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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霞道:“那倒没有,这不是四楼那块空着可惜了嘛,本来想引进个牛排什么的,结果这么久也没有消息,还不如拿来给大姐开餐馆呢!”
一直充当木头保镖的何建军道:“我看行,商场消费的大多是有工作的年轻人,只要味道好,不愁他们舍不得消费。大姐的厨艺的确没得说。”
“既然你俩都说行,那就这么着吧。不过建军,我们俩都是孕妇,装修的事儿就交给你去弄了。”
“嗯,肯定给你们安排好。不过你们这眼看就要做月子,还是等月子做完以后再开张吧。”
李霞抿嘴笑道:“大姐也是这么说的,装修的事儿可以交给何香,我那美容院就是她一手做下来的,这妞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当初谁能想到,那个有些胆小,还有些怯懦的姑娘能变成现在这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呢。怕是她自己都没有想到,更不要说别人了。
翠云给自己竖了竖大拇指:“这说明我眼光独到啊,早早地就发现了这么快璞玉。现在给咱俩省了多少事啊?这样的姑娘再来两,咱就可以翘着脚丫躲在幕后数钱了。”
正被夸奖的何香此时却是一个头两个大。
老妈又来了。
这次换了个角度劝说:“闺女儿啊,你可别犯傻。像祝显那样的男人,你哪里能抓得住。他家也不能同意让他娶一个结过婚还带着孩子的女人啊。”
何香抚额:“妈,你要我说多少次,我没有被他养着。”
是的,养着,在何家爸妈的眼里,女儿只是被祝显给养着了。女儿虽然长得漂亮,可毕竟结过婚还带着拖油瓶,这样的女人,乡下穷人家都看不上,更不要说城里那些有钱人了。
他们觉得祝显肯定是看上了何香的皮相,才会给女儿这么舒适的生活。
有钱人嘛,花点钱买自己高兴很正常。
“甭管怎么说,是养着也好,谈恋爱也好。总之,趁现在他还对你有兴趣,你赶紧搂点钱知道吗?这样你下半辈子也就有靠了。”
何香闭了闭眼睛,心里的难过已然麻木:“妈,我还是头次听说有当妈的让女儿给人当二乃的。怎么,有人养着你女儿你觉得很光荣?”
何妈也觉得不太好,拍了她背一巴掌:“死丫头,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你说你,我们费尽心思让你嫁给了军人,儿子生了,也到军营跟老公团聚了,哪成想你能跟人离了婚。说到这个,当初你干嘛非要跟吴国成离婚啊?不会是有了婚外情吧?”
“妈,你能不能想我点儿好?”
“那能不想着你好嘛?你听我的,从姓祝的那里能搂多少搂多少,以后养老可就靠它了。”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我跟祝经理没关系没关系。”何香恼了,声音也大了许多。
可何妈仍是满脸不信:“行行,没关系,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养活你跟你儿子的?还住这么好的房子,还请保姆,没有他,你能赚来这些钱?”
何香气得差点就要脱口说能了。
不过她生生地咽了回去,转而用冷漠的口气道:“行吧,那你今天过来
就是跟我说这事儿的?”
“嘿嘿,香啊,还有一个事儿,你大弟不是要娶媳妇了嘛,女方开口要六百六的彩礼,咱家手头紧,你看你这儿能不能给凑一些?”
好吧,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何香不想再跟她扯皮问道:“凑多少?”
“就凑个五百吧!”
“没有。”何香一口拒绝,彩礼拢共就要六百六,居然叫她出五百,家里难道才存了一百多不成,明摆着把她当冤大头嘛,她才不干。更何况,这个口子一开,以后家里找她拿钱,她就更没法拒绝了。
“那你有多少?”何妈一点儿也不介意女儿的态度不好。
“顶多两百。”
何妈对这个数字显然不太满意:“两百块也太少了点儿吧?这样,你跟祝显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让他给一点儿。嘿,你说你跟了他这么久,手上居然只有两百块钱,你是不是傻啊?”
何香已经不知该怎么解释了,算了,也懒得管他们怎么想了。
她抬眼看着她妈:“就这些,爱要不要。”
“要要要,你这丫头脾气怎么越来越坏了。”何妈不太满意,要不是想从这丫头身上弄点钱,她早就大巴掌招呼上去了。
自己在城里吃香喝辣的,对家里人却是小气得很。
不过能要到两百块也算是不错,女儿在外头干的这个营生,可不好让村里人知道,不然他们老何家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何香进屋一趟,出来时手里便拿了四张五十块的钞票:“没什么事儿你就赶紧回家去吧,我这儿房子小,住不下太多人。”
“嘿,让你家那个小保姆晚上不住这儿不就行了嘛,大老远的我做了那么久的火车,你就这么急轰轰的赶我走啊。你个不孝女,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
何妈一边数钱一边骂。
何香哼道:“保姆阿姨晚上本来就不住这儿,但是大弟不是要说亲嘛,你这个未来婆婆不在家也不合适吧。”
“说亲哪儿有那么快?一个农村女子,要那么高的彩礼,我不得跟她讨价还价啊?”
