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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我们不走丢正文卷第九十八章烈火烹油炸孟串儿5月假期一过,周沙璧就召开了全部门会议。地宇证券的投行属于一级部门,全部门洋洋洒洒也是有一百多号人的。
并不全在C城,准确地说在富庶的地区都有同事。一般都是每年6月底和临近过年前这两个时间段把所有人召集过来,总结过往计划未来,然后再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喝几顿大酒。
地宇证券的酒文化很是恶心,周沙璧一面冠冕堂皇地说着:“我们地宇,不鼓励任何人拼酒!喝酒嘛~大家尽兴就好!”
若是有人真的信了他的话去喝饮料,转天他就会在电话会议里点名道姓地说:“XXX性格就不适合做投行,融入能力太差劲!业绩业绩不咋地,架子倒是端得很清高,有什么用?团队聚餐,不就是为了大家开心吗?”
所以无论是真的怕他还是假的迎合他,不管男女没人敢真的尽自己的兴。到最后喝成什么样的都有,鼻孔里面喷出红酒喷泉的你们见过吗?
当时孟串儿和婷婷还以为喷得是血,婷婷吓得扑到孟串儿怀里蒙着眼睛不敢看,到最后确定是红酒,所有人又跟没事人似的嘻嘻哈哈继续喝。
所幸上次作践过吴池之后,孟串儿的团队压根没人敢敬酒,生怕这位姑奶奶再瞄上哪个开始折磨。都是孟串儿上赶着拿着酒壶挨桌圈敬,吓得人家其他合伙人边喝边觑着她:“孟总孟总,我干了,您随意!您真的随意!您少喝点!”
孟串儿乐不得这样,她本身喜欢酒,但就是不喜欢傻比跟酒搭配在一起,这种搭配会让再好喝的酒都索然无味。
总结完了过去半年的工作当晚又喝了一顿酒,第二天早晨9点到酒店会议厅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隔夜的酒气,孟串儿的名牌这会摆在了主席台正中央,靠左才是周沙璧。
离老远孟串儿朝着那个名牌走过去的时候周围全是听不见的窃窃私语,就是耳朵挨着嘴,眼神还贼瞄着,说啥不知道的那种。
她心里头乐道:这阵仗,是琢磨着让我C位出殡呢。
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放了一个红包,红包里装着600元钱,这在地宇证券有个讲究叫做阳光普照红包。而大家立刻明白,有这个红包意味着今天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于是纷纷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所有人坐定,周沙璧在吴池的陪伴下才不紧不慢地走进来,落坐在孟串儿身边,环顾四周,面向一百多号人。
“今天大家从位置上已经看见了,主角呢,是孟总。这一年多以来,孟总用无与伦比的投行直觉和辛苦努力给地宇证券,以及给券商整个行业都带来了不容忽视的,勃勃生机。
有时候我看着孟总为了项目的拼抢、厮杀、严谨和勤奋,又心疼又感动!你们在座的有谁敢说比孟总更辛苦?有吗?站出来!”
孟串儿在旁边努力保持一个合格的木头人的形象,呵呵,就算有,谁会站出来吗?领导问你服不服气?不服站出来!哪个傻比会站出来说好嘞,您说让站那我就站吧!一堆废话不一定憋着什么坏。
周沙璧停顿了一会继续痛心疾首又欣慰地说道:“真是感慨啊!孟总比我小十几岁,这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种前浪心甘情愿被拍死在沙滩上!
为了地宇证券能够想着中部券商继续买金,为了同志们能有更好的领头羊和榜样,我已经向公司提交了任命申请,公司上周已经批复了——把手中掌管的做市部门分出来,交给比我更年轻更有朝气更有创新精神的孟总管理!
孟总,期待我们地宇证券的做市部门在你手上能够继续发扬光大,下面大家鼓掌欢迎孟总述职讲话!”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孟串儿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在股票市场,做市转让方式是指投资者针对一支具有竞争力的股票发行,人为制造股市交易量膨胀,以吸引更多投资者购买。
而在新三板市场,在新三板市场,做市转让制度是指根据有关规定,在新三板正常转让日内,做市商必须连续报出其做市证券的买价和卖价,若投资者的限价申报满足成交条件,则新三板做市商在其报价数量范围内,有按其报价履行与其成交的义务。
也就是说,投资者需要买卖股票时,买卖双方不直接成交,而是通过新三板做市商作为对手方,只要是在报价区间就有成交义务。
Emmm,实在不理解你就直接理解成为做市=坐庄就完了。只不过前者得一直坐着,火烧屁股了你也抛不掉,坐庄拉高之后就可以抛出去了。
新三板在那一年特别火,稍微懂一点资本市场的那年应该都知道我所谓的“特别火”是什么概念。那年的前半年大量的热钱涌进新三板市场,而绝大部分散户其实根本没弄明白挂牌和上市的区别。
新三板虽然也属于公众平台,但是政府的初心是把这个平台建立成专业投资者玩股票的地方。所以投资门槛设置成了500万,可是拦不住一颗颗渴望一夜暴富和盲从的心。
挂牌的门槛远远不及上市,一切流程跟上市看起来在证券小白们的眼里却是那么相似。很多无德的企业家瞅准了这点疯狂挤进新三板,导致后来两年里挂牌公司数量超过了一万家。
这里肯定有非常好的企业,然而谁能借给投资者一双慧眼,在大骗子和大忽悠以及优秀的企业家之间辨别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地宇证券就是靠着敏锐的直觉最早进入了新三板,而负责做市的部门是当前最热最红的部门,手里可以决定砸出去的真金白银的钱差不多有接近10个亿!
周沙璧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位置让出来给孟串儿去管理,配上接近10个亿的资金在地宇这种小券商翻天都是有可能的。
更何况,孟串儿对做市根本一窍不通,就算把她任督二脉全打开了也不可能马上懂得里面的关窍。
做市这个部门一直牢牢掌握在周沙璧的手里,他其实也不懂,但是他配备了很多专业的研究员。有一整个研究团队去做推票的事情,就算根据研究团队的意见去空砸,成功率在年景特别好的时候也会有80%以上的胜算。
用脚丫子想也知道周沙璧肯定不怀好意,可是总部的任命已经下来,专门为这个事情去开会,现在孟串儿面前就是龙潭虎穴也必须得壮着胆子闯一闯。
孟串儿在极为短暂的惊慌失措之后重点观察了几个人:钱一明、付康和于畅。
观察完之后孟串儿觉得,还不如不观察。更懵逼了,这仨货的表情一模一样,全都是一种震惊和焦灼。
根本分不清是出于对自己地位出现威胁的焦灼,还是陡然出现重大变故的焦灼,抑或带着对盟友的哪怕一点点关切的焦灼?
周沙璧后来逼逼些个什么场面话,孟串儿根本没听。满脑子都是:卧槽,我咋办?10个亿我咋弄?做市规则都还不熟悉怎么做?砸进去赔了把我卖了都堵不上窟窿!周沙璧到底在哪埋了个坑?
好容易捱到冗长的会议结束,孟串儿甫一下台就被于畅和曾婷婷截到了酒店的安全出口的楼梯那儿。
于畅给孟串儿点了根烟,迫不及待道:“姐,这事有诈!据我所知,做市这个部门有个天大的雷,会在半年报之后爆出来!到时候姐姐你不仅位置不保,肯定会被扫地出门。”
曾婷婷一惊:“于畅你别一上来就吓唬人,到底怎么回事你细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