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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乎乎的浓雾里,春辞蹬蹬蹬的跑过来,“小姐、陆爷,你们没事吧?”
陆钧恨不得一巴掌抽死春辞,冷冷的说:“你都没事,爷我会有事嘛!”
春辞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无语道:“不是,爷,小的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呵呵。”鄢凌好笑的看着春辞,“你乱跑什么?”
春辞黑线,“不是我乱跑,TM有只大蚯蚓总追着我跑。您看您看。”春辞撸起袖子,整个右小臂上全是坑坑洼洼的黑色斑点,冒着幽幽的黑气。
“什么东西?”陆钧瞳孔一缩,看春辞的伤痕,这东西似乎能喷射腐蚀性烟雾,伤害值不小。
鄢凌微微蹙眉,到处如墨般浓黑,只有站得极尽才能看清对方,也不知道四周到底什么情况。
“咦?小姐,那家伙好像怕你,竟然没跟过来。”春辞惊喜,她总算找到了一片安稳的地方了。
“小姐,快点给我弄掉,TNN疼死了。”春辞一屁股坐在鄢凌身旁,伸着手臂让鄢凌赶紧解决掉这些有碍观瞻的麻点。
鄢凌托着春辞的手臂仔细看了看,问道““你体内的追香什么反应?”
一提追香,春辞无语的说:“别提了,那家伙吃了兴奋剂似的在我身体里躁动不安,要了我的老命啊!你说那蚯蚓都丑出天际了,它丫的怎么就能对着那丑货一脸荡漾的!”
鄢凌嘴角抽抽,伸手抽取出春辞手臂上的黑色蛊毒,然后和从陆钧身上抽出的进行对比,低语道:“好像是一种通过幻境侵入人的意志,麻痹人的防范意识,进而通过蛊虫蚕食肉体的一种蛊术。”
“外面为什么这么安静?是我们被屏蔽了?”陆钧不太了解蛊术这种东西,但是环境这么诡异,正常情况下不应该这么安静才是。
鄢凌点头,“我屏蔽掉了。”
“......”陆钧无语,神异了啊!
鄢凌嘴角抽抽,“没你想的那么神奇,我只是通过本命蛊切断了所有蛊虫对我的直接干扰,你身上暂时被我的王蛊浸染了,所以也没听到,至于春辞,她听得很清楚。”
春辞黑线,“小姐,能不能帮我也屏蔽掉,鸡飞狗跳的吵死了。”
鄢凌睨了她一眼,“老娘对搞/姬不感兴趣。”
“......”春辞诡异的上下打量陆钧,那就是搞了他呗!
“收起你那龌龊思想。”鄢凌一巴掌呼在春辞后脑勺上。
“我们就一直干等着?”陆钧看了一眼前方,这作壁上观真的好吗?
鄢凌眨巴眨巴眼睛,很不情愿的说:“不想干活。”
陆钧黑线,“不用你干,让我看看现场的情形。难道你不担心你扔在玄牝的十个宝贝儿?”
鄢凌撇嘴,“师哥,你真是个劳碌命。”
陆钧失笑,“我没你心大,万一羡昀朱没那能力,你还不竹篮打水一场空啊,我可不喜欢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
鄢凌无所谓耸耸肩:“没有羡昀朱不是还有桑兰。若是穆元吉确实厉害,我也可以打劫了羡昀朱扶持桑兰啊。”
“......”陆钧算是见识了鄢凌的信用度,感情合约承诺在她这根本就没实际效用。
鄢凌伸手捂住陆钧的眼睛,不高兴的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干活~”说完还嘀咕着,苦命的,我啥时候答应与羡昀朱结盟的?
陆钧看着她慢吞吞的站起来活动手脚,好笑的摇摇头,“行了,不想动就别动了,有我呢。”
鄢凌白了他一眼,“怎么,再去受个伤啊,知道耗费了我多少心神吗?”
