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世子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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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愿意留在我身边,担任库直。”

    高澄没有太多兜转,稍作寒暄后,便径直问道。

    纥奚舍乐情难自已,激动地拜谢道:

    “蒙世子看重,舍乐岂敢推辞,愿护卫左右,以性命保世子周全。”

    虽然不知道高澄为什么会找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受到提拔,但纥奚舍乐自觉他与高高在上的渤海王世子素昧平生,人家真要坑害自己,没必要绕弯子安排在身边当贴身侍卫。

    高澄当然不会去坑害一个忠心护主的人,他向纥奚舍乐颔首道:

    “快起来吧,稍后晚宴,你随薛虎儿在我身后侍卫,无需携带兵刃。”

    说罢,又对薛虎儿道:

    “阿虎,你将舍乐带去换身衣服,稍后再与我去大堂。”

    薛虎儿应诺,带着纥奚舍乐告退。

    年少的鲜卑武士被馅饼砸中,到现在都没从巨大的惊喜中缓过神来。

    高澄嘴角带笑,其实这场面试无论纥奚舍乐如何反应,都改变不了自己对他的喜爱。

    对事不对人,对人不对事,高澄在这两种态度之间来回切换。

    安静的厢房内,高澄头脑清明,继续默记在洛阳时就已经准备好的晋阳文武具体所立功勋。

    晚宴即将开始的时候,高澄并没有如高欢一般端坐大堂主位,而是奉命在在府外迎宾。

    每有宾客登门,哪怕只是在城门处互通了姓名,高澄也要亲切地握住对方的手,将对方功绩逐一细述,如数家珍。

    这一次晋阳之行又何尝不是自己与晋阳文武们彼此间的一次面试。

    他拉着斛律羌举的手,不无遗憾道:

    “许攸为袁绍献上奇袭许昌之谋,袁绍不纳,方有官渡大败。去岁西征,父王不能用将军之计,实为憾事,澄每每思之,无不扼腕叹息。”

    高澄所言是斛律羌举为高欢献策,由他领精骑奔袭长安一事。

    嘴上是这般说,但犯了高澄自己,只怕也要如高欢一般踌躇。

    与关西的决战,他也不敢将希望寄托在一个武川籍将领的身上。

    高澄这番话,斛律羌举虽然受用,但也不敢应下来,他连忙道:

    “敌情未明,相王自当慎重,羌举为将,只需思虑一隅,相王为帅,却要谋划全局。谁也不曾料到士卒竟如此轻敌无备,若非相王所止,羌举分兵袭长安,只怕早已身陷关中。”

    高澄对斛律羌举的应对很满意,又岔开话题道:

    “当年贺拔胜袭杀天使,据兖州叛乱,澄领京畿兵东进与之战,贺拔胜弃军而逃,独留五千部曲,澄裁撤老弱,得四千武川精壮,他们随我征战数年,履立战功,也让澄明白一个道理,并非所有武川人都附从西逆。

    “西征虽败,玉璧、潼关犹在手中,关西人丁凋零,宇文泰待死之人而已,然而,西征败军之际,将军虽出身武川,却能恪守忠义,驰援玉璧,不与西逆合流,澄心甚慰之,澄不喜得潼关、玉璧,喜得将军这等忠勇之士。”

    高澄特意将斛律羌举当日逃往华阴(玉璧),说是率部驰援。

    但最让斛律羌举感动的是他之后那番言语。

    父亲曾为武川镇将,在怀朔与武川争雄的大背景下,他没少受到同僚们暗地里的排挤。

    也不是没想过投奔西魏,但东西魏之间实力差距摆在明面上,不愿与宇文泰同处死地,这才在西征大败中,依旧坚定东军立场。

    如今高澄一席话,相当于是在为他证名,斛律羌举虽是武川人,却始终心向怀朔人贺六浑父子。

    这让斛律羌举除了感激涕零,哪还能生出别样情绪。

    高澄不等斛律羌举感激,在人群中望见一六旬老者,高声招呼道:

    “王翁,王肆州,何不速来。”

    老者名叫王基,而搀扶他近前的正是其子王纮。

    高澄与王基见礼后,对斛律羌举说道:

    “王翁曾事葛荣,与西逆相交莫逆。”

    王基与王纮脸色一变,正欲解释,却听高澄继续道:

    “当日王翁出使长安,西逆欲强留,王翁冒死逃回,其赤胆忠心,澄与父王共知,一如斛律将军,斛律将军无需再以原籍武川而郁结于心。”

    高澄所说的王基出使长安,指的是贺拔岳遇刺,宇文泰上位,高欢曾派王基打着缓和关系的幌子,入关探查情况。

    王基并非如当年宇文泰夺马逃出晋阳,而是一番义正言辞,让宇文泰不得不放了他。

    王基闻言,看着当头拜谢的斛律羌举,自以为明白了高澄的用意,却不想,高澄扶起了斛律羌举请他入内稍坐后,却打量起了其子王纮。

    “澄听闻王翁有一子,名纮,性聪慧,通文理,善骑射,十三岁得扬州刺史郭元贞赞誉,十五岁聪慧受荆州刺史侯景欣赏,赐予财物,侯刺史为人,澄最知晓,眼高于顶。

    “昔年与他南征三荆,尚且被其轻视,真不知道是怎样的少年俊彦能使侯刺史惊奇。”

    高澄说话时,一双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比自己略小的少年,见他挺直了腰杆,面无惧色,心中确信这让就是王纮。

    王基闻言赶忙道:

    “世子谬赞。”

    说着对一旁的王纮吩咐道:

    “纮儿,还不快与世子见礼。”

    王纮这才弯下腰身,恭敬行礼道:

    “小子王纮,拜见世子。”

    “无需多礼。”

    高澄将王纮扶起,再次打量几眼后向王基征询道:

    “澄十一岁为父奔波,十二岁参预军政大事,自诩早慧,平生最爱的也是少年俊彦,今日见王翁公子,心中实为欢喜,如今澄的身边还缺了库直,不知王翁可否割爱?”

    儿子给高氏接班人当贴身侍卫,王基高兴还来不及,又哪会拒绝。

    在王基的应允下,王纮当即向高澄行大礼,表忠诚。

    高澄又是笑呵呵地将他扶起,交待王纮今夜先照顾好其父,已经年近六旬的王基,明日再来渤海王府寻他。

    王家父子入渤海王府,又有早已按官职等候的晋阳文武上前,因为早已经将众人事迹背诵得烂熟于心,高澄只需听见对方自报家门,总能准确说出他们过往功勋,与众人亲切交谈。

    毫无疑问,准备许久的这一次登场亮相,让高澄得到了晋阳文武们的一致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