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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飞和红叶在裂隙洞中跌落下去,先是重重摔在一块岩壁的凸起上,随后又是一个大斜坡,两人控制不住平衡,像皮球一样继续向下翻滚着。在跌落过程中,红叶一直伸手在四周摸索着,试图抓住什么想止住这坠势,但这个斜坡实在是太光滑,任凭她如何努力都不到任何可以依附的凸起。即使她能止住自己的坠势,也难以靠着这一点阻力拦住紧随其后的欧阳飞,两人就这样不知向下滚落了多远,最后在一个洞口被抛出。欧阳飞以为下面是万丈深渊,自己马上就要粉身碎骨了,闭着眼睛大呼小叫,只听“扑通”一声,两人竟然掉进了一片池塘之中。
“噗啊,救命,我水性不好!”欧阳飞的头埋在水里,拼命挣扎着,就在他即将窒息的前一刻,一道光照射进水中,透过这道光明,他看到自己面前的水中竟然有一双修长的女性腿,欧阳飞惊得呛了一口水,猛然将头抬出水面,发现那双腿的主人正是红叶,此刻红叶就站在他的一旁,正用手电照着他。
欧阳飞向水下探了探,发现水深只有不到半米,他伸手在水底摸了一下,发觉水底并没有淤泥,随即站了起来,喘着粗气想说点什么来掩饰自己惊慌失措的尴尬,但是看到红叶脸上面无表情,他还是识相闭上了嘴。
“对不起。”欧阳飞感到气氛实在是太尴尬,硬着头皮道歉道,如果韩巍在场,一定会用视频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这几乎是欧阳飞这辈子第一次主动向别人道歉。
红叶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深吸了几口气,活泼开朗的表情又出现在她的面庞之上,“不怪你,那种情况下换做是我也停不下来,你没受伤吧?
欧阳飞感到心中一阵暖意,忙说没有,除了眼镜框有点扭歪,头发和部分衣服湿了之外,似乎没有受伤。
“这又是什么地方,我们竟然还活着,这段经历真是太惊险了,等出去之后我一定要写一本回忆录。”欧阳飞心有余悸地说道。
“好啊,等出版了一定要给我一套VIP珍藏签名版。”红叶笑道,她用手电扫了扫四周,说:“不过欧阳哥先来评估一下我们现在的处境吧。”
两人现在位于一个狭长的洞穴里,洞高约为6米,洞宽5米左右,欧阳飞抬头看了看他们刚才掉下来的洞口,至少有5米高,没有梯子不可能上的去。而且即使上去,想沿着那个几乎垂直于地面的洞爬回去也只能是天方夜谭。欧阳飞摸了一下四周的洞壁,发现洞壁很光滑,他们跌入的浅水应该是一条地下河形成的水塘,水温并不是很低,甚至可以感到河水在他们的脚边缓缓流动。
“怎么会这样?”欧阳飞喃喃自语道。
“怎样?”红叶问道。
“这不对,地下河流经的洞穴应该是一个具有喀斯特地貌特征的廊道,廊道内应该会有钟乳石或者冲刷过的痕迹,不应该这么光滑啊。”欧阳飞说道。
“这说明什么?”
“两种可能,第一,这条地下河形成的时间并不长,可能是由于地壳变化导致的暗河改道或地表河沉降。”欧阳飞顿了一下,
“博士又开始上课了,那第二呢?”红叶问道。
“第二……”欧阳飞摇了摇头,“算了,太荒唐了,还是不说了。”
“那就以后再说吧。”红叶笑着说道,“原路返回恐怕不可能了,我们要另找一条出路。”
欧阳飞深吸了一口气,发现空气中的氧含量还算充足,他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感到有轻微的空气流动从他脸上划过,他又低下身将手插入地下河中,感受着水流的方向。
“我们走这边吧。”欧阳飞试探性地指了一个方向,“尽量往上风处靠,水流的方向与空气流动的方向相同,这地下河的水源可能是雪山的融冰,我们逆流而上找到出口的可能性比较大。”
“好的,就听百科全书先生的。”红叶倒是一直很乐观,说罢便向着欧阳飞所指的方向走去。
欧阳飞楞了一下,自己刚刚差点害死红叶,她却依然对自己如此信任,这让欧阳飞对面前这个女孩重新审视起来。
欧阳飞不是没交过女朋友,在他“身败名裂”之前,作为一个在事业学业都有小有所成的青年学者,曾经有许多女生追求过他,被他的学识所折服,虽然女孩们各有各的脾气,但欧阳飞身上有一股子学者的酸气,他凡事喜欢讲道理,坚持认为自己永远正确。每当和女友发生争吵时,欧阳飞总会用无懈可击的逻辑来证明自己的正确性,这最终直接导致没有一个女友和他修成正果。久而久之,欧阳飞脑中形成了一个固化思维——女人是不可理喻的,和女人相处是世界上最麻烦且回报率最低的事情,他的内心深处开始排斥女人。
而红叶则完全不同于之前所遇到的女孩,在这次意外旅途中发生的一系列的诡异事件中,她似乎什么都知道,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红叶就像一个小仙女,每当欧阳飞说出自己认为是对的想法的时候,她总是直接选择相信,几乎都会毫不犹豫地执行。而当欧阳飞犯错的时候,红叶又会像仙女变戏法一样以自己的方式进行修正,对欧阳飞几乎没有任何责怪。欧阳飞的内心中充满羞愧,即使前方还有诸多未知的危险,他也心甘情愿地陪着红叶一起走下去。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被这个小女生的某种魅力成功套住,而且心甘情愿地就这样被牵着向前走去。
但是欧阳飞心中却又有一丝疑惑——两人在坠入裂隙洞的时候,红叶曾经向他喊了一句——“我怎么选中了你这个笨蛋?”这可能是红叶唯一一次责怪他,欧阳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选中又是什么意思?但此刻的情况还不容他胡思乱想,他清了清头绪,淌着水追了上去。
两人淌着水向前走了不知多久,尽管红叶已经把手电调到了省电模式,但在漆黑一片的洞中,手电筒的光线依旧显得格外耀眼,当走到一处拐角的时候,欧阳飞忽然停了下来,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俯身用手试了试地下河的水温,对红叶说道:“你有没有感觉这里好热?”
