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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亲王妃那边回来,刚踏进屋子,迎面一个黑影将段云苏一扑,段云苏反应不及被扑了个狠。
只见赵贺辰伸手将她死死搂住,蹭着脑袋,声音又绵又远:“苏苏回来了,辰儿好想苏苏,亲亲。”
不过刚分开一阵子罢了,能有多想?段云苏瞧着屋里丫环偷偷笑着,心中一阵羞恼,悄声在他耳边说道:“辰辰,要回房才可以亲的知道不?别人看了会笑话。”
赵贺辰隐约明白了一点,他看着周边的丫环,突然间不乐意了,什么别人?苏苏是不是因为这些人才不给亲?好讨厌,辰儿以前屋里就没有这些人的说……
那几个丫环都是段云苏的陪嫁,谷秋可是个识眼色,她瞧着自家姑爷投向她们那不乐意的眼光,直接将手中活儿一搁,朝着那剩下几人招呼了一声,不等主子说话便齐齐出去了。
段云苏一瞧,霎时明白了谷秋的“良苦用心”,顿时更觉懊恼,原来丫环太贴心,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赵贺辰瞧着屋里没了人,忙又蹭了上去,黑玉眸子泛着薄光,牵着段云苏就往里走,样子即兴奋又着急,弄得段云苏一阵莫名其妙,这呆子,难道要带自己去见什么东西不成?
待赵贺辰拖着她站在那美人榻前,段云苏一怔,很是怪异的打量了赵贺辰一眼,这厮行为越发奇怪了,自己都快要猜不透了。
段云苏哪里知道,这可又是赵方的鬼点子。方才自宫中回来,赵方眼珠子一转,想着要将功补过,于是又偷偷向自家少爷说起,想娘子高兴就要多行昨夜之事。
昨夜之事?那不就是亲亲么?赵贺辰直接将段云苏一摁,俯身就咬了上去。
段云苏被惊了又惊,誓要将教坏了他相公的那人揪了出来。她的相公啊,原本多么清纯的一娃,如今有事没事就喜欢将她扑倒乱咬,这怎么像个呆子会做的事!
话还没说出来,嘴边就吃了一疼,段云苏轻轻一舔,血腥之味蔓延。好家伙,居然把她给咬伤了。
“辰辰。”段云苏一把推开他凑近来的脑袋。
“嗯?”赵贺辰歪着脑袋,眨巴一下眼睛看着段云苏,那单纯的样子根本让人联想不来,方才如饿狼扑食的人就是这厮。
“苏苏被你咬着痛。”
没想到赵贺辰眼光明晃晃地落在段云苏露出的脖子上,压根就没听到她的话。想起昨晚自家娘子白白嫩嫩的样子,心中莫名乱跳,双手不受控制地便去扯了她的领口。
细嫩的香肩露了出来,肩膀上那红红的牙印子在这白皙的肌肤上尤显诱人,赵贺辰想都不想就凑过去亲亲舔了一下,眼中尽是猫儿偷到腥的满足。
苏苏是辰儿的呢,辰儿给苏苏盖了个章。
那温腻的触觉让段云苏打了一个激灵,瞧着他清透到毫无杂质的眼眸,想着还是好生教导一下这呆子亲吻一事才行,莫要每次都被咬了。
即是夫妻,相公又是个痴儿,总不能等着这厮自己慢慢去领会。她眼光微微闪烁,连耳朵脖颈都漫上了微红,挣扎了半晌还是主动迎了上去,轻轻一亲细心地引导着。
赵贺辰这才明白亲亲的奥妙,心里“扑通扑通”地越跳越快,桃花眼微眯,内心有种狂热似乎要喷薄而出。
李嬷嬷进来是,瞧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情景。只见自家少爷正压在娇柔的大少奶奶身上,两人缠绵恩爱衣衫微乱。李嬷嬷急忙捂眼转到一旁,暗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这少爷少奶奶亲热都怎么不关门,还有那些个丫环都哪去了,也没个把门的!
