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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风每天都会来看叶流云,却一个字都没有提起案子的事,这让叶流云有些担心,因为他当时第一时间听到叶流云认罪的时候可是差点冲进来杀人,现在居然这么平静,肯定有什么让自己头痛的事要发生。
“明天要开庭了。”顾小风削着苹果,突然开口道。叶流云看了眼仍然瘦的让自己很有罪恶感的顾小风,点头:“哦。”顾小风说:“你有什么要和我说?”叶流云说:“吃胖点。”顾小风手上的刀顿住,听到叶流云接下去说,“奶奶那边的文件还留着吧,记得去签字。找个你喜欢的人,做饭给你吃,把因为我瘦的这部分重新补回去。”
顾小风将削好的苹果递过去,等叶流云接过,就开始削第二个。叶流云咬着苹果,心里有些忐忑,眼前这小子绝对不会这么听话的。
果然,顾小风削好第二个苹果,咬了第一口,才看着叶流云道:“到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的你,有什么理由认罪。”
叶流云曾经想过一百种说辞怎么和顾小风解释自己认罪的缘由,但都觉得不妥,后来因为顾小风完全没有要提起的意思,她也就放弃了想借口的事,这时一下子开启了这个话题,叶流云有些不知所措。
幸好顾小风又接下去说道:“我们之间的约定,绝不干涉对方,你有你的决定,我也有我的打算。”
叶流云不知道顾小风的打算是什么,但她却知道肯定不会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不过顾小风连“约定”都抬出来了,自己也不能立即就破坏,只好拐着弯开玩笑地试探道:“小风,你不是想到时候劫狱吧?”
顾小风拿走叶流云手上吃完的苹果核,为她擦了手,才道:“我是警察。”
一直到顾小风离开,叶流云也不知道他所谓的打算是什么,不过既然他清楚他自己的立场,那么应该就可以放心一半。
而另一半是探监时间结束前的几分钟一个陌生男人带来的消息。叶流云看着乔装打扮后的刘火对自己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却有种想揍人的冲动,他要是不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话。
“小云,我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你什么都别问,只要听我说。你的罪名很大,会被流放到死亡岛,世界上关押最危险罪犯的地方。一路上还是会有各路势力派来的杀手,我们的人会在暗中帮你们,但到死亡岛海域的范围就要靠你们自己。进入死亡岛后,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你一个人去完成,你一定要想办法见到那里的‘首领’,他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这段话当时没有对叶流云产生什么大的震动,反而是刘火走之前在耳边说的告别“小云,我在那个世界等着你。”让她感觉汗毛倒竖,有种冷飕飕的感觉,“那个世界”,刘火并不是开玩笑。
第二天那段话的效果才彻底地显现出来:她叶流云被判在死亡岛终身监禁,即日执行。而押送她去的警务人员是——顾小风、贺冲、大山、王明、岳翎、柯仁义、顾小雨。
“喂,你们的司法程序有这么混乱吗?派整组刑事警察押送罪犯,还是和罪犯有相当来往的,其中有个是罪犯家属吧?开什么玩笑!”叶流云觉得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嫂子,我们这么久都没来看你,你不会生气吧?”贺冲第一个撞上了枪口。叶流云还戴着手铐的双手一把扯住他怒道:“你不把现在什么情况给我解释清楚,我就不止生气这么简单了!”
顾小风转过身掏出钥匙替她打开了手铐,说:“这样打才行。”叶流云简直想一头撞死算了,自己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要前往“那个世界”的,现在怎么想自己都是个傻瓜!
