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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内室,萧圣走到床边,坐在床上强忍内心的不忍,故意装出一副好色的样子,翘着二郎腿,对走进来的冰清勾唇邪笑道“好啦,脱吧,我可等着呐!”
冰清缓步走进来,回手将门关上,来到床前站在萧圣面前,凤眸微敛,目光里一片死灰,看不到光亮,脸色因内心的羞怒而变的发白,她闭上眼睛,任由屈辱的眼泪滑下脸颊,牙齿紧咬着唇,伸手解开雪绒披风,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接着将手伸到胸前,手指捏住外袍的衣袋不停的颤抖,却迟迟没有动。
她这个样子,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动容,更何况是已经对她心有不忍的萧圣,见她这样,他实不忍再逼她,可每当想放弃她时,内心就会冒出另外一个声音,不停的在他脑海里说道:不要放弃,不要放弃,这样美好的女子世上只此一人,放弃太可惜!
不,我不能放弃,不能心软,大不了事后对她负责就是了,想到这,他抬眼望着冰清,狠下心肠催促道“快点!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听到他的催促,冰清抬头怒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萧圣这会已经死了千次万次了,可是纵然自己有多么怨他,恨他,为了救凝儿,她还得任他摆布,乖乖的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多讽刺呀,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的夺命阎罗今日竟要为了救自己的亲妹妹,向一个陌生男子献上自己宝贵的贞操。
心有多无奈,就有多痛,罢了,事已至此,只要凝儿能活过来,就算是失去清白之躯又有何妨?想到这,牙根紧咬,闭上溢满泪水的凤眸,颤抖的手猛的一扯手中的衣带,另一手缓缓将束腰的锦带解开扔在地上,与此同时,解开的外袍也无声滑落,躺在了地上。
萧圣眼前一亮,大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眼睛直直的盯着冰清的上身,眼里有着震惊和不可思议,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冰清为何身为女儿身,扮作男子却一点都看不出来,原来她随身穿着软谓甲,而是还是上等的材质构成,这种软谓甲不但可以刀枪不入,还具有保暖的作用。
更重要的是穿上它能保持胸部平平,完全把女子的特征掩盖住,外人很难看的出来,怪不得冰清闯荡江湖多年,却无人知晓她是女子,原来她身上穿着武林之中人人梦寐以求的宝物,这件软谓甲要是被别人发现,尤其是现在江湖上凭凭出现的东瀛人,一旦让他们知道冰清随身穿着这样一件宝物,那她会有性命之忧吧,想到这,不由得为她担心起来。
他这样想着,冰清已然解开了软谓甲,脱了下来放在了椅子上,随着两件衣服自身上剥离,她的泪流的更凶了,从小到大,她虽然受尽坎坷,但从未受过此等侮辱,在人前宽衣解带,生平还是第一次。
颤抖的手再一次伸至胸口,却迟迟没有动,此刻这双平日里用来杀人的手犹如万年寒冰,没有一丝温度,那尖细的指甲刮在洁白的布料上,仿佛被冻住般,怎么也动不了,脱下这一件,就只剩贴身的抹胸了,虽然已经做好了受辱的准备,但她毕竟只是一名年仅19岁的少女,有着她这个年纪的矜持和羞涩,整齐洁白的牙齿紧咬着唇,咬的唇瓣都出了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喉咙深处发出低低的哽咽声,这副模样分外惹人怜惜,令人不忍目睹。
这凄楚可怜的一幕让早已心有不忍的萧圣再也受不了,猛的自床上站起来,抓起椅子上的衣物和散在地上的长袍塞在冰清手里,眼里有着明显的不耐,口气火药味十足“既然不愿意就不要勉强,好像我强迫你似的,告诉你,我萧圣虽然风流成行,但还不至于逼人卖身,逼良为娼,你走吧,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不,不要,你听我说,我不是……”冰清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弄的不知所措,开口欲解释,却被他打断“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走吧,天底下女人多的是,有的是向我投怀送换的美女,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滚!!!”
萧圣说完,不由分说的打开门将冰清用力推了出去,狂燥而压抑的大吼声响彻整个古堡“来人,给我把她赶出去,我不想再见到她!”
冰清在门外穿好衣服,用力的拍打着房门,急切的解释道“萧公子,你听我说,我妹妹真的很可怜,她被一个奸险的好色之徒给害了,为了怕我知道,那个人竟然将还活着的她残忍的掩埋,是我和众人不顾一切的将她从土里挖了出来,她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只有一口气,是她心有不甘,她不甘心就这样被恶人害死,她不甘心就这样失去生命,失去爱她的亲人,她不甘心就此和我阴阳两隔,所以,到现在她还在苦苦的支撑着,就是这最后一点微弱的呼吸,支撑着我,让我不远千里来到这雪山上找你,我求你,将玉露赠给我,让我救活她,日后我会带着她亲自登门道谢,我求求你!”