耳边突然传来的声响,段云苏警惕地一顿,侧头便瞧见了李嬷嬷的身影,霎时间羞躁不已,一把推开了身上的赵贺辰,慌忙地扯了两下身上的衣裳,一张小脸都能烫熟鸡蛋了。
赵贺辰正沉醉在娘子亲亲的微妙中呢,不料这一推,直接推到了榻边,身子晃了几下一把抓住段云苏,直接段云苏也给扯了下去。
段云苏趴在他身上,又气又急扬着粉拳便捶了他一下,那厮嘿嘿傻笑着将段云苏给抱了起来,揉揉摔到的地方,瘪着嘴怨念道:“苏苏又推辰儿……”
李嬷嬷瞧着这两人,老脸微红,清咳了一声,瞧着段云苏那露出的肩上的一个红印,心底里早就乐开了怀。待会定要告诉王妃一声,可莫要再忧心了,没准赵方说的可都是对的呢。这男子呀,到了那程度,也许还真是能无师自通!
“少夫人,王妃叫奴婢将这些个丫环领了过来,给这朝锦院添几个得用的。您瞧瞧,不喜欢的奴婢再去换了来。”李嬷嬷装作什么都没瞧见的样子,正正经经地禀告着。
段云苏干笑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裳和发髻,才低声说道:“娘选来的自是放心,有劳嬷嬷了。”
“那便好那便好,奴婢这就出去了,少爷你们继续……继续。”李嬷嬷三两脚走了出去,还不忘了关上们。
段云苏大囧,回头瞪了眼那根本不知害躁尴尬为何物的赵贺辰,转身便唤来了谷秋。
赵贺辰瞧这苏苏居然不理他的,着急地挠挠头,凑着俊脸过去,一双眸子尽是兴奋:“苏苏苏苏,嬷嬷叫咱们继续呢……”
段云苏直接赏了他脑门一个暴栗。
“谷秋,李嬷嬷领来的那几丫环在何处?让她们进来见我。”段云苏整理好妆容,淡淡然地坐着,如果忽视她脸上的两抹抹红晕的话。
赵贺辰一见,直接将凳子靠在了她边上,也一屁股做了下来,抓着她的小手来把玩。
进来的是四个丫环,都是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其中一人瞧着气质更加从容,规规矩矩站着一下子便夺得了段云苏的目光:“你叫何名字?”
那丫环回道:“回大少奶奶,奴婢揽月。”
揽月?倒是个好名字。段云苏点点头,又问起了其他人。
揽月见此不禁一愣,没想到少奶奶只问了个名字就不管了。
“奴婢紫月。”
“奴婢明月。”
“奴婢听月。”
“听月?这名字倒是和起我身边的听荷听竹相似,过来前是在何处伺候?”
“奴婢是王妃院中的洒扫丫环。”
“听闻揽月是王妃身边的二等丫环?”段云苏挑眉问道。
揽月自是回是,方才还以为夫人不待见她呢,没想到夫人是知晓她的。
“既然如此,便提你为一等丫环,同谷秋一起在屋里伺候罢。”段云苏淡淡地说完,身子一僵,直接拍了一下伸到她腿上的赵贺辰的手。
那揽月自是喜不自禁,急忙俯身行礼。剩余的那些个丫环直接让谷秋下去安排,也不再多说。
第三日便要回门了,想起段家,段云苏突然间记起了一件事,猛地起身往里屋走去。那原本靠在她身上的赵贺辰一个不觉,“呀呀”地两声就要翻到在地,伸着手胡乱挥了两下,最终没逃过被摔的命运。
段云苏又好气又好笑地回过身将他扶起,瞧着他看向自己的哀怨的眼神,突然间咯咯地笑开了怀。
真是个呆子!
她走到梳妆柜前,伸手便打开了一盒子,一暗沉的玉佩在一堆明晃晃的首饰里,实在是算不得出众。但这东西,价值之高,可不是这些个首饰能比的。
段云苏将它拿了出来,正是那日在将军府得到的符佩。她找了根红绳,穿进那原本就有了的孔里,挥手招来赵贺辰,将这东西挂在他脖子上,又打了个死结,说道:“辰辰,这个东西千万别弄丢了,也不要让别人看见了知道不?”
赵贺辰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苏苏给辰儿的,辰儿当然要收着,谁也不给看!