车启动了,叶流云活动了下双手,对柯仁义说:“小柯,这里你最老实,你说。”柯仁义挠挠头,往车座上缩了缩,傻笑道:“嫂,嫂子,你,你让我说什么?”叶流云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坐在一旁的顾小雨抢着道:“嫂子,让我说吧。”
叶流云扫了眼眼神躲闪的几个大老爷们,又看了眼不为所动的顾小风,只好道:“你别自己加故事才行。”顾小雨撒娇道:“我在嫂子心里是这样的人么?”叶流云从很久以前就对顾小雨这样类型的孩子最没辙,因为她自己本身不怎么喜欢太粘人的孩子,所以此时对着顾小雨也只能说:“没这回事,快说吧。”
顾小风开着车,副驾上坐着大山,叶流云一左一右坐着岳翎和顾小雨,后面坐着贺冲、王明和柯仁义。这一整车人,叶流云怎么看都不像是押解犯人的囚车,更像是一群好友出门自驾游,再配上顾小雨笑意盈盈的说话声,和车里这轻松到让人不安的气氛。
听着顾小雨添油加醋的叙述,叶流云才明白为什么贺冲他们不想说。自从叶流云出事的那天开始,顾小风整组人就都投入了这个案子,他们想借此抓出背后这些势力,帮叶流云永除后患。但是调查还没眉目,叶流云这边醒来就认了罪,警局上头因为顾虑到他们整组人和叶流云的交情,就将这件案子移交给别的组。
之后的事情,他们也不难想到,叶流云的罪名会被怎么判,他们在平时破案之余还是没有放弃要帮叶流云翻案的事,只是完全没有结果。后来顾小雨无意中得知顾小风主动申请押解叶流云的任务,想到也许顾小风又有好的点子,就告诉了其他人,于是就变成他们整组人都跑去申请这个任务,等顾小风知道命令已经批下来了。
“警局上层为什么会同意你们的申请?”就算其他事都不管,这件事却怎么样也不可能说得通,叶流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顾小雨想了想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们去申请就批准了。或许警局人手不够,根本调不出来押解的人员,刚好我们组有空。”
叶流云皱着眉,望了眼顾小风,“这太奇怪了。这根本就像是早就布好的一个局,押送的地点、押解的人员……”叶流云想着,突然想起刘火的话“一路上还是会有各路势力派来的杀手,我们的人会在暗中帮你们,但到死亡岛海域的范围就要靠你们自己。”不由浑身一震,“你们”!刘火难道早就知道顾小风他们会是押送自己的人?还有更严重的是路上还会有伏击,那么现在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些叫着自己“嫂子”的他们不是会有危险!
“小风,快送我回警局,就说你们不去了,换批人来押送。”叶流云简直已经像看到前方的人开着坦克端着重型机枪扫射过来了。
“嫂子,你说什么啊?”
“是啊,嫂子别开玩笑了。”
“嫂子——”
“你们这些笨蛋,都不要命了,会死的知道吗!小风,你听到没!”叶流云已经完全不能冷静了,这里不管是谁,都不能有事!她站起来要去阻止顾小风,被顾小雨和岳翎拉住。
“你们……”叶流云看着将手搭在自己肩上的后座贺冲三人,和挽着自己左右手的顾小雨和岳翎,听到顾小风专心开着车,头也没回地说:“这是他们的决定,我们没有权利阻止。”大山回头咧嘴笑道:“嫂子,小风说的一点也没错。我们根本不相信是你杀了那些人,但你承认肯定有你的理由,我们能做的就是送嫂子你平安到达你要去的地方。”
叶流云摇头道:“你们知不知道路上会有多少人杀出来,那天的遍地尸体你们也见到了吧,这不是查案,真的会死的。”
“我们不把嫂子送到,绝对不会死。”大山几人突然异口同声地说道。
叶流云一愣,看到顾小风很快回头朝自己一笑,不由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换个口号,大家都会平安去平安回。”众人这才都笑了起来,气氛顿时和缓了。
因为叶流云算是重犯,囚车一直开到港口,路上都有警队护送,所以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事。等上了船,出海后,这一路七天时间就只能靠他们自己。叶流云知道要在最后一天才到死亡岛海域,这之前六天他们也不算是孤军奋战,刘火会在暗中帮助他们。
没想到船才开出没多久,他们的第一个危机就来了,王明和贺冲两个晕船,吐得昏天暗地,简直像是直接去掉了半条命,搞得其他几个人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叶流云知道这个时候就是让他们下船,他们恐怕就算爬也要爬回来的,只好希望他们能尽快适应,然后追兵别来得太快。
顾小雨和岳翎去船舱里照顾两个病号,剩下的顾小风四个人就开始商议接下来的对策。叶流云一句话都没有插口,她不觉得这样商议有什么用,别说现在是在海上,就是在陆地上,我在明、敌在暗,你也不可能计算到所有。这种时候唯一还能庆幸的是,他们不可能直接一炮轰了他们的船,因为在公海上这就变成国际问题了。
他们迎来的第一次袭击是在午饭后,顾小风发现了不远处的一艘可疑船只,他们做好戒备,很快就痛击了潜水过来的敌人,抓了几个关在舱里,那艘船没有动作就保持距离跟着,抓到的人很快就没气了,同样是“死士”,嘴里藏了毒药。
接着可疑船只越来越多,不时会有潜过来的敌人,有了第一次抓到“死士”的经验,他们再也没有抓过人上船,只是死守住船。每个人都绷紧了身上所有的神经,一刻钟也不敢放松,一天还没过去,叶流云就知道四个人的精神体力恐怕都耗费过多了,照这样下去,他们根本撑不过三天。
又打退了一拨敌人后,叶流云召集众人,告诉他们眼下的不利处境,同时说了自己的想法:他们的目标只有叶流云一个人,那么他们只要当守株待兔的农夫就可以,根本不需要耗费精神体力去当猎人。也就是说不管他们什么时候从船的哪边上来,他们都只是为了杀叶流云,那他们只要呆在自己身边,兵来将挡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