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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姬夙清闲自在的样子,段云苏无奈轻笑。姬夙定不是像他所说般落魄了,有被追杀的人过得如此悠然自在的么?段云苏瞧着此刻那想拔了鹰毛的姬夙,深深的无语。
姬夙这性情,她就不信他对那位置没兴趣。光是八年多的质子生活,难道就没有半分的怨恨?再有他曾说起过的母氏一族的遭遇,又怎么可能不挂怀?
只能说,这人怕是在坐观虎斗,从中得利呢。
“姬公子,你说的那人可找到了?”段云苏抱着小宝出来晒晒太阳,身后正跟着小黑。它瞧见姬夙,红眼睛投了个鄙视的小眼神,扭着屁股招摇走过。
姬夙一挑眉,伸出长腿将小黑撂倒:“得瑟了啊,你以为找着赵贺辰便有了靠山?小心老子直接将你扔回老家,瞧你还逍遥!”
段云苏扶额,每次姬夙都是这般不理会别人的问题。小黑“嗖”的一声从他腿下窜过,抖抖耳朵回头看了他一眼,自由自在地去找吃的了,压根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姬夙笑着收回腿,圣兔一生只产五子,幺兔额带黑记,性子每每都是任达不拘之辈,不适合在那祭祀的殿堂呆着。虽有灵性但不好管教,带了回去也能寻着法子溜了出来,这小东西是认定了自己管不着它。
他看着段云苏轻扯的嘴角,总算是没忘记之前的话题,回答道:“小爷我怎么可能会白来一趟。”
“原来是这般,我就说嘛,咱美丽的姬公子怎么会愿意到这小地方里来。”段云苏阴声怪气道。
“小娘子你这可就是说错了,小爷我本就打算先找小辰儿的,其他的是顺便。”姬夙捻起一只小野果放进口中,吃的有滋有味。
小宝一见,“呀呀”伸着手出去似乎也想要呢。段云苏看了眼那桌上的果子,笑着拿起一枚,掰了开来递到小宝嘴边。小宝伸着小舌头舔了舔,“呜”的一声小脸酸成一团。
“我说小娘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小宝呢。”明知道这东西是酸的,还舍得往自己儿子口中放,啧啧。
段云苏擦擦小宝的小嘴,斜睨了姬夙一眼,笑道:“还不是你先引了小宝么,明明酸的还吃的那般有滋味,小宝以为是好吃的便想要。我这是告诉它,不是所有美丽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小宝“啊”地应了一声。
姬夙翘起二郎腿,恣意道:“小娘子莫要教坏了小孩子,这天要冷了,小爷我的衣裳不够了如何是好。”
“……”段云苏无语,这人还真是不跟她客气:“姬公子上山猎头熊,那皮毛够暖和,直接披上省事。”
姬夙嘴角一抽,幽幽的叹了一声气道:“要是小娘子对小爷我有对小辰儿的一丁点上心,我这也不用厚着脸皮上来讨衣穿了。”
你怎么可以拿来跟自家相公比,段云苏暗地里一个白眼。她又不是闲得慌,关心了其他的男子,赵贺辰怕是要吃上一缸子醋了。
段云苏这边才刚想完,后边便传来了赵贺辰阴沉的声音:“姬公子是想我娘子怎么的一个关心法?”
说罢直接将那被猎伤的野物直接扔在院中,那黑沉的弓散发着狂野之气,那箭尖更是在阳光下寒光一闪。
姬夙干干一笑,这赵贺辰的气势是越发的强了,这不过是随口说一句么,怎么就正好给他听见了呢。
“我说关心小宝,你可是听岔了。”姬夙坚决不承认,在他家屋檐之下讨日子,可还真是不容易。
赵贺辰阴森地瞧他一眼,勾唇一笑:“娘子不是说那炼出来的药没人试么,这里不正有一个?”
姬夙后背一寒,药?什么药?
