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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风第一个反应过来,向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就见到那个熟悉的面孔笑着向自己走来,说:“你个笨蛋,要是敢死在这里,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然后指着顾小风身边的顾小雨他们,“还有你们几个,今天不是黄道吉日么,大好的日子,要死要活是要质疑老祖宗们传下来的良辰吉日吗。”
“嫂子——”顾小雨抢先跑过去抱住了笑着抱怨他们的叶流云,大山几个一愣,也冲了上去,就连原本一直没缓过来的贺冲都像是见到阴霾许久照射下来的阳光一般冲了过去,每个人都没法控制地泪流满面,岳翎更是哭得妆都花了。
顾小风反而是站在原地,看着被围在当中的叶流云,心里一阵平和。然后就见刚刚从宾客堆中站起来开枪的这个人和叶流云身后跟着的几人过来将倒在地上的女人搬走,不由道:“你们——”
叶流云走过来说:“这个人就交给我们吧,这件事就当作没发生过。”说着对刚刚开枪的人道,“阿乐,接下去的事情就交给你们,我会待到有人药效过了再出来。”就听那叫阿乐的人应道:“是,老大。”就招呼着剩下的人离开了,原本打开的门也重新关上了。
叶流云道:“好了,你们一个个又哭又笑还傻愣着干嘛,好歹是岳翎和柯仁义的好日子,赶紧招呼我们才是吧。”大山一擤鼻涕道:“嫂子,这些宾客们——”叶流云道:“毒药早就被我的人换成安眠药了,睡一会就会醒了,他们醒来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吧。现在就我们几个先好好庆祝一下,你们嫂子我可是冒着会被你们拷回警局的风险来喝这杯喜酒的,时间可不多。”
叶流云这么一说,几人突然都望着她不说话,叶流云奇道:“干嘛?”他们互相看看,忽然异口同声大声道:“嫂子,想死我们了!”叶流云一愣,他们集体扑了上去,却扑了个空,才发现叶流云被顾小风拉进了怀中,顾小风没什么表情道:“只有我能抱她。”
大山他们发出很可惜的声音,嘟哝道:“还以为可以借机拥抱一下我们大家的嫂子,小风你太小气了。”说着,他们忽然想起来,冲着顾小风叫道,“小风,你这家伙早就知道嫂子没死吧,居然瞒了我们那么久,太可恶了!”“就是,太过分了吧,你这小子,竟然一点都不透露给我们知道,害我们伤心到现在。”“嫂子,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们?”……
大山他们一说起来就没完,叶流云笑笑,靠着顾小风道:“好了好了,算我和小风不对,大不了今天你们想罚几杯就几杯,不过要罚酒可要抓紧时间,等其他宾客们都醒过来时,我可要闪人了,毕竟在别人看来,我这个超级罪犯和你们在一起可不得了。”
众人忙都归席,一时间都说说笑笑,不过还是免不了问起叶流云当时的死讯是怎么回事,叶流云也只简略几句地交代了下,众人也不再多问。不过今天的事,叶流云也知道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就长话短说地将这次事件叙述了一遍。
当时克莫帝西约好的地点是在这个城市时,叶流云已经有些在意了,毕竟和托勒斯的关系不比其他,克莫帝西也有过几次要杀她的动作。所以在此之前,叶流云就让阿乐他们去暗中保护大山他们,因为这个城市让叶流云在意的也就是他们几个了。克莫帝西当然不难查到这些警察当时和叶流云的关系,也难保不向他们出手来掣肘叶流云。
事后证明叶流云想的没错,贺冲是最先被盯上的,美人计这招总是屡试不爽。克莫帝西大可以在不被叶流云察觉的情况下杀了贺冲他们所有人,但他却用了这种能让叶流云做好防备的计策,只有一个解释,他是在警告叶流云,托勒斯随时都能做出一些让她这个皮斯老大抱憾终身的事,只是因为看在盟友的份上,才没这么明显地行动,而且也算是对上次在国际刑警总部的一个回礼。
叶流云会领这个情,所以阿乐那一枪并没要了那个女人的命,他们会将这个女人送去还给托勒斯,而且叶流云还会登门去拜访,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不过这些都是他们皮斯的事了,叶流云只能对大山他们说声抱歉,因为自己的原因将他们扯进这么危险的情境当中。
尤其是对贺冲,还让他遭受了这么不明不白的失恋以及要杀掉朋友的痛苦,叶流云很诚心地向他道了歉。贺冲却反而道:“嫂子,其实经过这次的事,我才知道自己实在太没用了,居然会为了个女人搞成这样,这对我是个很好的教训,而且我才要向大家道歉,这些日子来这么对你们。”
