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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子谄媚的一笑,顺着皇甫离圣的话道:“奴才有番话,一直想对三皇子说,待碍于身份之别,奴才不敢擅自逾越,不过见三皇子为太子之位一直苦恼着,步步惊营,心中替三皇子焦急,也大为不值。”
皇甫墨邪狭长的风眸邪邪一挑,看着小路子,大手撩起衣袍,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饶有兴味的端着茶杯,示意小路子继续说。
小路子眉眼一弯,见主子不仅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鼓励自己将想法说出来,当下就生起了几分勇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三皇子,您一心想娶承欢郡主,无疑是想要得到连大将军的支持,可如今承欢郡主已经成了无双王爷,纵然三皇子现在千方百计想要得到承欢郡主,也不可公然与无双王爷抢人,但是若你能万无一失的当上太子,日后登基为皇,那承欢郡主也就是手到擒来的。”
“废话,这些本皇子不知道,用你教?”皇甫离圣不耐烦的睨了小路子一眼,轻斥道。
如果不是朝着那个目标,他用得着费尽心思,用尽力气去拉拢朝中一些有头有脸有地位的大臣吗?还不是为日后挣夺太子一位时可以有一席之地。
小路子讨好的对皇甫离圣笑了笑,继续道:“论在朝中的实力,地位,影响力,叶相丝毫不输给连大将军,如果三皇子能娶到叶二小姐,那就是拉拢叶相的最好办法。”
“混蛋——”小路子的话音刚落,皇甫离圣蓦然大喝,手中的茶杯向小路子扔去,砸在他身旁的地上,碎片溅起,吓得小路子浑身一哆嗦,连忙跪了下去。
“奴才该死,三皇子息怒。”
“那叶珊早已失去了名誉,落得个不贞的骂名,你让本皇子娶她,岂不是让天下人来笑话,先不说叶相答不答应,本皇子是绝不会娶这么一个女人回来的。”
一个慕容映雪还不够吗?他皇甫离圣好歹是洛朝的皇子,让世人耻笑,日后他如何有威信治理天下。
一丝冰冷划过皇甫离圣的眼底,似千年的寒冰,让小路子就是不看,也有一股刺骨的寒意袭上身。
双手撑在地上,他跪着的身子又弯屈了一些,想要说的话,在皇甫离圣的怒视下,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也知道自己的话一出口,三皇子定会勃然大怒,但是不得不说,向叶相靠拢是最快速,也是可行性最高的办法。
皇甫离圣瞪着小路子良久,胸口上下起伏着,半响,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对小路子挥了挥手:“算了,你也是为本皇子好,起来吧。”
“谢三皇子。”
小路子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暗暗拿袖子抹了抹汗,紧张的看了一眼皇甫离圣,而后又快速垂下头去,悄悄吞了吞口水,还是不要再去惹三皇子了,指不定下一刻自己就要被拖出去一顿好打。
皇甫离圣淡淡的睨了眼有话想说,却又不敢开口的小路子,漫不经心的把玩的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冷冷的开口:“想说什么,就说吧,再可恶的话,你刚刚也说了。”
不得不说,小路子的建议是让人心动的,没有连城的支持,叶相的确是最好的人选,但是如果娶叶珊……
皇甫离圣眼中闪过厌恶,想想都觉得让他浑身不舒服。
“是,三皇子。”小路子将头垂的低低的,再次开口,先把话在脑子里过滤一下,可别再让三皇子勃然大怒才好:“其实说穿了,叶二小姐被人毁去清誉也是无辜的那一个,也正是因为如此,叶相与七皇子解除了婚约,如今叶相想要将叶二小姐嫁给京城名门子弟为正妻都已是困难,如果三皇子这个时候愿意娶叶二小姐,叶相定会对三皇子刮目相看……”
话说到这里,小路子顿了一顿,斜眼悄悄打量了一下皇甫离圣的表情。
“继续说下去。”
“三皇子并不是要娶叶二小姐为正妃,相信一个侧妃的位置,纵使叶相有些不愿意,但是也强过普通人家的正房,何况,三皇子可以许给叶相的好处太多,叶相是聪明人,这其中的利益关系相信也会明白的很多,娶叶二小姐或许是委屈了三皇子,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日后三皇子登上皇位,再除了叶相也不迟,到时候,承欢郡主还不乖乖就范,天下间,谁还敢说您的闲言碎语。”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皇甫离圣细细品嚼着小路子的那一番话,再次瞪向他的时候,眼中带着一丝赞赏:“小路子,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聪明的奴才。”