“还是算了罢,那解药还差一点点才炼出来呢。”
“炼什么的解药,该毒的人还会给他解药?娘子别忙活那些。”
姬夙听着两人对话直接后背升起一阵冷汗。
这些时日,段云苏呆在屋里制药的时间分明多了起来,老鹰来来回回不知道飞了多少趟,带着新的消息。
姬夙依旧是悠然地赖在家中惹兔逗鹰,好生悠闲。姬夙是无所谓的,那边的争斗还有好些时日呢,自己正好趁着这时候养养伤。没有一年半载的,那边也出不了个结果,自己一边看着就好。反倒是这熙国热闹了,他也跟这热闹一下罢,必要时候看看是否要帮了这熙国的废太子一把。要知道,说不定他哪日回去,就需要这太子的帮助了呢。
这一日,姬夙头有些晕,夜里寒风常起,想来是受了凉。头晕脑胀的感觉不好受,还好段云苏是个会医的,姬夙便去了那屋子找段云苏。
段云苏替他号了一下脉,不过是简单风寒,好好歇息一下便是,随手将一瓶药丸搁在桌上让他按量吃了。
姬夙无骨似地摊在那靠椅上,看着赵贺辰进来,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小辰儿,给哥哥斟杯水来。”
赵贺辰看看桌上便有的茶水,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走到小摇床便抱起小宝,完全不理会那抽风的人。
突然间,段云苏“啊”的一声惊呼,眼睛紧紧地盯着姬夙,赵贺辰不明所以也跟着看着,小宝咬着小拳头,看看爹娘,也跟着看着那美丽的叔叔。
“你们这是在看什么?”姬夙迷糊道。
一个盯着,两个盯着,连小宝宝都盯着,他有什么好看的?
“姬公子吃药了?”
“是啊,不是你给的么?”
“姬公子,你的药还在旁边呢,你吃的是什么?”
姬公子一顿,晃晃脑袋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惊疑道:“我吃了什么?”
段云苏没想到生病的姬夙是这么迷糊的一人,原本的妖孽得瑟全都不见了,这呆愣愣的模样还真是让人耳目一新。
赵贺辰扫了桌面一眼,在茶壶边上拿出一药瓶,打开瓶盖闻了两下,淡淡道:“娘子你给我的毒药,我忘了给太子送去了。”
“……”姬夙半晌反应过来,恨不得伸手将东西给抠了出来,毒药还能这般随意放着,这两夫妻就是存心来给他做对的!
“相公也真是的,我明明说要做解药的了,你不给,这下好了。”段云苏悠哉悠哉地掂量起药材,慢慢说道:“我还是现在给姬公子做些解药罢,姬公子你可真是不小心。”
是我不小心还是你们有心,姬夙无语问苍天,他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两人了,至于这么整他么。
“沉痛”中的姬夙没见到段云苏那勾起的唇角,其实那不过是常用的清热解毒的丸子,赵贺辰那么说了,自己忍不住附和一声,没想到这姬夙倒真是信了。
结论只有一个,生病的姬夙思想和战斗力急速下降,要小心看顾。
天气一天一天的寒了下来,段云抬眼望着村子那空荡的农田,感到那空气中的寒意,关了院门回到院中去。
那三只鸡早就长大被宰了,连那两垄菜地也不曾再播种,再过不久怕太子那边要来消息了,到时好这个家也要离开了。
段云苏看着那三件低矮的瓦房,突然之间有些不舍,这里的日子很是清静,一家人其乐融融,小宝更是在这里一点点长大,怎么说都有几分眷恋。
待寒风乍起,段云苏有些忧心。赵贺辰给她重新制了一套银针,此时正在认真擦拭着。这一套与针灸的有些不同,长短一致,针身极细。他将东西放了整齐,递给段云苏道:“娘子要时刻带在身上,遇见了不顺眼的尽管出手,出了事有我兜着。”
段云苏接了过来,心里感动但却没能笑了出来。她看着睡着了的小宝,轻声问道:“等小宝断了奶,可是要冬天了,与之前的预计的日子可是相差许多,这样真的没关系?”
“无碍,多些时日准备也是好的。只是今年的年节,也不知一家人能否团聚。”两边各自处理事情,这时间岔开了,若是想赶了回去,也怕是来不及。
“辰辰在,哪里过节都是一样。我只是心疼小宝可能习惯。”
赵贺辰闻言心中一暖,哪里有你哪里便是家,他又何尝不是这样。他捧起段云苏的小脸深深的一吻,听得那微喘的声音才放过了她,声音带着沙哑低沉:“待事情处理完了,我们一家人便可以一直在一起,小宝虽小但不闹腾,我们早去早回,一家团圆。”
段云苏也只能点点头,安逸的日子会让人失了防备与上进,总归是要回到那地方去。
“日子也差不多了罢?再不走,那河道怕要结冰了。”段云苏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熙国年年下雪,河道结冰难以通行。当然也有商船砸冰而行,只是耗时耗资行程极其不便。
赵贺辰沉思了一下,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将段云苏抱到了床上,替她盖了棉被:“娘子先歇着,我一会便来。”
赵贺辰说完直接转身出了门,段云苏掀起被子坐了起来,想了一下又下了床,走到那简单的书案之前写写画画,眉头轻拧,很是专注。
是夜,赵贺辰正走出了房门,转身之间瞧见了一黑影落在姬夙的房门前,身子一闪般便从一边的窗前晃过,不久便见屋里走出一人,正是姬夙。
两人面对面谈论许久,赵贺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姬夙见着微微一惊,后又妖冶一笑:“小辰儿也有偷窥的癖好?”
