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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在王爷登基后,忠顺王府在宗室之中不算出挑,但也不差,当然欺压自己的娘家还是手拿把掐。话说从元春的曾祖父那一辈,宁国公贾演和荣国公贾源就跟那时候的忠顺王不对付。
早先许是脾气不和,后面更是涉及了利益之争,只是当时两家都势力不小,不好轻动不说,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无奈宁荣两府逐渐衰落,忠顺王府也不复昔日风光,但还是稳压宁荣两府一头,最后娘家抄家夺爵背后也定有忠顺王推波助澜。
有这样一位等着好时机出手的政敌窥伺,元春重生之时很为家族的前途和命运担忧,不过如今姑父和哥哥全都“健在”,她就不再把忠顺王当成头号威胁了。
不过元春也只是深信,不论忠顺王如何暗算,姑父和哥哥总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本事,至于报复回去,她……今天还真看到了点儿希望,也不怪她隐隐兴奋了几分。
于是她又补充了一句,“若是说王爷您和忠顺王互相看不顺眼,我也是一样不信。”
赵之桢笑了笑,“忠顺王府虽然大不如前,在军中也是扶持了几个人的。可惜文臣这边再怎么用心,门人也就止步于五品。”
宁荣两府与忠顺王府的过节,王爷自然有所耳闻。而王爷这后面一句,也是为了安她的心。元春心里暖洋洋的,环住赵之桢的胳膊,又问,“跟您也抢过人吗?”
“当然。”赵之桢认真道,“在我刚领差事那会儿,还输多胜少呢,提起来我就伤心。”
元春眨了眨眼睛,旋即低下了头。
赵之桢道:“你想笑也不用忍着。”
元春笑嘻嘻道:“王爷最是宽宏大量。”当年比不过忠顺王,如今自然就不一样了。陈年旧事,王爷本来也不介意拿出来让大家乐上一回。
果不其然,赵之桢亦笑道,“也是我当年手段不成。纵然彼此留了点心结,不过算不得什么。忠顺王一系都是阴沉沉的性子,跟我也不甚合得来。”
元春道:“可若只是看不顺眼,就大动干戈,我还是不信。”
赵之桢笑道:“你什么时候也爱寻根问底了?”
这句话一下子就把元春说愣了。元春也陷入了自省之中:我原来的小心翼翼呢?仔细回想了好一会儿,发觉闲事儿自己依旧管得不算多,但话却说得越来越多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赵之桢眼见元春靠住他肩膀不再说话,本是调侃一句罢了,却惹元春多心,他连忙往回找补,“咱们两个说话,最是慰贴了。”
元春幽幽道:“看出来了……”
您跟我话多,就是在意我……这一点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一个家族总要经历起伏,娘家不会像前世那样一蹶不振,她早不再担忧,转而……关心起王爷的前程了。王爷似乎也挺受用这份关心的。
不过该说的不能省,元春便小声道,“我是不是问得太多了?若是惹您厌烦,犯了忌讳,我可要悔死了。”
殊不知赵之桢他父皇当年跟母妃商量政事之际,甚至都没刻意避开过他。在赵之桢看来,元春深得他信任,更是才识过人,眼光独到,又有何事不能摊开来讲?
再说,官场上说一套做一套比比皆是,要是真拿所谓的规矩当成金科玉律来严格恪守,差事不用办了,人缘就更不想了,赵之桢自知还得在父皇那儿落个“不知变通”的评价。
于是赵之桢为安抚她,特地说起当年父皇与妃母如何相处,最后更是道,“有我在,王府里看谁敢胡言乱语。”
外间王府总管以及她这个院子管事可都待命呢,这一嗓子谁听不见?元春也笑了,“知道了。”若是前世,她准是以为王爷意有所指,如今嘛……王爷也有童稚的一面呀。
其实她心里也不知为何,忽然忍不住患得患失了一下:感情深厚之际,说什么都是对的;一旦情谊转薄,怕是翻旧账得毫不犹豫。
这么一想,她有些反胃。
不过到那个时候,她的健儿大概已经长大,而哥哥也能保驾护航,她得不得宠也不那么要紧了。再说,前世她都没怨恨过赵之桢,这一世就更不用提了……不过元春猛然捂住自己的嘴,越发泛起恶心:不对啊,她不是已经决心信任王爷了吗?而且王爷怎么看都像是长情之人,至少她一点都挑不出毛病。可她为什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这可真不对劲儿,元春有点迷茫。
而这幅样子落在赵之桢眼里,他连忙抬手摸了摸元春的额头,“不烧啊。”又连忙给元春顺起气来,“月信来了?”