连他的奴才都明白的事情,他居然一点都看不开。
叶相是何等人物,叶珊是他的嫡女,宸妃早早进宫,叶相是相当疼爱叶珊这个女儿的,如今的叶珊若能有人要,怕是叶相做梦都要笑出来了,一待有了他的扶持,再加上他暗中拢络的那些个官员,到时候立太子时他们在父皇面前上奏,相信事情会很成功。
皇甫祁扬在父皇眼中再优秀,也只有靠边站的份,一待他坐上太子之位,第一个就除了他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薄凉的唇角轻轻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在他唇边倏然绽放。
他可以忍别人所不能忍,反正慕容映雪的存在已经让他大受耻辱了,再来一个叶珊,也不过多添一笔而已,没有什么,比皇位与权势来得更重要。
若真打算与叶相合谋,看来他得要好好谋划一下,首先得过父皇那一关。
小路子得到了主子的赞扬,立即乐得眉开眼笑:“谢三皇子赞赏,能为主子分忧,是奴才的荣幸。”忽,好险,还以为三皇子会暴跳如雷呢。
如果三皇子以后当了皇上,那他就会是宫里的太监总管,到时候还不天天被人巴结着,就连后宫嫔妃为了见皇上一面,也不得不给他三分薄面,有礼相待啊。
小路子在心里描绘着美好的未来蓝图,笑得有些猥琐。
皇甫离圣铁了心要休了慕容映雪,他在书房将休书写好,刚要命小路子给慕容映雪送去,然后把慕容映雪遣送回慕空府,然,皇甫离圣刚刚放笔,飞扬宫门口传来德公公尖锐的嗓音。
“圣旨到,三皇子,慕容侧妃接旨。”
皇甫离圣蓦地一顿,来不急去拿刚写好的休书,匆匆走出了书房,与此同时,慕容映雪在白秋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妆容却依旧完美,不过白皙的脸上还能隐约看得出红红的指印,厚重的粉底也遮掩不掉,可见皇甫离圣的那一巴掌下足了狠劲。
慕容映雪胆怯的觑了皇甫离圣一眼,只见对方看也不看她径自走过,心里像被车轱辘捻过,沉重不已。
德公公面无表情的宣读圣旨,皇甫离圣的表情黑到了极点,慕容映雪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但却明白这已是对她最轻的惩罚。
皇甫离圣冷着脸接过圣旨,在德公公离开后阴鸷的瞪了慕容映雪一眼:“小路子,将雪姬谴到西边的屋子,她的寝宫,是给侧妃住的。”说罢,他大步流星的回到了书房。
父皇像是知道了他会休了慕容映雪一样,所以才下旨,夺了慕容映雪的侧妃封号,贬为最低等的姬妾。
虽然对慕容映雪也是不小的惩罚,但是却依然摆脱不了这个女人,他的心情能好得到哪里去。
慕容映雪呆呆的坐在地上,双眸呆滞无神,雪姬!
她嫁给三皇子本就不是正妃,而只是个侧妃,而现在,皇上圣旨一下,直接将她贬为姬,是王孙公子中最低等的妾,只比通房丫头好一点点,连夫人都算不上。
为什么?为什么?
“白秋,我倒底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回到屋里,慕容映雪坐在凳子上放声大哭,那模样,好不凄惨。
白秋无措的看了一眼神情悲戚的主子,替她倒了一杯茶,安抚道:“大小姐,恕奴婢大胆,皇上的做法,比起三皇子想要休了你,实在是保全了大小姐的声誉……”
慕容映雪一个冷眼扫去,吓得白秋猛然一怔,接着就见慕容映雪继续垂头抹眼泪,一咬牙,她恨恨的问道:“白秋,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哪里不明白白秋的话,的确,没有把她休了,当真是给了她莫大的面子,可是这件事她做的极隐秘,当初没有一个人知道,实在是没有道理在过了几个月后被宣扬的满京城都知道。
该死的,到底是谁在背后摆了她一道。
“回大小姐,奴婢刚打听过了,关于大小姐的流言,大家说是小碧临死前说出来的,现在正闹的满城风雨。”
三皇子都知道了这件事,没理由皇上不会知道,大小姐这么做无疑是给皇室抹黑,皇上只将她贬为雪姬,已经是最大让步了。
闻言,慕容映雪猝然一惊,也忘了要哭:“怎么可能是小碧,她从哪里听来的?”小碧虽说是娘一手陪养出来的,但是她相信娘不会出卖自己的女儿,再听话的丫环也只是个卑贱的下人,这件事若传出去,对她的影晌不比叶珊的低。
白秋垂着头,一脸的迷茫:“奴婢不知,外面传言就是如此。”
没想到不是三皇子对大小姐不轨,而是大小姐对三皇子下药,迫使三皇子对她负责,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大小姐果真是越来越不折手段了。
不过她也相信,这话不会是从小碧嘴里传出来的,她打小就伺候在大小姐的身边,可以说是大小姐最信任的人,连她都不知道的事情,那小碧又会从何而知?
