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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官场混迹的人,最起码的便是会察言观色。l5lkan.c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试顺利!八字胡看着赵贺辰毫不畏惧的神色,再看那小小酒席上的几人都是淡定得很。这些人完全不将他放在心上,久了他心里边也怀疑了。
秀女没凑够还可以再想办法,但若是现得罪了人,那他可是连想办法的机会都没有了。自己这小小芝麻官,还是小心些好。
八字胡擦擦脑门上的汗,想着该怎么把话圆了回来。
正巧又见一官兵远远的跑了过来,一看,原来是他先前派去打探消息的。当时他过来选人,见着镇上村里的姑娘都嫁了,心中奇怪,想着将其作怪的人给抓了出来,于是便让人去侦查了。
“大人,小的在尼姑庵里发现了好几个姑娘,都是家里人送上山去躲着的!”那官差拱手禀告。
“果真如此?赶紧带路,本官亲自前去将人给抓了出来!”那八字胡一听,顿时找到了下来的台阶,什么都不顾了只想赶紧的离开此处。
看着几人神色匆匆的想离开,赵贺辰嘴一抿,将地上的刀毫不费劲地拔了出来,一下子掷在了那八字胡脚跟前,声音清冷地说道:“大人好走不送。”
八字胡男子蹬蹬蹬地退后几步,看着方才差点砸进脚尖的尖刀,吓得脸色发白,磕巴道:“不送……不送。”
几人狼狈的走了,赵贺辰负手身后,眼睛微眯,不知心里边又起了什么主意。段云苏抱着小宝上前一步,正想说话呢,便见赵贺辰瞬间变了脸色,可怜巴巴又带着幽怨道:“娘子怎么也不像谷秋一样画成丑八怪,辰儿怕怕的说……”
段云苏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他身上,为何?一来时间不够,便先将谷秋给装扮好;二来自己这个时候也不太愿意碰着那东西,毕竟小宝整日与她一起,粘着了就不好。段云苏朝着他嫣然一笑道:“这不是想着,相公这么厉害,总会有办法的么。”
连小宝都是“啊啊”地挥着小手叫了两声,赵贺辰的大男子心思瞬间得到满足。原来在娘子心里,自己是这般厉害的!
“咳咳。”安亲王轻咳一声,这两人一闹起来便冷的不像话,一好了又这般旁若无人的亲热,真是当他们这些不在的:“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咱也先回去罢。”
安亲王转头看向门边上的谷秋,说道:“傅阳若是欺负了你,便直接收拾了包袱回来,咱不稀罕他!”
谷秋当奴婢的时候对他们尽心尽力,便是苦难也不曾离弃了他们,这份真情让人动容。如今嫁人了,他们也当然想着她能好过一些。安亲王妃嗔了安亲王一眼,这好日子的怎么能这样说话:“谷秋莫要听他胡说,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便直接找来,我们定时会帮忙。”
谷秋的眼泪不自觉的涌了上来,王爷王妃当初嫁女的形式将她送出门,自己已经是万分的感激了。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还能恢复良籍,再有一个“娘家”为她送嫁。
几人正想回去,赵贺辰却是将段云苏拉住了,问道:“娘子,小宝吃饱了没?”
“刚刚已经吃过奶了,怎么了?”段云苏疑惑道。
赵贺辰闻言将小宝接过来给了安亲王妃:“你随我上山一趟,很快便回来。”
傅阳的家便是靠近后山的,来去一趟也快些。
段云苏微微一愣,去后山作甚?宝宝还小,胃口太浅,两个小时左右便又饿了。后山一趟,若是小宝饿了赶不回来怎么办?
“你们要去山里作甚,小宝待会找不着娘亲,可是要闹了。”安亲王妃也是不明所以。
“娘,我已经将路记下了,不用大半个时辰便能回来。”赵贺辰似乎是铁了心,怎么都要将段云苏给带走。
“瞎操心个什么呢,两人都这么大了,做事总有分寸。”安亲王一旁说道。
安亲王妃这才想起赵贺辰已经是好了的,只是这么多年了自己也习惯了将他当作小孩子,一时之间还改不会来。她笑了笑,说道:“快去快回罢,小宝有我看着。”
几人给往各自的方向走,赵贺辰拉着段云苏上了山,笑得一派灿烂。段云苏看着也跟着笑了,天天上山的,这人开心个什么劲?
