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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几个老佣人急了,有两个赶紧将王哲槐和程轻轻拉开,喝斥起来,“少爷你太不懂事了!你也不是不知道,程宁苏这名字是老爷子的忌讳,你偏要提!”
程轻轻便明白了,王哲槐只是气不过老爷子背着他去家里和她见面,故意带她来气他的。
王家没有女主人,老爷子是家里权利最大的,这会儿他气得说不出话,佣人们手忙脚乱,餐厅陷入一种无力的沉重感中。
王哲槐的正妻萧若尔只能起来指挥现场,她脸色比方才白了更多,声音柔柔弱弱的,想来平时没少这家人的气。
她看了一眼程轻轻,缓了一下气息,才客客气气道,“哲槐,家里没准备那么多饭菜,要不你带程小姐出去吃吧?”
王哲槐还是冷笑,“出去吃麻烦,家宴嘛,总要一个都不缺的。而且你吃少点就行了,反正你也总是没胃口。”
他话一说完,萧若尔脸色更加苍白,眸子里都蒙上了一层水雾,赌气般转身就进了厨房,出来时,手里已多了一副碗筷。
她冷冷搁在桌上,自己也一声不吭坐到最后的位置上去。
现场闹得很僵,王博涛又没发话,程轻轻不好意思入坐,偏被王哲槐拽着入了席,还是在他身边,离主位很近的地方。
她抱歉地看向萧若尔,后者只是低头沉默地吃着饭,没有看这里一眼。
缓过来的王博涛似乎碍于程轻轻在这里,没好大发脾气,吃了两口,就说要抽烟,顺便把王哲槐也带了出去。
王哲槐站起来时,嘴边还噙着冷笑。
他故意大声道:“爸,你应该开心才对,你没法爱的人,如今我来替你爱,虽然只是她的女儿,但也差不了哪里去!你吻过程宁苏吗?没吻过吧,我吻一个给你看!”
说罢,他突然俯身狠狠咬住了程轻轻的唇,带着恨意和复仇的快/感,一手扣住她的后脑,疯狂撬开她的贝齿,尽情而肆意地侵占着里面每一寸空间,允吸一切属于她的味道,咬得那么用力,程轻轻痛得不禁挣扎起来。
程轻轻突然有些明白了,明白他对自己这份疯狂偏执的爱,原是因为恨她母亲抢走了王博涛对他们母子的爱。
末了,他缠着她的舌,退了出来,还拉着一条暧/昧的银线。
萧若尔睁大了眼睛,满眼都是痛彻心扉的酸涩。
王博涛气得咬牙切齿,冲过来一巴掌盖在他脸上。
“你这个无耻的畜生!你置若尔于何地?怎么能在她面前干出这么禽/兽的事情?!”
王哲槐半边脸上印着清晰的五指印,反而笑了,“萧家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把她嫁过来给我丢脸?”
王博涛恨得又要打,他一侧身避开,又望向萧若尔,“三年前若不是你给警局通风报信,说我洗黑钱,我也不会联手许邵寒杀了姓程的一家!今天你怎么倒想着讨好老爷子了,还告诉他我外房的地址!”
“你说什么?”王博涛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揪住了儿子的衣领。
一直没有开口的萧若尔却在这时说话了,声音还是低低柔柔的,让人听着那么不真实。
“爸,三年前的事,确实是我干的,我本来只是想报复哲槐打骂我,没想到许家会出手杀人……爸,我对不起您,我间接害死了程阿姨……”
后面的话,程轻轻都没听进去,那句“许家会出手杀人”像根针似的扎在她耳膜上,蛰得她又酸又疼。
沈黎被抓时喊的那句“你的父母,都是许家害的”又再次浮现在她脑海里。
原来沈黎没有骗人。
骗人的,是许邵寒。
他们最后被佣人请了出来,因为王博涛心脏受不了刺激,瘫坐在沙发上一直喘大气。
程轻轻窝在车前座,脑子晕乎乎的,连妊娠反应都感觉不到了。
她起初是有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王哲槐和萧若尔演的一场戏,想挑拨她对许邵寒的信任?
