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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新一说完这句话,客厅正中央的吊灯突然撒开了许多的礼花,桑冉这才注意到,此时正在看着的众人都是正装,就连雅和都是一袭黑色小礼服加上小皮草。
她的儿子正穿着白色的小西装,手上拿着她最爱的白玫瑰,正以一个男人的姿态单腿跪在她的面前,正用他的方式想给她幸福。桑冉不知所措地看向奉天行,双目盈满了泪水可是却倔强的不肯掉下来。
所有的一切,那么突然,那朵被她儿子拿在手中的花,那么刺眼,就连那身后飞舞着的礼花都太过突兀。
奉天行从最初的怔愣中反应过来,深似海的目光看着桑冉,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将单膝跪下的新一扶起,转而接过新一手上的白玫瑰郑重地看着桑冉。
他的一条腿就像是在放慢镜头一般慢慢地在她面前跪下,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在她生产后用一种陈述的口吻对她说:“我们结婚吧。”的话的男人,这个强势得不可救药的男人,竟然以这种方式向她求婚,而且当着这些人的面。
桑冉就像是想要看清楚在这别墅里的所有人的脸一样慢慢地扫过,奉瑜微微的惊讶,新一的开心,雅和的迷茫,白虎的动容,玄武的平静。
那她的,她的表情是什么样呢?
她将目光看向他,从他黝黑的瞳孔里看到的是熟悉却透着惊讶,幸福,迷茫的她,礼花依旧像是冬天的大雪一样飘洒,她的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那跪在她跟前的人的声音显得那么清晰,仿佛是要穿过她的耳朵想要进入她的脑中细胞那样有穿透力。
“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想上前扶起他,让他别闹了,可是她的双手双脚却像是注了沉重的铅一般,不管她使了多大的力气却迈不开一步。泪水突兀地掉了下来,冲开了眼眶的泪就像是决堤的河水那般泛滥。
模糊的目光,微微颤抖的双手,动弹不得的双脚,说不出话的嘴巴。
桑冉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一件事憧憬了太久,当这个希望被一些事情所覆盖,所遮蔽的时候。来得就算是突兀,带着喜悦,可又有那么多的无奈。她想抛开一切,想冲上前告诉他:我愿意。
可是她不能,人活在世上不能只为了自己。她无法说服自己,却又不敢想他失望的脸,更不愿意看她的一双儿女用不理解的目光看着她,尽管小雅和可能还不懂她到底在干些什么。
众人都等着桑冉的反应,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时而纠结,时而喜悦,但这些却又掺杂了一些说不出的表情。
“为什么?”桑冉缓缓垂下手,“你说过不会娶我的。”
新一和玄武对视一眼,这怎么回事?玄武扭开头佯装不知道,他又看向奉瑜,后者也扭开头,接下来的白虎也一样。气得新一差点岔气,就等着这件事完了之后得好好盘问这两人。
且再说到桑冉这头,她面前的奉天行正忐忑地看着桑冉,就等着她说出话了。
现在想来,奉天行还真是想到了新一之前说的:风水轮流转。这可不是,奉天行虽说是从小得不到奉忠奎的关心,也没有母亲的爱护,所以性格渐渐地就成了这样冰冷的一个人。
从没有一个人能走进他的心防,也从未正视过身边的人。而新一就那么突兀地带着新一闯进了他的生活,渐渐地,当这两人慢慢地让他的内心感受到了温热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习惯了这两人陪伴在他的身边。
奉天行如今不懂得该如何表达他的情绪,当着众人的面他却没有一丝尴尬,反而是暗怪自己的嘴笨起来了。内心里斟酌着该如何将话表达出来,却反而听到了奉瑜的窃笑。
两人愕然地转过头看向她,后者耸肩嘲笑:“我也算是看过几次求婚的场面,可还没看过有男方不会说话的场景。”
这话一出,奉天行原本带着些期待的脸顿时尴尬了起来,怎么说他也跪了好几分钟了,话还没出来十个字。
在旁边着急的新一盯着桑冉,问道:“妈咪你答不答应给个痛快话。”他爹地已经很给面子地跪下了,难道还要爹地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妈咪说我爱你吗?