“不想人看还如今光明正大地站在此处?”赵贺辰看着那姬夙身边之人,那人警惕地注视着赵贺辰,时刻作着防备。
赵贺辰见着那人的装扮,一袭黑衣,袖摆如血般妖艳绽放的红梅。他眼脸微沉,已是知道此人的出去。
姬夙,果然是不简单,便是来这小村子里,也只是表面的清闲度日。这人的装扮正是一个名叫红楼的暗阁,传闻里边的人善于掠取各处消息,武功更是一绝。想到红楼建起的时间,再看看今日出来的姬夙,赵贺辰眼中暗光一闪,笑道:“姬公子好大的本事。”
“赵公子也是聪明。”姬夙挥手让那黑衣人退下,也不多说,直接问道:“赵公子可愿意同我做场交易?”
赵贺辰一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了下去。
“我用我的势力帮你得到想要的东西,待你们心愿以偿,回头助我一臂之力?”姬夙见着赵贺辰那黑夜中幽深沉静的眼睛,妖冶一笑继续道:“这红楼赵公子看着可好?若你答应了,我将红楼送与你,此后对红楼一事绝口不提,更不参与其中。”
赵贺辰却是一笑:“姬公子真是大方。”
“那也要看是对谁?”姬夙从怀中掏出一黑玉:“小小诚意,赵公子可有心要接了过去?”
红楼建了七年有余,这黑玉便是其中的信物。待他回到北国得了那位置,这红楼便算不得是什么;再着,一直留着这样的一个暗阁在他国,容易招来其他想法,今日交了出去,也不见的是损失。
黑夜之中两人对面而站,赵贺辰看着那枚黑玉思索一番,伸手接了过去:“姬公子才华出众,定能马到功成。”
“承赵公子吉言,明日我便先传了个消息过去,至于那楼里人是否信服于你,可要看你的本事了。”姬夙笑得好不邪魅,有本事的人心性都大,如果赵贺辰治不住,那这红楼拿了也是白拿。
寒风萧瑟,林子里的枯叶早已落尽,光秃的枝杈图添几分寂寞冷瑟萧条之感。
这日屋里来了几位客人,赵贺辰说,那是霍将军营中的老将士,今日过来护送安亲王一行人。段云苏听闻,转身回去默默收拾起了东西。
终是,要走了。
村尾的那户人家,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林婶子经过村尾,不禁一声感叹,想起这还不够一年的时间呢,这人又已经走了。
“林婶子这是舍不得了?”一蓝衣妇人垮着个半旧的篮子,也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院门。
“哪能有什么舍不得的,江家一看就知道和我们这些庄稼人不一样,他们对村里人也是亲近,突然之间说走就走,实在是有些不习惯。”林婶子说道。
“这次走了,怕不会再回来了罢?我瞧着那么多人来将他们接走呢,又是车又是马的,怕是回去享受富贵了罢。”
“谁知道呢。”林婶子想起先生之前曾说过,她儿子狗剩脑子聪明是读书的料子,若是可以便让他一直念了下去,定能有个好前程。可是如今这先生也没有了,银子也缺,便是能考上童生,没有银子打点,又岂会有出头之日?
“你瞧瞧!”蓝衣妇人突然惊讶道:“那不是水生么,还在院子里呢。”
“我听村长说了,这屋子便留给水生了。这孩子也算是有福气的,不然可是要流落街头了罢。”林婶子看着那水生偷偷看了她们一眼,又躲进了屋子,原本摆满药材的院子如今也是空空如也。
那日她曾跟在后头看着,原本江家想要把水生给带上的,只是他却摇头拒绝了。也是,毕竟不是亲人,哪里有一直粘着江家的道理。
“这江家人可真是奇怪呢,嫁去后山的闺女不是还在么,怎么将院子留给了这无亲无故的水生?”
