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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小染认得,她就是帝煜的未婚妻。只是,怎么会在这里碰到?如果她来了,是否意味着帝煜也在这里?
顿时,索然无味,她的脚却灌了铅般再也迈不动,明明知道应该离开,却硬是没有开口说出来。
自己到底期盼什么?
梁雅乐忽然转过脸来,朝这边看了一眼,而后微微一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连笑容都是眩目的。
温小染起先还疑惑,梁雅乐为什么要朝这么微笑,而后看到欧阳逸含首报之以微笑才明白过来,“你们认识?”
“梁雅乐,梁氏企业的千金以及继承人,毕业于国外名校,目前担任梁氏总经理的职位,收购了几家不错的公司,为家族企业挣了不少钱。本人更是名媛中的翘楚,而且早年是极为有名的模特。曾有公司挖角让她做明星,但她最终选择了回归家族企业。梁氏虽然实体事业比较少,但投资的事业都是挣大钱的,绝对的企业风向标。而且,他们在近期入股了帝宫集团,成为唯一的股东。”
提到帝宫集团,欧阳逸的目光微微变得有些沉,“凡是大企业大项目,梁氏都会插一脚,我们认识也不足为怪。”
欧亚集团只是仅次于帝宫集团的大财团,梁氏自然不会错过。
温小染轻轻含首,在提到跟帝煜有关的人事时,眼里一片黯然。原来,梁雅乐竟有这样的身份背景,更让她惊讶的是,梁氏竟然会成为帝宫的股东。据她所知,帝宫集团自从帝煜后就没有允许过有股东存在。
不过,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入股又有什么奇怪的。
一个毕业于名校,身为名媛,一个天生才气逼人,建下了帝宫集团这样的传奇神话,这就是所谓的郎才女貌吗?
再看一下自己,仅仅管理着父亲的温氏,莫说在国内,在本市,也只能勉强算个中上企业,根本无法与帝宫集团和梁氏相提交论。在外人眼里,温氏好歹算有钱人家,与这两家一比,简直是平民与富翁的距离。
“小染,怎么了?”欧阳逸的声音像隔着时空传来,温小染这才醒过神来,苍白着脸摇头,“没……什么。”她立起,不想在欧阳逸面前表露太多,“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我陪你吧,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不能出一丁点儿事。”欧阳逸跟着站起,表现得极为固执。她无心阻止他,且由着他跟。进了洗手间,关上门页,只有一个人时,才能尽情把那股子心酸表现出来。
该死心了吧。当看到梁雅乐时,她便有了低入尘埃的感觉,而后听欧阳逸说起她的身世,更是无地自容。作为一个有正常思维的人,自然是会选梁雅乐的,帝煜这么做决定有他的理由,而且他也没错。
眼泪,还是无预期地掉了一下,叭一滴落在手背上。她自己都惊了一跳,忙伸手去抹,却越抹越多。
“小染。”
直到外面传来欧阳逸的呼声,温小染才抹干眼泪走出去。用清水扑了一把脸,无法遮去眼里的红,她垂了脸,来到欧阳逸面前没敢抬头。
“去了那么久。”欧阳逸还在门外,说这话时并没
有责备,暖暖的,让人舒服。温小染勉强拉出一抹笑来,没有回应,只道:“走吧。”
“好。”
欧阳逸什么也不问,随着她走回去。他的关心无微不至,如果是在过去,她一定会感动得要死。
“客人慢走。”
去前台结账时,刚好扫到梁雅乐的背影,依然款款。在她的前半步,有名男子,只是一闪而过,温小染仅扫到梁雅乐挽着的那只明黄色的臂。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把明黄色穿出采,尤其男人,不过,那只臂紧实贴切,与衣服完美结合。
会是帝煜吗?
她有短暂的恍神,等到再回神时欧阳逸已经付了款结了账。
“不是说我请客的吗?”