“娘子,总算剩下我们两人了。”赵贺辰牵着段云苏往山上走,绕了几个弯,看来对这路线是十分的熟悉的。
段云苏听他这么说便想起,自小宝出生之后,他们可还真是没好好的单独呆过,不过他这算是什么,上山约会来了?
两人又走了些时间,越来越往山里边去了,四周的枝叶浓密,隐约的森寒,点点阳光透过枝桠落在地上,不时还能见到路中刺人的荆棘。
赵贺辰为她挡开了前边的枝桠,看着那他脚边枝干的倒刺,段云苏不禁有些心疼。这山间不必平路,赵贺辰每日上山定也受了不少的伤。
赵贺辰牵着段云苏在一处站定,他向前一步,将四周的会割人的杂草去掉,指着里边的几株东西说道:“娘子你看,这东西可是你画中的人参?”
人参喜阴凉,此处枝叶茂盛,气温也是极利于人参的生长。段云苏看着那一只茎上顶着的鲜红色扁球形果实,心中一动。走进去看着它的枝叶叶为掌状复叶,中央小叶片长圆状椭圆形,便是人参特有的样子。
“当时我发现了这东西,看着和娘子你画中的图案相像,原本想着采了下来。可是听村里人说,曾经有人在山里采到了人参,却发现原来是有毒的,说山里的参都不能吃。”他原本还想着先将这东西弄了回去让云苏看,可是又想着那人说起毒性,所以便没敢轻易下手。
“这就是人参。”段云苏欢喜地蹲下身子,随意找了跟落枝仔细地挖。人参芦头上的鳞片数目,可以估计年龄的长短。这一株鳞片多,人参年龄怕是不短了。
段云苏小心翼翼地挖着,赵贺辰一见便上去帮忙。俗话说:七两为参,八两为宝,待两人将那根参挖了出来,段云苏整个人都惊喜不已。这参芦圆长,皮老黄,纹细密,再看那鞭条须和珍珠节都是多,已经是活了百年以上的老山珍,罕见的珍品!
段云苏欢喜地往赵贺辰的脸上“吧唧”亲了一下:“相公真厉害!”
她喜滋滋地看向地上的另外几株,一些参龄还短,不过是五六年的模样,另外有两株已是三四十年了。段云苏想了想,又将那两株也挖了出来,将人参鲜红的果实洒落在原地上。
有些药材长得与人参相似,比如那土人参;还有商陆,根部长得相像,但却是有小毒,赵贺辰口中的那采过“人参”的,怕是弄混了。这小村子里的穷苦人家,没多少是真正见过人参的,更没有懂得采药的人家。再加上此处偏僻,所以才没被人采了去。
段云苏将参仔细包住,说道:“父亲这些时日一直有针灸按摩,腿脚已经大好,过两日便让他试着站起来。这大参先留在,小的给爹娘补补身子。”
看着她那一张小嘴碎碎念着的,赵贺辰的眼光一暗,低下头便亲了一下。段云苏此刻心里正欢喜着,也不拒绝,仰着脖子回吻了一下。
赵贺辰这几日正被段云苏罚着“吃斋”呢,一见娘子这般反应,什么都不管了想将人给抱住,怎么说也不撒手了。
他试探地撬开那贝齿,热情地追逐嬉戏着,一只大掌探到腰间,扶着那盈手可握的纤腰,眼睛逐渐染上情迷。
他猛地将人搂紧了怀中,见着身边的一颗大树,直接将人摁在了树干之前,喘着粗气往颈间深深吮咬了一下。
段云苏一声嘤咛,迷蒙地眼光还不忘了看着一下四周。这般在外亲热,段云苏有些抗拒地推推身前之人,却发现自己那点力气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不值一提,那软绵绵的力道给人欲拒还迎之感,赵贺辰的神经一绷,伸手便探进了那丰满的胸前。
不断的轻抚让那衣裳大敞,瞧着那香肩外露,透过枝叶的日光落在上边,散发着盈盈玉泽,引得人恨不得狠狠地咬上一口。
胸前一阵微凉,段云苏微微惊回了神,看着两人的姿势,连皮肤都染上了诱人的粉色。她伸手推搡了身前之人一把,却被他大手一伸,整个人又被困在树前。