“没准人家另有打算呢,傅阳打猎的本事不小,便是没有这瓦房,自己也能一手建了起来。又或者人家不久也要走了,咱又怎么弄得明白别人的家事。”林婶子最后看了那三件瓦房院子一眼,提着步子往回走了。
该走的还是走了,下河村这么个小村子,依旧如往日一般,安谧沉静。
马蹄声“哒哒”作响,马上一男一女共骑一骑,那女子一副少女装扮,散落的发丝随风扬起,瞧见了那姣好的容颜。
男子作小厮装束,浓眉大眼,样子有些憨厚,正环住女子的腰,抓住缰绳架马。
“辰辰,这样真的没事?你不是傻子么?”
“娘子这是在骂你相公?”坐在马后的赵贺辰低头轻咬了一下段云苏的耳朵,感到她身子一颤,亲吻了两下方才离开:“乖宝,叫相公。”
“呸!你个奴才,居然敢调戏本小姐!给我好好驾马。”段云苏抓着马鞍,娇骂一声。
背后传来赵贺辰的闷笑声,那胸膛阵阵的起伏看来是忍得辛苦,段云苏反手来掐了他腰间一把:“笑什么呢,在不快点城门便要关了。”
“小姐肯舍了荣华富贵跟小的出来,小的太兴奋。”赵贺辰说着说着,朗声一笑,一夹马腹“驾”的一声,棕红色的马匹加快了速度。段云苏一时没准备,身子直直往赵贺辰怀中倒去。
赵贺辰稳稳将人抵住,瞧着前方隐约可见的城门,一扬马鞭。
赵贺辰换了装扮,那原本俊逸的脸更是让段云苏画了几笔,一下子由一个风度翩翩的俏公子变成了个憨实的小厮。
这一路过来打算用的是江辰的身份,赵贺辰只能是个傻子,这一路有事情要办,也想赶着时间快些完成,便直接用个正常人的身份。
二皇子当初颁下贬谪的圣旨,其中说到“无召见不得踏足京城”,赵贺辰定是要进京打探消息的,这江辰的文书便派上了大用场,只要将容貌隐藏妥当,一切都不在话下。
现在往北,离京城也越来越远,到时候去到京城边上的平州,赵贺辰这痴傻的模样可是要重新登台。扮猪吃老虎,段云苏想想都觉得兴奋,辰辰今时不同往日,自己该再怎么调戏呢?
两人骑马进了城,天色已经逐渐暗下,便寻了一家客栈将马停住。里边的小二一见急忙上前招待,看着这两人的装扮暗暗吃惊。这姑娘未嫁吧,怎么和一个男子共坐在一马上如此亲密。看着赵贺辰身上那装扮,小二霎时间联想开了,啧啧两声惊叹。
“两位是住店还是吃饭?”小二上前接过缰绳,询问到。
“住店,再将饭食送上。”赵贺辰松了马缰,伴着段云苏往里边走去。
那前边招待的是位女掌柜,她也是听见了赵贺辰的回答,看了看段云苏的小姐装扮,有些为难道:“如今只剩下普通的房子一间,怕是不够。”
“就一间,多少银子?”赵贺辰淡声说道。
那女掌柜怪异地看了两人一眼,这孤男寡女的要共处一室?但生意上门了也不能不做,再说了,这两人关系怕是不简单?她看着这一奴一仆的装扮,笑得意味深长:“明白明白,那房间要二钱银子,可要?”
赵贺辰随手将钱银递了过去,拿了要是看看上边的房号,直接牵着段云苏的小手上了去。
那将马匹交给了店中杂役的小二回了来,看着两人身影,啧声道:“这姑娘长得这般好,怎么跟了个平常的小厮,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女掌柜拨着算盘“噼啪”作响:“居然还能瞧见私奔的过来,这是哪家小姐,实在是勇气可嘉。”
“深闺里的小姐懂得些什么,过些日子怕是后悔都没处说了。”那店小二拿下搭在肩上的白巾擦起了桌子,摇头惋惜道。
“你倒是知道人家会后悔?这生米煮成熟饭,那家人不认也得认了,难道还舍得自家的女儿去浸猪笼?”掌柜的摇摇头,傻姑娘哟,好不不跟,居然跟了个穷小厮,要私奔也选个有钱的人家啊。
耳尖的赵贺辰听到了细碎的言论,眼中满是笑意地看向段云苏,找到了那房门开了锁,迫不及待地将人给拉了进去“嘭”地关上了门,赵贺辰一手搂过那纤纤细腰拥吻着,直接将人给抵在房门上,一手在那曼妙的身子上流连,低哑着的声嗓满是笑意:“这是哪家小姐,真的要跟了我这穷小厮?”