她急急地去翻包,服务生一脸歉意,却笑盈盈地把卡递回给欧阳逸。温小染掏出一把现金,尴尬地扬起在半空中。
欧阳逸收回卡,轻轻将她的手推了回去,“钱已经付过了,再让我收现金未免太不给面子,让这里的服务小姐们怎么看?如果过意不去,下次再请就是了。”
“呃……”她讪讪地收了回去,因为看到了服务生同情的目光。欧阳逸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的确不能让他面子上过不去,更何况,他并不是差钱的人。她把钱放进包包里,有如捏着一把火,心里在怪自己不该走神,把付钱的事情忘了。
要再请一次……
本就不想与他有过多往来,但此时一切都晚了,她只能再请一次了。
“好吧。”
她轻轻应。
欧阳逸的唇角弯了弯,“可别忘了。”
“不会忘的。”她保证。
“就算忘了,我也会提醒的。”
欧阳逸脸上的笑容怪怪的,离开时拍了一把她的肩膀,“小染,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温小染站在原地看着他,理不透他这话到底针对什么而说。是不放弃她还是不放弃她欠的那顿饭。只是,这样的话不好直白地问出来,她只好心事重重地跟着他走出去。
“我送你回去。”欧阳逸客气地道。
温小染摇头,“不用,我可以打车。”
“让孕妇独自一人回家不是我的习惯。”他拉开了车门,不容置疑,一脸坚持。她不能再说什么,低头上了车。车子缓缓滑动,速度并不快,对于归心似箭的她来说是一种折磨。
却又不好提醒,终究开慢车算得上一种优良举措,更何况没有急事。二十几分钟的车程,最后花了四十分钟。
“再见。”下车时,温小染急急道,后脚跟着了火似的,只想快点离开。欧阳逸却下了车,拉了一把她,“路上小心,晚上早点休息。”他微微倾身,原本是想在她额际吻一下,她急退了一步,他没有跟进,最后用手抚了一把她的发。
温小染朝屋里走,他回了车,车子扬长而去。才走到白色的篱笆边,温小染就看到
了一道横出来的黑色影子,略略惊了一下。当她抬头与那道影子的主人对视时,几乎要忘记呼吸。
是帝煜!
他的身影沉在暗色里,隐蔽得很,即使这样,她的心脏还是跳得乱了章法,看着他忘了说话。
他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帝煜移了移,身体终于从暗色里透出来,明黄的颜色十分醒目。所以,刚刚在餐厅里看到的男人是他,他们在一家餐厅里用餐!
想到两个人竟然在同一家餐厅里吃过东西,温小染的心脏越发跳得没有了章法,凌乱不堪。
“你……”她轻轻地呼出一个字来,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有许多话要说,却又找不到突破口,只能傻呆呆地看着他。
“看来,你过得不错。”帝煜出了声,夹杂着冷气喷过来,形成不容上觑的冷柱,直刺温小染的面庞。
她怔了一下,“我……”其实她过得一点都不好,每一天都很煎熬。
“欧阳逸,到底忘不了他,还没有跟我冷透就急着跟他在一起了?”他的话里满满的讽刺,目光更是尖锐得能将万事万物刺穿。被他这么看扁,温小染委屈极了。她猛抬了头,眼泪都在眶里打转,“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和欧阳逸到底怎么了?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我们难道连吃餐饭都不可以了吗?”
她的声音颤抖得很,话语给抖得支离破碎。本不想流眼泪的,但止不住就下来了。她多少次梦里见到他都会哭醒,她想他,但不是想他来冤枉自己的。
“难道不是吗?”
一叠花花绿绿的东西撒在她身上,跌落地面。温小染紧急中抓住一张,透过泪过,看清了那是照片——是她跟欧阳逸在一起的照片。
“你……跟踪我?”
“我有必要跟踪你吗?”他冷冷地回应,“又有什么资格让我去跟踪?这些照片不知道谁寄到我那里的。”
所以,他连跟踪都不屑了。温小染认可地点点头,心如刀割。其实,早在他不接她的电话,不见她的人,拒绝她的解释,甚至让她打胎时就该看清楚了不是吗?
现在的他身边有了要结婚的对象,自己又在这里自做多情做什么?温小染不再解释,闭了闭眼,“照片,我都看到了,我累了,想休息了。”
越过帝煜,她朝里而去。
背后,帝煜的指头捏头咯咯作响。他到这里来到底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看到她和欧阳逸亲亲我我,最终亲口承认跟那个男人的关系的吗?他帝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贱?
长腿一迈,脚底狠狠碾过那些照片,他头也不回地走远。
呯!
车关门闭的声音传来,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极为突兀,片刻,车子离去,消失在眼前。温小染的身子一晃,扶着栏杆却再也没有了力气。他走了,终究走了。
既然决定离开了又为什么离开,为什么要把她的伤口撕开再羞辱一遍?用力压制着胸口,却连气都抽不出来,她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