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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九霄云殿,众仙云集。
天帝寿宴,每百年举办一次,十分的隆重。
在众仙注目之下,天帝天后身穿华贵的吉服并肩走上九霄云殿。天后身侧,落后半步,紧跟着天帝如今唯一的儿子,天界的大殿下。只见那孩子身穿银白色正式的吉服,五官精致可爱,额头上晶莹剔透的稚嫩犄角,昭示着他的天生不凡,一举一动中规中矩,自有一番雍容的气度。
众仙见此,都不禁微笑,天家和睦,传承有序,仍是天界之幸。
在天帝一家落座后,众仙一起祝寿,之后歌舞饮宴,自不必多说。
席间,文曲星君也许是受到老友的影响,对大殿下多加几分关注,只觉得越看越喜欢。他与息偃不同,上仙修为加上文曲星君的神位,给大殿下做个开蒙的老师还是够格的。如果大殿下做了他的学生,那么息偃也能常常在他的府上见倒这孩子,不就相当于是他们俩个的学生了么。
想到此处,文曲星君借着祝酒之机,起身对着天帝陛下道:“陛下,小仙今日见大殿下进退有度、风仪天成,可见陛下与娘娘教导有方。殿下如今已有四百多岁,已可开蒙读书,小仙想自荐,做殿下的开蒙之师,不知可否有幸?”话语之中十分恭谦。
听到这话,天帝太微却是愣住了。
一百年前,正是在他寿宴后不久,天后突然将此子带上天宫,在九宵云殿显出了真身,他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儿子存在。当时那孩子一身血红的衣衫,失了逆鳞,真身受损,遍体鳞伤。天后当庭宣布,此子仍天帝与一鲤鱼精所生,流落在外,被龙鱼族所获。龙鱼族因失去800里太湖之事,怨恨天界,所以,杀其母,戕害其子,意图谋反,罪行暴露,已被灭族。天后怜其孤苦,愿将其记在名下,收在身边抚养。
可是,天帝太微心里清楚,这哪儿是什么鲤鱼精之子,分明是他与簌离公主所生。只是那件事是他一生的污点,自然要死死捂住,如今这样杀人灭口,倒也干净。可惜却留下了这么一个孽障,生生毁了他废天后娶花神的计划。都怪簌离,为什么眉眼之间要那么像梓芬,使得自已不想让别的男子沾染她,选择了亲身上阵,不然也不会留下这么一个祸根了。
太微抬眼看了看儿子,那酷似梓芬的眉眼让他不禁想:如果他是本座与梓芬的儿子那该有多好!本座一定待他如珠似宝,将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他,包括这天帝之位。可惜不是!非但不是,他还是阻碍本座与梓芬在一起的绊脚石。今天的寿宴梓芬都推说闭关,没来参加呢。
太微虽然心思百转,但也只是一瞬,就摆手对文曲星君说道:“孩子还太小,等等再说吧。”
文曲星君却是没想到会这样,但天帝已经发了话,他也只得罢了。
歌舞饮宴毕,接下来便是献寿环节,今年的献寿第一个当然是大殿下。
只见那孩子从容起身,迈步来到殿中,礼仪标准地叩拜,口称:“孩儿敬献上品仙器红玉龙纹酒壶一把,恭祝父帝万寿无疆,仙福永享!”
仙侍忙端着托盘,将寿礼呈上。
众仙纷纷含笑点头。
天帝太微瞟了一眼,问道:“这是你亲自准备的吗?”
小润玉一愣,实话实说道:“回父帝,是母神替孩儿准备的。”
太微把眼睛一眯,怒道:“为父大寿,你作为儿臣,却不亲自准备寿礼,真是不忠不孝!来人,将他拖出殿外,庭杖二十,以示惩戒。”
这一下,不但小润玉吓傻了,众仙也回不过味来,大殿上一时鸦雀无声。
还是天后荼姚反应最快,大喝一声:“慢着!”阻止了御前的人来拖小润玉。
“陛下,孩子还小,由臣妾这个母神代为准备寿礼并无不妥,请陛下宽恕!”
暗中荼姚传音道:“你别太过分,想以此为借口除掉他,我决不会答应。”
太微既已开口,怎会轻易放过,“哼!本座并不稀罕什么仙器灵宝,要的不过是他那一点孝心而已。可他却根本毫无孝心,难道不该罚吗?”
“如果只是惩罚他不尽孝的话,让他去先贤殿领二十板子家法也就是了。庭杖太重,孩子年纪幼小,无法承受。”荼姚退了一步说道。
此时,文曲星君也反应了过来,起身奏道:“陛下,大殿下年纪幼小,又是第一次参加陛下寿宴,怕是没想到要怎么表孝心。不如让微臣监督大殿下,抄写《孝经》百遍,补上这份寿礼,如何?”
太微当然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但气氛一时僵住了,他才恍惚觉得,今天这事办得并不太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