而后她又迷糊了,王哲槐今晚所有的举动似乎都只为了惹王博涛生气,并不针对她。
王哲槐拽着她直径上了别墅二楼,嘴角始终带着快意的笑,还没进房门,就迫不及待地将她压在走廊的围墙上,一手掀起了她的裙角,俯身去捕捉她的唇。
“我怀孕了!!”她猛地推开他,恨不得在他脸上踩几脚。
他冷笑,像个高高在上的王。
“不能用身体,那就用嘴巴服侍我!”
说完,竟然真的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的头往他下/身按--
程轻轻胡乱抓起一副壁画就往他脸上扫去。
“嘭”的一声,却砸在他手上,他的力度顿了顿,又继续将她往下按。
“放开我!你个无耻的畜生!!”她把王博涛骂他的话又拿出来骂。
果然王哲槐愤怒地将她提起来,眼里似要喷火,却依旧扬着一抹冷酷的笑意。
“你骂我是畜生?那我就畜生给你看!!”
程轻轻瑟缩了一下。
他看见了,笑得越发狂妄,手指一下下抚着她苍白的脸,道:“爱上自己的仇人,那感觉很生不如死,嗯?早知道,你还不如爱上我?许邵寒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哦!”
他恍然地笑了,“他肯定还不敢跟你说!三年前,许家和王家有一笔违法交易,被警方查了出来,我们为转移黑钱,找到你父亲。他打着集资的名义,将黑钱转成了股票,又卖给许家,没想到警方接到萧若尔的线报,把他也纠了出来。你猜许邵寒当时怎么做?”
他又俯身在程轻轻耳边吹气,烫得她直往后躲。
他便扣住她的头,将她扳到自己面前,“许邵寒下令,将程家所有人都带去无人的郊区处理掉!他做得干净,所以三年了,你查不出任何线索。”
程轻轻只觉得浑身发冷,却又被他压在滚烫的身子下,烫得全身都燥热起来。
一股股胃酸在心情的刺激下,猛地冲上脑门,她没忍住,“哇”的一下全吐在王哲槐身上。
王哲槐眼色一冷,那些突起的情yu也被程轻轻这么一吐,尽数扑灭。
他眼底浮着一层厌恶,冷冷吩咐,“来人!给我把她洗干净!”然后丢下她,去楼下抽烟。
程轻轻一动不动瘫在chuang上,心里全是他的话所构建出来的画面:许邵寒面无表情地使唤手下,一根根手臂粗细的棍子打在父亲和母亲的身上,他们无助地叫喊,可是最终却痛得昏死过去……
那一/夜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是醒过来又闭上眼,睡了整整一天。
她被手机震醒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两点。
一个陌生的传销电话竟然打来十六次。
她接听,那边传来许邵寒焦急的声音,“轻轻,你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程轻轻有些提不起劲来,想起昨晚王哲槐的话,心里发堵。
她掩着手机话筒,压低了声音,“没什么,昨天失眠,今天贪睡了。你怎么打电话来?”
“我附在一个传销公司的号上,他查不出来。”他听出她的鼻音,更加担忧,“你哭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没哭,我有些感冒,你不要担心,早上我吃过药了……”她不想对他撒谎,声音有些不自然。
许邵寒听出来,知道她不愿说,又强调了一遍,“无论王哲槐跟你说什么,都不要相信他!等所有事完了,我会给你解释!”
她听出了话外音,他果然是有事情瞒着她,心里一酸,含糊地“嗯”了一声,却暗想,为什么他现在不给她解释?
