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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众回到楼下，洗洗睡了。
一夜无话，风平浪静。
临到中午的时候，胡剑彪把人带来了。
三个证人，一男两女，都是跟死者租住在一栋楼里的。
根据口供，住在死者楼上的女人说她在死亡时间往后的三四天里，见过几次窗户是打开的，甚至有一次是看着有人把窗户打开的。
而警察到了以后，现场的门窗都是锁上的。
窗户上并未找到指纹，这也跟口供不符。
第二个女人，住在死者的对门，在死亡时间后的四天时间里，每天都能清楚地听到有音乐声从房间里面传出来。
这点倒是跟其他租客的口供吻合，听到音乐声的不止女人一个，只是其他人对时间、曲目以及声源都不是十分肯定而已。
最后的男人，则是说在死者死了以后的第四天晚上，还见过死者。
反复走访，都无一人能够证实这个男人的信息。
换句话说，那天晚上，除了男人，就没有人清楚地记得见过死者了。
汪众跟这个男人见面的时候，只是一眼，几乎就肯定了他是凶手，之后又说了一句话，表明他跟死者的关系，谎称他们是炮、友。
通过透视眼看到的情况，便是百分百肯定男人就是凶手。
前面那两个女人，也恨不得死者死，为她的死而高兴，但那更多的是因为妒忌。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却是掺杂了很多的情绪，既恐惧又愤怒，有怨恨，还有震惊，情绪波动非常频繁。
汪众起身拿过胡剑彪的手铐，直接就把男人拿下，省得再生枝节。
“我其实，是警方的顾问。”汪众笑着跟男人说道。
“你，你干什么？”男人激动地想要挣扎，大喊道：“你凭什么抓我？你们想要做什么？屈打成招，钓鱼执法，我要告你们！”
胡剑彪反应过来，也是大为惊讶，急道：“汪先生，你，你在做什么啊？”
汪众笑着转向胡剑彪，说道：“抓人啊！不用找了，他就是凶手。”
“什么？他……”胡剑彪虽然有所怀疑，但看到汪众如此笃定，还是非常讶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说道，“他是凶手？可汪先生，我们办案是讲证据，不能说抓就抓的。”
汪众翻了个白眼，回道：“少来！你们抓人还需要理由？证据当然有，你们不是在死者出租房的衣柜里发现了一条男士裤衩吗？把那上面的dna跟他的一对，包你满意！”
“这……”胡剑彪觉得这不符合程序，可看到汪众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又不能说他是在胡闹。
汪众见胡剑彪还在犹豫，朝他招了招手，让他看男人的脸色。
他指着那张脸说道：“看到了吧？我说了这个以后，这货就吓得魂都要没了，不是他还能是谁？”
男人的脸色确实非常不妥，但是以这个作为依据，未免太不严谨了。
“你到底行不行啊？是你说的，那栋楼是二老板他小姨的外甥的，再不破了，有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的！”汪众不得不唬一下胡剑彪。
胡剑彪犹豫了下，随即
一咬牙，做了决定。
东岗区分局，刑警大队。
二号审讯室的门，被人猛地一下推开。
“胡剑彪！你给我滚出来！”门外站着的人是谭煜婷，脸色非常难看。
胡剑彪打了个哆嗦，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转身赶紧往外走。
跟着谭煜婷走进办公室，刚把门关上，咆哮声就喷涌而来。
只见谭煜婷指着胡剑彪的鼻子骂道：“谁让你这样做的？你凭什么说他是凶手？要是弄错了，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呢，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有人直接推门进来，救了胡剑彪一命。
“谭队，dna检测结果出来了，是百分百吻合的。”进来的，是队里的法医。
谭煜婷见胡剑彪在跟法医眉目传情，顿时怒道：“要不要给你们开个房啊？”
法医红了脸，把检测报告塞胡剑彪的怀里，赶紧转身跑了。
胡剑彪倒是脸皮够厚，转身拿着报告走到谭煜婷的对面，一边递过去，一边说道：“队长，这个应该能算证据了吧。”
“算你个头！就这样，能把他怎么样？”谭煜婷虽然说话还是不好听，但语气明显缓和了很多。
胡剑彪闻言，心里就有了数，笑着挠了挠头。
谭煜婷把眼前的报告看了又看，忽而抬头看向傻笑的胡剑彪，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凶手的？”
