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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岛。
汪众看着面前的丫头，心里淤着的那处地方慢慢地消解。
可是，激动之余，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
跟他的激动不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付菡的面无表情。
也不完全是没有表情，秀眉微微地拧着，透露出迷惑的情绪。
“丫头，不要开这种玩笑，我玩不起的。”汪众苦笑地说道。
他还当付菡是在故意僵着，跟他恶作剧什么的。
但他清楚地知道，这不过是他在自欺欺人罢了，因为他的透视眼还开着的。
每一个细节，都无比吻合，脸上没有留下动过刀子的痕迹。
这些无一不在跟他揭示，面前的女人，就是付菡。
与此同时，身后的微光，也在跟他叙说，付菡并不是恶作剧，而是真的没认出他来，并且隐隐把他当成了敌人。
“丫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真的不认得我吗？”汪众还是不敢相信，少有的情绪失控，指着自己的脸，试图让付菡记起来。
可惜，还是徒劳无功。
不记得，就是不记得。
这也很正常，出现过重大事故的人群里，失忆的情况并不算少见。
“你再看清楚一点，我是汪众，是你汪大哥啊！”汪众举起手，指着那串佛珠，继续提示着，“这个，是你一直戴着的，还记得吗？想起来了吗？”
在回华夏之前，小队里，也就是付菡知道他的真名。
可是，付菡还是像个傻子一样，嗯，应该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汪众。
显而易见的，付菡根本没有印象，完全把汪众当成了陌生人。
汪众看出来了，却依旧不死心。
明明已经死了的付菡，现在死而复生，却偏偏不认得他，这让他如何死心，怎么能够死心啊？
他举着双手，让付菡可以清楚地看到，一边试图消除后者的敌意，一边努力地接着刺激，说道：“阿耳戈斯！百目？付菡？”
紧跟着，他又试着说了弩子他们的名字，一个接一个，从熟悉到不算熟络的，总之整个小队都给她念了一遍名字。
付菡回应他的，是一张更加迷惑的脸，还多了一丝嫌恶。
见付菡打算绕过他离开，汪众不得不再次开口：“付菡，你不记得我不要紧，跟我回去，我让你见见他们，肯定能够想起来的。”
事实上，汪众知道，那是徒劳。
连他都不记得，其他人就不用说了。
不过，他确实想要把付菡带回去。
好不容易才找到付菡，怎么可能让人就这样在他面前溜走啊？
眼下也不允许再慢慢地跟付菡耗，还是先带回去再想办法。
失忆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大几率是可以恢复的。
就算没法恢复也不碍事，起码让他陪着付菡，让付菡待在他随时可以找到的地方。
付菡警惕着他，手摸到了腰后，那里有一把匕首。
肢体语言已经做出了最后的警告，示意汪众不要轻举妄动。
汪众直接无视，不等付菡再绕过去了，一个箭步向前！
他的目标很明确，击打付菡的脖颈，把人弄晕过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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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而付菡更是出手狠辣，见警告无效，二话不说，拔刀相向。
这下，就没有警告了，而是杀伐果断，直取要害。
咦？
打架，汪众当然不怕。
不过，对手是付菡，加上付菡要置他于死地，就有些棘手了，最棘手的是，付菡的杀人技巧，娴熟了很多，也犀利了很多，简直就像一台杀人机器。
力量、速度、角度，无一可挑剔的，匕首也是锋利至极，还开了血槽。
三两下间，把汪众逼退了，要不然汪众担心会弄伤付菡。
“付菡你……”汪众顿时发现，眼前的女人变得陌生。
他记忆里的小妹可不是这样的，武力值比原先起码增加了两倍。
然而，付菡根本没有任何情绪，见汪众往后退，便是迅速完成转身，然后猛窜而出。
“丫头！那就对不住咯！”
汪众叹了口气，咬牙下了决心，就算是会弄伤付菡，也要把付菡制服、弄晕，然后带回江海。
就在他要追出去的前一刻，空气似乎被什么打穿，随即地面上就多了一个弹坑。
如果刚才那一步踏出去了的话，打中的就会是他的脚。
“狙击手？！”汪众顺着弹道眺眼望去，同时脚下动了。
砰！
伴着轻微而沉闷的枪声，又是一颗子弹落下，把他逼得不得不停下，接着是第三颗、第四颗……没有一颗不是打在他前进的路上，阻扰了他的继续向前。
直到，付菡完全消失在汪众的视线里面。
毫无疑问，枪手跟付菡，是一伙的。
该死！
