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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确认过了,可等真的见到人了,颜音依旧感到不可思议,毕竟前一晚通话此人还在另一座城市呢。
叶司忻亲自开车,颜音上车后问他:“就这么走了?不是要参加活动吗?”
“是有收到过邀请,不过一早就拒绝了。至于怎么传出去的谣言,我就不知道了。”
这下颜音更吃惊了,问:“那你就碰巧在这附近吗?”
叶司忻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下,然后趁其不备捏了下她的脸,说:“这倒真是巧合了。本来没告诉你我今天过来是想给你个惊喜,这么一个巧合倒是让惊喜全没了。”说罢,还佯装遗憾地叹了口气。
颜音失笑,两眼弯弯,看起来心情不错,“惊喜还是很大的……”
叶司忻勾着嘴角,驾驶着车一路向前。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带你去见一个人?”
颜音问是谁。
叶司忻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颜音后知后觉地想起了颜榕,“啊”地低呼一声。
“怎么了?”叶司忻问。
“我今天跟我哥约好的,差点把他给忘了……哎,我给他打个电话啊。”
颜榕那边也不知道遇上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竟是到现在还没结局。他本就打算跟颜音说让她先回去,这下接到她电话,倒也一口应下,只说剩下的东西都由他安排就好,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颜音关心地问:“你那边事情很严重吗?”
颜榕在工地上,一边打电话还一边跟其他人指点着江山,说:“也还好,就是琐碎了下,能解决,别担心。”
“哦,那你注意安全……”
“嗯。”末了,颜榕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多问了句:“你碰到的朋友是哪个朋友?许爱吗?”
“额,”颜音顿了下,“不是……”
“男的?”
“额。”
“行吧,完了再说,先挂了。”
说完,火急火燎地就挂断了电话。
颜音默默地松了口气。
车厢内空间不大,又安静,电话那头的声音全部听得清楚。叶司忻看见颜音的反应,笑着问:“你很怕你哥?”
颜音摇头,说:“当然不怕,就是从小到大他老管着我,有些婆妈。”
叶司忻想到颜榕雷厉风行的样子,实在想象不出他“婆妈”的样子,说:“本人倒是看不出来。”
颜音“咦”了一声,“你认识我哥?”
“不算认识,远远地见过两面。你哥在生意场上很有名,听不少人提起过。”
“哦。”颜音淡淡地应了一声,可嘴角却忍不住弯了弯,像是听见别人夸了自己偷笑一般。
叶司忻看见了,也不点破,只是又想伸手去捏人的脸蛋,恰好此时红灯变绿灯,只得无奈做吧。
叶司忻一路都没有说明腰带她见的人是谁,一路将车开到了郊外,最后停在了一幢私人院子外。院外大门旁还有管事的人,叶司忻将车窗降下来,那人看到人后,什么都没有问就开了门。
果然是“刷脸”的世界……
车子进了大门一路往里开,两边都是清脆的草坪,一侧中了许多果树,但因为是冬季,都没有结果。另一侧则修成了小花园,有木椅,有秋千,有水池。
这户人家有专门停车的位置,叶司忻对这里像是很熟悉,直接就开到目的地。
下车后,颜音再次忍不住问:“我越来越好奇你带我来见的人了。”
叶司忻笑了笑,“不用好奇,很快就能见到了。”
他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里走,等走出几步忽然又停下来。
颜音还怔怔着没回神呢,叶司忻就停了下来,回身,给她整了整脖间的围巾。
“歪了。”
整理好后,又重新牵起她的手,往里走。
他的动作自然到让颜音根本说不出什么拒绝或者感谢的话,仿佛他为她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她不能拒绝,也无需感谢,只需接受就够了。
如此偌大的房子,并没有电视中演的那样随处可见的仆人,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管家。管家先生似是认识叶司忻,竟然称呼他为“小叶”。颜音发现叶司忻跟管家先生说话时,刻意放缓了说话的速度,她私下猜测,或许是他担心对方并不能够理解他不那么标准的普通话……?呵呵,如此想法也就在心里想一想啦。
两人简短的对话后,管家先生将目光移到颜音身上。颜音僵了僵,有种小时候上课时突然跟老师目光对视到的紧张感,不禁挣了挣手,结果被叶司忻抓得更紧了。
“……”
管家先生也没跟她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真的,只是十分慈爱地……笑了笑而已。
叶司忻带着颜音上楼,在书房外站定后,敲了敲门。
开门的竟然是一个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看到他们时愣了下,叶司忻也有些意外,问:“李老在午睡?”
