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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众对此却是淡定自若,往前走了两步,挡在方国器的去路上,不让他在靠近。
“不好意思,我老婆是清淡主义者,你这一身的辣椒味,就站这好了。”汪众捂着鼻子,一脸煞有其事的样子,丝毫不掩饰自己是始作俑者。
方国器得意的笑容还没完全绽放就僵在了脸上,昨天的事情,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一想到就再也没法做男人。
以前那些澎湃的念想全都不复存在,想到那事就觉得恶心。
直到刚刚,看到江谖草,他才重新找回了做男人的感觉。
做了一个深呼吸,他决定无视汪众,直接把目光落在江谖草的脸上:“谖谖,我听说你要跟冯教授合作开发新面料的时装,太好了,我也正有此意。”
江谖草面对不要脸的方国器,也没法直接甩脸子,保持着优雅,缓缓开口:“对不起,我昨天晚上已经先跟冯教授达成了协议。”
眸光虽然落在方国器的脸庞,但是话是跟冯聪说的。
她在提醒冯聪,不要出尔反尔,口头协议,也是应该作数的。
冯聪立马激动地叫了起来,却是冲方国器说的:“方主任,我没有啊,昨天晚上我就是跟江小姐聊了聊,没有跟她签订任何协议的。”
很显然,他这是要反水到底了。
江谖草没有再纠结于此,既然人家已经铁了心一条道走到黑了,那继续争辩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换了副语气,同时把视线转向了冯聪:“开个价吧,冯教授,我肯定比他出的高。”
方国器如果不动用关系,那是没有太多钱的。
冯聪脸色微变,似乎有些动容。
方国器即使觉察,假意咳嗽了下,警告他不要做后悔终生的事情。
江海大学,毕竟不是民办大学。
只要冯聪还想在江海大学继续发展,那方国器的作用明显大于江谖草。
想通了这一层,冯聪不再犹豫,随即表态:“江小姐,这不是一点钱的问题,方主任他代表了经信,我觉得新面料大有可为,愿意为国家做出贡献。”
确实不是一点钱的问题,而是很多很多钱的问题。
毫无疑问,冯聪想得很远,要赚更多的钱,新面料对他来说只是块敲门砖。
搭上方国器这条线,以后还愁没有赚钱的机会?
江谖草叹了口气,都是人精啊,看来没有希望了。
方国器适时开口:“谖谖,其实我们可以一起合作的……”
没有给方国器说下去的机会,江谖草扬手示意了下,接着说道:“我是个商人,只管赚钱的事,方主任关心的国家大事,我负不起责任的。”
“汪众,我们走。”江谖草不大好意思看汪众,觉得对不起后者。
说完该说的,便是施施然转身。
汪众伸手把她拉走,嘴角泛起温柔的笑容,柔声说道:“老婆,不着急。走是一定要走的,但走之前,我们要拿到我们应该得到的。”
抓了抓江谖草的玉臂,示意她不用担心,自己会有分寸的,接下来就
看表演好了。
回过头,看向冯聪,笑容就没那么友善了。
方国器心头突地一下,赶紧出声截住汪众的话头:“汪众,你要做什么?”
“姓方的,要耍官威,先滚回你们单位!”汪众完全不给面子,连正眼都不瞧方国器一下,冷冷地看着冯聪,“教授,果然不再是什么好词。希望你没有跟他签什么合同。”
冯聪给汪众的气势唬住了,微微往后退了半步:“你,你想干嘛?新面料是我的,我想跟谁签合同就跟谁签合同,你,你管得着吗?你少威胁我,我告诉你……”
方国器被汪众呛了一下,正涨红着脸,闷着一口气呢,此时忙不迭接话:“没错!汪众,难道你还要公然威胁恐吓不成?我告诉你,冯教授已经跟我签了合同。你休要搞事情!”
“不!你们搞错了。”汪众微微低着头,懒散而随意地竖起一根手指,来回地左右摇晃,好半天才有下文,“不是威胁,是提醒。签了合同了是吧,那就等着收律师信吧。”
把最后一个字说出来,汪众轻轻抬起头,看着冯聪,同时扬起了手机。
冯聪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心虚地点了下汪众:“你,你什么意思?”
手机拨出去,是个视频通话。
屏幕亮起,那边出现一张人脸。
“哈哈,老东西,证据我已经搜集到了,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要是不想吃官司,就给老子把专利吐出来!要不然,你就给我去死吧!裴裴会因为有你这样的父亲会感到丢脸的!”
