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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海桐惊讶的睁大眼睛,因为那戒指正是当年她送给他的,而他却告诉她扔掉了,此刻却正戴在他右手上,闪着温润的光。】
赵梓峰私生女的新闻一出,上了新浪热搜排行榜,没想到第二天,当事人之一的王娉婷,也被爆出了更为劲爆的丑闻。
连一贯对王娉婷冷嘲热讽程贞贞都沉默了,拿着手机,和霍燕两个人面面相觑,道:“完了,她现在可怎么办?”
霍燕叹了口气:“能怎么办啊,和王学斌开房的照片都被拍下来了,那么清晰…”
程贞贞感叹道:“而且用*换签约,被包养,不伦师生恋,哪一个字眼都够她喝一壶的了。”
顾海桐坐在床上,支着头看着小肉球乌溜溜的大眼睛,不说话。
“海桐,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程贞贞问。
顾海桐面无表情的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小肉球,她居然从来都不哭,难道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闺女比别人家的娃娃懂事呗,”霍燕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出事的王娉婷那里,转头对程贞贞说:“你看没看见,爆料者还说,王娉婷的家庭条件一般,可是我怎么觉得她家里条件很好呢?”
程贞贞道:“我以前也以为她每天看奢侈品杂志,又戴着那么贵的首饰,一定是家里不一般呢!想不到啊…”
顾海桐拿起手机,屏幕一亮一灭,这已经是顾耀岩打给她的第30条未接来电了,她深吸一口气,烦躁的打断两个人的对话,冷冷的说道:“你们俩有完没完!”
程贞贞和霍燕都吓了一跳,要知道顾海桐一向是脾气最好的和事老,摆脸色发火这种事出现在她身上,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两个人顿时面面相觑,似乎也觉得王娉婷出事后,他们作为室友,竟也跟着这些舆论来八卦她,的确不地道,所以都沉默了下来。
顾海桐放下小肉球,让她自己玩,拿着手机出了寝室。
顾海桐前脚出了寝室,程贞贞就鬼鬼祟祟的朝霍燕使了个颜色,霍燕趴下床铺,把孩子抱起来,走到程贞贞的床铺前。
“霍大鸟,顾海桐这两天怎么了?昨天开始就不对劲。”
“我哪知道啊,我问她她也不说…”霍燕低头看了看小肉球:“可能是因为担心小肉球不会发声这件事?”
程贞贞摸了摸下巴:“你没觉得她对小肉球,比咱们两个都上心么?其实我照顾小肉球,只是觉得她可怜,又可爱,但她就不一样,似乎还有别的什么情感在里面,会不会…”
霍燕斩钉截铁的说:“绝不是,她不喜欢赵梓峰的,这点我敢肯定!”
程贞贞道:“那她这么用心到底图什么呀?我看她几乎把每个月的生活费全部用在小肉球身上了,而且几乎是每天都会打电话给赵梓峰,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难道就不是因为想通过小肉球来加深与赵梓峰的关系?”
霍燕支支吾吾的说:“你…你不了解情况,反正海桐对小肉球好,绝不是为了攀着赵梓峰就对了。”
程贞贞露出一副柯南脸:“不对,刚刚她拿起电话就走了,我必须看看她到底去找谁了。”
程贞贞说罢,从床上下来,走到寝室的窗户前,正好看见顾海桐从楼里出来,走向了一部车前,而那部车,竟是那样熟悉。
程贞贞惊讶的指着楼下的车子道:“那不是…霍燕!你看看那是不是顾老师的车?”
霍燕抽了抽嘴角,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一边抱着孩子一边伏案看书,不理她。
“我靠!别告诉我你早就知道!你快说!快说啊!”
霍燕抬起头:“啊,是,我早就知道。”
“他们…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霍燕翻起白眼想了想:“大概…大概你上高中的时候吧…”
程贞贞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发出一声笑来:“怎么…怎么可能!”
