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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沉。
没了骆驼代步,两人在夜色中摸黑前行,靠着秦惊羽超常的眼力听觉,总算是到了院落外围。
四处静悄悄的,摸索一阵,倒是听得几声马嘶,秦惊羽嗅了嗅,西北面有一大股干草的气味,马厩应该就在不远,至于骆驼,也许会和马匹关在一起吧?
眼睛亮起,手指一阵比划,燕儿点点头,也无多话,抱着她噔噔几步跃上墙头,轻盈跳入院中,径直朝西北方向而去。
马厩处灯火正亮,一人正在顶上修缮,另一人在底下扶着竹梯,几道身影正推着装有草料的车过来,倒入槽中,边倒边抱怨。
“真是,割这一大车草料已经累得半死,还要连夜喂马!”
“少抱怨,干活吧,小心岛主知道,砍下你的耳朵来!她最近可是心情不太好,要是过几日赛马会输给人家,指不定怎么惩罚我们……”
“嘘,隔墙有耳,都别说了。”
那说话之人朝身后一望,立时噤声,低头干活。
秦惊羽拉着燕儿伏在墙边阴影里,一眼掠过,没有发现要找的骆驼,于是伸手入怀,将火折子全部掏出来,递了一只给燕儿。
燕儿低头瞥见,轻笑:“难怪这般大胆,原来是存了这心思,想要调虎离山……”
秦惊羽扁嘴:“废话,我还能跟他们硬拼不成!”想了下,又道,“今晚风向西北,我们就从东边点火,然后趁乱寻剑,不论如何,半个时辰之内撤退。”老师韩易曾说那七彩水仙是长在池水之中,自然不会被火势波及损坏,她便放放心心点火,这火烧连营,制造混乱,才好趁机办事。
燕儿眸光微闪:“你就不担心,会烧到大皇子和雷牧歌他们?”
“你也觉得他们就在附近?”秦惊羽挑眉笑道,“我只怕火不够大,烧不到他们……”放火夜袭,若能引出雷牧歌一行人来与己汇合,也算是奇功一件!
“你……就那么着急想见他……”
燕儿轻叹一声,忽然伸手过来,将她手里的火折子一并取走,低声道:“你待在这里别动,等下我回来找你——”
“你……”秦惊羽张了张嘴,来不及出声阻止,就见他身形一晃,人已掠出一丈之外,闪电一般跳上墙头,朝东去了。
没一会,就有火光从东南面升起,一处接连一处,风助火势,迅速朝西北蔓延。
“啊,着火了!”
“来人哪,快来救火!”
一时间,脚步杂乱,人声鼎沸,四周乱作一团。
那原本站在马厩顶上的男子手忙脚乱从竹梯下来,几人见大火袭来,顾不得再摆弄草料,赶紧将马匹的缰绳解开,将马儿赶出院落去,房里也是有人冲出来,拎着水桶,端着木盆飞一般往外跑。
秦惊羽蹲在墙角听了半晌,没听到院中再有人声,又见有火星溅上马厩顶上的茅草,火势越演越烈,正看得喜不自禁,忽觉身后风声骤起,一只手掌重重拍上肩膀,下一瞬,耳朵被人拎了起来。
“你这小子,不跟大家去救火,躲在这里做什么?”
声音苍老,很是熟悉,竟是之前在灵虚幻境外遇到的那名婆婆!
秦惊羽侧头看清她的面容,暗叫不好,赶紧把头低下,含糊哼道:“我,我在找水桶……没找到……”
那老婆子也盯着她,不住打量:“你怎么看着面生得很,叫什么名字?”
居然没认出来?
秦惊羽怔了下,想起自己此时脸黄肌瘦蓬头垢面的形象,心头一宽,答道:“我是新来的,叫阿丹。”好在曾听老师说过一些密云岛的风俗人情,编个名字倒也不难。
那老婆子眼露疑惑,继续盘问:“是谁介绍来的,令牌呢?”