段云苏将符佩塞进了他衣裳内,妥妥地拍了拍,见没露出一丁点儿,才放下心来。
这东西,必是有大用,不然段老夫人也不会那般紧张的态度。也许她的祖母已经猜测着她是否也知晓了将军府这说不出口的秘密,而那陈域也已经回了宫去,这些时日也未见皇帝有何反应,想来这陈域之人也不是那多嘴之人,这符佩留在她身上也是不妥。
既然是贵重之物,他人应该不会料到,自己居然会将它放在一个随时都可能将它弄丢了的呆子身上。
也许段云苏也没想到,自己这个不经意的做法,给以后的熙国带来的是怎样的一个境遇。
成亲转眼就是三日,今日便是回门的日子。段云苏早早起了来,又将被窝中的赵贺辰给扯了出来,服侍这半睡半醒的呆子穿衣梳洗。瞧着他那困倦的眼神,段云苏还真有让他回去再睡一觉的冲动。将军府里没有盼着她回去之人,自己这么早起,其实说白了也是没有意义。
无奈安亲王妃可是不这样想,昨日便准备好了新妇回门的礼,早就放好在马车之上,就等着这两人启程。
车轮咕噜咕噜转动着,赵贺辰总算是被颠醒了,睁着迷茫的眼睛四处打量一下,才想起昨夜苏苏说的回娘家。
马车一停,那赵贺辰就一蹦蹦了下去,伸手等着将段云苏给牵下。段云苏瞧着他那灿烂的笑容,还有阳光之下那熠熠生辉的眸子,那伸出的手如白玉般精致,心中一暖,抿嘴轻笑。
将军府外,居然好些人在候着,让段云苏着实是吃惊一把。当年段云裳回门可没这个待遇呢,可是因为这呆子的身份?
段常在瞧着这两人相握这的手,眼光微闪,自己这个女儿可还真是猜不透,那般好的齐家怎么的就看不上了,偏生选了这个傻子,如今瞧着还一副甘之如始的模样。
“云苏回来了,赶紧进来罢。”段老夫人瞧着两人一眼,转身往门里走去。
众人闻言,居然随着段老夫人,也不等新人进门便往里走了。段云苏轻笑一声,可真是为难你们了,不愿意也还在这等了半天。
待众人散去,门前仅剩的一人让段云苏诧异不已。
眼前男子容颜冷峻,眼底里是藏不住的傲然,瞧着段云苏不禁轻轻一声嗤笑:“段大小姐,没想到你居然堕落到嫁了个傻子。”
段云苏额角青筋一跳,任她怎么都没想到还会见到这个人。袁楚商,曾经害死了段云苏之人。
他不出现自己还真忘了,只顾对付二姨奶,这人可也是其中的凶手。
“袁公子,许久未见,这是要进府呢,还是打算出来?”段云苏见他站在门外,随口便问了声。段云裳已经被丞相府休弃,此刻正在清莲庵中呆着,这人又是为了何事过来?
那袁楚商见着段云苏淡淡的脸色,又瞧了眼两人相牵的手,心中窝起了一阵火。这段云苏,那时对自己可是稀罕得紧,整日恨不得出现在自己眼前。只是那娇纵的性子实在是惹人生厌,毫无才学更是让他丢尽了脸面。
反倒她的妹妹段云裳,温柔可人实在是得他欢心,只是没想到那女人却是个嫉妒成性的。
如今不过一转眼,这段云苏便又转身对其他的男子温柔小意,这段家的女子,实在是要不得!
“段大小姐,虽然没能与我成亲,你却也不必如此自轻自贱。依你的身份,何必嫁了个这般的人,就算过去给人做妾,不也比他强?”
这段云苏长得极好,如今想想实在是失策了。若是为妾,自是不会丢了丞相府的脸面,又能抱得美人归,实在是妙哉,自己当处为何不想着法子将她抬了进府?
肆意的目光将段云苏上下打量,似乎这人在他眼前就是赤身**了般,段云苏心中的火气一点一点的往外冒,出门便遇见了渣渣,实在是毁了她的心情。
“苏苏,他是谁?”身边的赵贺辰警惕地看了对方一眼。
“无关紧要之人,莫要理他,咱们进去罢?”段云苏拉拉他的手,示意一同进去。
赵贺辰脚跟着段云苏走着,那黑溜的眼睛可时刻放在袁楚商身上,眼中的防备显而易见。
什么叫苏苏没能与他成亲,苏苏一直是辰儿的!
那袁楚商瞧着赵贺辰傻愣的模样,心中嗤笑不已,眼中尽是嘲弄。就这傻子,还真以为段云苏会看上他不成?若不是权势作祟,谁稀罕你一个傻子!
