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父女夜谈

任虞姐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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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兮记得这个故事她是讲完了的,连杨玉环马嵬坡吊死也是讲了的。可这个人只记住了唐明皇对杨玉环如何娇宠,今日还送了一筐荔枝给她以示效。

    这个逻辑思维能力,虞兮也是服了……

    “凤逸阳,你的语文大概是体育老师教的吧。”她不客气的评论。

    “何意?”凤逸阳问。

    虞兮的桃花眼咕噜噜转了几轮,终是憋住了笑没说出什么来。

    凤逸阳知道不是好话,又抱着她又亲又闹。待虞兮回宰相府已经是傍晚了。

    惊鹊和紫鹃两个小丫头大半个月没见她,她一回来,就开心地叽叽喳喳围着她说个不停。

    “小姐,你可回来了,我们都想你了。”惊鹊扑过去说。

    “你们平日里是伺候我的,我不在,能清闲一些,不应该高兴么?”虞兮习惯性地捏捏她圆圆的小脸。

    “你不在,我们两个没意思。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紫鹃说,扶了虞兮坐下,赶紧就要跑出去为她张罗晚饭。

    虞兮记得父亲要她先去书房,便拦了紫鹃道:“不急,我先去见父亲。”

    说罢,就往宫寻的书房走去。

    宫寻知道女儿回家,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

    “父亲。”虞兮进了书房,也不等宫寻招呼,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到他对面去。

    宫家的儿女,只有宫承允、宫承泽兄弟和虞兮叫宫寻父亲,其余几个小的,都叫爹爹。虽说只是称号而已,但虞兮是女儿家,便显得生分了一些。宫寻一直想问他为何从来不肯叫“爹爹”,又觉得自己一把年纪跟女儿计较这个,太过小家子气。

    而虞兮的想法简单得多,“爹爹”对于她才是昵称,是爸爸,是亲人。“父亲”,不过是对处于这个位置的人的称呼罢了,无关感情,只有血缘。于她来说,扁鹤才是爹爹,宫寻不过是一个和她这具肉体有血缘关系的人罢了。

    她甚至问过自己一个问题:若她能穿越回现代,又可以带一个人在身边她会选择谁?

    答案是义父扁鹤,如果两个人呢,那就是扁鹤和凤逸阳。

    凤逸阳排在义父后面,一来是因为义父对自己有养育之恩,又一定愿意舍弃如今的生活陪自己回去,二来,她虽与凤逸阳两情相悦,却并不确定他是否愿意为自己做出牺牲,以及牺牲到什么程度。对义父,她有满满的安全感,对凤逸阳,她却患得患失。

    至于父亲,她从未想过。他又不缺她这一个女儿,怎么至于要同他相依为命呢。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吗?”宫寻的桌上点着一盏煤油灯,在火光里认真地望着她。

    这个时代的贵族基因好,生得都好看,宫寻也不例外。

    他已经不再年轻了,但人很有风度。如果说义父扁鹤是一味的清冽,那父亲宫寻给人的感觉就是儒雅混杂着硬核。

    虞兮虽生得像母亲,却也有许多同扁鹤相似的地方。比如鼻梁上的朱砂痣,比如瘦削的身形。凤逸阳还说过,她思考事情时的眼神,同父亲一模一样。

    虞兮看着父亲出神,并未接话。

    “你对摄政王到底有没有那个心思?”宫寻也是思索很久才决定亲自问她的。

    女儿的感情问题理应由母亲过问,但她生母不在了,让凤郡主问更不可能听到实话。本想着凤逸阳那边对女儿那样上心,如果真有一天要娶她进府,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应了。可相处了那样久似乎双方都没有这个意思,女儿甚至心甘情愿照顾了澜沧的公主那样久——毕竟百姓们都传二人是情敌,能这样相处也是让宫寻费解的。

    再不问清楚,怕真想出手管的那天,黄花菜都凉了。

    “有,我喜欢他。”虞兮不想跟父亲打太极,乖乖答道。

    “喜欢到心甘情愿给他做妾吗?”宫寻聪明归聪明,却也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并不耍小聪明。

    宫寻、楚清辞和他们的女儿虞兮都是这样的人,也是应了市井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父亲,我若甘心给人做妾,就不是楚清辞的女儿了。”

    先皇有立楚清辞为后的打算,楚清辞都不稀罕。

    宫寻的神色在火光的映衬下晦暗不明,他深深地望了女儿一眼,他摸不透她。

    “那你准备如何呢?两人一直这么不明不白地处着?用宫大小姐的身份跟王爷来往一辈子?”

    虞兮苦笑,说到底,宰相府的名声还是第一位。

    “父亲,我非但要做正妻,并且要做唯一的妻。若凤逸阳真心待我,一定会处理好他的事,这一天我可以等。”虞兮正色道,“当然,以我这阵子同他的相处来看,我若告诉他明日我要嫁进王府,他也能今夜让人连夜铺了十里红妆做了嫁衣来接我。”

    “只是,父亲,没有必要呀。成亲与否只是个形式,可以等一切都处理妥当再说。他若爱我,我不是他的王妃也爱,他若变了心,即便我是他的王妃,也依然会离开。更何况……”虞兮顿了顿。

    宫寻用眼神询问她。

    “更何况……”虞兮继续说道,“父亲,我想替母亲报完仇再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她想过把凤郡主是凶手的事告诉父亲,又怕拿捏不好这个度。

    毕竟楚清辞只是跟宫寻一夜风流的女子,陪伴他这么多年的是凤氏。她担心宫寻会姑息,只能想试探下态度。

    “哦?这么说,你找到凶手了?”宫寻问。

    “算是吧。”虞兮点点头。

    “谁?”

    “父亲,等我报仇的那天再问也不迟。”虞兮说,一瞬不瞬地望着宫寻的反应。

    依然是她读不懂的情绪。

    “既然不肯告诉我,便一定是我认识的人。”若不是身边人,告诉又何妨?宫寻何其聪明,一点就通。

    虞兮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