秦惊羽反应倒也不慢,将之前在两名歹人身上搜来的令牌取了一枚出来,恭敬奉上,随口将自己听来的名字报出来:“是绿珠介绍我来的。”
见那老婆子盯着令牌仔细端详,秦惊羽掌心出汗,生怕她再问几句,自己就要露馅,不由得手指屈起,暗中将风影戒对准,只要她一出手为难,就将毒针射出。
“绿珠……这骚女子,就爱多事!”
老婆子冷哼一声,面露不屑,却也没有再问,将令牌还给她,沉声道:“人看着还算机灵,我问你,你跟绿珠是不是已经好过了?”
秦惊羽心头一跳,不知她所问何意,迟疑道:“我……绿珠……我们……”
老婆子不耐瞥她一眼,摆手道:“好了,我明白了,遇上那骚女子,哪有不缠上的,可惜了……”
叹一口气,脚步并不停下,而是撇开她就往里走,边走边低喃道:“这个时候,上哪里去找人去……”
秦惊羽听得不明所以,见她匆匆离开,却也不敢多事,只老实呆在原处不动。没过一会,就觉黑影一闪,手腕被人轻轻握住,往旁边一拉,血腥气中混着一股特有的清冽之气,齐齐钻入鼻孔:“是我……”
“怎么才回来?!”秦惊羽反手抓住他的胳膊,急急问道,“找到我的剑没有?”
燕儿摇头道:“没有,我仔细看过,都是一窝蜂去打水救火,也有人持着兵器出来护卫,但是没看见琅琊神剑。”
“那岛主玛莲达现身没有?”
“没有,只有几名首领在指挥救火。”
秦惊羽忍住失望,又问:“那有没看见雷牧歌他们?”
燕儿仍是摇头:“也没有,他们应该不在这里。”
秦惊羽盯着他的眼睛,挑眉道:“真的?”
燕儿眼露疲惫,轻叹道:“自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秦惊羽咬唇,信任这东西十分奇妙,来得容易,也去得容易,之前就是把身家性命全部交到他手里,都是毫不犹豫;而现在,却连他一句普普通通的回答都要半信半疑。
她,该不该再信他呢……
正僵持不下,却听得有人在不远处高叫:“快,马厩里全是干草,多派些人来——”
院外响起纷乱脚步声,至少有十余人朝此方向奔来,秦惊羽微一蹙眉,燕儿手臂趁机揽过她的纤腰,提气往相反方向带去。
“我先把你送到安全地带,再回来找剑!”
“等下。”秦惊羽想起冥王之前说过的话,拉住他的衣袖道,“那巫女最近法力受损,应是最脆弱之时,我们别急着走,去找找她所在的位置。”
“你怎知道她法力受损?”
“我就是知道。”
见她语气坚持,一脸笃定,燕儿无奈一笑,转为握住她的手:“好吧,跟我来。”
两人避开奔走救火的人众,以及人声喧哗之处,隐蔽身形,四处查探。
想着玛莲达身为岛主,又是云英未嫁的女子,自然从正中大屋开始,朝周围辐射查找寻觅,眼见那装饰精美类似闺房的屋子倒也不少,却只见得一些侍女打扮之人在忙里忙外,帮助收拾水浇过后的残局,并不见有美艳干练的巫女身影,也没见雷牧歌一行,至于她遗失的琅琊神剑,更是踪迹全无。
难道自己猜错了,这不是岛主庭院,巫女玛莲达并不在其中?
眼看火势逐渐被扑灭,天色也是慢慢亮起来,两人行迹越来越难隐藏,燕儿按住她的肩膀,低声道:“算了,这样瞎找不是办法,我们先回林子去,再做打算。”
秦惊羽忍住心底郁闷,蹙眉点头,被他拉着往院落外围走。
这院落里树木颇多,回廊不少,七弯八拐走了一阵,突然听得廊前屋里传出撕拉一声异响,与之前四处听得的救火声收拾声忙碌声截然不同,格格不入。
秦惊羽听得耳熟,停下脚步:“什么声音?”