赵贺辰直接将她压住,不让她反抗半分。
“辰辰,我们该回去了……”段云苏见他那灼热的视线,心里一颤,这人不会打算在这里将她给办了吧?这荒山野岭的……
“乖,叫相公。”赵贺辰一手探至她下边,感到她娇软的身子一颤,垂首勾唇一笑。
“相公……我们该回去了。”段云苏靠着那树干才勉强站住身子,脸如胭脂般红透。
真是个倔强的,这时候了还念念不忘要回去。想起小宝没准也饿了,赵贺辰在她胸前深深留下个印记,听的她一声闷哼才放开了手:“娘子,改日咱再过来……”
段云苏娇嗔了他一眼,只是那眼神早已被欢爱染得带上了几分妩媚,瞪得赵贺辰心神一荡,差点就把持不住了。
她急急忙忙地收拾好衣裳,胡乱弄了两下发髻。赵贺辰笑着将她发上粘住的一根落叶捻了下来,见她发丝乱了,直接伸手抽出髻上发簪。
三千青丝一泻而下,赵贺辰眼神幽暗,低头在她额间轻吻一下,双手在她发间摆弄,拿起那支桃木簪子轻轻簪住,给她换上了少女的发髻。
段云苏伸手把弄了一下那垂下来的青丝,朝他嫣然一笑,眼中情意脉脉。
两人手牵着手下了山,回到院时,段云苏看着只有安亲王妃一人在打理那方菜地,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谷秋已经嫁了,以后家里便少了一人,心里不禁有了几分落寞。
她向前去接过安亲王妃的菜篮子,说道:“娘,让我来吧,你进去同爹爹按摩一下筋骨。”
安亲王妃手一顿,回过神时菜篮子已经被段云苏取走了,便放下了手中青菜,说道:“那我便先进去了,你也先别忙活,小宝方才哭闹了好一会,这时候定是饿了。你俩这是做什么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娘亲,我和相公采回来了三根人参。”段云苏将东西拿了出来,笑道:“等我将它处理好了,便取些来给爹娘炖汤补身子。”
那人参安亲王妃是见得多了,可是从未试过像今日见着这般开心的:“你都留着,以后需要再取了出来,便是去镇上换些银子也是极好的。”
安亲王妃笑着看向段云苏,见着她颈间的一点红梅,又看了看那粗粗绾起的发髻,调笑道:“云苏还是梳着姑娘家的发髻最好看,瞧着水灵的,真是便宜了那臭小子。”
段云苏脸一红,放下了手中篮子:“我去看看小宝,娘亲你放着别忙活,我一会就出来。”
安亲王妃见着她匆匆进屋的身影,捂嘴一笑。小两口亲热是好事,正好给小宝个弟弟妹妹。想起慧和大师口中的儿孙绕膝她心里就高兴,一高兴就笑得见牙不见眼,愣是把从屋里出来的安亲王给笑得莫名其妙。
谷秋嫁了,院里少了个身影,但那小男孩水生却是时常过来,每日帮着忙。安亲王妃可怜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也便随了他去。
听说那些选秀的人已经走了,段云苏原本也不在意,只是村子里好像有两户人家遭了道。
一户是村头的人家,段云苏与那家人不多往来,只是听说他家那才九岁的小闺女二妞居然被选了进去。栓子娘那嗓子如大喇叭四处说着,是二妞娘为了钱财将女儿给卖了;另一户人家却是段云苏认识的,正是之前常来帮忙的青桃,当时躲进了尼姑庵里,却被强行抢了去。
青桃的娘亲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那皱眉迭起,哭着上了段云苏家门,腆着脸想借些银子,想去了镇上看能不能将女儿给换了回来。
“那些人选好的姑娘可都送走了?”段云苏皱眉看向赵贺辰。