霍燕淡淡的说:“所以呀,以后‘不伦师生恋’的这种词汇,就不要在海桐面前提起了。”
…
顾耀岩的车就停在寝室楼下,顾海桐下了楼,紧紧的握着手机,一步一步走过去。
他的车窗摇下来,顾海桐看见了他的眼睛,他正在看她,那种眼神,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愧疚。
大概每个女人都不会希望,发生了关系之后,男人会露出懊悔的目光吧?顾海桐想,自己现在是女人了,是顾耀岩让她变成了女人。
顾海桐的步子很慢,顾耀岩似乎已经等不及了,干脆推开车门下了车,对面却走来宿管大妈,告诉他这里不能停车。
顾耀岩冲顾海桐做了一个等一等他的手势,重新做回车里,将车慢慢的倒了出去。
正是这样的一个空当,顾海桐便听见有个声音在叫她,一转身,王娉婷正踩着高跟鞋朝她走来,不由分说,一巴掌打在顾海桐的脸上!
整件事发生得太快,快到让顾海桐整个人都傻掉,站在原地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惊讶的看着王娉婷。
“你还装!”王娉婷顶着一副狼狈的黑眼圈,眯起眼睛恶狠狠的望着她:“亏我一直当你是老实人!没想到你联合赵梓峰一起整我!”
顾海桐简直哭笑不得,她的这一个巴掌,像是把她这两天压抑着的委屈和憋闷全都扇出来了一样,顾海桐闭着眼睛,用极度不可理喻的语气一字一句的说:“王娉婷,你有病吧!”
顾海桐知道她一定误会了自己,本来想解释,却忽然收住了声,心说算了,她现在这副落魄样子,哪里能听进去任何解释?何况,她也根本不在乎王娉婷是如何想自己的。
“顾海桐你真行!真行!你知道我多难吗?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难吗?全都毁了!全都让你和赵梓峰毁了!”
王娉婷肆无忌惮的痛骂着,惹来了楼下来来往往好多人围上来。
顾海桐见她狼狈的样子,心有不忍,也就耐着性子道:“你今天打我这一巴掌,我不和你计较,就当室友一场,我同情你,因为我知道,你现在面对的事情,远比我这一巴掌要疼的多,还有,我真的没有去做什么陷害你的事。你爱信不信!”
王娉婷冷笑一声:“别他妈装了!那天早上为什么你也会出现在宾馆里?还是和我的房间挨着?”
“王娉婷!”一个愤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两人回过头去,就看见顾耀岩老远就跑过来,可能是看到了两人的争执。
顾耀岩在两人面前站定,瞄了一眼顾海桐微微泛红的一边脸颊,一把将她揽到自己身后去!警告一般的望着王娉婷!
王娉婷冷笑着,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便干脆破罐子破摔,咬牙切齿的大声说:“呦!顾老师这眼神恨不得杀了我呢!现在全校都知道我和王主任有事儿,是,我活该?我自食恶果?那你顾海桐呢!你他妈就有多纯洁吗?你敢说你跟顾耀岩就没干过恶心人的事儿?顾海桐!你跟我一样!都是喜欢和老师睡的婊/子而已!你敢发誓吗?你敢发誓你和顾耀岩什么都没有吗?”
顾海桐被她的话语气得浑身发抖,脸颊刷的一下就红了!她转头,慢慢环顾了一下四周,那些看热闹的学生们,皆投来质疑的目光,在顾耀岩的背后唏嘘低语,那一双双眼睛,就像是行刑时的刀片,将她身上的皮肉一点一点的割去。
人言可畏,想不到她和他一向中规中矩,最终也免不了还是要活在别人的指点当中。
不对,他们没有中规中矩。前天晚上发生的事,让她无力反驳王娉婷的话。
顾耀岩曾经对她说过,毕业之前不会给你任何承诺,现在顾海桐有几分理解他了,或许他早就想到过这样的场景,一旦学校里有关于老师和学生的流言蜚语,那么她努力学习获得的奖学金,争取到的所有荣誉,都将会与顾耀岩挂上钩,而王娉婷的下场正是如此。
所以顾耀岩才不愿承认两人之间的关系,这样对他和她都好。
顾海桐自认心理素质挺强的,可眼下的场景,和围观的人群,叫她心慌,她转身就要回寝室楼,却被顾耀岩抓住了手!