纵使她机灵会讨大小姐欢心又如何,还不是一个短命鬼,想必大小姐也未必真正的信任过小碧。
慕容映雪陷入了沉思,如果不是小碧,那又会是谁这么想要她身败名裂,自己过的憋屈,谁又是最大的受益者。
突然,她的脑中电光火石快速一闪,一张清美的容颜立即浮现在她的脑子里。
慕容笑笑!
对了,一定是她,爬人墙角的事情,她最拿手了,如果不是她偷听来的,她又怎么会知道三皇子想要娶她的真正目的,这件事,一定也是她偷听来的,好拿来对付自己。
果真是个贱人,这么阴险。
越想,慕容映雪越觉得这件事是慕容笑笑传扬出去的,她是什么时候偷听到的,气死她了。
“大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白秋紧张的看了一脸阴沉的慕容映雪,她眼中的吝气,几乎要将人挫骨扬灰。
呯——
还没有等慕容映雪说话,门被人大力的推开,一群宫女鱼贯而入,为首的一名宫女看着慕容映雪一直冷笑,眼中的轻蔑,让慕容映雪气得差一点暴走。
“放肆,我的屋子也是你们能随意闯进来的,滚出去。”
众宫女们看着暴怒中的慕容映雪,没有一丝畏惧的神情,多的是兴灾乐祸。
“奴婢们冒犯了,可三皇子吩咐了,让奴婢们盯着雪姬收拾东西离开,这间寝殿是给侧妃住的,雪姬住的地方,在西边的偏殿,奴婢们也是奉命行事,还望雪姬息怒。”为首的宫女一脸卑谦的说道,但是脸上的神情却猖狂的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一个的女人,纵使还是主子的身份又如何,从今往后还不是只能守着空屋子,守活寡,让三皇子受了这么大的憋屈,还指望三皇子对她疼爱有加吗?做梦。
飞阳宫里的人多数不喜欢嚣张跋扈的慕容映雪,现在见她落魄,还不拼命的踩着她。反正三皇子了也不见得会惩罚她们,最多痛斥一顿罢了,不痛不痒。
慕容映雪银牙紧咬,恨不得咬碎了,看着眼前一张张充满戏谑的脸,真想都将她们的脸都给撕烂了。
“反了你们。”她气极,扬手就对为首的宫女的脸扇去,宫女冷冷的勾了勾唇,往边上一闪,慕容映雪扑了个空,身子向前倾去,差一点摔得个狗啃泥。
“白秋,你还磨蹭什么,快收拾东西出去,对了,三皇子说了,属于侧妃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带走。”
为首的宫女懒得去看慕容映雪,傲慢的对白秋指使到。
白秋心里虽然不甘,但对方是打着三皇子的名号来的,如果不做,就是对三皇子的无视,说不定到时候大小姐的处境更麻烦了,大小姐麻烦,那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识实务者为俊杰。
白秋不甘大意,忙利索的拿出包袱,将慕容映雪的衣物首饰打包起来。
“这个你不能带走。”宫女指着一盒首饰吼道。
“这衣服是侧妃才能穿的,放下。”
“南海珍珠是皇上赏给侧妃的,如今的雪姬配拿吗?”