“听说要先在镇上呆上两日,等附近的人都选完了便一起送上去。”赵贺辰逗弄这小宝,看小宝吹着了一个又一个的泡泡:“娘子可是想帮忙?送钱怕是没用的,若是直接找薛少琛倒应该还有机会。”
赵贺辰凝眉想来许久,终于想起了那青桃的模样。自己对这些事不上心,但这青桃似乎对云苏还是不错的,也见着她来帮过几次忙。若是云苏想,自己倒是可以去问上一问。
段云苏轻叹一声:“农户人家,哪里敢奢求多大的富贵,青桃娘也不是个糊涂的,前些日子还来陪过娘亲说话呢。”
“正好我要去一趟镇上,便顺便去瞧瞧罢。”赵贺辰撩撩小宝的小脚丫,直把它逗得咯咯笑着。
“你去镇上作甚?”这两日都不是赶集的日子呢。
“随便看看,镇上的消息比这里多,我去打听些事情。”
见赵贺辰这般说,段云苏也便不再追文,只是说道:“辰辰不必太勉强自己了,有些事也急不来的。”
“娘子,叫相公。”
“……”
段云苏不明白这厮怎么就喜欢纠结上了这个称呼,每次自己唤辰辰,这厮的下一句定是叫相公。
三日之后,便是谷秋的回门日子。谷秋原本想着还是莫要打扰了,毕竟自己又不是真的是安亲王的女儿,她怎么高攀得起。只是段云苏不同意,事先便说好了要让她回来。
段云苏直接置办了一桌子好菜,待见着谷秋与傅阳过来,看他们相处的似是不错,两人那微妙的变化也被段云苏瞧在了眼里。再见谷秋脸色红润,眉宇间的隐约动人媚意,总算是放下心来。
两人口上虽是不说,但这感情,还真是处处就出来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自赵方来信也有好些日子了,赵贺辰专心驯着鹰,看着似乎也有些成效了。
夫妻两人看着心爱的小宝一点一点的长大,每日都能有新的惊喜。赵贺辰整日在小宝面前教着爹爹,终是把段云苏也给弄急了。孩子听多了,以后说话了第一声是“爹爹”,那她可得多伤心。怎么的都要让小宝先叫娘,自己这么辛苦的照看着孩子,岂能让爹爹抢了去呢。
安亲王妃见两人的样子,直接给乐了。从没见过这般着急的父母,现在说着小宝也不懂啊。
只是有一日她听着安亲王居然在底下悄悄教小宝叫爷爷,顿时理解了段云苏的心情。
赵贺辰将小宝抱了回来,有空便哄着:“小宝,叫爹爹。”
小宝挥挥小手蹬蹬腿,咯咯笑着,一泡尿落在了赵贺辰身上。
赵贺辰嘴角一抽,小家伙,就这么喜欢和爹爹做对?
院子里种上了赵贺辰挖来的木槿树,已经养着有些时日了。那枝叶慢慢舒展了开来,还长了一两个花苞。安亲王妃最爱木槿花,见着这木槿树很是欢喜,一连几日都做了赵贺辰爱吃的菜。安亲王好生吃了一坛子的醋,咬牙切齿地看向赵贺辰。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说到做到,这木槿树都挖了过来,以后自己想采花哄着夫人也没用了,她现在可是不稀罕了!
烈日当空,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往年这个时候雨水并不多,下河村的人都习惯了。
午时时分,看那猛烈的太阳,段云苏也不让赵贺辰出去干活了。这天气一不小心就中暑了,午间还是要避一下。小宝穿着小肚兜躺在床上,赵贺辰也只穿着单薄的衣裳侧躺在床上,支着脑袋看着小宝抓着自己的小脚儿玩。
段云苏担心小宝太热会长了痱子,便在一边扇着大蒲扇,又伸手摸摸小宝长出来的幼发。
一家三口在一起,段云苏心里涨得满满,便是这最简单的幸福让她动容。赵贺辰该是极爱小宝的,每次看向小宝的眼神都是那般的轻柔。
他看着她投过来的视线,轻轻一声笑道:“娘子为何这般看着为夫?”