燕儿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脸颊微红,复又握住她的手道:“别管闲事。”
正当此时,屋里却又传出少女的低呼:“不……不要……你出去……出去……”
男子的声音随即响起:“青青,别躲我,我喜欢你好久了,我会好好对你的……”
“别……你别这样……呜呜……”少女似是无力挣扎,嘤嘤哭起来。
秦惊羽心领神会,原来是有人趁着夜半火起,浑水摸鱼,来此欺辱弱女子。
这密云岛的男人,敢情都是被精虫钻脑了!
听得那衣帛撕裂的声音,之前被那瘦长男子压在大石上肆意摸索的记忆被勾了出来,明知此地不宜久留,却控制不住心头怒气,秦惊羽一把挥开燕儿的手,砰的一声踹开门板,大步踏进。
屋里灯光昏暗,靠墙的榻上少女衣衫半褪,玉体横陈,双手被绳索绑缚举过头顶,娟秀娇弱的面容上满是泪痕,一名五大三粗半身赤裎的年轻男子正压在她身上,听得门声,惊惶抬眼。
“你……你们是谁?”
“我是你祖宗!”
见燕儿紧贴跟进,警觉关上房门,秦惊羽一个箭步过去,啪的一巴掌打在男子脸上,再一脚踹他下床,将心头莫名的怨气尽数发泄出来:“臭男人,不要脸!小爷我阉了你!”
那男人却也是个练家子的,就地一滚,伸手就去抓榻边的佩刀。
扑的一声,燕儿闪电出手,一柄雪亮的柳叶刀分毫不差钉在他的手背上,鲜血直流。
男子吃痛捂手,又听得咔嚓一声,燕儿一脚踏在他胸口上,肋骨立时断裂,两眼翻白,顿时晕了过去。
秦惊羽怔了下,见他已经控制住局势,当下走到少女身边,拉过榻上丝被给她盖上,几下扯去她手腕上的绳索,低头询问:“你没事吧?”
少女似是被吓傻了,双手抱在胸前,宛若梨花带雨,泪流不止,半晌才哽声道:“我……没事……”
“既然没事,那我们走了。”
秦惊羽朝燕儿递个眼色,示意他好事做到底,将那男子拖出去,自己也是跟着朝外走。
“哎,等等!”少女停了哭声,轻声唤道,“我没见过你们,你们是谁?”
“我们是新来的。”
秦惊羽懒得多话,随口甩下一句,人已走到门口。
“不,你们不是新来的,你们骗人。”
听得背后笃定的语气,秦惊羽脚下顿住,也不回头,只好奇道:“你凭什么说我们骗人?”
那少女边拉衣衫,边是咬唇道:“岛主让我负责庄子日常食宿,所有新进人等,都是要在我这里登记造册的,可是我从未见过你们……”
看这闲事管得,可真是有意外惊喜!
秦惊羽斜睨身边少年一眼,冲他笑道:“听起来跟你以前管辖的事务差不多,你们倒是有共同语言。”
燕儿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秦惊羽也不理会,听得身后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停止,这才转头走回榻前,笑道:“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不是庄子里的人,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谁?”
秦惊羽直截了当道:“贵岛岛主,玛莲达。”
“岛主?”那少女突然笑了,“我知道你们是谁了,你们是那两个走进灵虚幻境的外来客,朵儿对你们一直念念不忘呢。”
秦惊羽听她语气,似是与幽朵儿相熟,不禁问道:“幽朵儿,她现在在哪里呢,她答应过带我们去见岛主的!”
少女坐直身体,答道:“朵儿陪岛主去了后岛,要过几日才回来。”
秦惊羽看她神色不似作假,心中失望,轻吁一口气,却听得她问道:“你们找岛主做什么?”
做什么?这讨要之物太多,真是难以启齿,不知当从何说起。
“我们想找她要——”心头千回百转,却是直觉道出最为紧迫的一项,“尸毒的解药。”
少女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后的燕儿,眸光在后者乌紫的薄唇上打了个转,平声道:“尸毒是没有解药的。”
秦惊羽心头猛地一撞,跳了起来:“我不信!”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少女朝燕儿瞥了一眼,笑道:“无药可救,有法可解,就看他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