“玉凝霜这么珍贵,只有正妃与侧妃才有资格用,就连皇上后宫中嫔以下的主子都用不到,不能拿走。”
“这个留下。”
“这个……”
白秋每拿一样,宫女们总有挑出理来让她拿不得,什么叫势力小人,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慕容映雪气得身子不断的颤抖,想骂,却又不知道该骂什么好,这些贱婢敢这么做,摆明了是得到了三皇子的默认,如果她乱发脾气,当真是让自己陷入更困难的境地。
收拾到最后,从衣物到首饰,白秋总共才收拾了五个包袱,最后凄凉的搬去了西边的一座偏殿中。
“大小姐,您消消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些东西没有也没关系,您有老夫人跟六姨娘为你准备的丰厚嫁妆。”
白秋利索的将偏殿中布满灰尘的椅子擦干净,让慕空映雪坐下,连连安慰道,现在大小姐就是一头暴怒的狮子,稍有不慎,倒霉的就是她这个丫环。
慕容映雪端着茶杯,手指不断的紧缩,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隐忍着即将暴发的怒火。
“慕容笑笑,你带给我的耻辱,我一定会加倍的还给你。”
“啊欠——”慕容笑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而后揉揉微痒的鼻子,秀眉轻轻蹙起,谁在背后说她坏话?不用怀疑,一定是慕容映雪,这一次的流言一定将她搅到浑水里了,以她的头脑,应该能猜出这话不是小碧放的,而慕空映雪这么恨她,还不第一反应是自己做的,估计这会将她浑身上下都骂遍了吧。
一件薄薄的裘衾披到了她的身上,回头,就见皇甫墨邪一脸关切的望着她,他的背后,淡淡的阳光洒落,斜射在他身上,仿佛踱上了一层金光,美得不似真人。
“小心着凉。”
关切的话,很简单,却让人听了倍感窝心。
慕容笑笑紧张的看着从床上走下来的皇甫墨邪,忙放下手中的绣品,说道:“你身上有伤,不宜下床走动,快去躺好。”
皇甫墨邪脸上带着满满的宠爱,很温顺的在她的推桑之下躺回床上,能得到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就算把伤弄得再严重一点,他也很乐意。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响起玲珑的声音。
“王爷,王妃,石公子求见。”
玲珑说罢,好奇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石千书,他的手里,还扶着一个中年男人,听说是宫里伺候宸妃娘娘的曹公公,她虽然只是慕容府的小丫环,但跟王妃进宫几次,也多少有些耳闻,这曹公公是宸妃娘娘跟前的红人,他说的话,就等于是宸妃娘娘的话,可是个不好惹的人物,可是怎么会跟石公子在一起呢?还要求见王爷,好奇怪。
石千书见玲珑望着自己,立马正了正神色,抬手拔了拔额前流海,摆出一个自认为最帅的笑容,温和的看着玲珑道:“玲珑,咱们也是熟人了,就不用这么生疏的称呼我公子了,你可以叫我石大哥,或者叫我千书我也不会介意。”
玲珑一怔,而后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却仍是一脸敬意的说道:“奴婢不敢。”虽然同是下人,可对方是王爷最得力的左右手,对王爷称呼从来不用奴才,可见对方的这个下人身份,跟她不是一个等级的,她还是礼遇点的好,免得让他去跟王爷告状,说王妃身边的人一点规矩礼仪都不懂,那等于是坏了王妃的名声。
她的白眼翻的很隐蔽,但是眼尖的石千书却还是发现了,神情有一丝的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呢?他对自己的英俊帅气的脸一向最有自信了,即使没有爷的风华绝代,但也不至于到了令人厌恶的地步吧,可是还有很多女人为他的风采所折服的,怎么到了玲珑这里,她居然会不屑呢?
石千书心里冒出了无数个问号,真想将玲珑的脑子剖开,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进来吧。”屋内,皇甫墨邪低沉而浑厚的嗓音倏然响起,石千书闻言,忙收起飘到九霄云外的心思,扶着曹公公推门而入。
玲珑看着几乎是被石千书拖进去的曹公公,与其说是扶,倒不如说是石千书提着他。
虽然男子进女子的房间有些不妥,但是小姐已是出嫁之人,王爷没什么说,那也不会对小姐造成什么影响。
心里虽然很好奇石千书带曹公公来是为了什么事,但也不敢逾越,王妃纵容她们,她们也不能没规矩。
石千书进屋后,手上一松,曹公公便软趴趴的摔在了地上,活像是没有骨头的样子。
“爷,属下知道你暂时去不了香飘楼,所以就把人给你带来了。”他甩了甩手,对皇甫墨邪说道。
这个死太监在宫里一定捞到不少的好处,吃的饱满肠肥的,像头猪似的,重死他了。
如果不是为了让爷能时时刻刻折磨一下他,好从他紧闭的嘴里挖点有用的东西出来,他可不愿干这累死累活的事情,这种力气活,最适合冷云做了,偏那家伙一句要灭了伤害爷的杀手组织,跑得没了踪影,只好他跑来当苦力。
慕容笑笑看到瘫软在地上的曹公公神色一怔,这个人她怎么会没见过,平日里见他都是一副嚣张的模样,今天怎么这么虚弱,活像是被人虐待过的样子,莫非是皇甫墨邪命人干的?
他会不会太大胆了一些,好歹曹公公可是宸妃身边的红人,在宫里,谁敢得罪他。
寻问的目光望向皇甫墨邪,她诧异的问道:“这个……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