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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被瘟疫感染的人由李御医带领连夜悄然撤离,原本极其隐秘进行的事却不知为何传到了被留下的众人耳中,百姓们群起激奋冲破侍卫的拦阻将君熠寒与温暖暂住的院子团团包围,纷纷嚷着要见王爷,要王爷给他们个说法,既然王爷是朝廷派来赈灾救治百姓的,为何却要置他们的性命于不顾。
温暖面色沉凝的站在众人面前,看着眼前一张张愤怒却透着更多绝望的脸,她的声音沉着而有力,“难道你们想看到自己的亲人全部被瘟疫感染?难道你们想看到安仁县所有人都在瘟疫下垂死挣扎?”,她坚毅的目光至众人脸上扫过,“王爷奉旨来到泽州本可不必犯险入安仁县,但他却以身作责亲自督导各项事宜,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他对安仁百姓的重视?”
百姓们的愤怒之情渐渐退去但却仍不愿散开,都沉默的站在原地,此时不知是谁出声道:“话虽如此,但为何不见王爷出来,最初我们天天都能见着王爷,可最近已有好几日未曾见着王爷露面,王爷是否看这瘟疫无法阻止已提前离开,留下你来糊弄我们,昨日夜里已有人离开,是不是今日夜里你们剩下的人也会全部离开?”
原本缓和的情势陡然生变,百姓们瞬间高涨的怒火层层炙烤着温暖,温暖向发声处望去却只能看见一张张乱发遮掩满是污垢的脸并不能确认刚刚的话是谁说的,她收回视线对着众人朗声道:“王爷并没有离开,他之所以未出来见大家是因前些时日劳累过度又受了些风寒,现下正在卧床静养,但就算在病中王爷也心中牵挂着安仁的百姓,”她目光至众人将信将疑的神情上扫过,高举君熠寒的寒王令牌道:“王爷让我告诉大家,再三日时间,三日之后必会找到克制瘟疫之法,请大家再忍耐三日。”
众人首耳交接低声私语,最后齐齐退出百米远却仍是没有离开直接在地上盘腿坐下。
温暖没有再理会他们转身进入院子命人将门关上,她刚走了没两步怒气冲冲的洛绯便横身挡在她身前气急败坏道:“你疯了,如此多的御医都没能想出法子,如今王爷又昏迷不醒,你胡乱说个什么三日必会找到克制之法,到时三日一到你制不好瘟疫那帮刁民可不是好打发的。”
“你有更好的办法?”温暖冷眼扫过他气怒的脸伸手一把将他推向一边大步向室内走去,“我说能找到就一定能找到。”
洛绯猝不急防的被她推得一趔刚要开口骂人,却在听到她后面那句坚定的话时被生生卡住,一个瘦不啦叽的女人都有这般信念,他一个男人难不成还如她?
他嘴唇动了动终是带着丝生硬的开口道:“喂,姓顾的,有什么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每餐按时给守在院外的众人发放食物。”
还真不客气,洛绯冷眼朝天翻了翻,虽不怎么愿意但还是招来人吩咐,其实他更想煮一大锅肉坐在房顶上吃给那些人看,气死他们!
“爷,有急报。”君昊天一行人快马加鞭刚赶至泽州城外正准备入城,穆安驱马上前在车窗口低声对君昊天道,随即将信件递了进去。
君昊天拆开信件一目十行看完后神色凝重,对穆安道:“立即回宫。”,短短几日内竟又有四处爆发瘟疫,他必需回去主持大局,至于荷儿,他握信的指尖微紧,有他照顾她应该不会有事。
德贵一听要回宫喜不自胜,立即吩咐众人返行,虽不知是何原因让皇上改变了主意,但众人心头都齐齐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脸露出轻松的表情。
三天,只有三天的时间,与其说是这些百姓在逼她,不如说是她在逼自己,为了那些不断在瘟疫中垂死挣扎的百姓,更为了,他!