元春抚着胸口顺口答道:“没啊,冬天日子不准。”
赵之桢转头吩咐门口值守的内侍,“请大夫来。”
常出入王府的这位太医住得本就不远,见到王爷帖子,他用了不到一刻钟人就赶到了。
话说元春前世身为宫妃,每隔三天自有太医前来给她请平安脉,现如今十天半月才能见一回大夫,她反而更是受用。
而前世赵之桢绝无可能像现在这样,守着她陪着她还时不时地哄她说话,更目光灼灼地盯着给她诊脉的大夫。
元春已经晕乎上了:呆呆看着赵之桢面带微笑地送走道喜的大夫,又呆呆地让赵之桢横抱起来,颠了下接着转了好几圈儿……她搂着赵之桢的脖子,惊呼了一声,“呀,要晕了。”
难怪刚刚又胡思乱想了!又是肚里的孩子闹得。
元春自己找到了理由,等兴奋至极的赵之桢把她放回榻上,她才又好奇道,“王爷这回怎么这么高兴?我怀健儿那会儿您可没这样。”
粉面桃腮再配上这娇嗔的语气,让赵之桢如何发得了脾气?
话说,赵之桢前些日子从贵妃那儿听说,父皇曾经隐晦地抱怨过他子嗣太少——圣上儿子多,他自然也喜欢自己的儿子多子多福。
这也就是贵妃,看得出儿子对女~色~平平,就算圣上提醒了一回,都没胡乱插手往儿子后院塞人。
如今已经成亲的皇子们,的确是赵之桢膝下最为荒凉:他三十好几的人了,不过两子一女。
赵之桢显然不是不能生,他只是相较于其他兄弟是个异类,更愿意让自己喜欢的女人为自己生儿育女。
而他放在心上的元春……也不是不能生,却似乎没有能“多子多福”的好身子。
天下为生子而丧命的女人数不胜数,赵之桢怎么舍得让元春胎次太过频繁,以至于损了元气?偏偏可就在刚才,大管家悄悄告诉他:给王府请平安脉的太医说了,王妃有喜了,足足有两个月。
顺便一提,王妃韩绪与侧妃元春太医用得都不是一个人。
不知韩绪是不是要来个惊喜,总之直到今天元春也有了喜讯的时候,赵之桢都没从韩绪那儿听到消息,简直韩大公子来京不亲近他这个正经姻亲,而是去寻门路投靠太子……韩家的印象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地消磨了下去。
这回赵之桢更是觉得:有话不说,八成是所谋者大!
不过不管怎么样,元春再次有喜,赵之桢还是觉得整个身子都轻了几分。
元春问了一句,等了一会儿王爷都没回答,她自是难免好奇,“可是勾起王爷什么心事了?”
赵之桢无奈低声道:“父皇嫌我子嗣少……”
元春一怔,旋即轻抚小腹,“哎呀,我觉着这一胎是姑娘……”万一真不是男孩儿,她也有说辞不是?
赵之桢笑道:“四五个足够交代了。”顿了顿,更是贴在元春耳边道,“妃母说了,父皇其实是对韩家不满意。”
其实当时在贵妃的承乾宫中,圣上的原话是,“老七娶的三个媳妇,哪个肚皮都不争气。”
圣上他老人家分明是对韩家借着老七搭好的晋身之梯前去投靠太子,不怎么舒坦:韩家哪是什么有底气“挑三拣四”的人家?