“……”陆钧还是头次被人嫌弃,颇为好笑的说:“姑奶奶,我保证不会在中招。”
鄢凌瞪了他一眼,深呼吸了一下,双手轻盈的拍击了两下,碧幽幽的竖瞳再次占领了她深邃的瞳孔。
刹那间,围绕在他们身边的黑雾被猛的向后推了十几米,场内的惊叫声顿时充塞了陆钧的耳朵。
“小姐!”本聚集在一起严守防范的九人在黑雾退散的瞬间往鄢凌方向靠拢。
鄢凌打量了下,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沾染了这种腐蚀性蛊毒,好在没什么大碍。“谭敏呢?”鄢凌淡淡的问。
面对鄢凌非人类的瞳孔,几人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在这。”谭敏从右后方冲了出来。
“羡昀朱怎么样了?”鄢凌幽幽的问。
“呃!”猛的看见鄢凌竖瞳的谭敏吓了一跳,嘴角一抽说道,“在前面,跟您一样变了个样子。”天知道,刚才他以为羡昀朱基因变异了。
鄢凌点点头,转头对陆钧说:“不是要打架吗?快去啊,早点结束早点休息。”
陆钧失笑:“我这打谁啊,什么也没看到。”
鄢凌眨眨眼,指着一旁鬼叫奔逃的王族成员和玄牝重臣说:“就打他们,惊慌失措的像什么样子,吵死了。”
陆钧无语,不过还是乖乖的跑去,踹一脚劈一掌,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一群鬼叫的女人拍晕了过去。
鄢凌满意的点点头,转向前方喊道:“羡昀朱,收了这该死的黑雾,乌漆墨黑的太难看了点吧。”
“你还有心思看它美不美!赶紧的,吐沫星子喷的恶心死我了。”羡昀朱气息有些不稳的回了一句,接着遍布整个大殿的黑雾全部涌入了羡昀朱的体内。
此时的大殿里除了站着的十几个人,在鄢凌眼里最醒目的就是盘踞在大殿里的三只庞然大物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吊睛白额虎,朦朦胧胧的显现在桑云的身后,一只冒着黑气,双眼通红的白虎暴躁的在羡昀朱身边踱步,还有一只遍布粘液的巨大蚯蚓环绕在穆元吉身边,而玄牝的女王泽熙雅则昏迷在王座上。
“啧,这一晚上不见,你就一副快要挂掉的样子,你讨了我家谭敏去守寡啊!”鄢凌看着羡昀朱极不稳定的白虎命蛊毒舌的说。
羡昀朱很是知道鄢凌是什么德行的人,笑道:“怎么可能啊,我还没尝到滋味呢,还不想英年早逝,所以小仙女你赶紧帮个忙呗。”
“呵呵,嘴还挺甜。”鄢凌咯咯的笑着,“那我就勉为其难吧。”
话音刚落,有风拂过,一条巨大的黑色镶金纹的蛇凭空出现,火红的蛇信子嘶嘶的吞吐着,正是鄢凌的王蛊森蚺。
森蚺碧幽幽的竖瞳冷酷的看着前方盘踞的三只命蛊,它身形巨大,黝黑的皮肤上隐藏着条条金色的纹路,低调而华贵。蛊虫有着天然的等级压制,在王蛊幽夜的压制下,三只命蛊都不敢妄动。森蚺红色的信子吐了吐,嗖的一下子游了过去,蛇尾一挥,呼的一下抽向了那只到处喷吐精神腐蚀的蚯蚓。
穆元吉面色一沉,喃喃低语了两句,蚯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喷洒的烟雾瞬间粗壮了数倍,直接倾泻在了森蚺身体上。
森蚺黝黑的身躯灵活的盘旋,黑色的烟雾被一股气流团团围住,然后在穆元吉惊讶的目光下被分成无数缕细丝蜂拥着进入森蚺的身体,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犹如水流虹吸般钻进了森蚺的毛孔之中。
鄢凌冷笑:“竟敢在幽夜面前玩弄暗黑系蛊术,简直是班门弄斧。”她的竖瞳中幽光闪烁,森蚺动作间长大了不知几许,蛇尾暗含肃杀的阴风呼呼的抽向扑过来的蚯蚓。
啪的一声轰鸣在巫蛊师精神世界里轰鸣,春辞摇了摇头,竟被震的头脑发晕。而巨大的蚯蚓已经在一击之下断为两截,体型迅速缩小,恍惚中似乎随时都能消失。
“噗!”,穆元吉受到重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面色瞬间惨白。
“父亲。”桑兰顾不得脑中的震荡,赶紧抱住穆元吉,她的吊睛白虎等级稍高,很快恢复正常,纵身一跃凶悍的挡在两人身前,低吼阵阵的看着鄢凌和不远处盘旋的黑色巨蛇。
“真酷!森蚺越发英俊了。”春辞星星眼的看着半空中盘旋的巨蛇,发出了惊喜的感叹。
“……”陆钧等几人则一脸便秘的看着春辞。因为除了穆元吉狂喷而出的鲜血,他们什么也没看到,这简直是就像看电视时最精彩的一部分突然黑屏,只来得及看了个结局啊!