这眼神可让不言不语的赵贺辰突然怒了,他直觉就看此人十分不爽,手握成拳毫无预兆地便挥了过去!
段云苏被他这举动唬了一跳,瞧着袁楚商瞬间红肿了的侧脸,心中一阵痛快,辰辰这一拳,可真是够狠的!
那袁楚商狠狠地瞪大了一双眼,怎么也没想到这傻子突然间就会打人。看着赵贺辰微红的眼睛、微瘪着的唇,痴傻的模样让他举到了半道的拳头,不知是否该挥了下去。
这打了,别人可说他堂堂的丞相之子居然欺负一个傻子;这不打心中更是觉得丢脸,这都被一个傻子给拳脚相向了,自己还不还手?!
赵贺辰将段云苏往身后一扯,瞪着对方似乎也耗上了,眉头狠狠一皱,一脚便打算踹了过去。
袁楚商早有准备,自然不会这般轻易中招,他身子一侧,躲开了赵贺辰的攻击,扬手便击了过来。
段云苏瞧着那攻势,心中一惊,没想到这袁楚商居然打算下狠手。赵贺辰力气虽大,但这招式可比不过他。她将赵贺辰往身边一扯,没想到那拳头无眼直直擦过她的脸侧,留下一道暗红。
赵贺辰一愣,瞧着段云苏脸上的红痕,伸手轻轻碰了一下,顿时双眼一红,朝着袁楚商怒目一瞪,二话不说便打了上去,动作狠绝可不是方才能比的。
“敢打我苏苏!”赵贺辰挥拳便是一下,直接砸在了袁楚商身上,眼中的红光甚是骇人,毫不迟疑地便又一脚踹上,那袁楚商没料到赵贺辰会有这几近疯狂的动作,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狠啐了对方一口,被傻子打了,实在是丢人!他迎身上去,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看得段云苏心中急的不行,幸好看门的小厮也觉得不妥,急忙向前将两人拉开。
段云苏搂着赵贺辰,见他身上似乎并未中彩,心里暗暗地舒了一口气。这呆子,怎么变得这般冲动了:“辰辰乖,咱不打架可好,苏苏看着会担心。”
不料赵贺辰冷声说道:“敢碰我苏苏的,都该死!”
段云苏的身子一顿。
那袁楚商可没这么幸运,光脸上就被砸了两拳,他恶狠狠地看向赵贺辰,却瞧见了对方那眼中的狠绝,绷紧的脸瞧不出方才的傻样,心中暗暗吃惊,这傻子的眼光可真是碜人!
“这都是怎么了?”原本进去了的段常在又走了出来,瞧着眼前这状况,脸色一沉。这在大门口打架的,可真是扫了他将军府的脸面。方才听闻禀告就知道不好了,他可还记得,这呆子求亲那日,那打架可是一个狠,那些个聘礼和家奴,可每一个是好的!
见门前三人不说话,只顾这拿眼珠子各自瞪着,便说道:“袁公子还没走?可要进来上些药?”
那袁楚商却是一声冷哼转身离去。
人都走了,这事儿也闹不起来了,段常在斜睨着两人一眼,淡声道:“既是回门,便赶紧进来罢。”
段云苏牵着赵贺辰便打算往里走,却瞧见他依旧盯着袁楚商的身影,便轻声说道:“辰辰,咱们进去。”
赵贺辰收回了视线,眼光微敛,憨憨地点了点头。
这次的回门宴极其简单,上桌的长辈也就只有段老夫人和段常在,那些个姨娘没能出来,段家的小辈也只出来了段云容一个。
几人坐着默不做声,段老夫人瞧着冷清的席面,脸色有几分不好。什么时候起段余清已经不再出现,段云裳去了庵庙,段云锦也不再出来闹腾,姨娘也一个一个不得用了,这可真算不上什么好事。
她看了段云苏一眼,只见后者正给赵贺辰夹着菜,便移开了眼光,淡淡问道:“云苏在安亲王府过得可好?婆婆可有为难你?”
