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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皇上。”杨秀清起身,微微抬了头,看到也正在瞧着自己的皇帝,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立马低下头去。
余光瞥到了站在一排的众皇子们,为首的是李继琛,而李继潇,便站在自己不远处。
“听三王爷说,此次南都灾区,你的功劳也是不小,朕倒是诧异了,你是如何有这个胆量,冒着被传染到疫病的危险去安抚那些人。”皇帝的目光牢牢锁定在杨秀清的身上,好奇地看着杨秀清,都说这个女子聪慧过人,杨玄光身为武将,在嘴上从来都沾不上什么光,生的女儿竟然给他长脸了。
杨秀清盈盈一拜,颔首正色道,“奴婢敢这么做,理由有三。其一,汉王爷已经部署好一切,太医也已经调配出了治疗疫病的药来,所以奴婢斗胆进入疫区。其二,奴婢是代表宫里去送物资,代表了宫里便是代表了皇上,自然要把皇上的意思传达给所有的人,让他们相信皇恩浩荡,皇上没有忘了他们,也让他们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为杨秀清说的话倒是颇为满意,“朕倒是听出来了,其一你是明着赞扬汉王爷,其二你是明着赞扬朕,那其三呢?”
杨秀清浅浅一笑,“这其三说出来倒是要让皇上笑话了。”
“哦,是何缘由?”皇帝颇为好奇,“说来听听。”
“奴婢自是看不得那些怨声载道,怨天尤人又是极为消极的人,听到那些人说些奴婢听不得话,奴婢便教训了几句......”杨秀清说道后来,声音越轻。
皇帝不由一笑,“你这丫头倒是有趣,不过倒是个敢说敢做之人,你这话一出口,可是打着朕的旗号?”
杨秀清立马又是一拜,“回皇上,皇上可是想听真话?”
“这真话又如何?”皇帝觉得这个丫头倒是不怕她的,而且文武百官这么看着她,她竟然没有丝毫的不自然,可见是见过大场面的。他问的话,她也能随心应答,面带微笑,这样的勇气也不是一般的女子能有。
见到胆大的女子不少,这样胆大又从容的女子,他见过两个,一个是梁璧君,另外一个便是这杨秀清了。
杨秀清支支吾吾,倒是不敢说了。
“你且讲来,朕自不会责罚你。”看出她是在顾虑这些,皇帝立马说道。
“回皇上,若是不打着皇上的旗号,奴婢怕是镇不住啊。”杨秀清说完,复又低下头去。
“哈哈哈哈哈......”皇帝被杨秀清这话逗乐了。皇帝一乐,其他人也都纷纷赞赏道,直说这杨玄光的女儿了不得,有这样的胆识。
李继潇和李继琛俱是看着杨秀清,脸上神色各异。
“好好好,果然是你杨秀清,若是朕当初还对你有迟疑,这会儿朕是深信不疑了。”皇帝连连点头,“听说皇后特地赐你为五品女官?”
杨秀清点了点头,“是的,皇上。”
皇帝一拍龙椅,“来人,拟旨,赐杨秀清为四品女官,官位等同四品官员。”
又升一级!
杨秀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尤其是皇帝说的最后一句话,官位等同四品官员,那就是跟那些四品大官平起平坐了,她是后宫的女官,竟有如此的待遇!
岂止是杨秀清,文武百官都诧异万分,这是蜀国史无前例的大事,频频出现在杨秀清的身上。
“还不谢恩?”皇帝玩味地看着杨秀清,拟制的官员将圣旨呈上,太监总管又宣读了一遍,却见杨秀清傻了一般呆愣在那里。
她只是安抚了一下民众,就给她又升了一级?
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杨秀清忙接住了圣旨,“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圣旨在手,觉得这圣旨似有千斤重,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报——”一个太监过来,“皇上,杨将军凯旋而归,就在殿外。”
“传。”皇帝一喜,“杨将军打了胜仗,可喜可贺,如今父母俩一起在大殿之上,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杨玄光身披铠甲进了大殿,给皇帝请了安,乍然看到那跪在地上之人,赫然是杨秀清,心里不由一怔,她怎么在这里。
“臣参见皇上。”杨玄光扫了一眼杨秀清,立马跪拜。
“杨将军回来的正好,朕刚赐了你女儿为四品女官,杨将军生了如此聪慧又识大体的女儿,真是让朕羡慕。”一连好几件喜事,让皇帝的心情甚好。
杨玄光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杨秀清,眼里带着满满的狐疑,“皇上谬赞了。”
“杨将军打了胜仗,朕自然要赏,就赏你白银千两,玉扳指一对,犒劳将士们的银子,杨将军尽管出个数。”皇帝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刚才朕封了杨秀清,还没赏。”
皇帝摸了摸下巴,“城南还有一个空宅,就赐给你吧。”
杨秀清眨了眨眼,这皇帝的赏赐当真大方,竟然赏了一座宅子给她,自是诚惶诚恐,忙谢了恩。
这日后出了宫,自己竟然还有个落脚的地方。
没事退了朝,该领赏的领了赏,各自欢欢喜喜回去了。
李继潇走过杨秀清的身边,有意无意地看了杨秀清一眼。杨秀清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满头的薄汗,自然是因为全身疼痛所致。
李继潇刚走,李继琛也路过看了杨秀清一眼。
杨秀清假装没看到,看着杨玄光,“爹。”
“你......”在边关也不是没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家书里也都有写到杨秀清,没想到杨秀清几次霉运之后,节节高升,让他想都不敢想这个女儿会如此厉害。
家书有两份,一份是老太太的,说尽了杨秀清的好话,言语之中对这个孙女格外看重。另外一份则是大夫人的,说杨秀清白眼狼,自打当了女官,竟是一次都没有回过家门,忘了那个生她养她的地方。
“爹在边关这么些日子,瘦了不少。”杨秀清率先开了口,“这次回来倒是要好好补补的。”
“你可好。”杨玄光木讷,这女儿连说话的样子都变了很多,刚才在殿前听说了皇上正在召见一个后宫的女官,也隐约听到了那女子说的话,却从来没想过跟杨秀清扯上关系。一时间,让他看杨秀清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