“小宝与你越长越像了,我这当娘的吃醋了。”老人不都是常说,男孩儿像娘、女孩儿像爹么?怎么到他家里就不一样了呢,这遗传可真是个奥妙的东西。
“那娘子再生一个,没准就和你像了。”赵贺辰闷笑道。
段云苏啐了他一口,女人怀胎十月多辛苦,你就一句话说得轻巧。
“我也知道娘子辛苦,再怀也要等这一切都安稳下来,我可不想你再像怀着小宝那般遭罪。”赵贺辰眼光微敛,段云苏怀着小宝的时候,王府正遭了事儿,而自己却是痴痴傻傻不懂得如何帮忙。便是生产,也是在这偏僻的小山村里。若是要再怀一胎,他定是要娘子吃最好的、住最舒服的,再也不会让她挺着个肚子四处颠簸。
他打心底里爱着小宝,只因为这是他与段云苏的孩子。
他想要给云苏和孩子最好生活,为此,便是再辛苦,前路再艰辛,自己也要拼一拼。
赵贺辰握住那纤纤素手轻轻一吻,段云苏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给蛊惑,微微怔住,又笑道:“相公,爹的腿脚已经治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如今情况越发稳定了,今日我们再去看看?”
赵贺辰自是不会拒绝的,见段云苏抱起小宝,自己便伸手将段云苏的细腰搂住,待见到那阳光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抬着袖子给段云苏和小宝挡了一下。
“相公,你看小黑这是在作甚?”三人一出来,便见着小黑在院中与黑鹰对峙着,那身的兔毛在阳光下异常的白亮。只见老鹰一只脚被拴在横木之上,锐利的眼睛盯着院中四处啄食的一只鸡。等黑鹰扑扇着翅膀一冲而下,小黑却是猛地一个扑身而起,直直将黑鹰的动作撞歪。
黑鹰大恼,唳声疾鸣,那铁钩般锋利的鹰爪朝小黑伸去,小黑一蹦蹦跶旁边,那鹰被绳索拴住,动作生生停在了小黑面前,一个趔趄跌落在地。
段云苏原本还担心着小宝会被这声鹰鸣吓到,却不料他挥着小手似乎很是兴奋,小脑袋转了几下,就是看不见发出声音的家伙,咿咿呀呀的似乎有些着急了。
段云苏安抚地拍拍小宝的背,说道:“没想到这鹰和兔还能打了起来,小黑可真是够彪悍的,鹰不是兔子的天敌么,居然还敢往前凑。”
“这鹰原本再有些时日便能驯服了,只是这两日不知为何,黑鹰有些暴躁了,所以便拴着在一边。”赵贺辰了眼日头,说道:“还是赶紧进屋去罢,莫要晒到了。”
安亲王的屋子里,王妃正巧在给安亲王给按摩着筋骨,一见两人进来,便说道:“云苏来给王爷针灸来了?今日怎么这般早。”
“相公,你去将爹扶起来。”段云苏向着赵贺辰交代了声,说道:“娘,爹爹也该学着站起来了,这腿脚以后要常练习走路,以后才能恢复得快。”
赵贺辰二话不说便走到了安亲王身边,安亲王妃听着段云苏的话已经是反应了过来,急忙扶住另一边。
最是紧张的怕是安亲王了,没想到听到这话还是会紧张,如是站起来了,那便不算辜负了一家人的关切。
赵贺辰便在他身边,安亲王他颤巍巍着身子使力撑起,腿脚无力一垂,放在地上便动不了了。看着众人期待的眼光,安亲王深深吸了一口气,似是用尽了身上的力气,左脚终于是向前移动了小小的一步。
便是那一寸的距离,安亲王妃已经瞬间激动得热泪盈眶。十多年了,王爷的腿疾和赵贺辰的痴傻一直如阴影般紧随着她,短短的一段时间,这两人都先后好了起来,对她来说,那是多大的奇迹!
