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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中这个地方颇得老天爷厚爱,风调雨顺的时候居多,物产丰富。依山傍水,正处在南北交通的重要位置上,水路旱路来往便利,南北客商往来不绝。是一省巡抚官衙所在,森严的等级制度使得底层官员不敢太过为非作歹,能让普通老百姓有个安稳日子过。偏偏又远离京城,皇家那些争权夺势的巨浪到了这里,只剩下一朵小小浪花,连颗石子也冲不走。老百姓提起这位皇子被贬、那位皇子猝死之类的事情,就当个故事听,跟自己的一粥一饭全都不沾边。
天时地利人和保证了晋中府的繁华,店铺林立,路人如织。八月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被酷热折腾了几个月的人们,终于可以悠闲自在地漫步在阳光下。城里城外,到处都是美景,有的是地方可去。
高媛挎着个空篮子,一如既往地拿块布蒙严实了当掩饰,和大多数人一样,在凉爽的秋风里,在街边随意地走着,只有一双眼睛透露出与别人的些许不同。
她正在打量着周边的店铺,和以往逛街买货不同,她正考虑下一步的生意安排。西瓜和菊花她都是提前别人家一个月的时间开始售卖,等别人家的东西可以上市了,她也把自家的卖得差不多了,还能有一个高价。可惜这两样东西讲究时令,她现在没有了靠山,不能再跟在北关似的,大冬天的卖鲜花获得暴利了。
再说,晋中毕竟还是比北关暖和一些,至少冬天是能看到梅花的。只是可惜那些梅花都是人家大户人家在家里精心养育的盆栽,她一直没能弄到手,自然也就没有办法进行养殖售卖。
她再次惋惜着自己空间里的蔬菜,她现在的眼光也高了,不跟在时家村的时候似的,打个幌子卖几捆韭菜就心满意足。
她不缺东西,她只缺光明正大卖东西的靠山和理由。
再次叹了口气,她还是找些小本生意做吧,冬天卖反季节蔬菜是个暴利的生意,太容易让人给盯上了,以前的教训必须吸取。
经过一家酒楼门口的时候,被一个正要进酒楼的人喊住了:“这不是卖小食的柴娘子吗?可还有盐水花生卖?”
高媛抬头,虽然不认识人家,不过还是本着做成一笔生意是一笔的心态笑道:“有的,有的,这位老爷您要多少?是送到这家吗?”
那人嗯了一声:“先送一盘子,再来一斤我带着。你家的盐水花生味道好,别人家的总不是那个味道。”
高媛笑眯眯地应了,跟着人家进了酒楼。酒楼里时常有卖各种小食的小商贩出没,跟掌柜说一声就成。有关系好的,掌柜还会额外照顾一二,向客人进行推荐。
高媛一直在晋水河边的夜市上转悠,盐水花生是她这几个月的营生,每天也卖不了多少文钱,不过是在家无聊,出来打发时间罢了。这份小食没什么技巧可言,很快就被有心人学了去。不过晋中种植花生的人还不是很多,盐水花生用的又是新鲜的花生连壳煮,别人最多卖一个月就到头了。只有她这个有空间在的人,才能将贩卖的时间延长到几个月。
不过几个月也就到头了,谁家花生到了冬天还能是新鲜的?
空间里有现成的一大盆盐水花生,是她昨天晚上煮好了,准备今天晚上到夜市上卖的。过了一晚上,味道也差不多够了。
食客跟小二要了一个空盘子,她早就偷偷地把篮子里装了大半篮子的花生,打开蒙在篮子上面的白布,拿了一个小小的葫芦瓢把那盘子装满了花生。只是人家还要一斤带着走,就有些为难了,她这篮子里打开白布之后一览无余,拿什么东西给人家装啊?
