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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帮助殿下,黑道的龙头夫人哪是这么好当的,她不配!
随手抓过摆设在卧室里的瓷器,朱雀红着双眼上前,眼里的寒栗让新一看出她的意图。新一跳上床紧紧抱住桑冉的身子,小脸因为紧绷,线条尽显。五官和奉天行如出一辙,用着无比冷峻的眼神在看着她。
朱雀只是粗略瞄去一眼,竟被那眼神震住,一时之间竟忘了抬脚上前。
而床上正有着危险的人,依旧静静的躺着,好似一个被武林高手点了穴道似的沉静。
他们不知道的是,桑冉虽是在沉睡着,确实能将一切对话都听在耳里。她只是给自己竖起了一个尖锐的外壳,不让任何人走进,也不愿意出来。她能清晰地听到朱雀和新一的对话,以及两人陡变的周身气场。
霍桑说过,人生有两个部分,过去是一个梦,未来是一个希望。
桑冉一直在迷茫,离开和留下成了两个对立的原则,如果留下那就意味着将失去自我;而离开,她知道,会是她最终的选择。这些日子来的任性,也该到了尽头。
朱雀来得虽然早了些,不过她也得把握住这次机会,如果错过,她就真的成了深闺怨妇了。
桑冉知道,一切在破冰之后,就变得再狼狈不堪也要拼命逃离,没有人能守着一个不爱的人一生,也不会因为太爱而强求自己。
所以,她必须把这一切画上句号,尽管不完美,却也是终结了。
两个正在对峙的人并没有发现,桑冉的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沉睡了好些天,身体上的各个关节就好像不是她的。平时随意的勾手,如今却是像跑了几十公里般的酸痛。
适应了久未运动的肌肉胀痛,桑冉静静的睁开双眼,好在卧室里的灯光不太刺眼。只是扑簌了几回睫毛就已经完全适应了光亮,不理会新一的欣喜,桑冉就着他的手用力地抬起身子靠在软枕上。
“你先出去。”哑着声音吐出话,好几天未进食嗓子都已经沙哑不堪。
新一依旧沉浸在桑冉已经醒来的喜悦中,他并没有仔细琢磨桑冉的话,不耐烦的对朱雀摆手,道:“我妈咪叫你出去!”说完话再也不看朱雀,也忘了刚才的她就是个危险人物。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桑冉更重要。
狗腿的上前贴着桑冉的左脸颊,撒娇道:“妈咪,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朱雀看得震惊,有些恍惚刚才那个面容冷峻不输奉天行的人是他吗?
桑冉抬起沉重的手臂,伸长一指推开新一的小脸,不给面子的赶人:“我让你出去。”然后扭头看向朱雀,再也不看新一一眼,也不管他在一边气得跳脚。
新一嘟着小嘴慢慢爬下床,经过朱雀身边的时候冷冷一眼瞄过去,似是警告又似威胁。只不过短短一瞥,竟让朱雀觉得浑身一颤。
身为暗组四卫之一,能力更是不用多说,可眼前这个不到六岁的小男孩竟然能让她莫名觉得惊悚。她已经隐隐觉得,似乎就连桑冉都不像表面上那般软弱。
待新一出去将门带好,桑冉开门见山道:“我要离开这里。”咽下干涩,坚定的眼神望着已经在惊讶中透着窃喜的朱雀,果然么,再强势的女人遇到了爱情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或许等她真的意识到,爱情不是想要就能得到,该是自己的便不会被人夺走。可是朱雀,似乎还没有理解爱情的真正定义。
一个人的热爱,和一个人的无视,即便是多么深沉的爱恋早晚也会有消磨的一天。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收回惊讶,朱雀淡淡道,语气依旧不屑。
“你不会吗?”桑冉不但没回答,直接将问题丢还,对于一个已经被爱情蒙蔽了的女人,她没有必要跟她解释太多。
朱雀没有答话,静静打量着桑冉,似乎是在确认桑冉说的真实性。这一刻,她已经完全猜不透桑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橘色的灯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好似在夜里坠落人间的天使。
而反观她自己,手上沾满了太多的鲜血,以后死了,应该也是下十八层地狱的吧。朱雀突然意识到,奉天行对桑冉的宠爱不是没有原因的,只是这样的宠爱又能持续多久?