他却转移了话题,“骗王哲槐去美国,他在拉斯维加斯银行有个私人保险柜,帮我搞到里面的东西,这事有些难,我会让莫禾跟你一起,你就说玉明去美国度蜜月,你也想去散散心。”
她正想问怎么跟莫禾联系,那边已经挂掉了电话。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仍旧是个工具,而许邵寒仍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商人。
他利用她扳倒王哲槐,她也利用他填补自己缺少的爱。
本质上,他们的关系没有发生丝毫的改变。
她走下楼,意外地看见王哲槐没有去上班,而是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一份报纸。
“过来。”他唤她,命人送上来一盘热饭菜,“把午饭吃了,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她闷闷地吃着饭,对他口中的消息不抱任何希望。
他却直接丢过来一版报纸,冷笑起来,“许氏收购了沈氏,真快,说起来他对沈黎还真是半分情面都不留!想不想知道他怎么做到的?还记得沈珂的艳照吗?”
程轻轻猛地抬起了头。
“你们都以为是我让人拍的……呵!”他轻哼一声,很是不屑,“这种手段只有他会用,既能打压沈氏,又能拒娶沈珂,一箭双雕!”
程轻轻无声地盯着报纸上两行大大的标题:“许沈血战--红颜祸水程轻轻,竟惹昔日盟友反目成仇”,越看心里越堵,不敢抬头迎视王哲槐嘲讽的目光。
她曾经信以为真的全世界,再一次背弃了她。
是假戏真做,还是真戏假做,她都不想理会了。
也是这么一瞬,她很真诚地抬起了头,望向王哲槐,“带我去美国吧。”
和谁在一起不一样呢?
她只是需要一个家,需要一个人关怀而已。
那人犹豫了一下,似嘲笑未褪,扔给她一个“好”字,像是施舍。
他们当天出发,乘坐晚上的班机,到达美国时,程轻轻已经睡了一觉。
出了机场,她还是昏昏沉沉的,没有细看,被一群人领着上了王哲槐的私人飞机,直径飞往拉斯维加斯。
半梦半醒间,听见身旁的王哲槐说:“盯紧那个姓莫的,交易时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断!”
再次醒来已身在纸醉金迷的“世界赌/场”。
一行人步出拉斯维加斯麦卡伦国际机场时,已是中午。
机场外早已候着一辆宾利,司机恭恭敬敬将她和王哲槐请上车,直赴咏叹调度假酒店。
他们的套房是12号天空别墅,这个据称世界上最昂贵的套房,华丽得已经不能用奢侈去形容。
王哲槐兴致勃勃地带她到三个房间参观,显然来住过很多次。
不一会儿,他也累了,搂着程轻轻斜躺在长沙发上,看落地窗的城市风光。
视线所及的地方都是大片的现代化娱乐场所,最远处隐隐浮现一抹土黄色,是城市边陲的戈壁地带。
“喜欢吗?”他咬着她的耳珠,仿佛昨晚厌恶地看着她的人是另外一个男人。
程轻轻领教过他的善变,闷闷地点头,“喜欢。”
当晚他就带她进了赌/场。场外要检查随身携带的物品,程轻轻交包递过去,再接到手中时,却见里面荧光一闪。
她手倒是快,神色如常地将包背上,王哲槐竟没看出异样来。
那是个迷你传声器,她借口去厕所时,将它藏在耳钉后。
很快莫禾的声音低低地传了过来,“程小姐,我要先确认一下你的安全,你在哪里?”
“洗手间。”她迅速扭头看了一下周围,不自然地低声道。
“出去后,领他去19号赌桌,我们的人会负责拍照。”
拍照?这是要收集他洗黑钱的证据?
“今晚交易结束后,回去的路上,你寻机摇下他的玻璃窗,大小足够子弹射击就行。现在请将传声器冲进马桶。”
她没时间进一步询问,听莫禾的语气,也不打算解释,只好摘下传声器,丢进马桶,开最大档去冲,确保看不见时,她才出隔间,顺势补了补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