汪众不愿意浪费时间给这个男人继续发泄情绪,待冯聪看清楚那边提供的证据后,就把通话掐掉了,旋即不紧不慢道:“我已经跟马潇签订了协议,他同意把这个面料的所有权卖给我。”
什么?
冯聪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汪众,哆嗦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旁边,方国器还不死心,追问道:“汪众,你什么意思?新面料是我的,他凭什么卖给你?凭什么?”
汪众讥笑地回道:“你从一个小偷手里偷走了新面料,就变成你的了?实话告诉你吧,这里面还涉及一个专利,你要是敢碰一下,我保证你会被告到倾家荡产!”
汪众冷冷地把话说完,无心继续欣赏方国器的精彩表情,转身笑着搂过江谖草的香肩,带着她往前走:“老婆,我们走吧。”
“你就等着看我笑话是吧?”江谖草对汪众瞒了她这么久,面露不悦。
汪众委屈地举起双手,表示他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
除了搞定马潇,还需要搞定那个专利。
幸好他多长了个心眼,要不然就被这个教授给坑了,新面料是新的没错,但是其中还涉及一个专利,想要绕开是不可能的,必须得到授权。
江谖草大概听懂了汪众的话,再次对他生出了好奇:“你到底还背着我干了多少事情?”
“嗯,老婆,有机会我再跟你说吧。不过可以提前剧透一下,大多数时候都挺无聊的,完全没有跟你待在一起的一半有趣。”汪众绕了半天才说出这么拗口的一句。
江谖草唇角扬起甜美的弧度,却是不肯轻饶了这个家伙:“
所以,我现在还只是你的一个任务咯?!”
汪众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嘴笨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圆这话,只能任由江谖草离开了他的搂抱,走到前面去。
…
…
搞定了新面料,江谖草还是放心不下黄静怡,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回公寓。
即便汪众紧接着就请了个假,她也觉得比待在那边安全。
汪众来到医院,在病房外发了好一会儿呆,眼见时间差不多,惭愧地低头走进去。
“老头,我来看你了。”
坐在床边,他连看都不敢去看华老,摸索着把手伸过去,拍了拍华老的手背就算完事。
“你说的,我已经做到了一半。”汪众幽幽开口,“老头,她已经不是一个任务了。所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跟她生孩子。你会等我的,对不对?”
华老并没有好转的迹象,鼎阳先生已经想尽了办法,他也是很努力很努力地学习着。
但是,总觉得时间太少,时间流逝太快。
他刻意不去计算下一封信还有多久,希望还有很久很久。
然而,他知道,兴许按照华老说的,知道那个秘密,找出所有真相,才是救醒华老的唯一办法。
问题在于,那样一来,他就必须抓紧时间跟江谖草生孩子,想尽一切办法让江谖草给他生孩子,不管江谖草愿意不愿意……
汪众感觉他做不到,他必须要江谖草是心甘情愿的,不为别的,也不为他,只是因为江谖草自己想要孩子,想生孩子了。
那个时候,汪众才可以做到。
脚步声响起,打乱了他的思绪,也避免让他沉沦到情绪的更深处。
“孔叔。”
“来啦。”孔武把外套脱掉,扔到一边,走上床头,看了华老好半响,“放心,老爷子知道你在干什么的,反正过去这些年,你也不是常回来看他,已经习惯了。”
汪众点点头,主动走到窗边。
孔武随即来到他的身边,跟他并肩站着。
“孔叔,你没问过我那封信里写了什么。”汪众淡淡地率先开口。
“不需要,那是华老写给你的,也不该我关心。你怎么做,不用我教你。要是你执意不从,那我没办法,只能由你。不过,别跟我要原谅就是。”孔武把烟叼在嘴里,没有去点。
汪众叹了口气,找孔武要了根,也叼在嘴里没有点燃的意思:“孔叔,龙组的人怎么办?”
“你自己看着办吧,龙组是龙牙在国安的一个分支。”孔武解答了汪众的疑惑。
汪众皱起了眉头,微微吃惊:“这事还跟龙牙有关?”
孔武把烟从嘴里拿掉,扔地上想要踩,醒起这里是华老病房,又捡了起来,拽进口袋里,一边捏烂,一边回道:“现在的龙牙,已经不是当年的龙牙,越来越强,越来越大。”
沉默半响,汪众点点头:“嗯,孔叔,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既然想来看老头子的笑话,那我就让他们成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