说到底,她来这里就是找个借口跟何香讨点钱花罢了。再说了,闺女家住着多舒服啊,还有保姆给做饭。在家里,她得伺候一大家子,可在这儿,她却是被人伺候的。
母女俩没再说下去,何香抱着壮壮去浴室洗澡,然后抱到自己屋哄着睡觉。壮壮一周半了,现在晚上除了起来喝一次奶粉拉一次尿,一般都能睡到天亮,很是省心。
所以她便让保姆阿姨不用守夜了。
那个屋子改成了儿童房,堆满了给壮壮买的玩具,其中大部份都是祝显买的。
哄睡了壮壮,何香去了儿童房:“妈,那你今晚就睡这屋吧,我给你收拾收拾。”
何妈还是挺勤快的:“我帮你呀。”端着一盆水就进了屋,结果进来一看,立刻又炸了毛:“我滴个乖乖,这么多玩具,这得花多少钱啊?”
何香面不改色地道:“我就壮壮这么一个
孩子,赚的钱可不都要花在他身上吗?”
“老吴家的孩子可真是享福了,香,你可别忘了,你还有好几个侄儿侄女呢,可不能这么偏心知道吗?不过买玩具就不必了,这玩意儿不当吃不当喝的不划算。你就随便给个红包意思意思吧。“
何香看了她一眼,压根儿懒得接茬。
拿了抹布开始擦床,何妈见状,忙拎起了扫把。边扫边不忘叨叨,让她发了财别忘了拉兄弟一把,家里的兄弟侄儿可都还在受穷呢。
何香的脸越来越黑,可却不得不忍受自家老妈的骚扰,烦不胜烦。
大地被太阳炙烤了一天,夕阳落山一个小时后,地面才慢慢转凉。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好利多商场门口,当司机的何建军转头对后座的两个孕妇道:“商场人多,要不我还是陪着你们一起逛吧?”
翠云翻了个白眼:“我们俩个女人逛街,你跟着干什么呀?商场里人再多,看到我这肚子那也得避开啊,行了行了,你看着时间,九点半的时候在门口等就是了。”
“九点半?不是说好了九点吗?媳妇,你现在月份大了,要注意休息……”
“停。”翠云连忙打断了他即将到来的长篇大论:“九点就九点,小霞,我们快走。”
何建军忙道:“等下等下,我扶你下车。”他忙打开车门,从驾驶位钻出来,又殷勤地把挺着大肚子的翠云扶下了车。
李霞肚子不显,却也是个孕妇,只是等何建军扶完翠云要扶她的时候,她已经从另一侧下了车。
真是的,这一个两个的,就不能有点自己是孕妇的自觉?何建军头疼无比,觉得在部队呆着,完全不用操心这个的刘刚真是幸福死了。
两个孕妇手拉手地进了商场,引来了不少目光。主要是翠云的肚子实在太大了,七个月,跟要临盆的都差不多,有她衬着,腹部微微隆起一点的李霞,看着身材苗条极了,压根儿就没人能想到,这也是个孕妇。
两人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反正最近因为翠云的肚子,她们俩走哪儿都得被人关注一波。
李霞轻声问道:“嫂子,我们是逛超市,还是逛商场啊?”
“逛商场吧,我记得三楼有一家专门的母婴店,小孩子的东西比较全。”
“超市里也有小孩子的东西啊,更何况那还是你自己开的,自己开的店,不得照顾着点啊,怎么有生意还跑别家去?”
翠云道:“专门的店里东西好啊。”超市里的比较趋于平民化,她的孩子,自然该用更好点儿的东西。
李霞耸耸肩:“你说了算。”
于是两人直奔三楼。
母婴店很大,还贴心地准备了购物车,零星的几个客人穿梭其中,与超市的人山人海完全不能比。
李霞道:“啧,这边人好少啊,别说,比在超市舒服多了,至少不用挤。”
“那是。”
“不过嫂子,他们客人这么少,这店能赚钱吗?”李霞压低了声音问,这家母婴店可是很大的,占地大,租金自然就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