光是支撑着一会,安亲王额上已经冒起了汗,段云苏将轮椅向前微微推了一下,说道:“我已经去木子爷爷那里订做了一副拐杖,爹你莫要对自己太过强求,今日站的起来便是很好了,以后支着拐杖慢慢走了,加上我的调理,再有几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大好了。”
屋里的人都是喜意盈盈,一时之间屋内温馨动人。
天气已经连续热了好些天,整个月的时间滴雨未下,段云苏看着地上蔫着的蔬菜,眉头轻皱。
村里人都说这是正常,待过了些时日下了雨,天气便要凉快了。只是段云苏分明地瞧见了,地里的庄稼越发的无精打采,那村里的小河水位也明显降低了。烈日依旧炙烤着大地,一切沉闷得让人有些窒息。
小黑最近有些反常,昨日整日跟在她身边,时不时地抓着她的裙角。段云苏以为它是想要玩儿,也不多在意。
今日它直接在小宝的小摇床边转悠,很是急躁的模样。后来干脆跑到了院子里,一口咬住那种着的青菜便往外拖,爪子不时刨着土。那弄出来的青菜也不见它吃了,直接拖进了厨房的角落。小身子又蹦出了外面,继续着“摘菜”的动作。
段云苏疑惑地看着它的行为,见那菜也长好了,便蹲下身子伸手将它给拔了整齐地码在厨房里。小黑抖抖耳朵在她身边蹭了蹭,随着她进了厨房,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蹦到了那米缸之上,着急地转着圈圈。
段云苏心中一惊,小黑这是想告诉她什么?
在她看来,小黑是北国的圣物,平日里便像是有灵识的一般,行为总比其他的动物要聪慧许多。她抬头看看天,那明艳艳的阳光刺得眼睛一眯,伸手算算日子,原本夏季便是多雨的季节,但自小宝出生到现在,老天似乎还未仔细下过一场大雨!
段云苏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今年可是要大旱了?只是若是旱了,小黑为何要将东西往高处搬!
心里慢慢升起的猜测让她神色一紧,安亲王已经教书回来,段云苏便去了屋里找他,说道:“父亲,今年天气着实奇怪了,看着情况,过些时日怕是有暴雨了罢?到时候出入也是不方便了,不如事先准备些粮食?”
安亲王原本拿书的手一顿:“下雨而已,过些时日便好了,家中粮食还有些,不必这般紧张罢?”
段云苏心中一急:“爹,这天气咱是预测不来,可是动物天生比我们要警觉。小黑这些时日的反应着实的大了些,咱有备无患只求个安心。”
安亲王也已经知晓的小黑的来历,见段云苏这般说不禁重视了起来。所谓大旱之后必有大涝,往年如是干旱,这往往来的是洪水;今年的情况还算好,算不上大旱,但若雨水下来了,怕也是不小。这小村子不同京城,小小的天灾都怕是熬不住的。
安亲王身子不自觉地挺直,越想也越觉得不对劲。
“爹你是村里的先生,说话也管用些,您看可要告诉村长一声,让大家有个准备?”段云苏皱眉道。
安亲王手指轻扣着桌子,沉思半晌,说道:“我这便过去一趟,只是村里人相不相信我可就不知了,毕竟这事谁也预测不来。”
“尽力便好,我与相公去准备一应物事,但愿只是我多想了。”段云苏轻叹道。
这样的说法在村里传开,原本没多少人真的上心,但见是村里先生说的,又有人跟着怀疑了。有些人是与段云苏同样的想法,有备无患,直接将地里的早熟红薯收了回来储藏着,毕竟这也不亏,原本便打算收了种下一轮的。
有些人却是不屑一顾,每年这时候都会旱上一段时间,有什么可稀奇的。
三日之后,段云苏原本在晒着药草,天空突然跌落一颗雨珠砸在她脸颊之上。再抬眼看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际已经被黑云压了半边,滚滚的朝着这边涌来,噼啪的雨声响起。
雨,终是下了。
地里的庄稼遇着水,一下子精神了过来,村里的百姓见着也很是欢喜,见雨势大了便停下手中农活,纷纷家去躲雨。
雨下了一天一夜,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乌云如占领了这一方土地般,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小河的水位瞬间涨起。