红叶取出一个温度计,上面显示的温度是27°C。
“天泽县附近是有温泉的,我们该不会走到那温泉附近了吧。”红叶问道。
欧阳飞说有可能是某处未开发的温泉,他蹲下身想挖一块水底的泥上来观察,没想到面前竟然是一个深水坑,他一脚踩了进去,脚底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扑通一声载进了水坑里,。
红叶连忙伸手去拉欧阳飞,却见欧阳飞挥了挥伸在水外的手示意别动他,好像是在水中看到了什么,过了几秒,欧阳飞一顿狗刨爬到了浅水区,递给红叶一个湿漉漉的东西。
那是一块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大约有三十公分长,可能是小腿骨。
“这种洞穴里出现动物骨头应该很正常吧。”红叶随手把骨头丢到一边。
欧阳飞喘了口气,挥手示意道:“把手电关掉,我在水里看到了一些东西。”
红叶立刻警惕地关掉了手电,整个洞穴变得漆黑一片,但是这种黑暗稍纵即逝,在前方的地下河中,隐隐浮现出一片蓝色的幽光。
“刚才我们的手电光比较强,把这些蓝光盖住了,我趴在水里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欧阳飞擦着眼镜说道。
红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诧异,很明显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很神奇,这会是什么东西?”红叶指着附近的一个幽光源问道。
欧阳飞用手一试,感到蓝光四周的水温明显比其他的高,幽光是从水底发出来的,他想低头去一探究竟,刚弯下身子,一个黑影忽然间从水中窜出,像闪电一样扑到了欧阳飞的脸上,欧阳飞猝不及防,还没做出反应头部就已经被那东西牢牢抓住,几条坚硬的爪子一样的细长肢体死死扣在他的口鼻上,令他无法呼吸,欧阳飞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一头栽进了河里。
那东西的速度极快,它并没有采用撕咬等攻击手段,而是从体内伸出两只坚硬的肢体,尽管是在黑暗中,欧阳飞还是能感受到那尖利而冰冷的肢体直插自己的眼窝。
只听“咔哒”一声,肢体狠狠扎在他的镜片上,却并没有击碎镜片。欧阳飞喜欢打篮球,因为眼镜经常被打碎,便索性花大价钱购买了一套依视路公司生产的钢化玻璃镜片,这套号称世界上最坚硬的镜片现在立功了,挡住了虫子那坚硬肢体的攻击,否则恐怕欧阳飞现在就算不死也是个瞎子了。
红叶眼疾手快,随手抄出一个匕首,黑暗中一道蓝色的寒光闪过,匕首砍在那东西上,竟然冒出一阵火花。刀风过后,欧阳飞脸上的东西被削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吱呀”了一声掉进水里,但是居然没有死掉,只听一阵划水声后,那东西消失在了地下河中。
“呜哇——”欧阳飞被捂得差点窒息,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受伤,红叶的刀法很准,即使是在黑暗中仍然保持了极高的精确度,毫厘之间拿捏得恰到好处,刀锋几乎是帖着欧阳飞的脸擦过。
“你没事吧?”红叶一边警惕环视着四周,一边问道。
“还好没事,天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那是什么东西?”欧阳飞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抹了一下脸上,发现全是那东西留下的液体,散发着一股奇怪的酸味,令他几欲作呕。
红叶用匕首在水面上一戳,刚才那东西被砍落的部分便被扎在了刀尖,红叶将匕首递到欧阳飞面前,用手电筒一照。
“这,这是什么?”看着刀尖上的残肢,欧阳飞惊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