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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就寝时分,孙皇后和关瑛二人洗漱一番后便早早的睡了,彩云则还守着受伤的鲤鱼,在那嘘寒问暖,奔前跑后。而关琼和李蔷精神尚好,便在房中秉烛闲谈。
“枭奴,这彩云和鲤鱼两人感情可是真好呢!”李蔷看着还在外面熬药的彩云向关琼感叹道。
“怎么,薇薇你羡慕还是怎么样?”关琼端起一碗米酒小酌了一口道。
“我是羡慕啊!”李蔷幽幽道,“要是有人对我也这般好,我觉得我这辈子也就值了。”
看着李蔷略微有些落寞的神情,关琼有些发痴,想起自己初见李蔷的那一个夜晚的所作所为,目光不由得集中到了李蔷那肉嘟嘟的耳垂上了。此时,烛光昏暗,房中可只有关琼和李蔷两人,关琼感到有些悸动,身体自发的回忆起李蔷那柔软温香的感觉。关琼又喝了一口米酒,压一压,暗自庆幸这米酒不能醉人。
李蔷自然也感受到了关琼的变化,她心里暗自得意呢!故意问道:“枭奴呀,我最近可想穿个耳洞,带些耳环,你给我出出主意,该带什么样的呢?”
关琼这一听,有些急了,忙道:“薇薇你怎么想要带起耳环来了?你可知道你耳垂有多么诱人?你戴耳环简直就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呀!”
虽然知道关琼喜欢自己的耳垂,但是听到关琼这么一番回答,李蔷还是有些害羞,便拍了一下桌案,默然不语。
关琼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露骨了,赶忙捂严嘴巴。
可是关琼这边收声了,李蔷又不干了,她还想再多听关琼赞美自己几声呢。不过既然都到了眼下这个状况了,她也没法,只好转变话题,两人又聊了一会,便各自睡去了。
由于是刺杀皇族可是大案子,所以大理寺和御史台还有刑部是丝毫不敢松懈,很快,关于海超的判决便下达了。因其玩忽职守,以致让公主,皇后遇险,罪无可恕,当即削职为民,发配沧州。如此,禁军执金吾的职务又空了一个人出来了,李松柏便把这个职位的任命权交到了关琼手中,作为她捉拿刺客有功的一个奖励。没多久,关琼便有了合适人选,谁呢?就是在武举上,和她有过眼缘的王岑。
话说这个王岑实在是不走运,武举上遇到的对手都实力太强,以致遭到意外淘汰还不算什么,武举过后,她居然被安排到长安一侧的通化门那去守城门了。不过,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嘛,关琼也了解到,这个王岑任职的这段时日,她每天都是第一个到岗,最后一个离岗,而且对于来往可疑人等向来都是细心盘查,也不畏惧权贵,可谓是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如今,关琼想要掌控整个禁军,第一步就是得开始慢慢往里面安插人手了,而这种做事认真的人才正是关琼所急需的。当然,碍于资历和出生,王岑还不能马上被正式提拔为四品的执金吾,只能暂领其职,不过这也足够了,毕竟什么事都得一步一步慢慢来嘛。
原执金吾海超的事情解决了,那么就剩下竹叶青了。据传闻她是死不招供,甭管你用什么样的酷刑,她就是一句话也不说。不过她一句话不说,海超却早就已经招出来说,是看着她侨办成太子东宫的侍女混进皇宫的。
然后,大理寺的人员,在检验竹叶青的软剑的时候,发现其与原左禁军统领廖钉身上的伤口吻合。很快就有大理寺的人员回想起来,他们曾经在太子李益的宫中见过竹叶青。这般一来,李益顿时就落入了非常不利的局面,朝中本来就在议论着换储君,他这时候派出刺客去刺杀最有力的候选人李蔷可谓合情合理。
东宫中,李益已经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把他所有的党羽都秘密召集了一起。
“你们都快说说,如今之计该怎么办啊?”李益看着手底下的人道。
太傅贾术和折冲府府官靖沛互相对看了一眼,他们都知道,这下真是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了,若是李益坐实了派遣刺客行刺皇亲的罪名的话,可就不是太子之位不保的问题了,李益的项上人头能不能保得住都是问题呢。一旦李益身死,他们这些年的谋划恐怕也就要落空了。
“殿下,当务之急定要撇清关系啊!”靖沛说道。
“我当然知道要撇清关系!问题是怎么撇?”李益气急败坏的道。
“殿下莫慌,老臣有办法,你且听我说来。”贾术从容道。