顾海桐惊讶的看着他,只觉得他的手掌顺着手腕向下,将她的拳头紧紧的攥进了掌心。
顾耀岩眯起眼睛,阴沉沉的看着眼前的王娉婷,用只有他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慢慢讲:“如果还想要学位,就给我闭嘴!”
王娉婷打了个冷战,忽然想起王学斌曾经和自己说过,说是系里有个去新疆支教的工作,顾耀岩就是其中一员,在罗京,支教回来的教师多半都当上了领导,而顾耀岩又是系里重点培养的精英骨干,深得领导喜欢,有了这次的援疆工作经历,很有可能回来就是系里的领导了。
王娉婷回头一想,自己曾经和程贞贞打架,险些被处分,也是顾耀岩帮着说上话,才免了处分,想来他在罗京,也是不能惹的。
王娉婷看着他阴沉的眼睛,向后退了一步,不甘心的转身离开了。
顾海桐低头看着他正牵着自己的手,再看看围观的学生,赶紧甩开了,却不想他再次拉住自己的手,不由分说的将自己拉到了远处停着的车子里。
顾耀岩开车一直很稳的,尤其是在学校里,眼下却是逃离一般,迅速的将车使离了学校。
顾海桐坐在副驾驶上,惊魂未定,车厢里一直有“滴滴滴”的声响,叫人心慌。
“安全带。”他转头提醒她。
顾海桐赶紧低头去扣安全带,车子驶出学校,她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顾耀岩单手扶着方向盘,伸出右手碰了碰她微红的脸,皱着眉问:“疼么?”
顾海桐不自然的避开他的手,将头转过去,看着窗外。
“疼。”她抿着唇,咬着牙回答。
她眼中的疏离,她口中的疼,指的都不是刚才的事,这些顾耀岩都知道。
顾耀岩也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心里有些烦乱,从车里拿出两章演唱会的门票来,苦笑一声,道:“本来,我想带你去看陈奕迅演唱会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吃辣的,想要多辣都行,今天不管你了,行不行?”
顾海桐接过他手里的票,用拇指轻轻的搓着,一低头,眼泪就掉下来了。
这样压抑的哭声,是她一直隐忍着的委屈。
顾耀岩听见她细小的啜泣声,颤抖着拿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似乎忘了点燃,双手只扶在方向盘上,也不知是开去哪里,两人都沉默着,谁也不说话。
过了好久,车停等红灯的空隙,顾耀岩才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重重的吸了一口,也不看她,说道:“我知道前天晚上,你很难过,你一定觉得我就像个禽兽。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也觉得自己是个禽兽…”
就像是中了毒,疯了一样想要占有她每一寸肌肤,那种疯狂至今犹新,让顾耀岩一想起来就觉得,不够,想要一次又一次的去占有,她说的对,喜欢一个人要亲她几次才算满足?那么那个晚上,他又如何能够克制自己全身而退?
可是她是那么美好纯真,她又那么保守,她和那些女孩子不一样,这样的强迫无疑会对她造成伤害。
顾海桐有点心疼,却还是在和他生着气,绿灯亮了,后面的车正鸣笛催促,他却迟迟不动,顾海桐转头看她,却发现他夹着烟的一只手上,戴着一枚银色戒指。
顾海桐惊讶的睁大眼睛,因为那戒指正是当年她送给他的,而他却告诉她扔掉了,此刻却正戴在他右手上,闪着温润的光。
她看见顾耀岩靠在座椅上,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眼中如同流淌着一条银河,他的语气缓慢,又带着一丝卑微,转头对上她的眼睛,笃定的问:
“我不想说对不起,我就想问你,你当年说的话,到底还算不算?”
他说完,将烟伸出窗外,修长的手指一弹,那被时间烧干的烟灰便簌簌的抖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