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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我们不走丢正文卷第七十九章悟空串儿大闹天宫越哭越大声,越哭越委屈……但是她并没有忘记眼前的人是吴池,她把全身的重量挂在吴池左胳膊上然后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起手就是一个大耳雷子,吴池耳朵被扇耳鸣了,嗡嗡的。
这回吴池有点急了:“孟总!您不要太过分了!”
孟串儿哇哇哭,这会儿没眼泪了,其实就是干嚎:“你背信弃义……你混蛋王八蛋……你不爱我了……你……哇……”
终于惊动了周沙璧,周沙璧过来,一身阴森森的气场带着风就过来了,劈头盖脸就开始骂吴池:“你是怎么回事??你是傻B吗?孟总过来找你喝酒是给你面子!不照顾好孟总让她喝这么多?”
要知道吴池在位3年了,从没有当众挨过这样的训斥。
所有人酒也不喝了天也不聊了就看孟串儿怎么收场——摆明着周沙璧借题发挥,他不可能真正去骂吴池,因为他从来都跟吴池在一根绳子上,吴池这3年跑前跑后做了不少事,有不少事是根本拿不到台面上说的。
而这些,孟串儿心里都有数。为什么敢大闹一场,原因有几点。
一,周沙璧为人之阴险狡诈,几次交锋已然清清楚楚,这个人在孟串儿心里是留不得的。别看他是部门一把手,与其步步退让,处处谨慎,不如装疯卖傻一次探探底。
二,吴池这个人,人缘不好,狐假虎威惯了,众人也忌惮周沙璧不敢对他怎么着,而且工作不是过家家。对一个人不喜欢也不是单纯的一句“我不跟你玩了”或者“我给你告老师”可以解决的。但是如果有人作践一个人缘不好的人,大部分人都乐享其成,这是人性。
三,职场上有标签在某些情况下,是一件利弊分开看的事情。举个例子,一个人的标签如果是“脾气暴躁”,那么在跟一个标签为“性格和顺”的人发生争执的时候,大家往往会劝道:“你跟他一般见识做什么,他一向脾气不好。”
这种观点其实是对“性格和顺”的人的伤害,仿佛“因为我很温柔,所以我活该。”然而现实就是如此,这是心理学。
四,孟串儿极其厌恶地宇证券的酒局文化。整个投行圈子都有酒局文化,但是好歹跟外面的人喝酒可以喝出项目和钱;关起门在自家平台喝酒还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并且对女生动手动脚就是猥琐。
对于坏人,孟串儿是可以用争斗去包容的;对于猥琐,就得用更恶心的方式去对付。
孟串儿原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这辈子也不想做成大家闺秀。女流氓挺好,匪气十足,离经叛道。
所以在她眼里她去挎着吴池搂吴池脖子等行为都是为了最终的目的就是恶心到他,为了这个目的,她在一定程度上舍得下自己,但是她舍不得婷婷。
因为她看到了婷婷的抗拒,羞耻和难过。婷婷即使非常想恶心吴池,也做不到孟串儿这样,可孟串儿在本质上是一个只要结果的动物,看到吴池狼狈到极点的样子她就非常爽。
这是在电火石光之间孟串儿思维的全部,孟串儿在“大闹天宫”之后没有回头路,只能加倍地让场面更加混乱,这样有一个好处,下一次再喝酒,谁也不敢再灌孟串儿以及孟串儿身边的人。
这位姑奶奶喝了酒想作践谁就作践谁,还这么不要脸,谁敢惹?