羡昀朱揉了揉被震的发晕的脑袋,抬头看着春辞口中很是英俊的森蚺,无语的说:“TM五官尚且看不清楚,你从哪看出英俊的?”
春辞白了羡昀朱一眼,“那是你没见过森蚺以前更模糊的样子。”
“……”好吧,羡昀朱黑线。
“嘶~!”森蚺冷酷的绕着鄢凌游走了一圈,幽蓝的瞳孔里映射着高傲和不屑。
“你是阿依诺!”穆元吉看着那条尚未成型的王蛊,惊讶的说。
鄢凌笑笑,“怎么你听说过我?”
穆元吉苦笑,阿依诺在苗疆很神秘,见过她的人很少,他也只是知道这么个人,至于阿依诺祭祀长什么样却是无从得知,否则,他也不会傻傻地跑去佣兵组织召了这么个杀神来。“没想到巫蛊寨大名鼎鼎的王蛊祭祀竟然是个佣兵。”他笑着说。
鄢凌懒得跟他讨论这个没营养的问题,冷着脸说:“说说吧,你这怪异的命蛊怎么回事?”
苗疆命蛊千奇百怪,但诡异成穆元吉这样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穆元吉冷笑,“这不是你们苗疆的杰作嘛,这么多年实验室里不知堆了多少白骨,呵呵,怎么,阿依诺祭祀竟然不知道这些?”
鄢凌皱眉,“你说的是彩衣祭祀?”她是听说过苗疆前些年出了个丧心病狂的祭祀,喜欢拿活人试验些奇奇怪怪的蛊毒,不过最后犯了众怒,被祭祀神殿抓起来镇压了。
穆元吉低笑,“是谁有什么不同,总归是巫蛊寨上层默许的。”说着,低头看向段成两截的命蛊,低语道:“它小时候很可爱,是一只月光环蛇,可是现在呢!”说道最后竟忍不住咬牙切齿的愤怒起来。
这么多年在组织里浸染,鄢凌早就不会天真的谈论什么公平不公平,正义不正义了。她没什么怜悯心的说:“即便如此也是你命运不济,与他人何干,何苦再去残害别人。”
穆元吉看着因为这些年损耗巨大而濒临崩溃的羡昀朱,笑道:“我也不想想害她,要怪就怪她出生早于兰儿,偏偏又太过优秀。我的女儿,公主之尊,怎么能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下。”
“父亲。”桑兰心痛,穆元吉做了这么多坏事,说到底都是因为她啊。
“你如此行径,比之彩衣也没什么不同。看看你为桑兰准备的吊睛白虎,呵,如此强悍的命蛊可不是桑兰的灵魂能承受的。你做了什么?你将命蛊的凶戾之气分割出来,承载在另外一只命蛊中,再通过血契将它种在了羡昀朱体内。这么多年来,羡昀朱不但要承担吊睛白虎的凶戾侵蚀,还要提供自己的灵魂之力为你的爱女供养吊睛白虎,你这么做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公不公平?呵呵,所以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你和你厌恶的人是一样的。”鄢凌嘲讽的说着。
“父亲,你……”桑兰不可置信的看着穆元吉,她一直知道穆元吉对羡昀朱动了手脚,却没想到父亲居然做了这么邪恶的事情。
“兰儿,你别怪父亲,父亲只是太爱你了。”穆元吉苍白的手轻轻的抚着桑兰的脸。
“父亲。”桑兰的眼泪滚滚而落,既心疼又无措。
大殿的外面不知什么缘故突然想起了整齐的脚步声,鄢凌皱眉,转身对陆钧说:“你带他们出去看看。”
反正这里他也帮不上忙,陆钧很痛快的点了点头,带着春辞、谭敏等人向外面走去。
鄢凌觉得速战速决比较好,于是问羡昀朱,“你打算怎么办?”
羡昀朱收起极度不稳定的命蛊,面色泛着青白,“杀了,我时间不多了,得赶紧解决大猫的问题。”
“大猫?”鄢凌嘴角抽搐,这取名的本身比自己还不如!
羡昀朱无语,“你关注点能不能不要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
“咳咳,不好意思,我头次见到比我还取名无能的。”鄢凌咳嗽两声说,“不问问你这大猫有什么办法弄好?”
