸老五的脸色变了变,但又见得花不落的美貌,却是冷笑了出来,连说了三个好字,继而把目光挪到王宇身上,瞧得王宇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霸老五有些看不出来王宇在想什么,于是问道:“你呢?”
王宇笑了笑道:“刚才不是报了吗,怎么还问。”
霸老五也笑了笑,向着王宇走了过去,突然听到张欲欢在后面喊道:“那个女的别给老子伤着了。”
霸老五好像没听到似的,继续向前走去,一手弯刀在手中翻滚,一个箭步猛然刺出,依靠身手的灵活飞跃,就临到王宇身前,王宇的胸口一刀刺去。
王宇云淡风轻的站在那里,一只手抓着花不落摇摇欲坠的肩膀,暗自腹诽了一下这姑娘还是挺重的,在霸老五一刀刺来的时候,王宇也不见得有什么动作,脚下的麻袋就莫名的到了他的手中,然后就胡乱的抡了出去,径直将霸老五打飞了出去。
霸老五在半空里划出一道弧线,惨呼了一声,一口鲜血喷薄而出,轰的一声砸到张欲欢身上,把张欲欢砸的头昏脑涨,眼冒金星。
“这他妈的怎么又是麻袋。”张欲欢愤怒的嘶吼:“你们都给我上,把他给我剁了。”
身后五十多个打手,顾不得诧异霸老五被人莫名打飞,一溜通的全部涌了上去,拿着明晃晃的刀就往王宇身上招呼。
王宇随意的抡着手里的麻袋,一麻袋的银子在一阵狂甩下,打在人的身上哐当哐当奏响,犹如是琵琶的弹奏声音,使得花不落靠在他的肩膀上哼起了小曲。
道道身影还未临近,就如掉了线的风筝,摔落出去,张家的五十多个打手,全被王宇扫落到舞台下面,手上的刀都被打折了,而拿刀的那条手臂,也如折了的树枝,挂在肩膀上摇摇晃晃,很明显他们的手都被王宇给废掉,这辈子也休息再拿刀作恶。
花不落眯着双眼,嘴里喷薄着酒气,脸颊像是红透了的苹果,哼着吱吱歪歪的小曲,听得王宇一阵舒服。
从未想过还会有如此美人作伴,也从未想过会有如此美人亲近,王宇的心情顿时就爽透了几分,看着台下那些横七竖八的张家打手,眼神也就没有刚才的那般冰冷。
张欲欢挣扎着爬了起来,再次吓傻了一眼,五十多个数一数二的张家打手,才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被人给全部撂倒,这让他无论如何都不敢去相信。
霸老五还吐着鲜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话,瞧见霸老五的这副摸样,张欲欢感到一股绝望,连家里的第一打手都被人打成这样,那么他现在还能怎办,只能报上老爹名号,希望能够吓住迎面走来的男子。
“我爹张二合!!!”
“我可告诉你了,你要是敢动我,我爹就带人宰了你。”张欲欢满脸的狠戾,指着王宇喊道,声音极大,在春青楼里震出了几道回音。
王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我不杀你,你想不想重新做人?”
张欲欢怔了怔,感到莫名其妙,但在王宇的眼神下,还是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他所说何意,但要是能活命,自然是最好不过。
王宇笑了笑道:“那你回去吧,从现在起你要从新做人,不然我听到你一件恶事,我就亲手杀你。”
说道最后一字,王宇的声音顿时变得冰冷,杀意凛然,惊的张欲欢不由得退了几步,头脑一下子炸响,嗡嗡鸣鸣,急忙低下头去。
王宇摆了摆手,示意张欲欢离去,张欲欢再一次脚底抹油的赶紧逃跑,连倒在地上的霸老五等人,也顾不上,最后还是在那些打手的搀扶下,惨呼着离开了春青楼。
花不落不知何时酒已经醒了,盯着王宇耐味的问道:“他们都是些恶人,你怎么不杀了他们,现在放他们走了,难保以后不会寻仇。”
王宇沉默了一阵子,才缓缓道:“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机会,何必去杀了他们呢,而且他们的武功都被我废了,这辈子也休想再拿起刀。”
花不落瞅着他笑了笑道:“看来你真是个读书人,虽然没有高中,但比那些状元强多了。”
王宇觉得此话说的有理,不免得意道:“那是当然,我可是读过书的人。”
花不落再次掩嘴失笑,拍了拍王宇的肩膀道:“王公子真逗。”
王宇耸了耸肩,觉得理所当然,人应该活得有意思一点,这样才能活得更久,只是他内心深处,是否如他所想那般,估计连他都说不清楚。
张欲欢逃回家中,张二合见到儿子狼狈的逃了回来,又见得被人抬入的霸老五,感到震惊之余,又是极为愤怒。
这一次他们张家的脸面,算是被人打尽了,根本就不是打了一巴掌的事情,而是被扇了一下,又接着扇了一次。
张家家族在东安镇内,从未有过奇耻大辱,这一次张家公子被打,霸老五残废,是是十十足足的被人打了一回脸面,这要让南宫家和慕容家知晓,那张家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张家以后在东安镇里的威望,就会跌落千丈。
从未受过如此耻辱的张二合,气愤的不知道摔了多少个杯子,又踢了管家几个无影腿,才怒气休罢,开始细细的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