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犹如烈焰玫瑰

鱼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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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理会众人惊愕的目光,桑冉已然忘记此时的她怀着身孕,快步跑过撒着玫红花瓣的婚场,第一时间跑到了夏雨凝的身边。

    而夏雨凝在身体滑落之际,正巧被桑冉奔跑而来双手接住。

    桑冉感觉到双手所触摸到的液体是透着热气的黏腻,可怀里的人面部的表情却是那样安详和让人动容。那抹不该出现在那张绝美的面容上的笑容此刻正妖艳的绽放着,让人移不开目光。

    她的笑,犹如烈焰玫瑰。

    夏雨凝没想到在生命终要耗尽的时候,冲上来抱着她的人竟是桑冉,她突然想起奉天行曾经告诉她的:你永远比不上她。

    原本安详的笑容此刻尽数化成凄楚,她美丽的头发就像是被染了色的夕阳般夺人眼球,而更让人动容的是那抹令人潸然泪下的觉悟笑容。

    一个人,终归这一生做尽了坏事,可这一切都会在生命消逝前得到原谅,而灵魂最终也得到了救赎。夏雨凝猛然觉得时间停驻的这一秒,是她这一生最为快乐的日子。

    她因为爱,而毁于爱,更被赎于爱。

    如今躺在桑冉的怀中,夏雨凝心中的恨已经尽然消散,她终归还是明白了。奉天行从来就不曾属于过她,以前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可一切终究是来得太晚了,夏雨凝在这一刻幡然悔悟却来得太迟。

    过往的一切就像是DVD碟子倒带一般在夏雨凝的脑海中回放,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是她苦苦追寻着奉天行的脚步。当他走上了黑道这条路的时候,她亦踏着许多人的尸体想要离他更近。

    可也就是这一个决定,成为了奉忠奎的棋子,他握着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爱情为束缚住她的枷锁,而她也心甘被如此束缚。

    夏雨凝扭头看着挣扎过来却被父亲死死抱住的母亲,在她昏倒的那一刻突然从眼角滴下了几滴晶莹的泪珠。这一生,她欠了的只有她的父母,以及那些曾死在她手下的人。而却没有任何人欠她,就连她为了爱情连命也可以不要的男人,也不欠她任何!

    夏雨凝感觉到,如今的她就像是一个被众人观赏就要退居幕后的艺人,而这场悲剧的导演却是她束缚住自己的那场荒谬的爱情。

    爱情?夏雨凝艰难地想要吐出这两个字,却不料从口中喷发而出的是一口腥甜的鲜血,无力地转头望去。那口鲜血与那枚红色花瓣地毯相融在了一起,似乎它们本就该连在一起似的。

    当桑冉看着夏雨凝的双眼慢慢闭上的时候,周围嘈杂的声音纷纷不进入她的耳朵,而她就像是一个已经呆滞掉的人。愣愣地感受着怀里的那具躯体渐渐变冷,渐渐感觉到僵硬。

    她突然弯起唇瓣自嘲,刚去世的人,怎么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就僵硬了呢。双目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周围的人,桑冉的双眼里容不下任何人。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不了解夏雨凝背后对她做的一些事,只当是她是当日的那个岑双。而她的记忆里,也将夏雨凝停留在了当时。

    可这一切都在这里划上了句号。

    后来,桑冉看到周围的人突然作鸟兽散,原本喜庆的宾客此时的脸上正彰显着厌恶和后怕的神色以着至少两米的半径将她们视作圆心。

    血红色的一片片就像是一朵朵久开不败的玫瑰般夺人眼球,却又像是躲避着毒气一般让所有人不禁后退。桑冉的余光瞄见夏雨凝的父母,她的父亲穿着白得渗人的套装西装正搀扶着已经昏厥的夏母。

    那两张标注了岁月的脸上正透着不可名状的悲伤,世间最残忍莫非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再度将双眼的视线看向将她带来的那几人,奉瑜的脸上正带着嘲讽的笑容,而莫韵虽然隐隐看得出些许的惊吓,不过她还是不难看出莫韵此时就像是看着一场惊险的表演一般的神情。而见过了生死场面的白虎和奉天擎更是让她毫不意外,那两张平静的脸与周围惊慌失措的人们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最后,桑冉才缓慢地将目光看向一直看着她的奉天行,看到奉天行脸上的冰冷后,桑冉竟觉得由心而发的深寒了起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夏雨凝,一个如此深爱着他的女人,就那样为了证明她的爱情而死在了他的面前。

    为何他却丝毫没有任何动容?