“讨厌,人家这不是都跟了你出来么,你居然还怀疑人家的真心!”
段云苏羞恼地扭捏着身子,矫揉着的声线甜腻腻地一拉长,瞬间把赵贺辰给刺激得一个激灵,霎时间风中凌乱了。
段云苏娇笑着从他怀中出了来,直接倒在了床上,秀眉微蹙揉揉双腿:“这骑马也是个累人的活儿,我这双腿都酸了。”
赵贺辰见这自家娘子一下子一个样,甚觉稀奇,也坐在了床边伸手替她揉了几下,又凑过头来调侃道:“这腿脚是骑马累,还是晚上与为夫欢喜累?”
段云苏愣了半晌反应过来,一枕头扔在了他身上,娇羞的脸似要滴血,“你个流氓!”
这人说话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
“娘子别生气,不逗你了便是。”赵贺辰笑着将枕头拿开,伸手在她身上仔细地按摩着:“明日的路程有些远,怕是要在外边露宿了,我们找辆马车。这天越发冷了,生病了可不好。”
“嗯。”段云苏懒洋洋地趴着,被这赵贺辰的手法给按摩得舒服了,呻吟一声:“下面一点,嗯嗯,再下面一点。”
赵贺辰看着段云苏小懒猫似的模样,手法愈发轻柔。
“呜……轻点。”
“相公真好,别停啊……嗯。”段云苏舒爽得一阵轻叹。
门外送饭的小二擦擦脑门上的汗,尴尬地站在外边,这个这个……天还没黑吧,怎么就这么心急,他这究竟该不该敲门呢?
“咳咳……”店小二清咳一声,听见里边没有了动静,试探地敲了一下门。
“进来。”
男子深沉的声音响起,店小二如释重负,哈着腰笑这将东西摆上了桌,偷偷地往里瞄了一眼,又被那男子森寒的一眼给吓破了胆:“客官您慢用,小的……小的先出去。”
“待会将热水送进来。”
“是是是。”店小二屈身行礼退下,走出了门外还不忘怯怯回头看了一眼,这男子的眼神可真是恐怖,明明不就是一小厮嘛。
屋里两人用过饭盥洗一番便歇息了,一路颠簸很快入睡,一夜无话。
两人一早便起了来,下着楼去便听到下面的客人说的正兴奋:“你们猜猜,这次比试,是这浣花楼得冠还是那清心楼的姑娘更厉害?”
“自是清心楼了,不说其他,光是那秦月姑娘就无人不知其美貌了,谁能比得上。”
“也是,不过这一次浣花楼气势赳赳,恐怕另有准备罢?”
“咱城里哪还有比秦月姑娘更美的女子,那浣花楼也不过是白忙活。”
“谁说没有,你看那姑娘?”一人指着刚从楼上下来的段云苏,悄声说道:“啧啧,这是哪家的姑娘,若是此人在场,十个秦月都比不上呢。”
众人瞧着段云苏都是安静了下来,后听一人嗤笑一声:“你想得倒美,没瞧见她是正经的人家么,怎么能拿来说事?到时候咱坐着看热闹便是。”
桌上几人互相笑闹着,完全没见到赵贺辰黑掉的脸色。
“咱们走罢,早日到了也好早些回来。”段云苏扯扯赵贺辰的袖子。
后者沉着脸将人给搂住,瞬间惊掉了那一干人等的下巴,这美丽的姑娘,居然跟了个小厮?
两人问过掌柜,直接去找了马车,一路上段云苏是不是回过头看两眼,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
“娘子不必看了,后面跟着两个人。”赵贺辰微微侧头,后又当作没瞧见继续走着。他们不过昨日才进城,是谁这么看得起他们,将他们给惦记上了。
“辰辰你去前边问价,他们见着我一个人,定会上前来。”段云苏俏皮地一眨眼,那两人的衣裳装扮,该是哪里的小厮随从之类,她倒是想看看这两人到底是想作甚。
赵贺辰笑着掐一下她白嫩的脸蛋儿,依她所言直接上前去问起了马车的价钱,眼睛却是一直看着段云苏这边。
那两人见赵贺辰背过身子,果然有了动作。他们悄悄绕到段云苏的身后,一人拿出手帕想要捂住段云苏的嘴巴,另一人掏出身后麻袋,悄悄地打量着可有人发现了此处。
那手帕朝她袭来,段云苏便闻到了上边迷药的味道,手指间早已等候多时的银针齐齐扎中他腹中三穴,那人只觉得肚子一阵痉挛便欲倒了下去。
另一同伙见着急忙想上前扶住,可是看着段云苏又狠下了心来,麻包袋一卷勒成绳索便往段云苏的脖颈上套去:“姑娘,聪明的就别作声,小心我让你死得很难看!”