执掌一地兵权的封疆大吏明晃晃地亲近太子,不怪圣上心里别扭了。贵妃最是了解圣上的心意,她一撇嘴,“这一个过门都一年多了,也没动静。”
好在圣上也只是暂且抱怨一下,并无真地处置韩家之心,他思量了一会儿,又道,“老七孩子也少了些。”
贵妃道:“还不是您害得老七常年不着家?再说了,我瞧着晗儿极好,生一群败家子也比不过有一个人中龙凤。”
圣上也笑了,“瞧瞧,我才说了一句。”
贵妃也撑不住乐了,“回头我跟老七和他媳妇都说说。”告诉老七对韩家不用太客气才是正经呢。
这边贵妃刚跟儿子说完体己话,还没来得及召见儿媳妇,韩绪这边就怀上了:韩绪和元春有喜的消息是一起送进宫来的。
贵妃心中自有计较,只是面儿上哪个都没亏欠,打发人去王府赏了东西。
却说韩绪怀胎比元春早上将近一个多,可消息却是一并传出来:说实话她真没有抢元春风头的心思,第一胎她只是求个稳妥罢了。
作为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韩绪可不会像她娘家嫂子建议的那样,亲自下场跟侧妃斗个高下。
她要的是尊贵和体面,这些东西只要她不惹怒赵之桢,自然不缺。如今又要有儿女傍身,韩绪就更不在意王爷歇在谁的屋里了。
反正一个月里,王爷纵然在京城,也不过来看她两三回,而后院里那几位姨娘每月也能见上王爷一面,剩下的……不用问,晚上只要去侧妃院子自能寻到王爷。
曾经韩绪也胸闷过,可只要想起她的心上人表哥——这位表哥跟王爷无论外表气势还是秉性,就没有一处相似的,韩绪也是心绪渐平。
显而易见,她不喜欢王爷,王爷也不喜欢她,不过是夫妻凑合着过日子,各自留点余地自是平安无事。
她万没料到,这么快就有了孩子!而有了孩子,孩子的爹可不就……在她心里更不要紧了?
因此赵之桢来探望韩绪时,韩绪一脸喜色,微微垂头,双手搭在腰间,虽说对话如流,可心思愣是一点都没放在王爷身上。
赵之桢只觉得自己在这屋里竟是“外人”……他有些不快,可旋即又暗自松了口气:韩绪不比刘娡,这样也好。
从韩绪这儿“点过卯”,他抬脚便去了元春的院子。进门之后,赵之桢发觉儿女三个居然都在,难得“人来的齐”,他便吩咐厨房,做些大家都喜欢的小菜。
元春这边煞是热闹,韩绪……却也不寂寞就是:她娘家嫂子来了。
因为几番手段拙劣至极,韩绪的嫂子在家闭门思过了良久,终于有机会再来王府……送信。
韩绪嫂子娘家虽不如何出挑,却也有人做官,这样的人家总有个把聪明人。至少韩绪这位嫂子让娘家人好生教导过后,再来面见韩绪,举止言行就挺像样子了:尊卑亲疏远近,拿捏得都算妥当。最起码不再把韩绪当成小姑子,而是高高在上的王妃。
韩绪嫂子十分恭敬,“恭喜您啦。”说着,便把礼单奉上,“老爷当年便说过,您是有大造化的。”
韩绪和嫂子闲聊了一会儿,便露了乏,嫂子此番极有眼色,当即告辞而去。
送走嫂子,韩绪换过衣裳,拿着厚实的礼单,冷笑道,“无事献殷勤……”
她猜得一点不错,翌日赵之桢便在书房迎来了韩绪之兄韩家大公子。
韩家大公子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比他媳妇更为恭敬,神情语气也更是真诚,“还请王爷示下!大恩大德,必不敢忘。”
而赵之桢看着眼前薄薄的笺纸,陷入了深思:太子让韩家帮他抓个人,还是出关抓人,不仅不要惊动他七弟,更不能让这个人落到父皇手中。
若是他没料错:他的好二哥太子殿下最大的麻烦应在南方,而不是北面大关之外……这里蹊跷太多,太子如何不知韩家与他的关系?若是逼得过了,韩家如何不向他求援?
因此赵之桢沉声道:“此时你若是还有侥幸之心,谁都救不得你。”
却说赵之桢的书房里气氛凝重,元春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凤姐儿来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