女人嗯了一声,继而指了下另一边卧室,说:“看时间应该快醒了,你们进来吧。”
她侧身让两人进去,接着从柜子里拿出一罐茶。
叶司忻说:“我来就好。”
女人说:“我知道你技术比我好,不过你很久没来了,这点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说着,她拿着茶壶去出去了。
从进门到现在颜音其实都晕乎乎的,也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就剩她和叶司忻了,她才悄悄舒了口气。转而又想到,刚才那个女人有些莫名地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在想什么?”
“啊,额,没什么……”
“这是我以前老师的家,刚才那位是他的孙女,等下我正式为你们做介绍。”
颜音呆呆地点了点头,一看就是还没搞明白的样子。
叶司忻忍不住揉了揉她脑袋。
女人再次进门时便看到了这幅画面。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叶司忻,目光带笑,深入眼底,直达内心深处。他看着那个女人时,仿佛看到整个世界,没想到叶司忻这样的男人,也会有如此柔情似水的时候。女人手指紧了紧,终还是走了进去。
“你第一次带人来,不介绍介绍吗?”她边说,边开始动手泡茶。
叶司忻嗯了一声,很直接地说:“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
虽然好像没什么肉麻的话,但这么一副“对你没看错这就是我女朋友”的即视感,实在是让颜音……不知道说什么。
女人了然地笑了笑,终于看向颜音。
叶司忻说:“这是我的老师的孙女,我的朋友,李伊宁。”
老师的孙女……李伊宁内心自嘲一笑。
同时,颜音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女人眼熟了。
李伊宁……不就是国内当下最具名气的大提琴演奏家嘛!难怪她没有立即想起来,颜音对音乐界并不那么熟悉,之所以知道李伊宁,还是之前有听许爱提过。许爱很痴迷音乐,每周都必去听一场音乐会,之前好像约过她一起去听李伊宁大提琴演奏会来的。
那么……李伊宁的爷爷……李……李……
“我就说好想听见了司忻的声音,果然是你来了!哈哈哈。”一阵洪厚爽朗的笑声从门口传来,三人同时起身。
叶司忻当先一步开口:“老师。”
李伊宁:“爷爷。”
至于颜音,她已经全然呆住了……果然是国家泰斗级导演李荣格。
“这个小姑娘看着陌生啊?”李老笑眯眯地看着颜音道。
颜音顿时回神,夸张地鞠了个躬,“李老师您好!”引来一串大笑。
颜音囧。
叶司忻笑着握住她的手,说:“这是我的老师,你跟着我称呼就行了。”
颜音:“……李老您好。”
此言一出,李老顿时都明白了。意味深长地看了颜音一眼,笑而不语。随即他在沙发上坐下后,其他人才跟着坐下。
李伊宁泡好茶后便离开了书房。
“你很久没来了。”李老喝了口茶,说道。
叶司忻笑了笑,“这次恰巧来s市,听说您最近就在s市,所以来看望下老师。”
“哦……”老人家拖长音,接着似有似无瞥了眼颜音,说:“原来我只是顺带的。”
颜音:“……”
“你倒是有心了。”老人又说。
也没有点名,可叶司忻听懂了,点了下头,说:“应该的。”
“行了,看着不错。”
“谢谢您。”
接着叶司忻和李老似是还有事要谈,颜音便找了个理由出来了。
她绕到后院去。这里的风景美,处处都看得出照料人的细心,一花一草一世界,颜音走在小道上,极为享受这种感觉。
她隐隐察觉到叶司忻带她来这里的用意,说不上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感动是一定有的。这段她原本抗拒的感情,叶司忻却在用无处不在的行动告诉她——他很认真。
归根究底,颜音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
很多人都知道,也都在关心爱护着她。可却只有一个叶司忻,什么都不说,等做完之后,才让颜音后知后觉得想,哦,原来是这样。
实在是太过体贴,无从拒绝,容易沉迷。
她走到花园深处,木椅上背对她坐着一个人。过肩的黑直发,浅白色针织衫,安静地一动不动。
颜音愣了下,正想着要不要转身离开。那人却是意识到了什么,转过了头。
愣了下,对方笑着开口:“过来坐吧。”
颜音只好走过去,在李伊宁旁边坐下。
面前是一大片花坛,因为在冬季,并没有开花。
两人静谧地坐着,谁也没有开口。
颜音望着一处秃了的枝头发呆,过了半晌,才忽然听到李伊宁说话。
“你和司忻认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