还是小二有办法,飞奔到厨房,拿了一张大荷叶来。没有秤也没关系,高媛按照零卖的价格算钱,拿盘子量,还给人家多放了半盘子当添头。折腾半天,也不过就是几十文钱罢了。
不过倒是吸引了其他桌食客的注意,作为刚刚在晋中时兴起来的小食,盐水花生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纷纷解囊,让她又做成了几笔生意。
高媛见好就收,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她这其实已经算是越界了。每家酒楼都有固定的合作伙伴,卖小食的也是有地盘的。现在正好是卖盐水花生的晚市,对于其余小贩来说,是最后一批盐水花生了,她不能抢人家的生意。
她也不招揽生意,给几桌主动要盐水花生的食客上了小食之后,就出了酒楼,继续自己的市场调查。
篮子里还有小半盐水花生,都被她重新收进了空间。远路无轻载,拎着沉。
顶多再过一个月,这个打发时间的生意也不能做了。一个是新鲜花生都下市,另一个是盐水花生算冷食,天冷了自然也就卖不动了。
要不,弄些糖醋腌萝卜来卖?反正是打发时间。
想想性价比,还是算了。萝卜太便宜了,再好吃的糖醋腌萝卜也掩盖不了价贱的出身,那些有钱人才不吃这东西,只能卖给码头上卖苦力的那些人。
那就更卖不上价了,不成。
高媛一边走一边盘算,在一个卖南北货的商铺前停住了脚步。这是家在当地小有名气的店铺,时不时地有外地出产贩卖,有的甚至是从千余里之外的地方运来的,价格自然不菲。
高媛来过一两次,每次都被高昂的价格给吓了回去,可这家店铺货物实在太诱人,吸引着许多当地人心甘情愿地掏银子出来。
也不知道最近人家又有什么新货,没准儿这次有她买得起的呢?
高媛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长吸一口气,做好了被小二冷眼旁观的心理准备,勇敢地垮了进去。
一进去就不由庆幸自己的勇敢,因为在店铺的最中间,码得整整齐齐的,是橙色的橘子。正午的阳光照进来,映得那橘子闪闪发光,卖相极佳。
她的空间里,可以种些橘子树啊。晋中这个地方,可种不了橘子树。可怜见的,她都多少年没吃过橘子了,自从来了这个鬼时代之后,连见都没见过。
她笑眯眯地开口问:“小二,橘子怎么卖?”
小二吃惊地看了她一眼,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热情地回答道:“不贵,五十文一斤。”
“来二斤。”高媛强忍着吐血的冲动。五十文一斤?跟抢钱没区别了啊。
小二利落地过秤,这东西是个金贵的,不能让客人自己挑,得由他挨着拿。这小二的手下功夫很精准,不多不少地称了二斤,要了高媛一百文钱去。
高媛心里在滴血,一百文啊,一百文,能买一百个馒头的钱,就买了二斤橘子。数一数,不多不少整十个。
呜呜呜,买多了,她应该只买一斤的。
也不让尝不让挑的,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要是不好吃,可亏死她了。
她迫不及待地撕开外皮,剥了一瓣递进嘴里,久违的酸甜充斥着味蕾,甜多酸少,这钱倒也不算太亏。
小二侧目,这人是八辈子没吃过橘子吧?瞧这馋劲儿的。
高媛才不会关心小二的想法,美滋滋地出了门,有这二斤橘子在手,她种出一片橘子林指日可待。
吃完了一个橘子,不由庆幸自己刚才买的是两斤。这橘子居然很少籽,一个橘子吃完了,才让她吃出了三粒籽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味道好,水分足,籽还少。怪不得能千里迢迢地被运来,就算在当地,也算是上佳的了。
想想也是,都已经那么老远了,若不弄些好的,卖不出去岂不亏死?
这橘子太好吃了,放在空间里留几个给俩孩子。得多留几个,谁知道马肃正和梁子阳会不会又跟着过来。其余的都把籽种下去。嗯,现在就去找蚯蚓土腐殖土去。
想想自己空间里需要的肥料量,顿时雄心大发。又到秋天了,落叶收集是必不可少的。辛苦这一秋天,能满足半年空间的肥料了。
这个秋天,高媛就格外地忙碌了起来。白天出城进山收集落叶,晚上回来去夜市卖花。等夜市散了回到家,还得进空间挖坑,好存放第二天要收集的落叶。
累是累了些,可也感觉到极大的充实与满足。柴文道叔侄俩本来担心她在家寂寞无聊,等十月回来的时候见她红光满面,全身都充满了干劲,连走路的速度都快了些,不觉疑惑。他们不在家的这几天,她遇到什么了?