“回祖母,一切皆好,安亲王妃也待我不错。”段云苏答道。
气氛又恢复了沉默,半晌,段老夫人悠悠地开口道:“既然嫁过去了,便好生过日子。安亲王身子不行,陪着赵贺辰的也是你。以后的日子,可要记着将军府是你的娘家,应当与将军府多些往来。”
段云苏微愣,这话什么意思?多些往来?这安亲王府本就与将军府关系不太紧密,她可不认为段老夫人是因为她嫁了才这般为她着想。
“安亲王妃手掌王府管家之职,大小事物你可皆要上上心,学着点替王妃分担。”段常在清饮一杯酒,语重心长说道。
嫡媳要管家这是迟早之事,只是段常在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提了出来?她可还想着轻松上一段时间呢,又怎么会在自己找麻烦事,便说道:“这事可轮不到女儿操心呢,王妃她做事极利索,女儿自认比不上。”
段常在闻言一愣,这可是在拒绝了?外嫁的女儿那个不是看重与娘家的关系,怎么到段云苏身上却不一样了?那自己的计划……
原本段云裳嫁与了丞相府,将军府便被与二皇子扯上了关系,如今姻亲已不再,他将军府又将一女嫁进了安亲王府。安亲王府乃太子一派,也不知多少人在笑话这他将军府举棋不定呢。
但偏偏这事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这皇上赐婚,任谁也不敢违抗。
如今他就怕两头都不讨好,那将军府可就不妙了。
段云苏一边在心中揣摩着段常在的意思,一边仔细地照顾着赵贺辰,只见那厮将端来一盘虾,伸手便去抓。
段老夫人皱着眉看着这个痴傻的孙女婿,很是不喜。安亲王妃怎么连餐桌上的规矩都不教一教,这般的做派实在是太随性了些。
赵贺辰只顾着手中的东西,剥了一只伸手便塞到段云苏嘴边:“苏苏吃。”
段云苏也不阻拦,就这他的手便吃了下去。段老夫人见此眉头更是扭成了一个川:“云苏,你也好生注意一下规矩,若是外人见了,可要笑话了去。”
“孙女想着,相公天性单纯,既然连王妃都不介意他这个样子,那孙女自是也要随了婆婆的意思。不过祖母的话孙女都记在了心上,定会好生说一说。”段云苏抓过赵贺辰的手,掏出帕子仔细给他擦拭干净。却见他向她咧嘴一笑,双眼落在她身上,满满的都是她的影子。
段老夫人听罢也不好再说什么,脑子里突然间想起了一事,便将手中长筷一搁,问道:“云苏,当日你怎么得来的那信纸?”
段云苏说道:“之前去江州,一个下人交与给我的,我瞧好也是奇怪。二姨娘那半张,却是陈域交给起我的。”
“什么!是陈域?”段老夫人吃了一惊:“陈域不是皇上身边的人么,怎么会去找了那个?”
“这我就不清楚了,云苏见他给便拿着,祖母,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段云苏揣着明白装糊涂,说道:“上次二姨奶说起的符佩又是什么?瞧着祖母很是在意的样子。”
“没什么,不过是一块传家的玉罢了。”段老夫人瞧了一眼段云苏似乎迷糊的样子,敷衍道。
若是这段云苏不知晓也就罢了,这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二姨娘已经被关住了,谁也不准去看望;五姨娘已死,如今知道的还有她身边叫清风的丫环,这个也容易处理。
只是,那个叫陈域的侍卫,他的动作可实在是值得揣摩了。
“用完膳你俩便回房歇一会罢,你闺阁可还一直有人收拾着。”想着那丢失的符佩,段老夫人也没了吃饭的胃口,直接搁下筷子,转身回了院子。
而那段常在更是没有与这个新女婿聊天的意思。聊天?就这人的傻样,能聊个什么天,于是便自个去了书房。
这种情况全在段云苏的意料之中,亲娘不在,也没想着能有个人来嘘寒问暖。她瞧着赵贺辰,问道:“辰儿可吃好了?”
赵贺辰忙不迭的点点头,很是好奇地看着桌上剩下的段云容。
段云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被赵贺辰看得不自在了,干干一笑:“大姐对大姐夫可真好。”
原本她还想着,大姐这般厉害,嫁给了个痴儿实在是不值,如今瞧着大姐日子似乎过得也好,便没再多想了。
“三妹可知道二姨娘关在了哪里?”段云苏问道。
“就在西侧的那废弃的小柴房里呢,祖母不准人过去瞧,她大姐问来作甚?”