作为奉天行的得力助手,并且还是一步步地跟着他成长的人,朱雀更是笃定了自己一定能在黑道上帮他取得更大的成就。而桑冉,也就是他一时心血来潮的宠物。
想到这一点,她的胸腔就像是无故喷发了许多的怒火,那一簇簇火焰正不断的将她的内心啃食。疼痛让她惊醒,让她想要不折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
“三天后我会给你答案,前提是我要离开地牢。”朱雀双眼闪着耀眼的晶亮,桑冉看得仿佛胸腔里的心被人用手狠毒般揉捏着,太疼。
“你现在不是离开了吗?”桑冉淡淡的嘲讽道。
第一次见到桑冉的人都会觉得她好欺负,是个不善心计的人,其实不然。桑冉是不屑于这些,并不代表她看人不透彻。就算现下是她要求朱雀帮忙,可最大的赢家却是朱雀。她没必要腆着脸去哀求,她若是想将这一切主导权掌握在手里,那朱雀是打错了算盘。
朱雀脸色一变,但还是很快就压下,硬是扯出了一个笑容,脸上就像是做了拉皮手术似的皮笑肉不笑。桑冉看在眼里乐在心上,拖着沉重的上半身关了灯钮。
大灯关了,但卧室里一直亮着的壁灯依旧在亮着,下逐客令道:“哪儿来回哪儿去,我还要休息。”桑冉假装没看到朱雀陡变的脸,径自躺下。
朱雀气急,咬牙问:“我什么时候能离开地牢?”
“关你的,是你的殿下,而不是我这个‘夫人’”桑冉淡淡的提醒,要想离开地牢那就得听她的,而不是想要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在她面前炫耀。
“夫人,属下什么时候能离开地牢?”
桑冉自动忽略朱雀的咬牙切齿,侧过身背对着朱雀,道:“明天早上,我还要休息,你退下吧。”她得想想明天该以什么理由让奉天行把朱雀放出来,又不会引起奉天行的多疑。
毋容置疑的语气,和整个一个主子的态度,让朱雀心生厌恶,却又无法发作。就算是她答应了桑冉的求助,可是要得到奉天行的第一步就是离开地牢,而要想离开地牢只能仰仗桑冉。
就算是此刻多想一枪杀了她,也得往肚子里咽。
推开小卧室的房门,奉天行看到原本该是平躺着的人此刻是背对着他侧睡,在那一刻,他竟觉得眼前的景象成了他眼中最美的风景。
他想呼唤她,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他竟然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适才在书房里和青龙商谈事情的时候,新一突然的闯进来,还没等他沉下脸要他敲门的时候,就听新一嚷着“妈咪醒了,爹地,妈咪行了!”而他,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双腿却已经飞快地往二楼尽头的新一房里跑去。
更可笑的还是他竟然在房门踯躅不前,许久没有任何波动的心竟然紧张得七上八下。就害怕那是一个玩笑,就怕一打开门依旧是静静的躺着的她。
小心翼翼地上前,奉天行迫不及待地掀被上床,就为了能将床上的那人抱在怀里。让他的心再度为她平静下来,不再是以往轻轻拥着的小心翼翼,就害怕不小心触碰到她手上的针剂,那个人就永远停住了呼吸。
似乎是感觉到温暖的来源,奉天行只不过是轻轻地将手伸向她的脖颈,桑冉便立即翻转过身子将臻首埋在他的胸膛里。和以往一样的契合,以及怀里的满足感。
喟叹一声,奉天行忍住紧紧将她拥住的冲动,就像一个慈父一般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安睡。待怀里的人不再有任何动静,奉天行睁开双目,将唇凑到她的耳廓,缓缓地说:“你是我的。”
说完话,找个了舒适的角度,就和她一起静静沉睡下去。
当桑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她和奉天行的卧室里了,熟悉的一切摆设让她竟有些恍若隔世,明明什么都未变,所有的东西都照旧摆设在原地,就连曾经让她觉得无比喜爱的沙发床也陌生得就像是一个正张着血盆大口的黄河怪。
整个人蜷缩在那人霸道的怀里,也有着咫尺天涯的恍惚,是啊,咫尺天涯,隔得再近心不在,也是天涯。
静静地打量奉天行的五官,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触碰他高挺的鼻梁,狭长的双眼因为闭着没有了能震慑住人的光芒,最后手指停留在了薄唇上。都是唇薄无情,这人也不会有情到哪里。
刚想抽回手,却被一只大掌握住,桑冉抬眼,看见奉天行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双眼里更是呈满了睡醒后的满足,眸底又透着笑意。
桑冉浅笑,轻轻抽回手,淡淡道:“早。”压下心中的晦涩,不知道这样面对面醒来,跟对方道早安的日子还有多少天?
如果一切不能回头,那就让她好好珍惜。
奉天行没有看到桑冉眼底里的嘲讽,低头轻吻她红润的檀口,笑道:“早。”抓过手表一看,也只是六点多而已,外面应该还没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