“你想有多难看?”身后传来一男子幽幽的声响,如地狱般的轻轻低喃在耳边响起。那人吓得猛地转身,眼睁睁惊恐地看着一个木棍朝他砸来,躲闪不及正中一棍,脑袋子一阵眩晕,倒头便往地上栽了下去。
原本以为这一男一女是手无缚鸡之力,万万没料到会有这样的转变。剩下那中针倒地的人一见事情不对,苦苦求饶:“姑奶奶饶命,大爷饶命!”
“饶命?”赵贺辰冷哼一声:“为何跟着我们,何人指使?”
“是清心楼,清心楼的老鸨见着姑娘貌美,想掳了回去当花娘……大爷,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啊!”
赵贺辰抓住了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眼睛微眯,一脚就踩住那人的手掌,听见了“咔嚓”的声响:“老实给本少爷交代,否则你这手也别想要了!”
那人哎哟地痛呼着,脸色发白额上冒汗。
那原本给赵贺辰商量价钱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这位小哥,这是浣花楼里的龟公,听说楼里的主人有些后台呢,你这得罪了他楼中人,可要小心。”什么清心楼,这人赤裸裸的撒着慌呢,不过是想欺负面生的。
想起了出来时在客栈里听到的消息,好像是什么浣花楼和清心楼有比试,赵贺辰的眼光凝似寒冰。好你个浣花楼,敢将主意打到了他娘子身上!
“给本公子起来带路,我倒是要瞧瞧,你这是多大一个后台!”赵贺辰脚底一使力,听见那龟公一声哀嚎。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龟公看了眼赵贺辰的脸色,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被那人周身的寒气镇住,终于知道自己是遇到梗儿了。
什么小厮,我呸!那老鸨定是在坑了自己,哪家小厮自称公子的。龟公抓着耷拉着无力垂下的手,忍着阵阵蚀骨的痛意乖乖地领着路。
天方亮了不久,此刻的浣花楼很是安静,便是这一条街花柳巷都是一片沉静。
赵贺辰站在那浣花楼前,看着匾上三字一声冷哼:“后门在哪,带我过去。”
龟公一见回到自己的地盘,原本还想着怎么偷溜耍诈呢,心中一横想要拼了,一抬头便见段云苏正玩弄着几根银针,那极美的眼睛淡淡的看着他,嘴角轻笑。
龟公瞬间一颤,不自觉地抚住了自己的肚子:“是是是!”
他走在了前头,段云苏与赵贺辰对视一眼,笑着上前。
后院的门一开,那龟公还没反应便被一手刀砍下,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相公想作甚?”段云苏好奇地打量着楼中景象,这青楼,自己还没仔细看过呢,真是有些意思,也不知前边的大厅是个什么样的景色?
“自是送它个大礼。”赵贺辰抬眼看着浣花楼,语中寒意森森。
这一日,“噼啪”的木头燃烧声惊醒了整条花巷,众人纷纷出来,只看见浣花楼已经是被烈火吞没,那楼前站着不少逃出来的姑娘,老鸨更是哭嚎得气绝。
寒风一吹,那火势更猛。原本光鲜亮丽的楼子如今只看得见根根黑炭般的房梁。这天都亮了火烛也灭了,浣花楼怎么还被烧了起来?
众人心有余悸,还好自己的楼子不是和它靠在一处的,不然定也烧没了!
“我的银子啊,我的钱票!”老鸨哀嚎着想往里冲去,旁边的姑娘急忙拉住。这火势猛烈,银票早就烧尽了。
官道上,马车“咕噜咕噜”向前驶,赵贺辰回头看了一眼那空中的黑烟,勾唇一笑。“浣花楼”三字,字迹可是熟悉得很,这一切都不过是个开始,小小的打声招呼,不知这礼物可满意?
“驾!”马鞭一扬,那马车慢慢消失在这一方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