冰清在门外不断的拍打着门板哭求着,可是房门依然未打开,那紧闭的房门仿佛一道坚实的城墙重重的拦在她面前,使她内心感到极度的恐慌,如果不推开这扇门,就会使她和凝儿永远分隔在阴阳两界,生生世世不得重逢,所以她惶恐,她害怕,她要不惜一切代价的除掉这层阻碍,让它的主人心甘情愿的打开它,将手中那救命的玉露送给她。
所以,见他依然不开门,冰清继续流着泪哭着祈求“萧公子,我知道你要什么?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将玉露赠给我,如论你什么时候想要我的身子,我,我绝没有二话,任你处置!我发誓绝不反悔!”
声声祈求,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利刃刺进萧圣的心窝,本已被搅得乱若纷尘的心在这一刻再起涟漓,冰清带着哭腔的祈求,还有她最后的誓言让他的心处在深深的震撼中,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啊,她和那个深受重伤的女孩究竟有着怎样的感情,竟能为了她作出这样的牺牲,把自己的清白作为赌注交给一个男人,供他随时索取?
他倚着门板,隔着这仅有的阻碍听着她的声声祈求,他的心越来越痛,手紧紧揪着衣角,脑海里混乱一片,他不知道该怎样回应她,只有厉声吼道“来人,快把她拉出去,我不要见到她……”
话音刚落,门外的守卫进来,站在冰清身前,寒着脸说道“这位公子,对不起,您请回吧!”冰清站在那没有动,在守卫的牵制中不断的挣扎着,哭着祈求道“不,不要,萧公子,你不能这样绝情,凝儿还在等着我,我求求你,我不能失去她呀,我求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存一点怜悯之心,救救凝儿吧,她太可怜了,我求你……”
萧圣闭上眼,用两手堵住耳朵,大吼道“快拖她出去,烦死了!!!”“公子,出去吧,别为难我们”守卫见萧圣发火了,担心被责罚,用力拉着冰清的胳膊将她拖了出去,冰清在两人的拉拽中不停的挣扎着,最终被拖了出去,推出了古堡外。
厚重的大门在沉闷的巨响声中关上,冰清大叫着扑上去,疯狂的拍打着门板,眼泪越流越凶,哭得泣不成声“萧公子,我求求你,求求你,别这么无情,不要!”
但是,无论她怎样用力拍打,门始终没有开,大雪纷飞,越下越大,冰清的泪落在地上,融入雪中,冻结成冰,将她的心也仿佛冻住了一般,冰凉一片,她忍不住抑天长啸“为什么?老天爷啊?为什么您要对凝儿如此的残忍,在她被欧阳修那样残忍的虐待时,您没有伸手相助,她被顾管家等人无情的活埋,您依旧冷眼旁观,现在我好不容易来到塞外,在这冰冷的雪山上找到萧圣,您却又让他将我赶出门外?我该怎么办啊?不,您要我认命是吗?我绝不认命,即使上天注定凝儿此番必死无疑,我玉冰清也要逆天而行,我偏要与天相搏,改了凝儿的生死薄!”
冰清说完,就在这大雪纷飞的时刻,对着古堡的大门双膝弯曲,跪在了足有几尺厚的雪地里,那冰冷的触感冻的冰清一阵轻颤,单薄的身体在雪中瑟瑟发抖,但她一动也不动,心中有个信念支撑着自己,不能退缩,为了凝儿,一定要坚持,坚持,再坚持!
左右两旁的守卫见冰清竟然跪地哀求,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走到冰清身边,为难的皱起眉头说道“公子,你这是何必呢?我家主人说过的话是不会更改的,你走吧!”冰清依然面无表情,仰着头倔强的说道“我不走,我要跪到他出来见我为止!”
“你!!!哎!”那人叹息一声,扭头看了看紧闭的大门,走过去对另一人吩咐道“你看好了,别让她进来,我去禀报主人一声!”说完回头看了冰清一眼,打开大门走进古堡,小心的敲了敲内室的门,半响,门内传来萧圣有气无力的声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守卫小心翼翼的道“回主人,那个人在门外长跪不起,您看?”“什么?”房里的萧圣听到这话猛的自椅子上站起来,打开房门,看着守卫问道“她在哪?”守卫一指外面“就在大门外”
萧圣眸底幽深,重重的叹息一声,自守卫身前走过,来到右侧的楼梯口,疾步上了二楼,站在窗前向外远望,果然见那抹雪色的身影笔直的跪在那,任由飞扬的大雪将她包裹成了雪人,却依然一动也不动!
一瞬间,他的心空了,被雪地里那抹银装素裹的身影掏空了,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她,同时还有一丝担扰和恼怒,该死的,她在干什么?她不知道这么大的雪,跪在那会生病么?哎!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