昏黄的灯火下,温暖不眠不休的调配着药方,但君熠寒没有再出现任何瘟疫症状却始终不曾醒来,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漏洞,她感觉答案就在眼前但那关键性的一点却让她无法抓注,紧绷的情绪神思的损耗强力压抑的担忧,让她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处在崩溃的边缘。
时间仅剩最后一天,她正在炉火前煎着新配的药,洛绯却端了碗夹好了菜的饭往她面前一递,冷眉冷眉道:“吃饭。”
“我不饿。”她伸手将碗拨开,继续扇着炉灶内的火。
“你两天两夜未进食,是想把自己饿死然后顺理成章的不管王爷不管外面一群人的死活?”洛绯语声冷然的讽刺,拽着她的手腕往桌边用力一扯道:“过来吃饭!”
温暖本就是凭着意志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此时被他一拽脑子猛然一晕狼狈的倒在地上,掌心被细碎的石子划破渗出点点血珠,艳红的色泽刺激着她的神经,有什么东西破开薄雾跃然而出。
“真没用。”洛绯嘴上冷硬眸中却闪过丝怜惜伸手去扶他。
“出去。”温暖撑着地面起身将他推出了房外连带着落上门栓,门外的洛绯以为他是气自已让她摔倒才将他撵了出来,遂冷冷的瞪了紧闭的房门两眼后直接转身离开。
温暖看了看手上冒出的层层血珠,再看了看那炉上熬着的药,胸口微微起伏,似压抑似激动又似难掩的紧张。
三天的时限已到,外面传来在院子周围同样守候了三天的百姓的质问嘈杂声,温暖坐在床边骨节突出的手紧握住君熠寒骨肉均匀修长漂亮的手,深陷的眼窝中双眼血丝满布的瞧着他沉睡的容颜,她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却仍未能让他醒来,难道他就要这样一直沉睡下去?
她伸手轻抚上他的眉眼,因缺水而变得沙哑的嗓子轻而柔甚至带着几分讨好的商量道:“君熠寒,你别再睡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睡下后所以的责任全压在我的身上我要承受多大的压力?你真的就忍心看我这么幸苦?”
“你不是想听我剩下的两分心路剖析么?”她勾了勾唇想笑,湿热的液体却顺势滑入她极其艰难上扬的唇中,苦涩的味道瞬间漫延上她的舌尖,她伸手朝脸上抹去,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脸上已被泪水浸湿,她这一身记忆中唯一的一次流泪是在三年前那栋实验大楼前,她以为她泪已干心已死此生不会再为任何人流泪,没想到,三年后这眼泪竟因一个男人滚滚而下收势不住,这心竟因一个男人抽痛不已,她有些惨然却又幸福的一笑,任由那些苦涩的滋味至舌尖漫延至心底,“君熠寒,只要你醒来,我就将剩下的两分告诉你,我知道你想知道答案,但你若不醒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
床上的人仍是无丝毫反应,她闭了闭眼,心头有些悔恨,若不是自己的懦弱,何至于到今日她才发现他早已进一点一滴渗透了她密封的世界。
她喜欢他唇角含笑柔声唤她“夫人”,她喜欢他偶尔只在她面前流露的孩子气,她喜欢他望着他时眸中的深情,她喜欢他在她对他漠然时却用他的柔情耐心的一点一点的温暖她枯死的心……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对他有这样多的喜欢,可她却从未正视从未纳入心底一直将它们固执的排斥在心门之外,自以为是对自己的保护,却不过是最终的失去。
彼此,她对他无情,一心盼着他死;
此时,她对他深情,他却在生死边缘徘徊;
难道这是老天对她胆小懦弱的惩罚?