贺冲刚要站起来道歉,被大山和王明一左一右架住,两人不怀好意地笑道:“这么绅士的行为嫂子做做就行了,你嘛,就和我们不醉无归才能算数!”说着两个人就开始灌他酒,其他人则在一旁看好戏,贺冲酒量本来就不行,灌了几杯后就开始连连讨饶,最后在叶流云的求情下他们才放过他,不过他之前低落的情绪也被酒冲散了。
本来今天的事肯定会影响众人的心情,但因为他们这个“德高望重”的嫂子的归来,让众人即使没喝酒也有种醉了的感觉,觉得这是一场再好不过的美梦,都围着叶流云说个不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这个梦能一直做下去。
所以反而是顾小风被晾在了一边,叶流云也很高兴能重新听到他们叫着自己嫂子,和他们说说笑笑的,完全回到了当初的时光,因此也是兴致高昂。
不过欢乐的时光总是觉得太过短暂,当有人似乎开始有醒过来的迹象时,叶流云不得不和众人道别了,不过分别也不是太难过,因为除了叶流云和顾小风外,其他人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大山他们对顾小风大声嚷嚷道:“小风,替我们好好送送嫂子,这段时光我们全都交给你了。”
叶流云看着他们醉得东倒西歪,不由摇头笑笑,到时候他们还要怎么接待这些宾客啊,不过这种时候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顾小风拉着她往外面跑去。
阿乐他们在外面接应,叶流云和顾小风上了车,直接开回他们当初住的那个地方。
顾小风虽然也离开了这个城市,但这个房子却没有卖,因为他说过只要接回叶流云,他们还会回来这里。
开门进去后,房子还是老样子,而且干净地很,顾小风解释说,贺冲他们几个轮流都会来这里打扫,虽然他没有拜托他们,不过似乎他们都一直在这么做。叶流云坐在窗台上,道:“这次见了他们之后,更加没法对你说我们回不去的话了,我似乎也觉得我们的归宿就是回到这里了。”
顾小风道:“这次会在这里呆多久?”叶流云道:“刚才我的人接到托勒斯的联系,差不多就要赶往真正会面的地点,其实我和你来这里也算是任性了,马上就要走的。”顾小风看着叶流云,突然笑了。
直到今天,叶流云依然招架不了顾小风那帅到目眩的笑容,所以只好撇开脸道:“别突然笑,对心脏不好。”顾小风走过去抱住叶流云,道:“对不起。”叶流云反手抱住顾小风,道:“虽然道了歉,下次发生这种状况,你还是会这么做吧。”顾小风点头:“嗯。”叶流云道:“不用道歉了,傻瓜,换了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轻言生死,不代表不重视生命,不过有必须做出抉择的时候,他们的态度也不过是像刚才那般,所以又哪来的责怪。
“小风,我想问你,你要说实话,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认为我们一定能回到过去那样?”其实叶流云也并没有想要知道确切的回答,因为她其实知道这或许也不过是顾小风的自欺欺人而已。
顾小风的回答永远都只是陈述句:“不是自信,而是事实。”叶流云笑道:“真是败给你。”突然想到什么,不由道,“小风,你说如果我们真有那么一天,但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们已经七老八十了,会不会很奇怪?”顾小风似乎是想了想,道:“还好。”叶流云笑了起来:“你啊,还真的一本正经地考虑然后回我一句‘还好’,我可是活不了那么——”
叶流云的话没说完,嘴就被顾小风的嘴堵住了,她想就这么算了吧,说自己活不长的这种话如今看来也没什么意义,他们都在这条路上跑着,想着有一天能跑着跑着就到了终点,然后欣喜地发现原来终点也是起点。
分手前,叶流云很郑重地说:“小风,先是爸妈,这次是贺冲他们,你因为我的关系被盯上也是迟早的事,你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顾小风道:“嗯。”叶流云看着这张没有多余表情的脸,听着这再简单不过的回答,不由舒心一笑,松开了被顾小风握着的手,转身离开。
叶流云去往下个会面的地点,顾小风回婚宴厅去照顾那几个估计已经醉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家伙们,其实这次让他们见到了叶流云,真的是件很好的事,本来当初一直瞒着他们就总觉得有事梗在心里,现在这样的结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