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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改变叶流云的决定,每个人都会在碰过几次钉子后彻底明白这个道理,或许这就是当老大必要有的原则。不过这是其他人的想法,对叶流云自己来说,这种坚持也未尝不是一种固执,只是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话,那就由得它去吧。
杨宇在软硬兼施都无效后,也只能放弃,如果换了别的事,他还能找刘火、常昊他们一起当说客,但这件事他只能自己一肩承担,当初因为刘火的生死未卜而方寸大乱将这事告诉叶流云的自己只能接受所有带来的后果。当这么想通后,杨宇也不再纠结于要劝服叶流云了,如果这个老大因为这样而出事的话,自己能做的也早就决定了。
回到病房,知道刘火一切正常没什么事后,杨宇便提出是时候听从老大的命令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了,喝酒的事就等下次再聚之时。因为叶流云在,刘火虽然也因为有些一时觉得太过突然而挽留了几句,但也没有太过多说,杨宇也是,似乎还有好些话想说,但突然变得似乎没什么必要了。
两个人似乎是无关紧要地说了几句话后,杨宇就走了。看着刘火有些愣神的样子,叶流云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扮演了一回很讨人嫌的角色。
“小云,你和杨宇都说了些什么?”刘火的声音听不出来有什么不妥。叶流云也以平常语气说:“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没提。”刘火躺下来,眼神飘忽,淡然道:“小云,我是不是很可笑?”叶流云手支在窗台上,答:“你指什么,是说当初没拼劲全力将他抢回来,而如今却希望将他束缚在身边的自己么?”
刘火苦笑:“你什么时候变得怎么尖刻了?”叶流云道:“在我的愤怒无法排解的时候,对着没办法出拳头揍一顿的人,你还不许我在口头上发泄一下吗。”
刘火转过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叶流云,不由伸手拉住她的手:“小云,对不起。”叶流云原本支着的另一只手,突然握拳狠狠砸上窗台,很快就淤黑了一整块,刘火只能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无言。
“小叔叔,我不管我有没有指责你人生的权利,我只知道你将自己和杨宇禁锢在这间小小病房里,营造虚妄的快乐根本就是在践踏你们当初的感情,如果你对他的感情只是这种程度,那么我连抱歉都不会对你说,就会毫不客气地打碎这个虚幻的美梦。”
有一天被这个叫着自己小叔叔的丫头这么劈头盖脸毫不客气地说教,刘火想想都觉得无地自容,但这段时间患得患失的现象也消失不见了,之后回过头来想想,感觉这样的自己真的没办法不吓一跳。
杨宇回去了,刘火看起来也恢复到正常了,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叶流云也开始着手接下去要做的事,先是和父母约定,一起去接下来的考古作业,不过要在她去见完提法回来之后。
虽然叶父叶母也想尽早去下一处遗迹,但叶流云的不放心和坚持,他们也实在没办法就这么放着不管,因此同意在刘家再呆一阵,倒是让刘老太爷宽心了,有时候人越老就越怕寂寞。
叶流云一方面让阿乐他们去做好联系以及之后的见面事宜,另一方面则用当初和莫腾说好的特殊联络方式联系了他,这次要向他买的情报自然是关于这个麦尔斯的老大——提法。
莫腾约见叶流云的地方很普通,一个随处可见的咖啡馆。阿乐几个都在附近,叶流云坐在窗口的位置,看着莫腾一个人双手空空地到来。
“看来你的情报都是装在脑袋里的,这颗头价值不菲。”叶流云将自己的这句话当作是开门见山。对于莫腾,说是敌人,根本也从来不算,因为就算是“情敌”的说法也不过是要加上引号的程度,但说是朋友,还真的也算不上,如果真的要解释的话,看来只能说一个认识但完全不熟却也没办法当作点头之交那么简单的关系的一个人吧。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对你这个女人有什么好感这种东西产生了。”这是莫腾的回答,反而让叶流云有种回到过去时光的亲切感,不由道:“这样就足够了。”
“真是的,小风到底是喜欢你什么。”莫腾一脸不爽的时候,一提到顾小风,脸色就会好转。叶流云摇摇头道:“虽然这么说,我有些得意忘形,不过你还是放弃小风吧。”莫腾冷眼道:“还真是嚣张的女人。”
