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篇 033 他不想听啊!

陈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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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次见到这个名字,艾瑀希也是有在忍住嘴角的抽搐,不过很快他的无语就被戈林的行为给压了下去。

    那是更令他无语的行为啊!

    简直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第一次他也是好奇,才轻易地答应了陪同戈林去进行这种脑残的行为。

    为什么当时没有注意到旁人那同情的眼神呢?

    现在,艾瑀希是第n次陪着戈林当白痴了。

    赌坊的热闹程度不下于萨莉娜酒馆,特别是这家赌坊还是最大的一家的时候。

    一体漆黑镀金的外貌让这做只有两层高,但占地不知多少的绵延建筑显得低调而华贵,艾瑀希也不知道是该说一声“暴发户!”,还是该赞一句“有想法!”的好。

    而招牌就是一方金匾,直接一个“有家赌坊”,金碧辉煌。

    门口随意地站着两个门房,并不强壮,但却专注异常,一旦有看上去比较入眼的人进入,他们便会认认真真地道上一句:“恭喜发财!”好似这句话不是什么招揽客人的手段,而是一句定会成真的箴言一般。得了这句话的人,出手也格外大方些,往往一掷千金,为赌坊销金窟的名头再添上那么一分。

    至于这两人,那自然是属于被无视的范围了。

    “来!金龙!一枚金币!”

    “哈哈!我赢了!快!快给钱!”

    “该死的!混蛋,我本来想出这张牌的!”

    “完了……接下来怎么办?”

    “今天真是晦气!本来还想赢上几枚金币,今晚去姬丽馆找吉娜的!”

    “赢、赢了!哈哈!走,兄弟!今晚请你喝酒去!”

    ……

    从门口就感受得到的浓浓的赌博氛围愈往内部走,愈是明显。

    轻车熟路地向着押注台的方向走去,对比戈林一脸的兴奋,艾瑀希那是满脸的木然。

    “哎呀!”

    “哈!”

    ……

    沮丧或是兴奋的声音冲击而来,不过比之其他赌台的热闹程度已经下降了许多,在这玩的都是一些看上去就不是很有钱的冒险者,或是普通人。对穿着不错的两人的到来,大多数人采取平淡对待的态度,只有少数人对此表示好奇。

    “怎么这样的人也来这玩?”

    “不会是偷了谁的衣服穿来这里充阔气的吧?”

    “难说……”

    旁边有混熟的人好意解释:“别理他们,他们是萨莉娜酒馆的,蓝色头发的那家伙,不好惹!”

    还有人想说什么,不过赌局又开始了,他们便又一头扎到了赌局中去,不再分心给这两人。

    戈林在别人半挤半让中来到了押注赌台旁,艾瑀希跟在他身后,也轻松地混了进去。

    赌台的员工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继续动作去了。

    站在赌台旁边,戈林的眼神一下变得非常认真,灿烂无谓的笑全然不见。那不是赌徒面对天降财宝的渴求或者是一掷千金的警长紧张,从他脸上,艾瑀希看到的是仿若他是立于高空悬索之上,一手握着某个生命,那般慎重,那般严谨。

    戈林就维持着这样的表情,掏出了一个钱袋。

    那是标准的小钱袋,一看就知道,里边不过一百枚钱币左右。

    艾瑀希自动自觉的从旁边摸了张椅子,坐下。这倒挺容易的,因为周围的人都激动地看着、喊着,也没几个会淡定地坐着,只是把椅子拉过来的时候,磕磕碰碰的,顺便也为自己拉了些仇恨罢了。

    开始了!

    庄家从转盘底部摸出了两枚晶石,那是耗尽了能量的魔核打磨成的,虽然没什么大用,可也算价值不菲了。

    两枚晶石,一枚红,一枚绿,庄家将晶石放入呈60°角斜置着的转盘上边那个漆黑的小木筒里,然后转头道:“开始下注。”

    赌台上是标注着不同数字的小格子,每格两个巴掌大小,从零到九十九的数字都有,另一边是四块较大的区域,分别写着红大、红小、绿大、绿小。顾名思义,转盘中晶石落入的格子零到四十九的为小,五十到九十九的就是大了,颜色便是晶石的颜色。

    艾瑀希无聊地叉着手,看着戈林照旧摸出了一枚铜币,放到了标注着八的区域中。

    大家都下好注了,庄家开口确认了一次,才一抽手,木筒一颤,晶石落入转盘,同时转盘开始转了起来。

    一圈……两圈……五圈……

    转盘慢慢的停了下来,两枚晶石自顾地转了几下,便各自落入了格子中。

    红,54;绿,39。

    输了。

    戈林没有意外或是沮丧,再次摸出了一枚铜币,放到了十八那块。

    赌局再次开始,结果是:红,27;绿,80。

    接着,是二十八、三十八、四十八……一直到九十八,戈林又从八开始下注,期间偶有几次赢,但大多是输。

    戈林手中的铜币一枚一枚减少,他就好像是在完成什么重大的任务一样,而且是必需要完成的那种。

    艾瑀希数着,八十三枚,六十一枚,五十九枚……

    应该没有人像他这样吧?朋友……同伴输钱,他是兴奋庆祝的……

    =.=

    唉……

    怎么赢了呢?又要看多一局了啊!