这一次马肃正和梁子阳没有跟着回来,他们俩最近在拼命抄书赚钱,书院冬至就放假了,外地学子会回家,只有本城的学子会上到腊月下旬,也不是强迫性的。一年就回去一次,两个人的家境又都很一般,抓紧剩下的时间多赚些钱,好买些城里的好东西带回家去。
“等他们走的时候,提醒我一下,给他们带些东西回去,也是你们同窗的情分。”高媛嘱咐。
“好啊,娘,您打算给他们俩带什么啊?”
高媛得意一笑:“苹果啊,特意给他们攒着的。”
她那空间里基本保持恒温,果树大多发生了变异。虽然是温带树木,却神奇地表现出了热带树木的特征,树上既有新开的花朵,也有熟透了的果实,更有处于不同生长阶段的果子。
结果就是,充分满足了一家子一年四季对于水果的需求,却没有办法大量售卖。只有到了时令之后,才能到夜市上卖一些,或者攒起来到过节的时候,摘下来走礼用,而且还只局限于苹果、大枣这样存放时间比较久的水果。
最郁闷的是她最喜欢的香椿芽,完全没有办法种植。当年在北关的时候她挪了几棵树到空间里,结果天天的长大叶子,气得她又全给刨了。刨完之后又后悔,应该留一棵采集种子的。吃不到香椿芽,吃香椿苗也很好啊!现在空间都已经有十亩了,地方足够大,等到了春天,还是找机会种两棵香椿树好了。
至于存放不了很长时间的桃子、杏子之类,除了被吃掉的,剩下的只能被制成蜜饯干果,这样放不引人耳目。制蜜饯干果的法子是柴伐北在书里发现的,在北关的时候,他们可是抢了一整间铺子的书呢,里头最多的自然是四书五经等与科举有关的书籍,可也少不了各类杂书。这些杂书成了高媛闲来无事时打发时间的最好消遣,若不是实在不喜欢写繁体字,高媛觉得自己都能写几本志异小说之类的杂书了。
虽然果树种植存在着局限,可高媛始终没有放弃过卖水果的愿望,也想尽了各种办法让水果能够集中成熟。可惜她不是专业出身,成效甚微。只能通过加大种植量来达到目的,今天秋天种下的橘子籽,已经长出来四五片叶子,可以从花盆里移栽到地里去了。
这些年,只要是见到农作物,高媛就从来没有放过。果树养殖比庄稼蔬菜省事,她也养了不少。最早的苹果树已经进入了盛果期,枣树、桃树、杏树、梨树也结了不少,还有处于不同年龄段的各种果树,橘子树苗作为其中最年轻的,被高媛寄予厚望。
她一口气种了二十几株呢,等能够结果的时候,肯定能一下子收获不少。
高高矮矮的各类果树已经有了半亩地,舒展的枝叶散发着勃勃生机,透出无尽的希望。高媛从桃树上摘了几颗熟透了的洗干净,给回家的孩子吃。
柴伐北觉得自己幸福极了,这可是深秋啊,还能吃到如此鲜美的桃子,是上辈子身居高位的他们也无法享受到的。
有娘的孩子就是好啊,有一个身负异能的娘更是好!
一边吃一边炫耀:“娘,您还记得阿尚不?就是前头靳家的那个?”
高媛想起来了:“记得,记得。不是说不读书了么?为什么来着?”
“县试都没过,还读什么啊。”柴伐北不屑地道,“他说家里大人请了武教头在家教他,准备走武举了。”
大夏朝也有武举,不过虽然也是个正经出身,也被科举出身的人瞧不起。
高媛对于这一点很能理解,她自己上学的时候,班里有体育特长生,因为把大量的时间放在体育训练上,文化课成绩就很糟糕。每次考试总是垫底的存在,被各科老师训斥是常有的事情。她家那个四线城市,不管是家长老师还是学生,都将学习成绩视为评价学生好坏的唯一要素。班里那几个体育生就一直在班里抬不起头来,只有在运动会那两天,才能获得班主任和一部分同学的重视。而班里成绩最好的几个同学,始终对他们评价不高,在他们眼里,那几个体育特长生是属于连提都懒得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