    桑冉不禁想看看到底奉天行的心能有多冰冷,想看看那颗心里到底还有什么能有资格住进去?不由自主的,桑冉竟浑然不觉地打起了抖。明明就是初春的天气,可她却觉得似乎进了冰冷的地窖。

    放下怀里的夏雨凝,桑冉慢慢站起了身,在奉天行够不到的距离里,她似哭似泣地对着奉天行说:“对你而言,爱情究竟算什么?”

    从始至终,奉天行一直傲然地伫立在原地像一个王者一般看着桑冉,从她开始无措,仓惶,到最后的害怕。他的双眼都紧紧地盯着她,将她眼底里的所有神色尽收眼底。

    奉天行的心隐隐开始疼了起来,可是他却不能对她有何解释,这就是他的生活。这就是他所要触及的黑暗,如果桑冉无法理解和参透。

    无论他将这一切隐藏得多么完美,早晚有一天会被她发现事实的真相。所以,奉天行并不会怪桑冉不经过他的同意私自到这里。

    可即使如此,奉天行还是不忍看桑冉如今这一副受了伤害,却又无法诉苦的无助神情。在他看来,桑冉就像是一个天使一样纯白,可可笑的却是,他奉天行却从来不相信这世间真的有上帝的存在。

    然,桑冉的确就是一个天使般圣洁的存在。

    没等奉天行回答,桑冉踉跄着脚步转过了身,仿佛亲眼在她面前死去的人是她的灵魂一般将她浑身都抽空了。

    桑冉也无从诉说为什么她会突然这般伤感,明明夏雨凝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到底她是在哀悼她的感情,还是因为夏雨凝脸上的那种惨淡的笑容就像是某个未来的她般的影射。

    桑冉提着如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脚离开了那个包围圈里,她感觉到了全身都很沉重,不只是四肢,就连心中都像是被人硬着塞进了一些能增加重量的物体一般沉闷。

    可就在这时,桑冉却听见了一声沉稳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转过头去,桑冉看到的是那张褶皱的脸庞。

    “桑冉。”

    就算桑冉如今多么不在状态之下,叫住她的人毕竟认识她的母亲,也算是她的长辈。沉了下脚步,她道:“老伯伯,你怎么会在这里?”到了现在,桑冉不禁对这个老人的身份纳闷了起来。

    起先是在蓝魅,其次是在那次危机,而今是在这个地方。

    奉忠奎爽朗一笑,精神矍铄,声如洪钟,当真是老当益壮。“我还没自我介绍吧!我是天行的父亲!”

    桑冉闻言,惊愕地看着奉忠奎,竟忘了她还有一只脚还停留在半空中忘了放下。奉天行的父亲,那岂不是就是奉瑜、奉天擎这两兄妹的父亲?

    似乎没有看到奉天行眼中隐含的警告,奉忠奎继续道:“若非今日天行结婚,我还以为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你了。”这口中的话桑冉怎会听不出,到了这会儿。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蓝魅,医院,以及这里,似乎一切都在眼前这个已经半只脚都迈入了棺材之中的年过六旬的老人的掌握之中。

    奉忠奎爽朗的笑声依旧,在这众人悲戚的气氛中尤显独树一帜。桑冉不自在地瞄了眼向他们所投过来的目光,耳边却听奉忠奎道:“不愧是冷媚的女儿,脑筋转得果真快!”

    再次听到母亲的代号,桑冉的双眉也跟着深深地蹙了起来,她刚想开口询问,却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奉老,你请自便,我要带我的夫人回别墅。”奉老?为何奉天行不尊称他的父亲为爸爸?

    没理会桑冉的疑惑,奉天行不由分说五指钳住桑冉的手臂将人拉了过来,也将桑冉口中刚想问的话尽数送回了腹中。因为奉天行的关系,桑冉被打断了的话无从问起,她只好将这一切先暂时埋在了心上。

    离开的那一刹那,桑冉正巧转过头看到的是奉忠奎正对着她微笑,可那笑容却让她渐渐寒了全身。就连适才夏雨凝那一幕都不曾让她如此惊慌,而那抹笑容就像是被播放了无数遍在桑冉脑海中不断回放。

    看着众人离开的身影,奉忠奎笑着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拄杖,笑着说:“这小女娃可越来越像她的母亲,还真是美得惊人。”而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却丝毫让人感觉不到笑意。

    更多的是渗透人心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