汪众看着付菡消失的方向，确定枪手也撤了，疾步追出去，忽而觉察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地面，脸色蓦地大变。
“不管了！先把丫头找回来再说！”
汪众追着付菡的足迹找去，来到岛的另一面，看见付菡最后一组脚印，淹没在沙滩上。
附近还有一组脚印，应该是那个枪手的。
望着起伏不定的海面，汪众知道再也追不上了。
对方既然没有掩盖痕迹，那就是非常笃定他不可能追得上。
返回枪手的狙击阵地仔细地检查，并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重新回到码头，弩子的电话正好在这时打来。
“见到了吗？”弩子着急地问道。
汪众嘴角扯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苦笑连连：“算是见到了吧。”
“百目，你把话说清楚点。”俨然，弩子对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非常不满。
汪众听出了弩子的情绪，否定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人，确实还活着。”
那头，明显能够听到弩子情绪激动，连呼吸都变了。
不过，随即弩子就反应过来，追问出口：“出了什么事情？”
“跑了，她完全不认得我，而且她比以前厉害多了，有人跟她一起的，我怀疑是把我故意引来的。”汪众一股脑说完，也不管弩子听没听明白。
汪众蹲下身去，捡起一颗弹头。
估计是没用的，狙击阵地里，对方也没清理弹壳。
很显然，对方不在意他
收集到更多的资料。
弩子沉默半响，不确定地问道：“你怀疑她不是小妹？”
“她真的变得很厉害，如果我不全力出手，根本不可能留下她。”汪众这样说着，目光落在面前图案上，才知道自己不能接受的真正原因。
“世界上不可能有完全一样的两个人，就是双胞胎也不可能！不过你没有……”弩子欲言又止。
汪众却否定了他的话：“嗯，你说得对，那应该是她。”
闻言，弩子先是一怔，随即沉声喝道：“汪众！你敢骗我？你已经看过……”
“拜托！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那不是重点好吗？”汪众赶紧把话题扯开，心虚不已。
弩子见其他人都靠过来，要听他跟汪众说话，便是也意识到此时不是追究那个的时候，醒起汪众先前的话，皱起了眉头：“故意把你引过去？你的依据？”
汪众淡淡地回道：“星魂！”
“狙击手是星魂的人！你是说小妹她……”弩子惊讶得说不下去了。
汪众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情，可是眼前的弹坑，连起来就是一个星魂的图案。
这绝对不是巧合！
毕竟，星魂从来不会有什么标记，内部的等级，也不会以明显的标记来划分，最大程度地做到隐秘。
唯一的标记，就是代表他们的星魂图案。
说起来，这个枪手也是个高手啊！
“回去我再跟你细说吧，到时候你自己判断。”汪众挂了电话，启程返回。
留下来，没有任何用处，纯粹浪费时间而已。
如果他的猜测都是对的，那星魂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把他引出来，是警告吗？
这个问题，汪众暂时不敢下论断，打算给时间弩子，让他们也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这时候必须集思广益。
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
江谖草看起来，已经进入了梦乡。
汪众现在脑子里面，全部都是付菡的事情，把之前没有的谈话忘了个精光。
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脑子需要休息一下，也许明天会有不一样的看法。
旁边，却有一双眼睛徐徐打开，睁了好一会儿后，重新闭上，一夜无话。
习惯会形成强大的力量，让汪众无需动脑子，便如同往常一般把江谖草送到了公司，期间，黄静怡的异常，他也毫无察觉。
来到兴盛，坐在江谖草的办公室里，汪众继续发呆，没有跟江谖草主动说话的意思。
江谖草好几次抬眼望去，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却始终得不到回应，甚至都引不起汪众的注意。
“要问吗？”
“还需要问吗？”
她的脑子里面，有两个声音在打架。
很久都没有如此凌乱了，她犹豫再三，始终拿不定主意。
以前，汪众可是知无不言的，现在不主动提，到底是觉得事情没有提及的必要，还是有意在隐瞒什么呢？
江谖草突然发现，她竟然做不了判断，对任何一个可能都不笃定。
原来，爱情没有她想象中的伟大。
信任，也没有她以为的牢不可破，简直脆弱得不堪一击。