温暖心头无限痛楚,连日来的过度情感压制,一旦找到宣泄的出口便如千里堤坝崩毁洪水汹涌而至,她狠狠紧咬住唇伏在君熠寒身上将脸埋在他的肩头身子无声的轻轻抽动着,任由滚烫的泪水浸湿他的衣襟,只为这一刻能够痛痛快快的将心底集压的情绪发泄一次。
时间在泪水中悄然流逝,外面的争执声已越来越大,她已没有多余的时间任由感情的渲泄,但哭过之后总归郁积的心中稍稍平复,她就着他的衣襟将眼泪蹭干,起身时身子微顿再度伏下凑近他耳边唇瓣微启语声几不可闻,然他紧闭的睫毛却微颤。
她深吸口气起身,双眸因被泪水洗过显得过分清亮,如论如何她应该对外面苦等三天的百姓有所交待,然她刚迈出脚步与君熠寒十指相扣此时本应分开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她身子一僵蓦然回头。
他眼帘微启,清冷的眸中神色复杂,有着难抑的喜悦却夹带着更多的愧疚疼惜,“夫人,为夫昏迷这些时日让你受苦了。”
醒了?他醒了!
漫天喜悦铺天盖地而来,温暖伸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唇,眼泪争先恐后的扑簌簌往下掉,水雾迷朦间,世界已变得模糊不清,却唯有他的容颜在眼里在心底越来越清晰。
再也抑制不住,她猛然扑进她的怀里由最初的呜呜轻咽到后面放声大哭,似要哭尽这连日来的心酸连日来的担忧连日来的焦虑,以及,她终于不算错过的深情。
君熠寒默默的拥着她,一遍遍的吻着她的发轻抚着她的背给予她无声的安慰,让她尽情的在哭声中发泄着心底堆积的情绪。
温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却未意识到她的哭声虽未达到毁天灭地的效果但也足以气震山河,比如此时院外本已开始发生武力冲突的侍卫与百姓纷纷停下手中的刀枪棍棒翰面杖,呆愣的望着哭声传来的方向,紧接着各自心头一震,难道是王爷薨了?
洛绯蹿至半空的脚旋风般转了一百八十度飞奔向君熠寒的屋子,而此时屋中温暖终于哭累了停了下来,而经这一哭整个身体瞬间轻松不少混沌的脑中也霎时一片清明,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真是太丢人了,脸颊腾然如火烧,她双手抓着君熠寒的衣襟伏在他的胸膛上竟然没有起来的勇气,还有,她最后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他究竟有没有听到?
有听到?没听到?
她此时心神一松竟然开始纠结起这问题来,越想越觉恼人,越觉恼人便越是纠结,她两手抓着君熠寒的衣襟无意识的绞着,最后她心一横,听到又如何?没听到又如何?这话本就是说于他听的,听到便算他运气好,没听到只能怪他自己运气差,她何必纠结于此。
做好心理建设后她猛然抬头本打算一鼓作气从他身上起来赶紧去外面安抚百姓告诉他们找到了克制瘟疫的方法,但却在对上她那双溢满深情与爱怜的幽深中竟忘记了动作。
“不打算当鸵鸟了?”他的声音柔如春风吹进她的心头,却也同时让她双颊刚稍退的温度腾然飙升直可煎出两颗糖心蛋。
她张口欲反驳,却在他的脉脉深情中不由自主的执起他的手覆上她不知何时已乱了心跳节奏的胸口,轻声道:“这里的位置无论生与死此生此世只属于君熠寒一人。”
君熠寒的眼眸深不可见底,掌下的心跳为他而动,他终于在她的双眸中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终于,他等到了!
柔软的唇缠绵的吻,这一刻他终于不再纵然拥着她也内心彷徨,这一刻她终于毫无保留的躺开心扉全心给予。
久抑的情思难耐的燥动席卷两人,当吻已不再满足彼此热切的需求,君熠寒一个翻身将温暖压在身下,指尖挑开她的腰带轻轻一抽……
“砰。”
“王爷。”
踹门声连同洛绯低沉压抑的声音响彻室内,瞬间如凉风灌入惊走一室春意。
几呼时声音响起的同一时刻君熠寒已扯过被子将两人盖住,他本是*满布的双眸此时满是飞霜飘雪寒意森森的盯着门口如被雷霹哑然失色的洛绯,怒声道:“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