羡昀朱嘲讽的说:“即便他想说我也是不会相信的。”
鄢凌了然,既然如此你自己动手吧。
“不要,表姐,你放过我父亲吧。”桑兰把穆元吉护在身后,惊慌的请求羡昀朱。
羡昀朱冷酷的表情变都没变,平静的说:“我从不会纵虎归山,桑兰。”
“那你便将我一起杀了吧!我看看你这反叛的逆贼怎么去面对你的子民!”桑兰冷厉的说。
羡昀朱看白痴一样看着桑兰,“你以为玄牝的人民会很在乎这个王座上坐着谁吗?他们只在乎自己有没有繁衍的权利,有没有金钱享受,只要能满足他们的生活,他们是不会管这王座上的是不是正统的王!”
桑兰眼泪汪汪的看着羡昀朱,“你说过对王座不感兴趣的。”
“是他先攻击的我!”羡昀朱眉眼里充满血色,“我从十岁开始忍受命蛊的折磨,每一天都度日如年,我是招谁惹谁了要承担这无妄之灾!就是你父亲这表面温和内心邪恶的男人几乎毁了我的一生。行,你说他是爱女心切。那你问问他跟西边做了什么!他竟然抓玄牝的人民去做活体试验,他配坐在那黄金宝座上接受臣民朝拜嘛!”羡昀朱愤怒的对桑兰说着,声音冷硬压抑,可见内心是多么的痛恨穆元吉。
桑兰有些呆住了,她抓着穆元吉的手说:“父亲,你跟她说,你说你没有这么做!”
穆元吉笑了,“不错,我是抓人送去西边做活体试验,因为我根本不相信这片土地上不能降生男性!这是王室最大的谎言,我要拆穿它!我要成千上万的男性脱离这种卖身为奴的命运!”
桑兰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原来你从来不爱我和母亲,你觉得我们都在奴役你吗?”
穆元吉不语。
桑兰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父亲,转身就往外跑,被羡昀朱一把抓了回来。
“你往哪跑?不解决掉我身上的问题,你哪也别想去!”羡昀朱冷酷的说。
穆元吉恼怒的说:“你放开桑兰,扣着她也解决不掉你身上的问题!”
羡昀朱嗤笑:“我这人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人,想凭你演的一场戏就让我放了桑兰,你做梦!”
“如此便陪我下地狱吧!”穆元吉突然孤注一郑的指挥着残蛊扑向羡昀朱。
羡昀朱虽然早就防范着他,可是穆元吉为了桑兰突然命都不要的杀过来,还是让羡昀朱受到了致命一击。
断成两截的蚯蚓寸寸龟裂,化成凶恶的诅咒如跗骨之蛆般渗入羡昀朱本就脆弱的灵魂命蛊中,让羡昀朱柔弱的生命之火迅速的暗淡下去。
“唔!”随着穆元吉的生命的流逝,羡昀朱也面色苍白的倒下了。
“父亲!”桑兰惊恐的睁大眼睛,疯了一般扑向鲜血之中的穆元吉。
“啧,真麻烦!”鄢凌也被弄的措手不及,一手刀劈晕了桑兰,赶紧塞了一瓶补益心神的药剂到羡昀朱口中,招呼森蚺一寸寸的清除羡昀朱命蛊中的凶恶诅咒。
“这家伙的命蛊本就不完整,诅咒拔出后命蛊没了本源戾气怕是也成活不了,如此羡昀朱也算是半个废人了。啧啧,真是麻烦!”鄢凌兀自嘀咕着,眼睛不时的瞟向桑兰,显然在打桑兰的主意。
“喂!醒醒,有个决定还是要你自己拿。”鄢凌摇醒了羡昀朱,把麻烦扔给了羡昀朱。
“什么~”羡昀朱声音虚弱的问。
鄢凌咂舌,“你这命蛊本身就是桑兰命蛊的半个载体,实际上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命蛊,我可以让王蛊吞噬掉你身上属于吊睛白额虎的本源戾气,但是这样做了以后,你的大猫就算宣告死亡,你的身体也会体弱多病。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夺取桑兰的本命蛊,让它和你的本命蛊的本源戾气融合,若你能忍过了融合的痛苦,这吊睛白额虎就是你的命蛊,你将会摆脱现在的困境,实力更进一层,不过桑兰恐怕就会痴傻。你赶紧想想,给我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