光想到那个场面新一就觉得虚汗阵阵,他实在没办法接受就像是一个帝王般在他心里的存在感的男人,就像是大伯那个花花公子那样随口就来一句甜言蜜语。
此时的奉天擎正盯着莫韵那间紧紧关闭的房门,思考着到底是破门而入还是找个不会被打的理由敲门。
“现在几点了?”奉天擎看向守在一边的手下。
那人无力地瞄了一眼墙壁上的壁钟,这之前的三分钟他刚问了这个问题,嘴角抽抽回道:“九点二十。”
奉天擎拍了下大腿,怒道:“是不是没电池了?”这怎么才过了几分钟,想让莫韵出来吃个夜宵都还没到点!
“今天都已经换了三个电池了……”话没说完就看到奉天擎打了个哈欠,便听他道:“准是新一那个小鬼在念我什么了,最近老是背得慌,找机会得收拾那个白眼狼。”
血玫的几个成员假装没有听到他的碎碎念,心里一个劲儿给自己提醒,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他们的老大,他们的老大的魂还没有收回来!念完便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往天花板上定定地看着。
听了新一的话,桑冉将目光看向奉天行,再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奉天行也仔细琢磨着桑冉的话,因为他的生活里已经不能没有桑冉,因为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她,因为他想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吗?
“你连理由都说不出来,奉天行,你觉得这样我会答应吗?”庆幸之余还带着一些苦涩,他到底是还没有明白这是为什么。如果她真的头脑发热与他在一起了,到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桑冉静静地看着奉天行,那双眼底里所传达的讯息也只有他懂得。而后者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瞳孔的眼色逐渐加深。
“奉天行,我不愿意。”
奉天行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当他听完了桑冉的话之后便站了起身,将那花塞到桑冉的手里,道:“我懂了。”
如果说奉天行说的是“我明白了”或者是“我知道了”甚至是“听到了”,桑冉都不会这样感动,因为他说的是“懂了”,这三个字足以比“我爱你”更具有震慑力在此刻。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扩散开来,就连手里适才还觉得异常刺眼的白色都成了极为好看,而且更因为奉天行的话,心里一片温热。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相携着往二楼走去,仿佛奉天行已经求婚成功似的圆满结局,两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绚烂彩灯的尽头。留下了在客厅上的众人一脸的迷惑不解。
过了许久,新一愣愣地看向奉瑜,问道:“姑姑,麻烦你解释一下好吗?”看来感情真的是个不好的东西,他这个天才儿童竟然看不透这其中的缘由来了。
要说求婚成功了呢,可他妈咪确实没有答应爹地;可要说没成功呢,他爹地脸上的笑和两个人一起离开的场景又该从何解释?
……
两人回到了卧室,桑冉笑着问:“我有没有让你很难堪?”现在想来还真是好笑,她竟然拒绝了奉天行的求婚,而且他还一脸不在意地与她一起上了楼,若无其事的样子让桑冉觉得颇为好笑。
奉天行耸肩,答:“也还好,也没外人。”就是估计再过几天奉天擎那边就会有所耳闻了,想到奉天擎到时候会时不时拿出来说一下,奉天行还是觉得有些头疼。
看着他的表情,她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话锋一转:“我没想到你也会跟着新一闹。”原本她以为奉天行会让新一别闹了,或者是直接走人。
他挑眉,眼底里多了几丝促狭的笑意,桑冉看到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不会答应你?”可似乎刚才他的表情并不是假装的,也没有任何想要配合新一的意思。
看清了桑冉眼底里闪过的疑问,奉天行面不改色肯定道:“当然,那只是配合你。”这话说得可算是理直气壮,桑冉听了闷头低笑。
“你笑什么?”他有些恼火桑冉到现在还让他下不了台,想到了刚才的画面也有些尴尬了起来。
桑冉眼眸半敛,靠近奉天行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埋首在他的胸腔。
奉天行身体一僵,下意识地将手放到桑冉的背后,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那柔软的触感就像是在抚摸一件上好的丝绸质感那般,或许是在他的心里,桑冉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也是最特别的。
久久之后,桑冉打破了沉默:“其实,我是愿意的。”
就算没有抬头看到他的神情,桑冉还是透过他心跳的频率,感觉到了这人的全身散发了一种笑意。想到这,桑冉渐渐收拢双手,轻轻地靠着那人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众人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里时,一楼的客厅出现了一个人,他从落地窗回到了第二幢别墅,将电话拨打给了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