叶流云已经不是和莫腾初次见面的那个听到这种话就会火大的人了,何况她和顾小风之间如果还有什么芥蒂的话,估计也只剩下他们彼此的誓言实现的现实而已了,所以叶流云只是笑笑:“以你的身份,其实要见到小风很容易,老实说,你自己也很清楚吧,小风当你是重要的朋友,即使他不再抱有和你相同的对对方的感情,但你想要见他又何必那么多顾忌,对我也完全不需要抱有这种表面上的敌意,不过如果你觉得这种习惯没问题的话,我也无所谓。”
莫腾盯着叶流云看了会,才开口:“果然,皮斯老大叶流云已经足够能让这个世界感到应有的气势了。”叶流云还是第一次听到莫腾用这么完全不造作也不虚假的语气说出这句像是夸赞的话,能做的似乎也只有听着等他下一句话。
“第一个消息算是听了你刚才那番话,免费赠送的。这次你们皮斯刘家婚礼上的凶手是麦尔斯安插在你们皮斯的,至于主使人就不用我说了吧。”莫腾的这句话就让叶流云完全见识到所谓这个世界信息一流的贩卖者到底到了哪种程度,说是相当震惊恐怕也不为过,因为以常昊的能力都没查到凶手,眼前坐着的这个人却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地就告诉了叶流云这个奸细是谁。
莫腾慢吞吞道:“你也不用太过震惊,反正你的事情所有向我买过消息的也都知道的七七八八了,但和你行事太过高调也不无关系。”叶流云道:“等等,我行事高调?”莫腾道:“将五大组织联盟的地方都能搬到国际刑警总部的人有资格讲自己低调么。”
对于这点,叶流云倒是无话可说,虽然并不觉得自己高调还是低调,但任性行事这点,她也向来都是有自知之明。
“说到底,这个世界运转下去,最后还是靠你们这些庞大的组织,我们这些边缘存在的人不过就是在夹缝中求生存而已,要不就是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怎么死都不知道,要不就是知道的秘密越多,然后在战栗与刺激下能活一天是一天罢了。当然,有些消息我会卖给我想卖给的人,并不是所有消息都能用钱买到的,就像当初孟常并不知道我和你认识的事。”莫腾说这么多,不过也算是卖给叶流云一个情面而已。
到了今天,叶流云已经完全能明白莫腾所说的话的意思,当下点头道:“提法的事我希望你能毫无保留地都告诉我。”莫腾喝了口咖啡道:“只要付钱就行。”
谈完,莫腾收了钱后,叶流云问了句道:“你卖给我的消息,曾经卖给过多少人?”莫腾摆摆手道:“叶老大,这个可是我们行规的禁忌。”叶流云也知道会得出这个答案,只道:“这次多谢了。”
莫腾在走之前,说了句:“不过作为对小风的好意,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今天卖给你的消息是最全的。”叶流云一愣,随即道:“谢啦。”
见完莫腾后,叶流云心中已经有了去见提法的计较,每个人都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有那么多不想去碰触的过去,叶流云只能很老套地说一句,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呆在叶流云身边越久,阿乐他们明白的就越深刻,他们的这个老大所有的出人意料都不是刻意的,而是她认为必须要那么做,至于她自己以外的人怎么看待,就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了,所以经过那么多事实教训后,现在只要叶流云做出的决定,他们一般都是完全服从。
不过这却和普通意义上的盲目服从不一样,因为在他们老大叶流云的心目中,她所有的决定必定会得到他们的认可,而他们之所以会如她所愿认可,并不是因为她是老大,而是因为他们没法用足够的理由来阻止她的决定,说的简单点,叶流云所做的决定都是对的。
这次,叶流云单独找了莫腾买消息,也没有将最后的结论告诉他们,他们也并不在意,反而有些惊讶,因为他们老大居然会走“知己知彼”的这一步,而且还让他们去事先调查了些在他们看来和这次会面没什么关系的东西。
说实话,不是他们不敬重这个老大,但确实比起老爷子,叶流云给他们的感觉却永远不会有高深莫测的感觉,除了偶尔让他们大吃一惊,不听劝任性行事外,叶流云更像一个好朋友,有时候甚至像个少不更事天真地让他们头疼的小孩子。
所以这次叶流云一下子有那么多和以前略有不同的事前行动,多少还是让他们有些奇怪。胖子就第一个没忍住直接问叶流云:“老大,你这次诸葛孔明上身了么?要搞运筹帷幄这一套?”叶流云笑得也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行动前还真的要拜拜卧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