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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赤藤莲,最重要的一个作用,便是让人变美。
虽然,在赤藤莲的众多功效里,这个作用着实鸡肋。
但是,没有一个女人,能拒绝得了这个,不是吗?
看着石阶上溅起的漂亮水花,卫凌眸色暗了暗。
蜿蜒的水迹在石板上流淌,渐渐从石板的缝隙里流走,带起一道道灰色的痕迹。水带走污浊,留下了一片看似光洁的湿滑表面。
后院书房,还在和困意作斗争的孟辰,刚刚被江采儿催着起来看书。
桌案上清雅的木兰斜斜地坠在窗户上,在绘有青青竹叶的窗纸上映下一道水痕。
孟辰披着件白色单衫,眼角堕着一滴打哈欠的眼泪。手里的书抖了抖,又被人放在了桌子上,距离黑色的砚台两三公分的样子。
“孟少辰!看书!还读不读了?”
一声娇呵,江采儿一脚踩在了门里,发出“碰”地一声。
正往后院,小跑过来准备搬酒的小二,听到声音见怪不怪地看看雨势,一下钻进了屋里。
“夫人我错了,好困~”孟辰捂着眼睛,软趴趴地趴在桌子上,一副要和桌子天荒地老的模样。
“……”
“算了算了,我待会过来。”
江采儿看着可怜哒哒的相公,禁不住也有些心疼。
看着像是又睡过去的孟辰,江采儿拿来一条毛毯,盖在了他身上。
江采儿蹑手蹑脚地走出去,从背影看,像是一只束手束脚的大螃蟹。
孟辰眯起眼睛看着她有些搞笑的背影,唇角勾了勾。
——
“小帆,小帆……”
角落里的桌子上,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姑娘趴在桌上,面上红红的,一身酒气,醉眼迷离地看着虚空的一点,念念有词。
“小帆……坏人!坏蛋!坏家伙!”
姑娘不高兴地念着,周围几桌,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里。
其中一桌,几个穿着灰蓝色利落劲装的男子围坐,一人手边一把长剑搁着。
“这姑娘……大白日的,喝成这样,身边也不带个人,不成体统。”其中一位看了看人,对身旁的几位道。
虽然如此,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到他不赞同目光里,隐隐藏着的担忧。
“……少爷,这个我们还是少管闲事的好。”其中一个,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家小少爷。
这几人,是江湖上长剑阁里的人。而最开始讲话的,便是长剑阁阁主苏凉的小儿子苏琛。
而之后开口的,是长剑阁负责管采买的掌事白离。这次出来,也只是小少爷想要见见世面,苏凉便让阁中的人带着出来。
苏琛向来尊崇仁,待人宽容,以善待人。因为是小儿子的缘故,苏凉也不多管。
只是,江湖水深,一味的善,也并不好。苏琛想。但是这话,她不能和苏凉讲,也不能直接和苏琛讲。
如果随意地“仗义相助”,那他们这些属下,真的可能会累死。
“少爷,这家酒馆的主人很厉害的。”白离只能这么提醒着。
所以,少爷你千万不要冲动。如果出事,会有人管的。
苏琛看了看他一眼,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很快的,其中一桌,一个看起来像是无赖模样的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仲春时节,这人只是穿着单薄的衣服,肚皮袒露一大块,身子宽宽的,看起来胖胖的。
络腮胡子,眼睛如铜铃,因为醉意,目光有些浑浊。
“小姑娘,一个人啊!”男的把手里的酒瓶往姑娘桌上使劲一放,“碰”地一声。
“你谁啊?”趴着的姑娘,也就是王小花有些不高兴地抬起眼皮,懒懒地问。
“我,我是,我是谁啊?我是你爸爸。”
“我爸爸不长这样。”
“我就长这样。”
……
“……”苏琛无语地看了看白离。
白离捂了捂脸。
看来,这两人都醉了。
也有别桌的人注意到,但是看到两人这幅样子,也只剩了看热闹的心了。
何况,有眼睛的,都能注意到那桌穿着灰蓝色利落劲装的男人。此时,正有意无意地保护着角落里醉醺醺的姑娘。
正在两人说着一堆无语话的时候,应夭夭走了进来。
青栀跟在后面,鼻子嗅了嗅。
好闻的酒香,她也想喝了。
应夭夭自然是闻着酒香进来的,至于其他的热闹,她开始是没有注意到的。
直到……角落里一双如有实质的目光瞅了过来。
“是你,是你!都怪你!”醉醺醺的姑娘,也就是王小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手指指着应夭夭晃了过来。
应夭夭瞥过去,冷冷的。
屋里坐着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先是被进来姑娘的美貌给震惊到了,又睁着一双双好奇的目光看了过来。
青栀也注意到了。
“夫人?”
“无碍,不需在意。”应夭夭对这种目光已经习惯了,也不是很在乎。
抬步往前,却被忽然冲过来的醉丫头阻住了路。
“你是?”应夭夭问。
“小帆不喜欢你的……”
“哦。”
应夭夭忘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人族和她是不一样的。如果是她,喝那么多酒,自然不会醉。
于是,应夭夭的错误想法,让她又无谓地和醉姑娘掰扯了一会儿。
虽然,应夭夭的回答只是个别的几个字,主要还是醉姑娘一直在念叨着。
什么“小帆一点儿都不喜欢你,小帆真的不喜欢你,小帆他不可能喜欢你的……”
应夭夭听着无语,却也一板一眼地一问一答。
青栀:……
下雨天,夫人脑子坏掉了?还是把脑子留在了府上?
“少爷?”白离看着苏琛,示意着,“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不知道。”苏琛摊摊手,摇摇头。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呢?我还是个孩子。”说着,苏琛还很疑惑地看了看白离。
意思好像就是,这个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吗?
白离目光一滞,喉咙哽了哽,拧过头不去看自家糟心少爷了。
果然,还是看热闹最能愉悦身心。
在话题进行到“小帆他要走了。”
“哦,要走了。”应夭夭淡定回道,面色波澜不惊。
雨幕里,又有一个湿漉漉的人,冲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