段云苏笑而不语。
西侧的柴房很是破陋,这附近走动的人也是很少,显得有些荒废。段云苏到时,正巧见段云锦一闪而过的身影,转眼便没进了远处园子之中。
段云苏嘴角轻勾,没想到这人还能折腾。
只见屋前有个丫环正在守着门,似乎没瞧见段云锦从另一侧溜进来的身影,看见段云苏来了,急忙说道:“大小姐请留步,老夫人交代了不许人进去。”
“我没有进去,就这么看上一眼。”段云苏说罢向前几步,只见屋子里暗暗沉沉,墙角还长着不少青苔,里边堆放这许多杂物。
许是二姨娘听到了段云苏的声音,寻摸着出现在窗边,瞧着段云苏的眼光如掺了毒,突地尖声讽刺一笑:“段云苏,别以为你可以得意了,总有一天我定会出了去,倒时候你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有好下场!”
段云苏看着眼前之人,只见往日那丰腴圆润的身子早已显瘦,曾经最魅人的脸苍老了许多,发髻更是凌乱不堪,脸上的狰狞瞧着甚是骇人。
“瞧见二姨娘如今这幅落魄的模样,云苏也就放心了。云苏就等着你出来的那一天,再看看你被拉了下去,岂不是快哉。”段云苏浅笑一声,将她愤恨的目光视而不见,转身离去。
不过刚到申时,段云苏与赵贺辰便回了来,安亲王妃瞧着段云苏脸上的红痕,心中一惊,急忙问发生了何事。段云苏浅笑着摇头表示无碍。
安亲王妃见此也没再多说,让他俩先回去歇息。
段云苏坐在书案之前,手执着细长的黑碳当作笔,细细在勾画着什么。涂涂改改,桌上的宣纸也耗掉了不少。
谷秋瞧着纸上那东西,还是看不明白,一会圆一会方的,隐约像个车轮。这是在画车?可是为何只有两个轮子?还有这一段一段拆开了花的,又是什么?谷秋越瞧越疑惑了。
“谷秋,你向王妃禀告一声,问问京城可有哪些技艺精湛的工匠,将这图交了过去,看看能不能做出这东西。”段云苏将手上几张纸交给谷秋,回头见赵贺辰正一个人呆呆的掰着手指,心知是自己只顾画图冷落了他,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辰辰,在做什么?”段云苏轻声哄着。
“哼。”赵贺辰身子一扭,将头垂到胸口,绞着手指瘪着嘴,埋怨道:“苏苏明明说辰儿画画最好看了,可是又不让辰儿帮苏苏画……”
原来在生气这个,段云苏好笑了。自己画的可是前世的轮椅,连她自己也说不出来,只是按着前世的记忆将其中的关键记了下来,想着交由那些有经验的工匠琢磨,没想到这呆子却不开心了。
“辰辰别生气,明日苏苏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赵贺辰眼前一亮,却还是不愿意转回身去。
段云苏瞧着屋里的丫环都低垂着头目不斜视的,低头便在赵贺辰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笑道:“辰辰不理苏苏,那苏苏可是要走了。”
赵贺辰急忙将段云苏拉住,脸上笑容满满哪还有方才委屈的样子。
转眼便是晚膳时分,
段云苏仔细看了安亲王的吃食,瞧着并未有异样,安亲王妃见段云苏这样子,忙问道:“云苏可是发现了什么?”
段云苏摇摇头,说道:“云苏也未发现,娘,父亲可有诊籍?”
诊籍,即是现在所称的病历。段云苏也不清楚这熙国可有将病人病情和诊断方法的全记录下来的习惯,于是便有其一问。
安亲王妃稍微一愣,却是不知这诊籍是何物,看段云苏似是想了解王爷病情的样子,便问道:“可是药方子?”
段云苏凝眉,想着有总比没有好,便点头应是。
安亲王妃遣了掬月进去,不一会便出来了,却是一个盒子仔细装着,段云苏打开一看,满满的都是药方,不禁有些吃惊了。
怎么安亲王妃还把这东西都留着?原本她也不过是想着看看最近几日的罢,如此详尽的可是要帮上她不少的忙了。
段云苏拿起上边一张,却是最近一段时间的,那些个往年的,该是都压在了下头。她伸手便将最底下的拿了出来,却发现不过是一些治气虚的药方。
“娘,父亲何时开始卧病在床了?”段云苏眉头微蹙。
安亲王妃也是凝眉想了想,说道:“已有十余年了,一开始记得御医说是体质太虚,仔细调理一下便无碍。只是不知怎么的,却是越来越糟糕了,当时王爷还可以四周走动,但如今已经只能卧躺在床。”
“这些年可有试着让王爷起身迈迈步子?”