安亲王妃支起窗户一角,听着“啪嗒啪嗒”的雨声,院中到处都是一滩一滩的水迹,那辛苦整出来的两垄菜地也已经被雨水冲刷得缺了好些地方。
又过了一日,水生便过了来,小小的身子在院外站着,被雨水淋得直发抖。赵贺辰跑了出去开了门,将人给带了进来。
水生说,他家中的茅房已经在昨夜被大雨冲垮了,无处可去的时候便不知不觉走到了先生家来,手上还提着一小袋被淋湿的糙米,已经是他全部的身家了。
一个小孩子,安亲王妃也没法见着他在这恶劣的天气里在外流浪,便取来了赵贺辰的一件外衣,让他洗了个躁直接给换上了。
水生瘦小的脸微微红着,伸手攥紧了新换上的衣裳,抬头悄悄看了一眼赵贺辰,见他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便急忙垂下了头。
段云苏听着水生的话,有些担忧住在后山谷秋。傅阳那房子也是茅房,也有一些年头了,不知到受不受得住。先前傅阳有说过在她家邻边上也建个房子。只是还没来得及动作,这暴雨便来临了。
雨断断续续地下足了五天,中间虽然有停过,但很快便被下一轮乌云压过。雨水虽有减少,但依旧是纷纷扬扬下个不停。有人冒着雨水去田里抢救了庄稼,到实在是抵抗不住这多日的大雨,庄稼已经陆续遭了殃。
村子河水早就涨的漫了出来,下河村地势较高反倒还好。听那些曾冒雨想出去的人说,外边已经全被淹了,几处低矮的邻村,已经浸泡在了水中,村人纷纷进镇上避难。
之前那些没在意安亲王所说的,家中粮食早就吃光了,便想着法子也要去了镇上,但听说那路已经被冲塌了一大部分,行走过去实在是危险,便只好留在家中。地势高的便去挖了地里的红薯,也好歹能再熬上些时日。
屋里,安亲王看着抱回了屋里的小黑,不禁惊叹了一声:“果真是个奇物,若不是它,这时候咱也断粮了罢。”
“咱村子算幸运的了。”安亲王妃眉头轻皱:“地势高些才没淹了过去,也幸好外边没有那些抢夺之人进来,不然这下河村也要乱了。”
又是三日,雨水总算是停了下来。一家人看着一片凌乱、满是积水落叶的院子,只好默默地收拾着。
赵贺辰雨一停便出去打探了消息,回来时眉头一直紧皱着。附近的村子大多被淹,损失惨重,这辛苦半年的庄稼就这么被毁了,以后也不知该如何度日。村里人个个都是脸色沉重,看着田地一声长叹。
原本以为这一事便这么过去了,随料那洪水刚退,便有人传来消息,镇上已经出现了鼠疫,整个城门都被封死!
那人便是邻村的一小伙,原本打算进城采买,到了城门却被拒之门外,一问之下便听到了这么的一个消息。
鼠疫是什么?那就是瘟疫!传了出来可是一个都没救了的,染上了就是死路一条!
便是连镇外的人家全都惊恐了,镇上现在该乱成了什么样子都不得而知了。
慢慢的有人悄声议论,听说这是上天在惩罚,熙国上下不少地方遭了洪灾,如今又出现了鼠疫,定是老天不满要罚了人间。
这样的消息一道传一道,民心惶惶,都是担忧地看向了东方。他们老百姓小心地过着日子,天惩为何会落在他头上,该不会是上边的人做了些什么事罢?!
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如今这四处慌乱,哪里还有什么智者出来辩白。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街边小道都是议论纷纷。甚至是有人直接暴动了起来,扬言要官府赔偿他们损失。
这些时日那黑鹰一直不见踪迹,段云苏还以为是飞走了,却不料这日一早便飞了回来,一把停在了赵贺辰伸出的手臂上。
赵贺辰取出了东西,伸手将吃的送到黑鹰嘴边,又低头看着手中东西,勾唇一笑道:“太子这招使得不错,这流言蜚语最是害人,这次看那人怎么收拾残局。”
“你说这是太子传出来的谣言?”段云苏惊诧道,这么说来,太子是要打算开始反击了?三人成虎,若是人人质疑,二皇子的位子就不稳了。更何况这次打着的是天灾的旗号,古来神灵最受敬重,这天意也是被看得十分的严谨肃穆的。
“娘子,咱也该好好准备了。时机一成熟,我便让你风光回府,那些个魑魅魍魉,我让他通通匍匐在我等脚下!”赵贺辰负手而立,看着窗外天际,眼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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