前提是,孟串儿的团队业绩得一直突出。否则恐怕你连下一次出现在酒桌上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别人选择灌不灌酒。
那天晚上,孟串儿追着吴池作践,周沙璧也拦不住,最后就差吴池给孟串儿跪下了。好几个人拦着,吴池才得以脱身,再也没有出现在当天的酒局上。
曾婷婷一直陪在孟串儿身边,帮她递纸巾,擦嘴,让她喝水……边做这些边泫然欲泣地嘟囔:“刚才说不让你喝那么多,你非要喝,你逞什么强,这回好了,你在全部门脸都丢尽了。”
孟串儿掐了掐她的手指,又偷偷冲她使了个眼色。曾婷婷一愣,沉默了好一会。她那个小脑袋瓜在猜孟串儿到底是啥意思。
过了能有五分钟吧,她怯生生地站起来去周沙璧身边道:“周总,孟总喝太多了,我还是提前把她送回去吧,第二场跟您告个假,您看成吗?”
周沙璧的态度让人如沐春风:“没问题,好好照顾孟总!小姑娘有前途!”
曾婷婷叫了一辆专车,好容易把孟串儿塞进车里,自己拿着塑料袋坐她旁边。又隔着窗户跟一堆同事告了别,转脸一看孟串儿,哪里还有什么喝醉的样子!
目光炯炯,菱形嘴唇抿得很紧,正在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所以!你没喝多?”曾婷婷好奇地发问。
孟串儿转脸看着她,笑了:“你说呢?话说你今天照顾我照顾得挺好呀,看来平时跟我作对都是怼着玩的!心还是跟我在一处的。”
曾婷婷白了她一眼:“嘁!谁心跟你是一处的,我是看你吐得太恶心了,怕你恶心到别人。”
孟串儿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续而严肃道:“于畅可信吗?”
曾婷婷端了端身子,也不由自主地严肃了起来:“我觉得可信,你不在的时候他特别尽心尽力,而且不多言不多语的,完全没有那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感觉。”
“嗯,咱们这边有重大调整。今后可能只能去做并购和IPO了,别的条线分给钱一明和付康,大概明天就会全公司公告了。”
“啥?咱们部门一个保荐人都没有,怎么做IPO?”
“我怀疑,周总是要大规模换血,比如把钱一明的人换给我,我的人换给付康,付康的人再换给钱一明。这样做就自然拆散了原来的团队。”
曾婷婷一脸困惑:“可是,可是,为啥啊?直接让钱总管IPO不就行了?费这么大劲这不是空折腾吗?”
孟串儿靠在后车座的椅背上眯起了眼睛,打了个呵欠:“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情况都交代给你了,你当初是怎么进的地宇证券就怎么用你的关系留在我身边,同时让于畅也留下来。其他人,对路子就在一处,不对路子慢慢换新人吧。”
曾婷婷点点头:“好。”
过了几秒钟:“你为什么不怀疑我?为什么相信我?”
孟串儿扒拉了一下她的小脑袋:“你这么蠢的吗?就算你看在你丰隆哥哥的面子上,也不会让我不信任的。”
“哼!你少提丰隆哥哥,看在丰隆哥哥的面子上我就应该掐死你。”
“等你有掐死我的本事再说吧,我眯会。”
……
少了孟串儿的酒局已然热热闹闹,走马灯似的人在两个桌子之间来回蹿,开启了混乱大喝酒的模式。场面话一套一套的,每个人都在争先恐后地倾诉着自己对这个平台的深沉的爱和欣赏,以及自己对新的一年的宏伟构想。
但是关于宏伟梦想的细节部分是绝口不提的,那属于赚钱的手段,吃饭的家伙。
周沙璧一面微笑着迎来送往,一面心里合计着孟串儿:这位孟串儿,到底是绝顶聪明,还是纯粹的傻瓜呢?若说纯粹的傻瓜,地升控股那单她是守株待兔撞上的?若说绝顶聪明,闹这一出是向自己宣战吗?
他冷哼一声,谁给你的勇气向我宣战,从来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若不掀什么风浪,我多留你一段时间;你若稍微不老实一点,裁掉你只需要一个理由而已。
角落里有另外两个人盯着孟串儿远去的背影。
“你觉得她喝多了没?”
“不好说,但是不好惹。慢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