安亲王妃摇摇头:“王爷的腿脚也不中用了,我瞧见着,瘦的只剩下骨头,走路的力气也没有。”
卧病在床十余年,可是容易连肌肉都萎缩了,只怕诊治起来更是困难。再加上如今病因还未彻底断定,也不敢随便用药。
“娘,还是让云苏去瞧瞧父亲的腿脚罢?父亲若是哪天能走动一下,对治理病情也是有好处的。”段云苏出声询问道,毕竟这男女之间的防备太重,这个是她的公公,也不能随意瞧了他的腿脚。
“可是要现在就去?”
“娘亲莫急,看病的工具云苏也要先准备一下。”段云苏轻笑着:“父亲的病一时之间也急不来,云苏倒是比较担心辰辰。”
她看了一眼安亲王妃,说道:“辰辰为何会这般模样?以前云苏瞧着他也只是痴憨。但最近一些时日,却瞧见他情绪极易暴躁,完全像换个人了似得,云苏实在是担心。”
今日在将军府前,那句冷冽的“该死”,她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再加上先前所见,算起来也有三四次了罢?
就算是在发脾气,也不该是那般模样,她心中总觉得怪异。
“还有这事?”安亲王妃却是没见过赵贺辰暴走的样子,辰儿在她面前,可都是乖巧得很。
“相公何时变成这痴傻的模样?”段云苏问道。
提起往事,安亲王妃长叹了一口气,眼神有些泛空:“辰儿八岁那年从马上摔了下来,醒来便是这般模样了。”
就是这么简单?段云苏眼光微沉。
“那时候的御医瞧过了,说脑子里该是有淤血,所以才将人给弄迷糊了。可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御医也没在说起着淤血,也不知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脑中有淤血?那可是大事。如果这些年来这些东西没有散去,那赵贺辰又怎么可能活的好好的?若是散去了,那为何他还是一副痴呆的模样?
再有便是如何解释他狂躁一事?
“云苏可是仔细给辰儿看过了?”安亲王妃询问道。
段云苏点点头,日夜相处,她又怎么可能不关心赵贺辰的事儿?再者自己已经嫁给了他,对他可就是更加上心了。
“真是辛苦云苏了,这一过门的便要操心这两父子的病情。”安亲王妃叹了一口气,心中也是觉得有点愧对于段云苏。这样的女子,明明该是有更好的婆家才是,因为辰儿喜欢,自己便请旨将她娶了进门,这事根本就没问过段云苏的意思:“都这么多年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云苏可莫要累着了自己。”
段云苏点头应是。
时间转眼便又是三日,段云苏每天有空便寻思着一些适合安亲王调理的药膳,赵贺辰喜欢四处乱走,似乎也是个呆不住的,她走到书案之前,抬眼瞧着这宣纸上的高山云雾,便仔细地将赵贺辰这画收了起来。
“小姐可要歇息了?”
段云苏摇摇头,谷秋称呼自己小姐十几年,到了这边依旧是改不了口,自己也就随她了:“辰辰又去了哪里?”
“在府后的林子里,赵方一直跟着,小姐您且放心。”
“小姐。”听竹从外边进了来,说道:“小姐,厅前有一个人说是找小姐来求画呢。”
求画?段云苏迷糊了,什么人跟她求起画来了,自己可不曾有过什么珍品:“求什么画,那人怎么找上这安亲王府的?”
“那人在齐泰居里瞧见了小姐拿过去的画,心里喜欢,便想过来求一副回去。”
齐泰居?那不是京城中的画楼么,身旁的谷秋反应想了起来,说道:“小姐,您不是有一日让奴婢将姑爷的话拿去装裱么,就是这齐泰居。想来当时有人瞧见了心里欢喜,如今才求上门来了。”
段云苏一听,敢情是看上她相公的画了?可是这辰辰的笔墨她还真没拿去卖了的想法,便说道:“你且拒绝了他罢,说这画在我眼里可是无价之宝,不会出售。”
听竹闻言急忙应下,转身便出了门。段云苏沉思了一会,交代道:“谷秋,你且领人去一趟将军府,将我未带过来的画卷全都拿来,莫要搁在那边无人打理生生给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