    ……

    终于,在耗了三个小时后,戈林终于心满意足地把那袋小小的铜币输了个精光。

    “可以走了吧?”

    戈林伸了个懒腰,笑容复又出现,收好干瘪的小钱袋子:“嗯!完工!走吧!”

    得到回答,艾瑀希转头就走。

    下午的阳光并不猛烈,但是很黄,把一切都染得金灿灿的,不过艾瑀希认为,那是悲伤的颜色。

    戈林追上艾瑀希后,保持匀速在他身边走着,两手放在脑后,抱着头,眼里映照的是染得满面温暖的街道尽头的高高的白墙,人影闪动,又把那处渲染成了一副热闹的水墨画。

    “希,你说为什么会有死亡呢?”

    艾瑀希沉默了一下,开口:“因为新生。”

    抱着头,声音又过分平淡而轻,戈林也不知是否听到了这回答。

    走了几步,戈林晃动了下脑袋,有蓝色的头发从指尖溜出,顺手挠了挠头,他侧脸看向艾瑀希,蓝色的瞳孔变成了美丽的蓝金色。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不想听。”

    有什么悲伤晦暗把它塞进最深处不就好了,何必要把它翻出来呢?他才不要听!

    戈林可不是询问,说完他就回复姿势,只是目光移向了天空:“在很久很久,很久之前,有两个小孩。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弟弟,哥哥开朗活泼,弟弟沉默内向,他们从小相依为命,哥哥承担了大部分的工作,不过每天也只能靠做苦力赚到五枚铜币,再加上偶尔的拾捡过活。

    因为照顾弟弟,哥哥吃得很少,再加上工作得多的原因,哥哥的身体渐渐变差了。终于,哥哥倒下了,从那以后,工作就负担在了弟弟身上,即使哥哥坚持。

    有一天,弟弟在哥哥身上发现了几枚金币,最近也有发现有外人来过家里踪迹,他不禁怀疑哥哥是答应了那些人的要求:把弟弟卖掉赚取治病的费用!

    弟弟很伤心,不过思考后,他决定,与其让哥哥把自己丢弃,不如由自己来丢弃哥哥!

    于是,他跟着人贩子走了,把钱留给了哥哥。

    后来,他们便再也没见过。”

    说完这个故事,戈林好似拽出了什么,转过巷角,他又补充道:“你知道吗?赌坊里有一个职业,就是假赌员,赌坊会交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在赌坊里假装赌客,招揽生意,最低级的假赌员一开始拿到的钱是一百枚铜币,如果赢了超过一千铜币的话,那超过部分的十分之一,便归该假赌员。”

    “其实哥哥每天都有偷偷出去当这个工作的,因为他想送弟弟上城里的学院,但又不想让弟弟担心,所以才一直瞒着弟弟,而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戈林声音轻快依旧,只是轻快得有些飘忽:“很俗,而且很长的故事吧?”

    “主角是哥哥?”

    “不,是弟弟。”

    “哦。”

    “哥哥呢……在弟弟离开后,拖着病体,被人欺压,最后,大概死了吧……”

    “哦。”

    “弟弟一直很想知道,哥哥一枚一枚铜币地攒着,一点点增加希望,身体却一点点坏下去时是什么心情。

    “哦。”

    深吸了口气,戈林转过脸,显露纠结:“我说希,你就是会说‘哦’吗?就不能多说两个字啊?”

    “可以,你很烦!”

    戈林扶头:“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小心我不借书给你了!”

    艾瑀希听了,转过头,盯着他。

    “……”戈林挫败:“当我没说!”

    紧走慢走,酒馆总会到的,现在也下午三四点钟了。

    “啊!回来了!”戈林推开摇晃的的半边木门。

    一片招呼声传来。

    戈林一一回话,顺便附送上一个灿烂的笑。

    艾瑀希礼貌地微笑着,也走回了酒馆后院。

    “希!你为什么面对我就木着张脸?”

    因为不木着脸,你会更烦!

    “这也太伤我的自尊心了!”

    伤就伤呗!

    “唉……那些书啊,我看、呃,我一会拿给你,不过你不准反悔啊!”

    啰啰嗦嗦的,艾瑀希黑线:“好啦,我长的又不像骗子!”

    “哈哈!”戈林转头向东边走去:“那我一会拿去给你!”

    “好!”想到那些书,艾瑀希心情不禁好了起来。

    要不是褒姒说她没有这些低级的书,他用得着这样吗?据褒姒意思,那些都是外在的,即便不学习,也没关系,只要认真学习那份功法,还有那份冥想法决,再研究透那些炼制器具的办法,一切就ok了!

    那些东西的确很高端,而且与其他的东西,对比,艾瑀希也能从中发现很大的不同,褒姒给的东西似乎更直指核心,而且运用方式也极为特殊。但在大家都是这样的运用方式下,他总不能表现得太特殊吧?而且正是因为那些东西更直指核心,所以也更为晦涩,他还是先把简单的学好再说!(简单的东西……?)

    艾瑀希的心情好了,也有力气搭理一下戈林了,看着戈林的背影,眼底却是有些羡慕。

    “哥哥当时大概是幸福的,因为他至少还有亲人,还有爱他的人。”

    背影定了一下,才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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