于是第二日,上朝,李益就当着满朝的文武宣读了一份罪己书,大意就是说自己贪图美色,贸然收留竹叶青,全然不顾她的来历和身份,时至今日方才明白,她是西域大食国派来刺杀皇帝的刺客,只因计划上出了差错,才误冲进了坤宁宫中去,这都是他的罪过,请求皇帝严惩他。
他说的煞有介事的,但是中心思想只有一个,这个竹叶青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是按照她自己的意志行事的,和他李益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这些话,大家自然都不相信,但是奈何李益在朝中可谓是说的是声泪俱下,嚎的是感天动地的,只称自己是被蒙蔽了,李松柏看他可怜,又因为手头上也确实没有实在的证据,也就姑且信了,暂时未拿他怎么样。
关琼听完早朝上李益的狼嚎后,便趁着休息的时间,来到了刑部,想要看看被自己活捉的竹叶青。
刑部可就不比被活阎王支配的御史台了,里面的人见到如今炙手可热的关琼来了,一个个是夹道欢迎,立马把关琼引到了关押竹叶青的地方。
只见竹叶青【一】丝不【挂】的被吊在自横梁而下的一根铁索上,唯有两只脚的脚尖点在地上。她的四周点了无数的蜡烛,蜡烛之后还立着无数的镜子,明晃晃的把整个牢房照的比白昼还要明亮。关琼不仅看到了她的满身伤痕,同时也看到了她浓重的黑眼圈,很明显,她已经很久没能得到好的休息了。
刑部的一个小吏看关琼在那里四下打量,以为关琼对刑罚特别感兴趣,还凑上来给关琼讲解竹叶青自入狱以来所遭受的各种严刑峻法。
关琼听了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忙让那小吏打住,塞给他一锭银子,让她单独在这待会,那小吏是满口的答应,收了钱,就撤了。
关琼便踏进牢房中,凑到竹叶青身边,拍拍她的脸颊,说:“醒醒,醒醒。”
竹叶青缓缓的睁开双眼,看到来人是关琼,复又把眼睛给闭上了。
关琼也不气馁,知道竹叶青能听到自己说话就可以了,道:“我劝你一句,赶紧招了吧!你在这里熬刑,你的好太子在外面早就已经卖掉你了,你把事情交代了,估计还能得个痛快,不然,我刚刚可是听说了,这刑部的手段可是多的很呢!“
关琼这一大段苦口婆心的劝导,没有得到半点反应,竹叶青就那样吊在这铁索上,除了偶尔因为疲倦而痉挛一下身体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问世间情为何物啊?关琼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问自己,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也落得竹叶青这般的地步,别人要自己供出李蔷来,自己能够像她这般顽硬吗?关琼觉得应该是可以的,因为自己和竹叶青一样,除了对所效力的人有一颗赤胆忠心外,还多了一分特殊的情感。
关琼不是傻子,李蔷对自己的态度,语气等等细节的转变,还有那一件她亲手制作的猩红弹墨袍代表着什么,她是明白的。
可是,素娘该怎么办?这是关琼最近一直在问自己的话。也正因为这么一个大问题,所以她一直不敢回应李蔷明的暗的示好。还多次故意在李蔷面前提到素娘,希望借此能够打消掉李蔷的念头,但是根源在自己,关琼知道,只要自己没有下定决心断绝接受李蔷的念想,李蔷是不会放弃的。
先拖着吧,关琼做了个很渣的决定。不知道何时,小吏进来把竹叶青提走了,关琼耳边响起了竹叶青的惨嚎。叹了口气,关琼缓缓的走出了刑部的大牢。
不久之后,便传来了消息,竹叶青在大牢中熬刑不过,死了。估计是李益下的黑手吧!关琼心想。不过死无对证,谁也说不清楚,一如竹叶青到底是不是李益派出去的。不过不管怎么说,李益还是受到了牵连,丢掉了他的储君之位。这对于,李蔷关琼集团而言是天大的好事。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般飞逝,眨眼便过了中秋佳节,众人也是吃完了月饼赏完了月。一切似乎都很平静,但是大家都知道在这平静之下,是各种暗流涌动。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的消息,说李松柏近来身体是越发的不行了,隐隐有家族遗传的脑血管疾病发作的迹象。如此,朝中大臣们可都红了眼,轮番上凑请求新立储君,其中就有不少人支持李蔷来担任皇太女,当然,也有些人支持李益重新担当皇太子之位。反正两拨人每天见了面就吵,谁也说服不了谁,弄得李松柏是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