就算根据那条裤衩，怀疑是情杀，那也有很多可能，不一定就是那个男人的。
安排盯梢，也就是以防万一而已。
胡剑彪随即拿出了更多的证据，这些证据，都是他在汪众的指导下寻找到的。
先是找到那杯混合了毒药的奶茶的店，然后找到了毒药的来源，两者都指认出了男人的一些特征。
接着，在死者微博的私密相册里面，找到了死者跟男人的唯一合影，一张床照。
综合以上的证据，只要进行针对性的审问，不怕男人不招供。
“队长，我就不跟你去审了。我再去跟下江小姐的案子。”胡剑彪没有忘记答应汪众的事情。
听到前半句，谭煜婷正要答应的。
毕竟，胡剑彪收集到这些证据，肯定这两三天都没怎么睡觉。
可到了后面，她当下蹙起了眉头，眯着眼睛，说道：“江小姐？那边已经结案了，你还去跟什么？”
胡剑彪知道肯定无法瞒住谭煜婷的，随即实话实说。
“胡闹！”谭煜婷听完以后，立马雷霆震怒，质问道：“你凭什么答应他？谁给你这个权力的？你把警局当成什么了？私人侦探社吗？”
犹豫了下，胡剑彪据理力争道：“队长，我不相信你没看出来，江小姐的案子，还是有很多疑点的。而且，她跟……跟冯队很像。”
谭煜婷正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听到最后那几个字，当下又是忍无可忍，瞬间瞪圆了眼睛，大吼道：“你说什么？”
不说都说了，胡剑彪也不再畏畏缩缩的，迎上谭煜婷的目光，一字一顿道：“队长，你不想查清
楚冯队案子的真相了吗？”
停下来，强提了口气，他接着又道：“你不是怀疑那个老头才是凶手吗？可是所有证据都说明那个小子就是凶手。还有那个小子也是在转移过程中，被一辆卡车直接撞死的。”
“队长，你不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像了吗？”胡剑彪定定地看着谭煜婷，说出了最后一句。
像，确实很像。
但胡剑彪并不是因为这个才答应帮忙的，也不完全是因为答应了才想要继续查的。
他不禁在想，汪众破案这么厉害，也许自己能够偷学到一点，然后回过头来帮着队长把冯队的案子查清楚的。
又或者，到时候直接让汪众帮忙查清楚。
…
…
医院。
汪众看到电梯门里的是谭煜婷，微微皱起眉头。
看来，胡剑彪还是告诉了谭煜婷。
不过想想也是，要完全绕过谭煜婷，是不现实的。
没有敲门，直接就走进来。
汪众苦笑地摸了摸鼻子，先开口道：“谭警官，如果我正在换衣服，你这样，真的好吗？”
“少废话！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怎么知道他是凶手的？”谭煜婷面若寒霜地说道。
胡剑彪是找到了证据，但即便那样，他也说不上来，怎么想到去这样找的。
而谭煜婷恰恰需要的，就是查案的思路。
汪众看穿了谭煜婷的心思，非常配合，耐住性子，逐条地给谭煜婷解释清楚，娓娓道来。
其实，说到底，他们就是互相利用。
谭煜婷想要通过汪众学习怎么查案，而汪众则是在利用谭煜婷的这个心理，调用她的人力物力，查清楚江谖草的案子。
“所以，谭队长，现在我们可以开始重新调查李子扑一案了吗？”汪众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说出了他的要求。
虽然很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但是，谭煜婷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办案确实有一手。
他也成功通过之前的案子，证明了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既然他说江谖草不是凶手，那江谖草就很大可能不是凶手。
加上这段时间以来，江家跟方家也在不断施压，在如此疑点重重的情况下就结案的话，局长也是不会同意的。
“行，你说怎么查吧？”谭煜婷随口敷衍道。
她答应要查，却没答应要全力以赴，费尽心思地查。
一是证据相对确凿，再者，她没有其他怀疑，毫无头绪。
汪众猜到了会是这样，不紧不慢地说道：“派人监视李小黛，有必要的话，也可以请她到刑警队坐坐。”
“李小黛？”谭煜婷一听这个名字，强忍住没翻白眼，没好气地怼道：“臭流氓！我没功夫陪你瞎胡闹！你这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吧？”
汪众神色平静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就因为她是死者的女儿，就不可能杀害死者了？谭警官，你未免太天真了吧？当了这么警察，真是白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