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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昭微微垂下了眸子，似乎不敢看杨秀清的眼神，但是再抬头时，眼里带着坚定，“秀清，为了保护你，为了让你得到你想要的，就算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会帮你做到。”
如果今生做不了夫妻，那就做她的知己，哪怕远远地看着她，他都已经满足了。
杨秀清的心里觉得恐惧，只是短短的几天，杨昭就让她觉得害怕了，不是因为改变，而是因为这皇宫竟然能让那么单纯的人一下子成长起来，“杨昭，你没有义务帮我的。”
诚惶诚恐中，杨秀清只觉得四周一股强大的寒流侵袭着她的身体，让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自己的身子，“朱凌玲的事，是你做的？”
“不是。”杨昭连连摇头，“但是既然有人做了，对你，没有坏处。”
杨秀清明了，看来杨昭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命运，跟李继琛纠缠不休的命运，已经想着要为自己铺路，真的太傻了，傻得让她眼里一酸，竟要落下泪来。
“杨昭，什么事情，我来扛着就好，你只要做自己就好。”她不能让杨昭也来承受着本不属于他的责任和义务，不要让他陷入跟自己一样的仇恨和纠葛之中，这样对他，实在太不公平。
杨昭斩钉截铁，“不，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还带着稚气的脸上，忽然有了成熟男子的果敢，让人不忍直视，“我是个男子汉了，我要保护你。”
保护她，帮她铲除异己，让她得到她想要的。
杨秀清蹙紧了眉，这样的感觉竟然跟当日皇后跟自己说的那番话一样让她惊颤，她不是杨昭喜欢的杨秀清，却接受着他的好。
“杨昭——”前面传来李继琛的声音。
“快去吧，王爷叫你呢。”杨秀清急忙推了他往前走，心烦意乱地往敬事房走去。
朱凌玲滑胎了。
杨秀清虽然知道这孩子极有可能保不住，但是消息传到宫里，心里还是不免一阵心酸。
朱凌玲的孩子是无意还是人为，看来已经无从查起，只知道她是因为要去看一个风筝，所以脚步有些不稳，滑倒在了青苔上。
孩子已经好几个月了，这会儿忽然之间没了，对李继琛来说也是个极大的打击吧。李继琛府里女眷虽然没有李继潇的多，但是至少也有三五个侍妾支撑着他的后院，而李继琛对朱凌玲显然是极好的，那会儿眼神迷离之际，呆在她身边的时候，竟然叫着朱凌玲的名字。
杨秀清想到这里，忽然一愣，她这是在想什么，怎么忽然之间扯到了自己的身上。
“真是可惜了，还是个男胎。”云芳从屋外进来，这会儿定是打听到了什么，一进来就连连惋惜，“秀清，你也在啊，我还以为你去贤妃娘娘那里了。”
看到杨秀清也在，云芳立马转开了话题，知道杨秀清跟李继琛的关系，自然是不希望听到这些的。
“好了云芳姐，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没事的。”杨秀清自己安慰着自己，朱凌玲的滑胎，心里也是百感交集，怜惜那个女子，也心疼那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李继琛的第二个侍妾给李继琛添了个女儿，这会儿要是有个男孩，定是热闹的和备受宠爱的。
云芳见她脸上毫无异色，方才放心了些，“朱王妃也可惜了，本可以母凭子贵，能够扶正也说不定，说没了就没了，什么都没了。”“惠妃娘娘也去了吧。”杨惠妃对于李继琛的子嗣问题也是极看重的，还千方百计去外面弄了不少的补药，每次李继琛进宫都要给他喝下，朱凌玲滑胎，她定然也是大受打击的。
杨秀清心里感慨，当初要想打掉梁璧君的胎那么不容易，朱凌玲那个说没了就没了。李继潇知道了，定是在那里幸灾乐祸呢。
云芳坐了下来，“惠妃娘娘倒是没去，不过已经托人去看了，你也知道，惠妃娘娘一向不会去那种地方。”滑胎之地，多的是晦气，杨惠妃那么信风水的，自然不会去。
“不过我也听人家说，朱王妃滑胎，完全是她咎由自取，你说只是一个风筝罢了，何必要那么急。”云芳见四下无人，不禁感慨。
杨秀清似乎闻到了一股不一般的味道，“什么风筝？”
“据说是画着牡丹的风筝，样子是极好看的，这会儿就算价值千金，也怕是成了害朱王妃滑胎的罪魁祸首，烧了吧。”云芳猜测着，见杨秀清忽然紧绷的神情，“不过也只是猜测，以讹传讹传来的，都是只能听个一半的一半。”
画着牡丹的风筝.......
牡丹......
杨秀清原本还带着怜惜的神色，登时带了一抹嘲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如今竟然真的让她的孩子，做了鬼了。”
云芳吞了口口水，“秀清，你说话好毒。”
杨秀清冷哼一声，“朱凌玲她是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既然做了李继琛的女人，就安守本分，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好，只是因为一个牡丹风筝，就让自己乱了手脚，这滑胎是她最好的警告。
也或者，人家根本就没想要这个孩子，因为她根本就不爱李继琛。
云芳尴尬地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你真的，不会是，不会是......”
杨秀清募然醒悟，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淡淡一笑，却没有达到眼底，“云芳姐，我没你说的那么恐怖，只是惋惜罢了。”
云芳扯了扯嘴角，杨秀清有时候无意露出的神情，竟然让人胆寒。以她的聪慧和才情，若是真的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怕是不难的。
“杨大人可在。”屋外，一个小丫头毕恭毕敬地问道，杨秀清抬眼看去，竟然是杨惠妃身边的丫头，这会儿来找她，倒是稀奇了。
杨秀清走了过去，正要问，却见那丫头满头满脸是汗，“什么事？”
“大人，惠妃娘娘要您亲自去一趟宁王府，朱王妃怕是不行了，这会儿吵着嚷着说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