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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孩子粉雕玉琢一般,额头上长着两个如珊瑚般稚嫩的犄角,费力地跨过高到大腿的门槛,走向对他来说过高过大的床榻。门边两个仙侍如木雕泥塑一般,只在他身后将门关上。空旷的大殿里,除了缩在床上的孩子外,再无一人。阳光从窗格空隙中透了进来,斑斑驳驳,撒了一地。在这样的环境中呆呆地坐着,他竟然觉得还不错,到时间自然有人给他送来饭食,等他吃完,再静静地收走,一天两餐。天黑了,他就缩到被子里睡觉。天蒙蒙亮时,有仙侍来叫醒他,等他自已穿好衣服,带他到正殿门口磕头,然后他再独自走回寝殿。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了快100年,以为还会继续这样一直过下去。
这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到在一个云雾缭绕的地方,见到一位身穿红衣的美丽仙子,只觉得分外亲切。
“仙子,您好!”小孩子温柔有礼地说道。
“玉儿,叫我阿姨。”红衣仙子眼中含泪满是深情。
“阿姨,您为什么叫我玉儿?”小孩子满是不解,心里想:他们都叫我大殿下。
“你的名字叫润玉,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是很美好的意思。”红衣仙子温柔地说着,脸上挂满了笑容。
“是吗?我有一个很美好的名字,叫润玉。”小孩子有些不敢相信,但在红衣仙子,温柔笑容的鼓励下,终于露出了一丝孩子的天真。“太好了!我有名字啦,我叫润玉。”
“玉儿,跟我说说,这些年你过得好吗?”红衣仙子声音有些颤抖,生怕润玉如某些同人文中一样被虐待。
“我过的很好。只是没有人跟我说话,也没有人陪我玩。”润玉天真的脸上满是平静。
红衣仙子似乎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
“阿姨,你是谁呀?”
“玉儿,我就是你的阿姨呀,我叫苏璃。”说着,她幻出了这两个字,然后又幻出了“润玉,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几个字。
润玉只看了一遍就已经记住。
“玉儿,我教你念书,可好?”
“好啊!”虽然不是很懂,但润玉本能地相信她。
只见苏璃抬手轻轻一点,一道流光没入润玉的额头,《三字经》、《千字文》、《声韵启蒙》三本书以及一篇水系基础功法,就映入了润玉的脑海。
这些是苏璃准备了很久的东西,图文声像并茂,由浅入深,旁证博引,还穿插了很多小故事,就像她亲自逐字逐句地讲解一般。
“玉儿,那三本书是我所在的世界给幼儿启蒙的读物,你慢慢看。至于这篇功法,你不要忙着修炼,先一句句读懂,吃透,等我们下次见面时,我确认你已经理解没有错漏了,再开始修炼。”苏璃不放心地交待道。
“嗯,我一定听阿姨的话。”润玉保证道,心里十分高兴,以后就不用每天呆坐着了,总算有事可干。
“还有,玉儿,我不知道你父帝什么时候才会给你启蒙,在那之前,你要装作不认识字,没读过书的样子,也不要去看任何的书,不要碰笔墨纸砚,好吗?”苏璃蹲下身,视线与润玉齐平,认真地说道。
“父帝,我只见过他一次,都快一百年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想起我?”润玉一脸失落。
苏璃脸上忽现一抹伤感,“玉儿,你一个人在那天宫之中,记住,在你母神生下弟弟之前,要亲近你母神,防着你父帝,但表面上一定要对父帝母神礼数周全。”
“阿姨,为什么呀?”润玉不解。
“玉儿,因为你的真身是应龙,是天生神龙,你母神将你养在膝下,就能稳固她的后位,所以,在她有自已亲生的孩儿前,她都会护着你。同样,也因为你是天生神龙,她会忌惮你,所以不会给你好的教养。而你的父帝却恨你阻了他废掉你母神的计划,他恨不得除了你。这些你记在心里,但一定不能表露在脸上,记住了吗?”
润玉听得有些害怕,也不是很明白,但还是点头道:“阿姨,我记住了。”
“玉儿,答应我,这里的事情,出去以后,对谁都不要说,好吗?”苏璃郑重地说。
“嗯,我保证,谁都不说。”润玉一脸认真。
“玉儿,我给你唱首歌吧。”愿本准备好的几首儿歌,这时不知为何,唱不出来,满心的全是《不染》。
“不愿染是与非,怎料事与愿为……”随着歌声出口,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从苏璃脸上滑落。
润玉见了大惊,伸出手要给她擦去,可是却碰不到,正要说话,只见苏璃一挥衣袖,润玉就醒了。
此时,天还很黑,润玉抱着被子蜷缩在床头,想着苏璃流泪的样子,眼泪也控制不住,无声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